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學長的表演

一隻溫柔的大手落在右肩上，李綿綿後知後覺的右轉過腦袋，嘴角開始有了弧度，然後摘下耳機交給何靜完全轉過身去。

果然在左邊。他還是喜歡聲東擊西，而且屢試不爽。當然這都是李綿綿「一根筋」的功勞。

「明明知道我在左邊為什麼還是往右邊看？」四目相對，李綿綿清楚的看到了他眼裡的認真。他是那樣專註，彷彿眼前的人兒是他朝思暮想多年的心上人，有那麼一瞬間李綿綿甚至有種想找來鏡子驗證是不是有朵花從她臉上生了出來的衝動。

跟金城比起來，李綿綿終究少了分堅持多了絲小家子氣。於是首先敗下陣來，猶自轉移了視線，焦點落在鮮少見到他穿的黑色西裝上。

「我喜歡，習慣了。」話是實話，語氣卻有點賭氣的成分在。

「……，明天請你吃飯。」來不及問「為什麼」，他丟下這句話就邁開長腿，方向是流光溢彩的舞台。

她知道自己這位學長會打籃球也會彈吉他，籃球看了多次，或主動或被動。但是這吉他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親眼見識，之前看到的只是些空間照片，遠沒有現場版來得生動。

動感的前奏響起，是李綿綿不熟悉的聲音。沒有試音，沒有台詞。她看到金城指節分明的手指在弦上靈活的游移著，或掃弦或撥弦，如行雲流水，延綿不絕。什麼感覺呢？——斑駁的月光灑在「月下美人」上的感覺。短暫的美麗，一瞬即永恆。一如她睡著了的愛情。

她其實不懂音樂，但這並不妨礙她喜歡音樂享受音樂。

她也身體力行k過歌，卻連她的「最佳損友」胡蔚藍都曾在她的不全五音下抱頭鼠竄，最後實在hold不住，丟一句：不好意思，俺進錯了門認錯了人。「啪」的一聲施展成名之作——凌波微步。逃之夭夭。

節奏感十足的樂器聲成功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李綿綿亦側耳且側目。

鍵盤手，鼓手，貝斯手她都很眼熟，可都叫不出名字。沒講過話，只知道是金城的室友。但是他們今晚的表現著實可圈可點，足以讓人印象深刻了。

充滿活力與熱情的男聲自著西裝套裝的人嘴中溢出，不知怎地李綿綿就「吃吃」的笑出聲來，她想，這個應該是搖滾吧？而學長果然夠別具一格的，嗯，帥氣的西裝。

迷醉的氣息在場內蔓延。明明連呼出的氣都呈白霧狀，火熱的情緒卻持續高漲。

可是，他們都在跟著哼哼什麼呢？她不懂，亦不知他們到底懂不懂。

不能怪她，英語四級考了三次，每次都能再創新低，不知這次會不會「鹹魚大翻身」，不過也管不了了，考都考完了，她還能怎樣？有時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一曲終了，期間她也跟著節拍揮舞了下纖纖素手，終究只完整的聽懂了一句：don'tstay

她聽到一個略帶疑惑又迷茫的聲音，很像自己的。「是『不要停留』的意思嗎？」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沉迷昨日，昨日的那個人？

何靜顯然也沉迷其中了，「你說什麼？」真是難為她了，一心兩用可不是人人都用得了的，就原諒她那點小偏心吧！

艱難的搖搖頭，李綿綿一句「我們走吧」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晚會主持人宣布本系「優秀學生代表」。

李綿綿一抬頭就看到金城站在一字排開的七人陣型里，滿臉的無可奈何卻也不失溫和，直叫看的人賞心悅目。

是的，李綿綿欣賞金城。

卻也只是欣賞。

給他一個明媚的笑容，指指門口示意自己先走一步，得到他微微點頭同意后，拉住何靜的胳膊補上一句，「我們回去吧！」，不理她「我要留下」的嚴正抗議就開始打道回府，靜靜走過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