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訴請釋前嫌
「60萬你拿著。」夏易風掏出了一張支票。
「我不要。」葉子新甩開夏易風的手,支票飄到了地上。
「你到底想幹嘛?」夏易風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弟弟對自己這麼抗拒,「我拜託你,裡面躺著的那個女人也是我媽媽,我身為兒子,為什麼不可以花錢給我媽治病!」
「你錯了,你媽不是醫院的那個,你媽正在豪宅里準備了山珍海味等著你回家,一大批傭人正等著伺候你,少爺!」葉子新撿起支票甩了甩,一下一下的撕成了碎片。
「葉子新,你不可理喻!」
「對,我就是不可理喻!」
「有你的,好,我就看你憑你那些能力怎麼去救人!」夏易風真的是沒有辦法和葉子新對話了,走人。
「子新,我們要去吃完飯,要不要一起?「夏易風離開后,單飛和蘇怡冒了出來。
「謝謝你單飛哥,不用了,我待會就要去酒吧上班了不能遲到,明天見,總監明天見。「葉子新看了眼手錶就離開了。
「走,今晚吃飯我請客。」單飛把手搭在蘇怡的肩膀上,一臉的豪情。
「你怎麼會這麼好心?」蘇怡挑眉道。
「提前犒勞你的,接下來的幾天,哦不對,是幾晚,我們都要一起艱苦的奮鬥,因為我對秦總說最近幾晚我們會替葉子新加班。」
「你做這些事情之前,能不能先顧慮一下我濃濃的黑眼圈!」蘇怡指了指自己日益嚴重的黑眼圈。
「怎麼了?「單飛仔細的看著蘇怡的臉,」還是很漂亮。「非常真誠。」
「那必須的,姐們天生麗質。」蘇怡得意地望天。
「對啊,是挺勵志的。」
「……」只有一個深深的白眼才能表達蘇怡對單飛的鄙視。
單飛又一次華麗麗的無視了蘇怡的白眼。
「不過真沒想到你會這好心幫葉子新。「好人蘇怡見過不少,好人卡級別這麼高的就只有單飛一個。
「這就叫古道熱腸,好好學著點,跟著哥提升一下自我修養。」
「行,飯店走起,邊吃邊學。」蘇怡上了車后招呼單飛上車。
等蘇怡到家的時候就已經九點了,一到家就看見夏易風在等自己。
「蘇怡。」夏易風滿臉的頹廢,比之前拘留還頹廢。
「怎麼了,進來再說吧。」蘇怡開了門,示意夏易風進去。
「不用了,醫院有點事情馬上就得走呆不了多久,這幾天我會很忙可能沒有時間去看我媽和找葉子新了,這裡是60萬,請你轉交給他。」夏易風掏出了支票。
「那,我要不要告訴他這錢是你給他的?」蘇怡接過支票問道。
「不用了,如果知道是我的錢,葉子新可能就不會收了。」夏易風交待完了之後,就匆匆離去了。
第二天一早蘇怡進了辦公室,還是看到了一如既往的玫瑰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和往常一樣的新鮮漂亮,想到了夏易風的交待蘇怡就去找葉子新了。
「子新,這幾天我們可能會加班比較忙,就不來看望伯母了,替我問好。」
「沒關係,謝謝你總監。」
「謝什麼?」
「單飛哥都跟我說了,本來公司忙秦總想讓我加班的,可是總監為了讓我可以去酒吧工作,和單飛哥一起替我加班。」
「這,沒事的,子新這裡是六十萬,你拿著吧。」蘇怡把夏易風的支票塞給了葉子新。
「不行的,這我怎麼好意思呢?」
「沒事的,我說到做到,我答應要幫忙的!」
「那謝謝你,我賺到錢之後一定會還給你的。」葉子新看了眼支票,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好啊,我等著。」蘇怡拍了拍葉子新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葉子新緊握著手裡的支票,不管怎麼樣,老媽有救了。葉子新拿出手機撥給了康華:「康醫生,三天後的手術照常進行,嗯,我籌到錢了。
下了班葉子新就趕去了醫院,趁康華還沒有下班就去找他:「康醫生,這是十萬保證金。」這就是華安醫院陰暗的地方,為了不讓客人流失,強制病患家屬在手術前交保證金,如果不是華安醫院的技術好葉子新也不會選這家私立醫院。
「好,你母親的手術在三天後上午進行,但我有必要告訴你,這場手術成功率不大,你要做好心裡準備。」
「沒關係,我做好心裡準備了。」
這邊葉子新正為能給媽媽治病高興,那邊單飛和蘇怡正在苦逼地加班。
黃昏下的上海影子都被拉長了,陸陸續續地亮起來的霓虹燈通過黃浦江的折射照亮著整個上海市中心,和車水馬龍繁華熱鬧的市中心相比霍羅氏分公司處於的地方要顯得安靜的多,橘黃色的燈光顯得很昏暗,此時昏暗的燈光正慢慢照進蘇怡的辦公室,好像在說時間流逝的真快。
「總監,你要的外賣」單飛提著外賣敲了敲蘇怡的門。
「好的,坐著一起吃吧。」蘇怡接過外賣吃了起來。
「過幾天葉伯母就要做手術了,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單飛邊吃邊說道。
「好啊,希望伯母身體能儘快好起來。」蘇怡邊吃邊說道。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對了,我有一份文件要你翻譯一下,明天開會要用。」蘇怡突然想來起來,就開始在辦公桌上一通亂找,「就是那份和簡勵公司的合同。」
「是不是這份。」
「對啊。」
兩隻手同時去拿,在某人故意某人不經意的情況下碰到了一起,蘇怡縮回了手只說了些催他快點交的話就在一旁臉紅了起來,心跳較快,腎上腺分泌過度,這時候的蘇怡才不會看到一邊偷著樂的單飛。
「其實我,」
「其實我,」
這默契,不言而喻。
氣氛瞬間變得更尷尬了。
「單飛。」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和單飛年紀差不多,長相算是出眾的,氣場相當強大,看上去很乾練,蘇怡看著很眼熟。
「若薇,你怎麼來了?」若薇?江若薇?就是那個把夏易風帶走的督察?
「伯母讓我來叫你回家吃飯,走吧。」
「不行,我今晚要加班,幫我跟我媽說一聲。」
「伯母在家都抱怨好久了,回去吧,而且本來伯母也不同意你來這裡。」
「單飛,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可是,總監,我還有一份要翻譯的合同,不行,我得加班。」
「你這麼勤奮的員工我還真沒見過,回去吧,我幫你搞定。」
「你看,你們總監都說了,回去吧。」單飛直接就被江若薇給拉走了,留下蘇怡一個人在公司里忙活。
轉眼間時針就指向了12的刻度,蘇怡也完成了工作打了個哈欠就回家睡覺了。
很快就到了陳萍動手術的時間。葉子新、蘇怡、單飛走站在手術室外面徘徊,各各都心急如焚,等著醫生出來。
「怎麼樣,手術進行得怎麼樣?」身穿白大褂的夏易風急匆匆地趕來。
「還行,已經兩個小時了,現在就等醫生出來。」蘇怡接過夏易風的水說道。
「喝點水吧。」夏易風依次把水遞給了蘇怡單飛后,走到葉子新的身邊,把水遞給了葉子新,葉子新接過水。
「謝謝,不過這筆錢我會還給你。」
「你幹嘛這麼固執?就非要這樣給我看臉色嗎?」夏易風知道葉子新早就猜到了這筆錢是自己出的。
「我憑什麼固執,我怎麼有資格給你看臉色?你是誰?堂堂地產大亨夏天生的兒子,上海鼎鼎有名的醫生夏易風,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少爺,又怎麼會是我們這種一貧如洗的小市民可以比的。」
「你到底在仇視我什麼?」
「對啊,我到底在仇視你什麼?你這麼優秀,為人正直對人又好,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比常人多出許多,你有一個有錢老爸供你讀書,供你留學,而我呢,一歲的時候就和母親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那時候的我們連飯都吃不飽,我母親一天都兼很多份工作過度疲勞才落下的病根,那時候我才一歲啊,一歲!後來我要開始讀書了,我母親為了多個人照顧我才選擇再嫁,雖然我的繼父對我母親和我很好,但是生活依舊非常貧窮,我剛上高中就要出去打工賺錢補貼家用,現在我的母親還在手術室里受苦,能不能安全出來都不一定,這樣的我根本不配和你站在一起。」葉子新講到陳萍的時候終於抑制不住壓抑的自己摔在了醫院走廊邊上的座椅。
「那你知道這些年我忍受了些什麼嗎?「夏易風轉過身去背對著葉子新。
「你能經歷什麼?你是想告訴我討厭活在有錢人的家裡嗎?「
「你總說你生活在貧窮里,生活在痛苦裡,那我呢,你想過我這些年來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嗎?當年母親帶走了你,父親娶了後母回家,父親對後母百般伺候,對她是又體貼又溫柔心甘情願的被後母耍的團團轉,對我就只有錢,後母呢,視我如仇人表面上對我很好卻在背後總是捅我一刀,那些事情父親明明是知道,卻在我每次被欺負之後父親就只是帶我出去買東西,沒錯他給我買的永遠都是最貴最好的,可那些是我想要的東西嗎?我出國是為了什麼?我找到工作后就搬出來住又是為了什麼?就是不想在那個冷冰冰的家裡待下去,這些年我從沒怪過誰,但當我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時我就一直在幻想,如果當年父親沒有和母親離婚,又或者當年父親沒有和後母結婚,甚至如果母親當年帶走的是我,我會不會比現在要幸福,一點點,一點點就好。「夏易風的這番話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除了昏迷中的陳萍,就連蘇怡也渾然不知情。
夏易風講完這番話,葉子新就怔住了,他從未想過這個被留在父親那裡的哥哥居然過著這樣的生活,一直以來只要生活不順就會埋怨,把氣撒在父親和哥哥身上,這兩個人在自己尚未有記憶之前就離開了自己,也導致了自己和母親的辛勞,就像兩個儈子手剝奪了自己和母親的幸福,讓自己生活在不幸中。直到今天,知道了原來同樣不幸卻不曾怪過別人的哥哥是這樣的隱忍,原來,讓自己不幸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哥,對不起。「葉子新站了起來,彎下腰向夏易風道歉。
「沒關係。」聽到了葉子新給自己的新稱呼,夏易風覺得自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