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劫二接風禮
我的接風禮被天君辦在了瑛空虛上。瑛空虛的上空是一片虛無的淡紫色,飄渺淡遠。皊影湖畔仙氣繚繞,仿若天界的艷霞光彩照人,連連不絕的天水如青絲般傾瀉。地界上層層推進的梯田,就如一段一段的故事,連著許許相思。地界上的篝火歡鳴,精妙小巧的屋舍,仿若避隱退世的村莊。
瑛空虛是菩提老祖的院子,是我的章尾山另外的常去處,菩提老祖是我這四海八荒中唯一敬愛著的長輩,也是我唯一承認過的師傅。我睡了七萬年,再醒來,許多事都變了,這有這個地方靜謐的就像是一個真正與是隔絕的仙境,不沾染一丁點凡塵。
「奉行,師傅呢。我回來了,他也不知道出來,和我敘敘舊,是不是又喝醉了,這個小老頭的脾氣真是越老越怪了。」
「祖宗,老祖前些日子去了東夷去尋上古聖獸了,這些日子就要回來了。放心,老祖不會錯過您的壽辰的。」
眼前火光映照,一個熟悉的身影依稀可見,他身後威武的魔族大軍讓我低眸淺笑,你終究不能容下我。「慶姜叔叔,好久不見。」「這些日子一直想念著你,少綰,你終於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望向他,迎上他那肖似仲伊的雙目,仲伊從來沒有過那種貪婪和毀滅。你們還是不像的。「勞煩叔叔記掛了。叔叔還帶來了我的魔族小孽障,真是費心呀!」慶姜斂起了虛假的慈愛的目光,我分明看到了目光中的血腥,它告訴我:我是魔族的帝王,他們受我的統治,和你沒一丁點關係。「奉行,請慶姜帝君入座。」我望著瑛空虛上潮流涌動,我只能微笑,我是魔族始祖女神,我是少綰,我回來了。
飄渺的淡紫色,籠著一層煙霞,朦朧中,使人微醺難以清醒。我斜倚在長藤上,眯著眼睛,打量著各路攢攢涌動神仙。那些打扮的麗人照水的小仙娥們,向我躬身賀禮,我不禁皺眉。當時,水沼澤里的小仙娥們雖愛美倒也是素凈喜人的,尤其靈越的美麗讓我尤羨。不似這些小仙娥們如此俗氣。遠處的少年,一襲青色長袍,身形瘦削,輪廓明朗,「姐姐,久違了」「原來是仲伊,剛剛才聽說你去了西荒的清澗堓,那地界荒涼路苦,姐姐以為你會晚很久呢。現下你來了,我倒想瞧瞧你從那裡給我帶來了什麼。」「姐姐,這禮物嗎,你一會就知道了。」「還給我賣起了關子,是不是又想討打呀,我睡了十萬年,筋骨還沒打開,你是不是想讓我練練手呀?」仲伊笑了,「姐姐,你還是沒變。」我變了,是你沒發現吧。「仲伊,你長鬍子了?」「姐姐,我都是十幾萬歲的人了,怎麼可能不長鬍子。」我無奈的笑了笑,「仲伊還是有鬍子看著血性一點,以前太白凈了也不好,我總覺得你是個女孩,真的,現在還好。」他無奈的笑了笑。「姐姐,其實以前不看你的臉,就覺得你是個男的。現在,你睡了一覺嘛,好多了。」我握緊拳頭,拿起我的靈皇鞭,瞋視著他:「仲伊.;.;.;.;.;」然後他就不見了,我著實無奈,「奉行,你去把他給我煮了吧。」「祖宗,我現在打不過他了。」」哎,奉行,要你何用呀!」我不禁翻了一個白眼。
接風禮辦的頗有雅趣,宴席被擺在了胡靈山上,上面長滿了梧桐樹,眾人皆說,我本不應該在章尾山落生,反倒應該棲在胡靈山上,這裡倒是靈秀宜人。可是我素不喜這樣素凈的地界,私心想著我的章尾山要比它好上幾千倍。折顏親自準備的桃花宴,便是讓人大開眼界。青丘桃花是極好的酒釀的入料,也是入菜的輔材,單是折顏把它們從請青丘運到這裡,就用到了白澤,那個渾身寒氣逼人的上古神獸。如此的用心,我著實無法把他和之前那個死不正經的折顏聯繫到一起。我看到了各路神仙那顛倒眾生的吃相,我怔了一怔,隨後也不顧一切的吃了起來。桃花粉白,輕舞飛瀉,我抬頭只見一個紅衣女子窈窕而至向我躬禮,她身旁是一個黑衣男子,白凈瘦削,卻有著無可抗拒的冷漠。我迎上他目光的那一刻,就再也無法收起停在他臉上的眼神。「墨淵上神,好久不見,我想著你也許不會來了,沒想到你這麼給我面子。」「少綰,久違了。」「你身後的便是你的嬌妻吧,前些日子剛剛醒來便阻擋了你們的上佳姻緣。這真是滑稽,我可不想當老天爺的替罪羔羊。那我無法彌補,就當幫你一個忙吧,你們不如趁著現在有這麽多人見證下接著大婚吧。」「多謝尊神了,我和清妤的吉時在七百年後,無需現在就辦。」「那你的意思是還怪我了,我好心幫你你還怪我。」慶姜站了起來想攔住我,只見那個紅衣女子款款向前,滿臉水色,緩緩開口:「尊神錯怪了上神了,我和墨淵私心想著不如下次再辦,這次也沒好好準備,這一陣子,倒是能喘過氣來為大婚準備了。」「既然新娘說話了,我也不說啥了,該有的禮節,咱不能省。你去取合暨禮,準備一下,對了,趁著把我的留仙葫也拿過來吧,送給墨淵上神當做新婚禮物。」奉行一語不發,默默離開。墨淵你終究還是讓我從始至終恨了你,我沒有退路。這一步步走來,我來不及喘息,便傷的遍體鱗傷,你一直不肯愛上我,你也不肯讓我愛上你。眾仙微微屏氣,他們以為我會挫敗,不,墨淵我要讓你和他們知道我沒那摩懦弱,沒了你我還會活下去。留仙葫是師傅送我的,給我當了嫁妝,今生愛一個人足夠了,這份嫁妝我要送的人他已娶妻,妻子不是我,今後與他攜手的不是我。墨淵,我做不到一笑泯恩仇,怎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