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怒極被罰
莫名其妙地重新出現在剛才的大街上，四周的人似乎對於她的突然出現毫不吃驚，或者，他們根本就感覺不到她的出現。
失神地走在大街上，老道的話不斷在耳邊迴旋。
等到她走回城主府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什麼人在驚呼，等她回過神來，就見一群人魚貫而出，有見過的，還有沒見過的。
「妹妹，跑哪玩去了？你知不知道，爹爹他多擔心？」一個長得嬌俏的紅衣少女從人群中跑到赫輕瀟面前，開口就直接指責她。
赫輕瀟撇開眼，不打算理會，腦海里卻在不斷地回想她是「赫輕瀟」的哪一個姐姐，赫月息？赫洛林？
「洛林，退下，這沒你的事！」赫連寰一聲輕喝就讓赫洛林吃了癟，她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赫輕瀟，嬌蠻的小臉閃過一絲嫉妒。
憑什麼！憑什麼一個母焉不詳的廢物能夠得到爹爹的青睞！憑什麼她的努力卻一直入不了爹爹的眼！
「爹爹，那我先回房休息了……」赫洛林向赫連寰示意一下，就轉身回了房。
「輕瀟，過來讓二娘瞧瞧有沒有哪兒受傷。」就在此時，一個靠得挺近的婦人熱絡地迎了上來，抽出一條絲絹就要往赫輕瀟臉上抹去，手卻因赫輕瀟的閃躲僵在半空中。
「這孩子，估計還認生。」一聲輕笑聲傳來，打破了那個婦人的尷尬，另一個婦人盈盈上前，相較於剛才那個婦人要年輕些，五官倒與剛才的赫洛林有些相似，「輕瀟，我是三娘，你爹他擔心得不得了，快快跟你爹賠不是，以後可不能隨便亂跑了。」
「恩。」赫輕瀟疏離地應著，心中冷笑。
這兩個女人，從她認祖歸宗到現在只見過這一次面，現在是在「關心」她嗎？
她大致知道自己對於她們兩個女兒會產生多大的威脅，畢竟膝下無子的她們也只能勉強靠女兒保住位子，現在卻橫生她這個變故，她們不採取些什麼來改善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赫輕瀟，給我跪下！」突如其來的一喊，震懾住了還想接著說些什麼的兩人。
赫輕瀟循著聲源望過去，是赫連寰。
「是，爹。」從善如流地跪下，赫輕瀟雙眸與之對視。
赫連寰的雙眼中怒氣熊熊燃燒著，俊臉上卻是一陣冰寒，放在兩側的雙手緊握，骨節發白。
「知道這一次為了找你，全府出動了多少人力？而你呢？像個沒事人一樣走進來！」赫連寰真的是氣急了，原本聽到赫天禹說人丟了，他心急如焚，連派了三路侍衛找人，甚至還不顧後果地到各大世家放話威脅，而赫輕瀟卻像夜晚歸巢的鳥兒一樣理所當然，在放鬆之餘也不禁怒從心生。
正在氣頭上的赫連寰絲毫沒有發現赫輕瀟正在和他對視，也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同。
「爹，輕瀟知錯了。」赫輕瀟雖然不想與任何人有太多接觸，可她並不是一無所知，從赫連寰那張撲克臉上她也知道，這個爹真的是很擔心她，不然就不會有這種怒極的舉動。
在那些不知道作何心思的人面前，赫輕瀟彎下腰來，直直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這一刻，赫輕瀟開始正視自己的身份，開始嘗試接納眼前的赫連寰。
也就是在她磕頭的一瞬間，她感覺到某種東西融入到了她的靈魂之中，那是一種空虛被什麼填補上去，情緒中也有了一絲波動。
似乎，她沒辦法對眼前的赫連寰冷漠，忍不住想去親近。
「爹，輕瀟知錯了。」赫輕瀟放軟了聲音，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請求父母原諒一樣，「
輕瀟以後去哪都會告訴你的。」
聽見赫輕瀟的保證，冷凝的神情緩和了下來，赫連寰將手擺在身後，「到宗祠去跪著，下次不許再犯！」
「伯父，這……這罰得也太重了些，輕瀟堂妹身子還很弱，而且她才剛剛受過驚嚇。」赫天禹對於這樣的安排有些不忍，「先讓她回去好好休息，至於處罰……我可以代她受過。」
赫連寰臉色僵了僵，口氣卻不容置疑，「這事，沒得商量！」
「輕瀟堂妹，我領你去宗祠。」知道多說無益，赫天禹只能為赫輕瀟引路，畢竟在宗祠跪著不會受涼，在這庭院可就不一定了，而且人來人往，估計不少下人會認為堂妹已經不得寵了。
也許……這才是伯父的目的！雖然有些人不會輕信，但多少會懷疑他們的判斷。
「謝堂哥。」雖然赫輕瀟口中的疏離仍在，但比之前已經要好得太多了，至少赫輕瀟同意讓赫天禹抓住她的手。
「堂哥會好好帶著你的。」赫天禹興奮地說著，單手握著赫輕瀟稚嫩的小手，赫天禹感覺到一絲暖意與滿足，原本的擔心也變成了踏實。
在赫天禹的帶領下來到所謂的宗祠，這只是一間很普通的偏房，乾乾淨淨的，房裡檀香繚繞，在正中擺著赫家祖宗的牌位。
「堂妹，你等著。」赫天禹不舍地鬆開赫輕瀟的手，不知道從哪裡搜刮來了一張軟軟的蒲團，還有一個小炭盆，赫天禹從衣袍中掏出了幾根野草一樣的東西，扔到了小炭盆里，小炭盆頓時火光大盛。
「我在炭盆里加了火參須，這是一種二品火系靈藥，是堂哥無意中找到的，正好能取暖。」赫天禹隨意地說著，將炭盆放在了離赫輕瀟不遠不近的距離，讓她既不會冷又不會熱，又將蒲團放到赫輕瀟腳邊，「旁邊的是蒲團，我之前也經常被罰，嘿嘿……」
赫輕瀟看了一眼赫天禹，沒有多說。
他除了煩點，倒也沒什麼缺點。
「輕……瀟……你、你剛才在看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赫天禹嚇得後退了一步。
「堂哥，小聲點。」責備地「又」看了一眼赫天禹，算是默認了。
雖然她不太打算繼續瞞下去，但也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沒瞎。一方面，是「赫輕瀟」的意識在影響著她，但更大的是，她想修鍊。
「我不聲張。」赫天禹很滑稽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但是……我能告訴伯父嗎？」
「可以。」拉過蒲團跪下，赫輕瀟不再看赫天禹。
她不太喜歡赫天禹這種一驚一乍的性格，吵！
「輕瀟，那你先跪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赫天禹識相地不再糾結「堂妹復明」的這件事，說完，刺溜一聲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