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婉心第六十八章
雖然筋疲力盡渾身酸痛,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八點醒來,姜向晚好像一直沒睡,正看著她出神。
「怎麼了?你沒睡?」岳沉婉迷迷糊糊的,心裡納悶這人體力真是越來越好了,折騰了大半夜居然還能醒這麼早。
「睡不著,想看著你!」清淡的嗓音,帶著白雪松清雅乾爽的芳香,淡而微涼。
岳沉婉翻了個身,揉著酸痛的腰,蹙眉望著他:「你最近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姜向晚將她摟在懷裡,輕吻她的髮絲,溫柔的說:「咱們登記去吧!」
「登記?」岳沉婉嚇了一跳,立刻精神了:「大清早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了?」
「我媽前幾天來電話了,說找人看了日子,今天是個好日子,適合咱們登記。」
岳沉婉有些意外:「你前幾天怎麼不說?」
「你進了專案組,每天都在忙,晚上回來累的話都不想說,倒頭就睡,我怎麼跟你說?」
岳沉婉泄氣,確實,這半個月一直在忙楚駿的案子,昏天黑地的,都沒時間跟他說幾句話,姜向晚卻擔心她的身體,每天換著樣的給她做些補養品,哄著她吃1
這樣一想,就有些內疚,她這個女朋友似乎很不合格。
「可咱們什麼也沒帶,登記好像還要戶口本什麼的。」
「我問過了,戶口本和身份證,我都帶了。」姜向晚成竹在胸。
「你帶著?你提前知道韓弋會借住?」他什麼時候也是先知了?
姜向晚雲淡風輕泰然自若:「因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破案,這些日子,這兩樣東西一直放在身上。」
姜三少一直相信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做最壞的打算,做最充足的準備,等待幸運女神隨時隨地的降臨。
後路被封死,岳沉婉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了。
「你不願意?」聲調微微上揚,帶著一點脆薄的寒意,姜向晚好看的眉眼定定的看著她,深意無限。
在一起八年,從十七歲到二十五歲,漫長明媚的的歲月中,她填滿了他空寂的心,那裡本來荒漠黃沙,寸寸焦土,因為她,生了清泉,滋生一方綠色,她看似粗疏的性子,憊懶而無賴,實則熱烈堅韌,勇毅剛強,她以一種宏大慈悲的溫暖,包容了他的冷漠、疏離、孤僻和多疑,她似一輪驕陽,傲然明媚,照亮他寒涼乏味的生命。
然而,生命中太多渴望而不可得,距離越近,反而越是恐懼失去,為了成長為參天大樹,他的根深入黑暗的地下太深,以至於,不能自拔。
可即便是這樣,他仍然不能放開她的手,迫切的想將她融入她的生命、他的未來,哪怕有朝一日,她想要與他從此陌路,他也要牢牢的抓緊她的手,成為她不能輕言放棄的配偶。
這是2oo8年的初夏,帝京難得的晴好天氣,萬里無雲,天空碧藍如洗,大約是在地府經歷了太久的陰霾,岳沉婉格外喜愛晴好的天氣,每到這樣的天氣,心情總是格外的好,她不似時下女孩,總是怕紫外線晒黑嬌嫩的肌膚,反而總是喜歡臉迎著陽光,日光打在臉上格外溫暖的感覺。
捧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岳沉婉難得向組裡請了兩日假期,鄭重申明自己去結婚,因為破了大案心情好,林闖也好心的批准了,還開玩笑說什麼時候辦婚禮,自己必要帶領眾人去隨禮。
新出爐的小兩口心情極好的開始新婚第一日的生活,兩人逛街,買了許多衣服、床上用品,家裡的各種小擺件,岳沉婉喜歡各種陶瓷製品,從各類碗碟到各種花瓶、瓷質擺件,買了一大堆,姜向晚極愛妻子逛街買東西時難得的小女人架勢,刷卡刷的興高采烈,一點都沒有淪為拎包男的不悅。
「老公,這個好不好看?」岳沉婉指著一個可愛的瓷質招財貓,胖胖的臉,憨態可掬的笑容,一隻手可以活動,不斷招手,十分可愛。
「好看,你喜歡就好看。」姜向晚惜字如金,他通身清俊儒雅、溫潤如玉的氣質讓服務員有些怔忡,以為是電影明星,有些恍惚。
岳沉婉俏皮的笑笑,讓服務員開票。
吃過午飯,兩個人去了帝景公園,找了一處人少的草坪坐下,看遠處幾個老人帶著孩子在草坪上跌跌撞撞的奔跑,草木葳蕤,花團錦簇,陽光溫暖,岳沉婉舒舒服服的將頭枕在姜向晚的大腿上,小貓一樣慵懶的眯著眼睛。
「真舒服,吃的好飽,現在我想睡覺」
「那就睡吧」姜向晚的手輕柔的撫在少女的臉頰,光滑如珍珠,看不見一點毛孔,睫毛很長,刺在掌心微微的刺,心裡有些痒痒的歡喜。
大約是昨晚太累了,岳沉婉不多時就沉沉睡去,沒形象的抱著他一支手臂,這個習慣是跟姜向晚同居后養成的,睡覺時總喜歡抱著他的一隻胳膊,為了方便她抱,他只好側身睡,一覺起來一邊的身子都是麻的,他從未抱怨。
他安靜的微笑的看著遠處蒼翠的草地,陽光斑駁下是深深淺淺的綠色,毛茸茸的地毯一般,間或零星的小花探出頭來,透著一片寧靜安逸的美好。
岳沉婉的夢裡居然是王暖暖和韓弋。
一望無垠的戈壁上,大片大片的黃沙,間或一點綠色,是頑強的駱駝刺衝破黃沙,倔強的點綴著這片荒涼的土地。
少年的韓弋懶洋洋的躺在一片黃沙上,嘴上還叼著一根枯瘦的草葉。他的臉頰還帶著稚嫩的狂傲,遠不是如今的冷酷威嚴。
一個女孩嬌嫩的聲音驟然響起。
「猛聽的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我破天門壯志凌雲。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屬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我不挂帥誰挂帥,我不領兵誰領兵。叫侍兒快與我把戎裝端整,抱帥印到校場指揮三軍。」
戈壁死一般的寂靜被這高亢的戲劇聲驟然撕破,韓弋猛然坐起,遠遠的一處沙坡後面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起勁的擺著身架,看架勢還挺專業。
他慢慢的走過去,少女似乎沒發覺有人走近,依然在咿咿呀呀的唱著,古老婉轉的曲調帶著清脆的高亢,聲徹雲霄。
聲音堪堪結束,少女擺了個京劇花旦的亮相,掌聲響起,少女嚇了一跳:「你,你誰啊你?」
韓弋似乎挺高興,繼續鼓掌:「好,你唱的真好!」
少女一點也不覺得有人讚賞有什麼好,反而有種秘密被人窺見的羞惱,白了他一眼:「好什麼好?」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我聽不懂,不過就是覺得挺好聽的,是京劇吧?你是這次來慰問演出的京劇團的?」大戈壁極少來人,來的都是慰問演出或者上級領導來視察工作的,最近來演出的只有中央京劇團的,可看著女孩子年歲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估計不能是京劇團的,大概是家屬之類的。
他的回答挺實在的,女孩被逗笑了,大概是自幼學習戲曲的緣故,小姑娘掩唇一笑時有些流光溢彩的嬌媚,同齡女孩子少有的風情,不知怎麼,韓弋有些驚艷,怔了片刻,臉一下子紅了。
「我叫韓弋,你叫什麼?」
「王暖暖」
「暖暖?這名字真好聽。你是京劇團的家屬?」
「我媽是京劇團的大青衣,我正好放假,我媽帶我來看看大戈壁,這裡真好看」
韓弋茫然的看著荒涼的景色,實在看不出這裡有什麼好看。
王暖暖笑道:「這景色多壯觀啊,有種蒼涼雄壯的感覺,我以前讀古詩說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我覺得說的就是這樣的景色」小姑娘聲音清脆乾淨,帶點京片子的俏皮,玲玲朗朗的說了一串話,韓弋連插嘴的餘地都沒有,可他很開心,
少年情懷總是詩,那些懵懂的最初的情感起源往往就是那麼簡單,一見鍾情,悄無聲息的喜歡,單純如水一般的愛慕,甜蜜、憂傷、自卑、嚮往、惆悵,那些普通少年暗戀女孩子時擁有過的,曾經被韓弋大聲嘲笑過的心情,如今他終於一一品嘗到,如童年時偷偷嘗到的咖啡,香醇的讓人心生嚮往,品嘗到嘴裡,最初是苦澀,然後是甘甜,最後是回味,可他上癮了。
那年夏天,他借著回帝京看望祖父,見到了通信一年的王暖暖,倏忽一年的光景,少女抽芽般的高挑了不少,有了嬌媚成熟的曲線,粉嫩的嘴唇光澤水潤,誘惑的他總是一嘗再嘗,家教森嚴如韓弋,也如毛頭小子一般,見到心愛的女孩局促不安,手足無措,欣喜若狂,小心的將少女摟緊懷中,笨拙的親吻,而那細膩柔軟的手感如毒品一般誘惑,引爆他最原始的熱情,如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
他們還太年輕,年輕的不懂得掩蓋彼此的熱情,戀情終於被發現了,韓弋的母親找到了王暖暖,言辭激烈尖刻,而後,王靜琪被帝京京劇團開除,回到了家鄉京劇團,因為自己的愛情,母親如日中天的事業受到了阻礙,王暖暖被現實擊垮了,她病了很久,韓弋被軟禁在家裡,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逃了出來,他半夜跑到了王暖暖的家中,要帶著她私奔,而被韓弋母親傷到的暖暖憤怒的扇了韓弋一巴掌,她指責他:「不要跟我說你愛我,你的愛情完全是一場災難,我媽和我爸辛苦那麼多年,就因為我,被趕出了帝京,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嗎?在你母親眼裡,我們家就是戲子,怎麼配得上你韓大少高貴的出身,你還是離我遠點,不要讓我弄髒了你高貴的靈魂,韓弋,我放棄了,如果你給的愛情註定是一場傷筋動骨的劫難,那麼,請你離我遠一點,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尖銳刻薄的話如一把尖刀,深深的扎進了韓弋的心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讓他幾乎麻木,那個夜晚,韓弋站在陌生的城市,任大雨瓢潑一般澆在他身上,冰冷的雨水不僅寒冷了他的身體,還有少年韓弋曾經蓬勃熱切的愛情。
而躲在卧室的王暖暖哭的全身痙攣,不可自制的嘔吐,幾乎吐出了膽汁,她小心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整個身軀蜷縮成一個小小的繭,傷害韓弋的同時,何嘗不是在傷害自己?她一遍遍的哭泣著說著對不起,卻不是對外面雨中的男孩,而是對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可現實如此殘酷,他們的愛情註定無法綻放在日光下,太多世俗的阻礙橫亘在他們之間,他們稚嫩的肩膀還不能負荷這沉重的現實,分離是必然的結局,她不是一個人,她不能那麼自私,不能讓父母為自己的愛情買單
這一刻,大雨滂沱,一切都陷於這城市無聲龐大的濕冷中,一扇門分隔著兩個傷痛的少年,這距離如此的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推開彼此心裡的眷戀,這距離如此的遠,遠成相距十年的滄海桑田
岳沉婉蹙眉驚醒,眼角尚有一絲濕潤。
「怎麼了?夢到什麼了?」她的夢境常常是他人真實的人生,他心疼她夢中也不得好眠,常常一覺醒來,渾身濕透,彷彿一場身臨其境的經歷。
「是韓弋和暖暖」岳沉婉將夢境說了一遍:「咱們還是回家去看看吧,暖暖和韓弋那個脾氣,咱們家這會兒怕是已經屍橫遍野了」
姜向晚蹙眉,不自覺的扶額,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消息,王暖暖脾氣火爆,韓弋性子冷酷,兩個人碰在一起,愛恨情仇交織,倒霉的會是誰?
他安慰憂心忡忡的妻子:「沒事,正好我也打算重新裝修一下咱們的房子,如果由韓老大來買單,更好!」
岳沉婉倒吸口冷氣,真是沒有更奸詐只有最奸詐:「昨兒你就算計好了是吧?」
姜向晚微笑不做聲,兄弟是用來做什麼的?當然是用來敲詐勒索的嘛,借用他的房子當然沒問題,適當的出些費用是應該的!
好吧。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岳沉婉還是震驚了,這是自己住了幾年的房子?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在地上,電視被什麼東西砸了個大洞出來,地上滿是狼藉,沙發被推倒在地上
總之,他們家活像被颶風橫掃了一遍,面目全非。
「我的天啊,王暖暖,你該去伊拉克,你一個人就尅對抗美國了!」王暖暖的破壞力的確讓人佩服,簡直是核彈型的。
「暖暖還在睡,沒醒呢」韓弋赤著上身,只穿了一條牛仔褲晃了出來,胸前背後都是抓痕,臉上甚至還有一道血痕,看得出戰況很激烈。
岳沉婉立刻雞凍了,笑容猥瑣,滿眼八卦:「沒睡醒呢?我去叫醒她好不好?」她躍躍欲試,恨不能立刻衝進去看看卧室內的景象,最好能拍照留念,敲詐倆人一輩子。
「不好!」韓弋終究不是風流的岳明歌,面色冷靜,耳根的紅暈還是泄露了一些羞澀:「老三,帶你媳婦住幾天酒店吧,你的房子我給你重新裝修一遍!」
姜向晚鎮靜的抓住了岳沉婉,目光掃了一下韓弋的上半身:「好,我會把請裝修公司重新設計一下,我們將這裡做婚房。」
韓弋點頭,有些頭疼的看著,滿屋狼藉,這下好了,這件事足以成為他這輩子的笑柄,岳沉婉一直磨牙等著看他笑話,這下他被撞了個正著。
他也沒想到十年之後,小野貓的爪子能鋒利成這個樣子,如果他不是特種兵出身,一般人還真不是刀馬旦的對手,想起床上累的一直昏睡的小女人,心裡就又酸又甜,漲漲的很滿足。
姜向晚抓住岳沉婉轉身要走,岳沉婉卻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疾走幾步到韓弋的身邊,扒著韓弋的耳朵小聲說:「她曾經懷過你的孩子,你知道嗎?」
一瞬間,韓弋彷彿被雷擊穿,整個人都僵住了,有什麼東西在耳邊隆隆作響,萬事萬物似乎都化作一個聲音「她懷過你的孩子」
身為特種兵,韓弋經歷過許多訓練,包括最殘酷的戰俘訓練,他曾經被吊在樹上整整三天,被嚴刑拷打,身上滿是鞭痕,他出過任務從恐怖分子手上解救人質,被炸彈炸飛出去十多米遠,後背四度燒傷,至今後背還有少量的疤痕。
他忍受疼痛的能力是公認的好,可這一刻,他被來自心底的疼痛壓彎了腰,不得不彎下腰來,用手死死的按住心臟部位,他的喉嚨里甚至有咸腥的味道。
不是不曾怨恨過的,恨她那麼絕決,恨她不曾為自己做一絲的努力就輕言放棄,可即使是恨,依然不曾忘記。
那年蒼茫荒涼的戈壁上,大片大片的黯啞黃沙中,一身紫色的少女身姿嬌嬈,歌喉嘹亮,她婉轉一笑,黛眉輕攏,這片荒漠就開出了大片粉紫色的桐花,雲霞簇簇,錦繡紛紛,瞬間迷漫了他整個人生。
從此,永不能忘。
韓弋茫然的轉身,步履踉蹌走近卧室,昏暗的卧室內,窗帘拉的緊緊的,被折騰了一夜的女孩猶自沉睡,薄被蓋住了大半嬌軀,只有一半的雪白的膀子露在外面,上面儘是粉紫色的吻痕,她趴在那裡,長發凌亂,烏黑的髮絲中瑩白的小臉有些蒼白,眼角還有一絲濡濕。似一朵春雨打濕的海棠,嬌艷明媚,楚楚可憐。
就在昨日,兩人還氣壯山河的對峙,暖暖憤怒的像炸了毛的小貓,對著他拳打腳踢,他不還手,卻牢牢將她禁錮在懷中,不管不顧的吻。
說來可笑,在她唱春閨夢的時候,他就起了反應,她的聲音和身段都是他的春】葯,瞬間點燃了他塵封多年的熱情。
他強硬的熱情最終征服了她,她屈從在他狂熱至狠戾的吻中,昏然酥軟成一段柔軟的雲,或是一彎靜謐的春水,在他狠辣的撞擊中,一次次被動的承受,終於在一次極致的高】潮中暈了過去。
韓弋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拉高,蓋住她的肩膀,嘴唇輕觸她有些濕潤的眼角,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要醒過來,韓弋忙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膀,像哄著嬌小的嬰孩一般,王暖暖終究還睡沉了,韓弋的目光沉沉的盯著她,從髮絲到臉頰,到被薄被蓋住的曼妙的曲線,那是她的腹部吧?昨晚他還邪肆的親吻,狠狠的按壓,逼著她不得不拱起身子承受他的進攻,可現在,他只想溫柔的吻吻那裡,問問那年還不滿十六歲的暖暖,疼嗎?
我曾經以為,我承受著家族給予的壓力,承受著國家給予的責任,承受著你冷酷的絕決和拋棄,那麼漫長的光陰中,多少次,我沉默的想起你,恨著你,也恨著自己,我恨自己不能保護你,不能給予你抗拒世俗壓力的信心,不能給予你更好的生活,甚至讓你的父母也陷入了這樣的困境,可我不知道,在我自怨自艾的時候,我心愛的姑娘正為承受著更大的痛苦,那個孩子,無緣這塵世的孩子,他的父親甚至還不曾知道他的存在,多麼可悲?
我心愛的女孩,對不起,你不能明白我此時的痛和愧,我知道時光如沙漏,逝去的永遠不能再回頭,我知道我永遠不會知道你那時的痛苦和恐懼,即使此刻我再多的心疼和悔恨,也換不回你純凈完滿不被世俗風霜侵擾的心吧?
韓弋將頭深深的埋進薄被中,淺粉色的布面不一會洇出一片更深的粉色
隔著門縫看著這對靜默的情侶,岳沉婉忽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嗓子像堵了一塊棉絮,說不出的難受。
命運如此寒涼,不經意間,就將彼此的愛畫地為牢,而彼岸花開經年,是我們都不能橫渡的遙遠,此生,圓滿如此難得,需經過多少磨難方成正果?即便果實終於得到,亦已不再剔透純凈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