第五章 仙與仙的抽風相見
清水安穩的睡了一覺后精神飽滿，心情十分地好。
先前久仙叫她講床邊故事，她不答應。
後來久仙就嘆了口氣道：「那我說給你聽，好不好？」
清水是不會說她當時是如何果斷跳上床的，真的不會。
「上仙，澤琰上仙已在院中等候你多時。」
清水剛出房門，宮中仙婢就盈盈上前來稟報。
遷澤琰？
清水果斷轉身往回走，「跟他說我還在南天隨侍久仙神。」
「他說他知道你回來了。」仙婢不緊不慢地跟隨身後。
「跟他說我病了。」清水愈走愈快。
「他說他來給你治病來了。」仙婢亦步亦趨。
清水突然站住，深沉無比，「跟他說，不必了，本仙已死。」說罷轉身急步往後門走。
仙婢淡定地追上，「他說，如若你死了，那他剛好有空進來給你悲傷地嗷幾聲。」
「太過分了！」清水恨恨地一拳捶向牆壁。
仙婢平靜非常，「上仙，出去吧。仙總有一死，死在澤琰上仙手上或許就是天帝所說的你的大劫吧。」
「……」
「是福是禍躲不過。當了數百年上仙，你怎還如此想不開？」
清水無言，想不到她宮中的仙婢竟是如此有深度，身為上仙的她實在是……太幸福了！
「小仙仙，我想通了。」清水認真地看她。
「那甚好。」小仙仙悄無聲息地微笑。
終是把上仙說通了，她也算是不辜負澤琰上仙的一番真情賄賂了……好開心。
「那小仙仙你能否幫個忙？」清水的表情儘是蠱惑。
「上仙請說。」
「借些錢。」
「……上仙，小的忽覺肚子疼，好疼好疼，好想出恭。噫呀，忍不住了……上仙，我對不起你！」
小仙仙突然羞愧地掩面淚奔，留給清水一個略帶肥肉，略帶震感的身影。
為了減肥，她已經一年未吃未喝了，哪會出恭……騙子！
清水默默地抬頭仰望窗外的天空，深沉無比。
其實，神仙也有缺錢的時候……好憂傷。
「清水上仙，你已在窗邊哀傷凝望了一個時辰，到底準備何時出來見我。
」
遷澤琰執了杯茶水，慢悠悠地走到窗外靠著窗框看她。
身為一個男子，長得太過風流魅惑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閃瞎了太多仙的眼，積了太多陰德，這樣的仙，死後是該下地獄的。
「咳咳……澤琰上仙真巧啊，居然在我家偶遇了。」面對仙渣，清水笑得十分虛偽。
遷澤琰揚起唇角，愉悅地笑彎了眼，「真巧，大概這就是猿的糞吧。」
「……」清水無語，只能保持笑顏。
遷澤琰亦默不作聲，似笑非笑地看她僵硬地保持著標準的微笑。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笑得真累……
良久，清水終於忍不住垮下臉來，伸手揉揉笑酸的臉頰。
遷澤琰輕笑出聲。
清水沒好氣道，「我沒錢。」
「想不到我在你心中是那種仙。」他似很失望地搖搖頭，舉杯一飲而盡，「你我在天庭共事三百多年，我是什麼仙你還不清楚？」
就是太清楚了。
「我再怎麼無恥也不會趁你生病的時候再打你一棍。」
經常這樣做。
「我今天不是來追債的。」
「那你來……」
「債我明天再追。」這句話他說得十分誠懇，誠懇到令清水有種想甩鞋的衝動。
「那你今天來幹什麼？」清水的語氣極其不善。
遷澤琰倚著木窗框，輕風拂亂髮絲，他的笑顏只能用兩個簡單而動魄的字形容——迷人。
「我想你了。」
院里的桃花過早地開滿了枝丫，零落的花瓣和風吹送，他墨發藍衣處於其間。
這個畫面很美……如果那隻瘦猴子沒有從他後背爬上來的話。
清水抽了抽嘴角，「多謝上仙掛心。」
想她怎麼還沒被他傳染抽風症？真是……
「不謝。」
遷澤琰只是眉目帶笑地看著她。
這個氣氛太詭異，清水很是不自在，「咦，上仙你的猴子好像又……變醜了。」
清水真心不是故意的，她也有那麼一刻想捂著良心說句好話，只是……
那瘦猴委屈地吱了一聲，縱身躍下地面，傷心地捂著臉，扭著小屁飛奔離去……真的是，好醜。
望著瘦猴悲傷的小身影，遷澤琰十分譴責地對她說，「你又一次傷害了我門的孩子……」
「……」
很多年前，東方上仙收了只飛天獅王為坐騎，清水羨慕得雙眼冒泡。
遷澤琰見了，便對她說，「你若是喜歡，我明天便送你一個坐騎罷。」
第二天，他就牽著那隻猴子來了。
清水見了他，很是憂愁，「你讓我騎它？」
「當然不是。它會拉車，你看。」
遷澤琰說罷，瘦猴就猛地拉起了旁邊的兩輪車，呲著牙，猙獰著臉——大概它認為自己很熱血，總之，它像是打了雞血似地繞著他們倆轉了百來圈。
清水淡淡地看著猙獰的猴子，「拿回去吧。」
「放心，它很堅強，拉一天車也不會垮。」
猴子機靈的轉得更快了。
它又轉了一百來圈之後，清水終於又開口了，「可是它太丑，牽出去丟仙。」
「哐！」車把落地，瘦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聽說那回次它的自尊受到了有生以來最無情的踐踏，所以後來尋死過幾回，未遂，恐怕今天又要再來一回了。
「你怎能如此狠心？」遷澤琰還在強烈地指責她。
「給它換套衣服吧，那褲子顯小了。」
清水真的不明白，他為何要給一隻骨瘦如柴的猴子穿一條比木柴還瘦的短褲叉……
遷澤琰突然露出白牙奸笑，「其實，你很關心我門父子女倆的吧？」
遷澤琰仙格分裂，他總是一面認真無比地跟你說「錢呢，還是要還的」，另一面又含情脈脈地說「我好想你呦」，更為變態的是他總說「你死，我死，大家死，好歡樂呀……」
所以，每每見此賤仙，清水都會情不自禁地贈他四字金言——「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