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婉心第六十九章
楚駿的案子結束,媒體因為遲菲菲的被捕瘋狂,接連多日,拘留所門前都是記者和影迷擁堵的身影,報紙、雜誌、電視上連篇累牘都是相關報道,一時間,公眾為之瘋狂。關於楚駿和騰華濤三人的陰私無恥引發了網友的持續熱議,並對先下的公務人員產生了極大的情緒,甚至有網友號召公眾應該舉行□□示威,抗議遲菲菲的被捕,認為正是楚駿等人毫無人性和道德底線的摧殘,使得遲菲菲等人奮起反抗,雖然手法有些激烈,但身為弱勢群體,法庭在裁決時應該針對現實情況給予寬大。
公安部公共關係處為此召開了記者發布會,以官方書面語言闡述了案情,並要求媒體不要就此事大做文章誤導公眾。法律就是法律,即使遲菲菲是公眾人物,仍然是中國公民,必須遵章守法,因為個人的關係觸犯法律就要接受相應的制裁。
就在法庭提起訴訟準備開庭的前一天,被取保候審的遲菲菲在家中自殺。
她的遺書很短,只有一句話: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我知,那個人,永不會來!
(抄襲了匡匡的名句,見諒!)
短短一句話,道盡了一代天後的絕望與悲涼,紅顏彈指老,芳華剎那盡,錦繡繁華今日終了,半生尊榮喧囂,半生名利華艷,半生在雲端高貴風流,任人仰慕嘆息,她在人前演繹她人的美好,背後承受著剮心的羞辱,這極致的黑夜與白天,堆積而成的,亦不過是:一朝罪孽深重,繁華落盡,圖窮匕見,你死我活
遲菲菲的死在初秋終於塵埃落定,公眾的非議聲慢慢背新的新聞取代,岳沉婉接到了王暖暖的電話,她和韓弋定在十一結婚,問她要不要一起辦個集體婚禮。
「看來韓老大終於擺平了你,來,說說詳情讓我們娛樂娛樂」
『滾,聽到你猥瑣的聲音就知道你憋著壞呢吧?姐姐我就不告訴你我憋死你」
「姐姐,別啊,這多不好啊,那天看到韓老大被你抓的傷痕纍纍的樣子就知道姐姐你下手輕不了,這些日子你乘機報復,蓄積多年的仇恨一定讓你如御姐爆發一般,韓老大最近還好吧?沒被你□□死吧?要不要我們寄點補養品幫助他一下啊」終於找到一個機會,讓伶牙俐齒的王暖暖都無言以對了,岳沉婉相當過癮,可惜電話那邊已經傳來韓弋沉厚磁性的嗓音:「怎麼了?怎麼氣的臉都紅了,哎,你打我幹嘛?」那邊是王暖暖咬牙切齒的聲音:「都怨你,我被阿婉那個死丫頭抓到把柄了,她要笑一輩子了」然後就是韓弋溫柔的哄著,電話被掛斷。
岳沉婉舉著電話撇撇嘴,笑的陽光燦爛。
難得林老闆大發善心,覺得處里就這麼一個女同志,寶貝疙瘩,現在要結婚了,免了她出差,這段時間負責內勤,每天能按時回家,雖然覺得閑的無聊的快要長毛了,好在還有個好處,可以沒事跟老公約會看看電影吃個飯花前月下,體會一下新婚生活的美好。
剛出大門就看見一輛拉風的紅色瑪莎拉蒂跑車停在門口,裡面赫然坐著俊美妖艷的邱少晗。
看見她,邱少晗按了下喇叭,岳沉婉走過去,彎腰看著他:「你在這裡幹什麼?」
「等你。」
「等我?什麼事?」
「上來,有事跟你說。」
岳沉婉蹙眉遲疑了一下。
邱少晗看出她的猶豫,笑道:「真有正事找你,你上來,這門口不能停車,你總不能讓我在這跟你說啊」
好吧,岳沉婉聳聳肩,拉開車門上了車,車廂內充斥著阿瑪尼絕度優雅、高貴的芳香,
車子發動,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名車就是名車,速度快,坐著卻舒服,窗外的景物一瞬而過,風一般的速度刺激的人有些興奮,岳沉婉直接開了天窗,身子直起,呼嘯的風將她的頭髮吹的向後,露出光潔的前額,她興奮的敲著車窗,大叫了一聲,邱少晗微微一笑,腳下用力踩油門,速度直接飆到了18o,幸虧他把車開到了郊外車流比較稀少的地方,不然在下班高峰的時候,這個速度上道就純屬找死了。
興奮了好一會,岳沉婉才坐下來,笑嘻嘻的問:「到底什麼事啊?說吧!」
邱少晗的臉色卻變了,額頭上汗水滲出,聲音發顫:「車剎不住了」他用力的踩剎車,車子完全沒有反應,速度飛快的賓士。
岳沉婉大驚,邱少晗的表情不像開玩笑:「操,不會吧?」岳大小姐情緒失控之下連國罵都出來了。這麼高的速度要向跳車等於尋死,不跳車等車失控或者撞上建築物或者車輛,車中的安全氣囊也許會彈出,但這只是也許,看這瑪莎拉蒂嶄新的樣子剎車失靈估計是人為的,能將剎車破壞,就肯定是要致人於死地,安全氣囊也未必還好好的,再說了,這麼高的速度就是有安全氣囊也未必能保住性命。
媽蛋,真是倒霉,自己還跟姜向晚說晚上要吃山藥排骨湯,估計這會兒姜向晚都已經燉好等著自己了,都怪自己,好好的為毛要好奇心起上了邱少晗的車呢?美好人生剛剛開始,自己居然要跟個種馬男同歸於盡了
岳沉婉深吸口氣,把身上的制服脫掉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面色沉靜,大聲告訴求少晗:「現在,聽我的,把車子的硬頂放下,手動擋降低,深呼吸,我幫你把安全帶解開」
她的聲音冷靜沉穩,帶一些沙啞,帶著些穩定人心的力量,邱少晗穩了穩心神,深吸氣,按照岳沉婉說的把車子的硬下,車廂內沒有了呼呼的風聲,頓時安靜的能聽到彼此強烈的心跳。
岳沉婉側身把邱少晗身上的安全帶解開,盯著前面的路面:「前面路口左轉,直行」她指揮著邱少晗降低速度,可車子的速度降到一百就根本降不下去了,她只好讓邱少晗把車子開到比較荒僻的郊區。
「前面是玉米地,現在還沒有秋收,玉米桿濃密有一定彈性,能有效減少撞擊,開過去,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跳出去,兩邊都是玉米桿,咱們摔不死,知道嗎?」
邱少晗的臉上全是汗,生死一線之間,他的心裡有著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煎熬,他感覺自己的手似乎黏在了方向盤上,整個胳膊都僵直的毫無知覺,腦子是一片空白的,麻木的遵從這身邊女孩的命令,她說跳出去,她說摔不死,摔,不,死!
心裡莫名的生出一絲希望,也許,也許,真的,不會死!
前面是一片開闊的玉米地,濃綠金黃,鬱鬱蔥蔥,車子筆直的沖著玉米從撞了過去。
「一、二、三,跳」女子清晰的聲音響起,放開剎車,打開車門,身子用力,拚命的向外一躍
身子落在大片玉米桿上,生硬,高處躍下產生的衝擊讓他們的身體連續的翻滾出好遠,身體劇烈的疼痛,腦袋被震顫后產生了幾分鐘的空白,眼前一片漆黑,然後是眩暈,裂開一般的疼痛,幾分鐘后,才感覺到身體的疼痛,岳沉婉畢竟是經歷過摔打的,身體的彈跳力好,在跳車后順勢翻滾了一圈,支起身子,回頭看,那輛漂亮拉風的車子已經一頭扎進了玉米地,車的後半截冒出了黑煙。
她長長吐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沖著一側喊:「喂,你丫死了沒有?」
邱少晗窸窸窣窣的從頹敗的玉米地一側爬過來,手臂上被玉米葉劃出很多血痕,一隻腳拖著,似乎嚴重扭傷或是斷了。
「還沒死呢!」邱少晗聲音沙啞,看著她眼睛一亮,有幾分欣喜:「你沒事?」
這是邱少爺從未有過的狼狽,名牌休閑t恤劃了好大的扣子,淺灰色的西裝褲上有血跡和玉米汁液,臉上被玉米葉子劃出了幾道擦痕,看著挺嚇人,他妖艷的唇勾著淺淺的笑,好像受傷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岳沉婉活動了一□體,還好,只是有些擦傷,胳膊腿都沒事:「沒事個屁,要不是你,本小姐這會應該在家好端端的吃飯呢!」
岳沉婉走過去,扶起邱少晗,給他活動了一下腿,簡單的按壓抬起,鬆了口氣:「還行,沒骨折,不過可能是骨裂,你回去拍個片子看看吧,腳踝位置扭傷了,估計一會就會腫起來,得冰敷一下。行了,我打電話報警吧,咱們倆命大沒死,就得想辦法讓別人死,說說吧你怎麼惹著人了,都跑到帝京來要置你死地了?」
邱少晗苦笑,任岳沉婉邊扶起他邊嘮叨,他垂下眼,正好能看見女子的頭頂,栗棕色的髮絲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她很少用香水,身上卻有著純凈飄渺的香,讓他想起幼時母親抱著自己時身上散發的味道,她的耳垂白皙、完整,沒有耳洞,有粉紅的光澤,讓他很想嘗嘗她的味道
他剛剛坐直,岳沉婉的手僵了一下,身子忽然用盡全力撞進他的懷裡,他呯的一聲被撞到,愣住了,岳沉婉抱著他的身體就勢滾了一圈,動作迅速猛烈,這一串的動作不過幾秒之間,他聽見身後有幾聲悶悶的響聲,側頭,身後的一片玉米梗上多了幾個黑色的洞,岳沉婉反應迅速,一把將他推進了茂密的玉米叢,從身後拔出手槍還擊,槍手隱身的地方不遠,就在不遠處的大樹后,可岳沉婉的身前沒有遮蔽物,這讓她非常被動,推開邱少晗,她立刻翻滾到玉米叢中,從玉米梗的縫隙中窺測,相距四十米的距離,隱身樹后,男性,手槍應該是義大利的伯萊塔92f型手槍,這槍發射9毫米巴拉貝魯姆彈,全長217毫米,空槍重o.96千克,初速333.7米/秒,有效射程5o米。
媽蛋,這麼好的槍,這丫肯定是專業殺手,還是殺手中的富豪,這傢伙心裡素質真好,一點都不著急,似乎正等待著更好的射擊角度和機會,岳沉婉小心的呼氣,吸氣,調整呼吸,她的左側肩膀處剛剛被一顆子彈洞穿,現在正在流血,血流速雖然不快,可她還是感覺到身體熱量在流逝,她咬咬牙,沒有時間了,必須儘快解決槍手,否則她會在血液流失更多的時候陷入昏迷。
從褲子兜里摸出手機,打開音樂播放器,一個男聲高亢撕裂般的嗓音想起「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她將手機拋出去,銀色的手機以拋物線的形狀飛了出去,她隨即竄了出去,就在這時,槍手從樹后露出一點身形,點射那隻手機,岳沉婉以側躺的姿勢飛躍出去,像一隻急刺而出的箭,一隻破羽俯衝的鷹,或是一顆帶著死亡暗影的呼嘯而去的子彈,是的,她的子彈就是這樣射出,筆直的穿透對面槍手的前額,血花迸濺,轟然倒地。
岳沉婉的身子也哐當一聲砸在了亂七八糟的玉米梗上,被砸折的玉米梗發出清脆的聲音,岳沉婉這一躍使出了全部的力氣,落地時也比較狠,震的自己渾身劇痛,肩頭的血涌的更凶了,她咳嗽了兩聲,咕噥著自己真夠倒霉邱少晗這個掃把星以後絕對要離他遠點之類的
邱少晗掙扎著拖著一條腿爬出來看著血跡斑斑的岳沉婉,一驚:「你受傷了?要不要緊?」
岳沉婉咬牙切齒:「死不了,快點報警吧,過會我血流的太多,估計就要嗝屁了,我的手機被打壞了,用你的。」她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太陽快要落山了,遠處是一片深紅淺黛金黃,晚霞濃厚成一片火紅的毯子一般從天際鋪來,一切都朦朧成一個血紅色的夢,她放鬆四肢,努力平復呼吸,讓血流速減慢。
邱少晗有些歉疚的看著她,摸出自己的手機報警,然後兩人就這麼沉默的躺在玉米梗上。
良久,邱少晗忽然道:「你冷不冷,我抱著你吧」女子的血已經染透了一邊衣衫,臉色越發的慘白,她的眼睛半合半閉,他忽然有些害怕,怕她就這樣一睡不醒了。
岳沉婉覺得自己真的很冷,她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她咬牙坐起來,靠在邱少晗的懷裡,低聲說:「跟我說說話,我不想睡!」
「好,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人要殺我?」
「是啊,是不是你的眾多前女友們心有不甘,買兇殺你啊?」
「是我爹地!」
「你爸?」岳沉婉震驚,父子相殘?為了什麼?她微微側頭想看看他,邱少晗卻將她摟的更緊,努力的將女子抱的更深,想將自己的溫暖轉移到她身上。
「為什麼?你爸爸幹嘛要殺你?」說完又覺得自己嘴欠,豪門秘辛啊,幹嘛告訴你個外人,都是職業病惹的禍,尷尬的一笑,剛想說你要不想說就別說,邱少晗卻開口了:「我爸在留學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是個美籍華裔,叫苗秀,我祖父不同意,執意要求我父親跟我母親結婚,認為我母親的家族可以給邱家提供更大的幫助,我母親本人也適合做邱家的夫人、我父親抗爭不過,只好娶了我母親。我母親生下我之後才知道苗秀給我父親生的兒子已經四歲了,我母親是家中嬌女,性格火辣,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跟我父親大吵了一頓,要求離婚,可兩家老人再三勸說,我母親只好放下離婚的念頭,帶著我在英國住了四年。」
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平靜的讓人覺得壓抑。
「四年之後,她回家卻發現我父親已經跟苗秀同居在一起,儼然是一家三口,和諧甜蜜,我母親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立刻帶人將苗秀的居所砸的稀爛,把苗秀也打了一頓,這件事被媒體拍到,一時間非議漫天,我父親承受了外界的指責,氣急敗壞的痛斥了我母親,提出要離婚,可這次,我母親卻不同意了,她不甘心付出了青春和情感,卻要將本來屬於自己的一切拱手他人,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起來,足足五年,我九歲那年的生日,我母親跟父親說好要給我過個生日,父親也答應了,卻因為苗秀的兒子,我的那位大哥邱少澤病了,父親沒來,我和母親對著巨大的生日蛋糕,相對無言,那個晚上,我哭了,母親抱著我哭了很久」他頓住,聲音澀澀的,透著幾分自嘲和苦澀。
岳沉婉安靜的聽,腦海中浮現出那樣的畫面,珠圍翠繞,華堂錦繡,一對相擁哭泣的母子,此去經年,每年的生日,那畫面都在腦海中沉默鮮明的佇立吧?
「母親終於被父親這種忽視逼瘋了,第二天她去找到苗秀,不知談了什麼,兩個人吵了起來,兩人廝打在一起,居然一起從樓上跌了下去,苗秀的腦袋正好碰到樓梯一角的石頭雕像上,死了,我母親昏迷了數日,醒了過來。邱少澤因為目睹了這一幕,刺激太大,失聲了,我父親從此恨透了我母親,母親知道她和父親永遠都不可能和好了,將屬於自己名下的股份都轉到了我名下,兩年後,得了肝癌病逝了。我祖父答應了我母親,將來會把邱氏傳給我,我父親從此也恨上了我,兩年前,邱少澤恢復了聲音,我父親就提出讓邱少澤入族譜,認祖歸宗,讓邱家人承認他長子的身份,可祖父不同意,父親想了很多辦法,包括暗殺我」
岳沉婉吸了口涼氣,覺得身體更冷了,不自覺的向邱少晗懷裡貼了貼。
初秋的傍晚,淡淡的涼,夕陽扯盡餘暉,終於淡漠的沉了下去,冷僻壯闊的玉米地中,一對血跡斑斑狼狽不堪的男女,半仰著頭,看著將盡的夕陽,黑夜即將落幕,此後幾多蒼涼?
「我的父親,要殺我!」
這樣聳人聽聞的真相,居然出自這樣光鮮風流的男子,岳沉婉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初見邱少晗,是個晴好的天氣,有男子擁著兩個嬌艷的美人緩步而來,男子生的俊美妖艷,尤其那雙邪魅的丹鳳眼,光波流轉,風姿瀲灧,見了她,笑的春光燦爛,她禮貌的自我介紹,伸出手去,他卻一伸手把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輕一嗅:「好香,女特工都像你這麼標誌?」
她大怒,他卻鬆手揚長而去,她就此對他再無好感。
他是風流倜儻的公子,眾所周知的紈絝,揮金似土、笑傲世間,然而沒人知道這珠玉般明艷的公子身後背負的仇恨和苦澀,豪門琉璃璀璨的燈火暗處藏著怎樣的寒冷徹骨,那個本應快樂幸福的生日會,兒子的眼淚點燃了母親的怨毒,然後,一個孩子失去了母親和聲音,另一個孩子失去了父親和母親,死亡不能淡漠的往事,愛恨切齒的仇恨,終於鑄成如今父子相殘的悲涼,誰是誰非,早已無從辯白,命運拋棄了所有天倫和諧,從此只余怨毒叢生的青苔,陰暗、**、仇恨,自森森骨殖上生出遮天蔽日的怨毒,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我們是一對血緣最近的仇人,我們是一對地獄中花不見葉的曼珠沙華,以鮮血鑄就,以鮮血灌溉
岳沉婉昏昏然的想起,多年前,在古老的岳家大宅中,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少女,每天緊繃著神經,做任何事都要先檢查一遍,忍耐、小心、時刻警惕,好像在黑暗中生存的老鼠,時時恐懼著命運的殘忍
「如果悲傷無法避免,那就記住自己的眼淚,天亮之前,擦乾他」岳沉婉努力的微笑一下,右手安撫的拍拍邱少晗的胳膊,隨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