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交易
雷奔從馬廄牽出黑王，套上了一副上好的馬鞍，蘇雅和天兆就站在一旁，雷奔看著母子二人，不舍道：「我很快就會回來，等我做好了螺旋車，就不用害怕那些野獸了。」
蘇雅關心道：「路上小心，莫要碰到獸妖。」
雷奔道：「我會小心的。」
雷奔用手撫摸著天兆的頭髮，柔聲道：「等爸爸回來，我們一起製造螺旋車。」
天兆道：「爸爸一定要早些回來！」
雷奔笑了笑，轉身躍上黑王的後背，一拉韁繩，大聲道：「黑王，我們走！」
看著雷奔遠去的背影，蘇雅默默地道：「一定要平安回來！」
天兆拉著蘇雅的手道：「媽媽，什麼是獸妖？」
蘇雅道：「獸妖是這塊大陸上的一個種族，他們很兇殘，很野蠻，一直和人族進行著戰爭，若是沒有他們，或許我們的生活會過得更好。」
天兆道：「他們很厲害嗎？」
蘇雅道：「當然很厲害，若不然我們怎能受他們的欺負！」
天兆道：「我長大后一定要消滅他們，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
蘇雅笑了笑，道：「好孩子，我們現在的日子也很好啊，打仗是士兵的事，我們能安穩地過我們的日子就行了。」
午後，皇城。
奔波了大半天的雷奔終於趕到了皇城，一進城門他就從馬上翻身而下，他很疼愛黑王，能走著的時候，雷奔從不騎在黑王身上。
黑王不愧是一匹難得的好馬，經過了三百里的跋涉，依然雄姿不減，雖然它也有幾分疲憊，但仍行之有勁。
皇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人流眾多，商販的叫賣聲，顧客的討價聲，聲聲不絕於耳。
幾處自然形成的露天物品交易中心生意火爆，不時有人笑嘻嘻地拿著自己心儀的物品從交易中心走開。
偶爾有幾對巡邏的士兵從雷奔身旁走過，他盡量將臉扭轉看向別處，有些士兵是認得這位大機械師的，但他卻不願被人認出。
保持低調，是他一貫的作風。
走過這條街道，拐彎前行不到十米，是一家不小的金屬材料商鋪，這家商鋪的老闆名叫龐孜，但大多數人都喜歡叫他胖子，因為他的確很胖，離遠一點看，根本看不出在那坐著的是個人，而是一個大肉球。
他不喜歡坐在鋪子里，因為他喜歡看人，看各式各樣的人，現在他就看到了一個很特別的人，或許那人長得並不特別，特別的是那人的馬，黑馬。
雷奔牽著黑王，還沒走到商鋪，龐孜就已向他打招呼。
「雷兄！雷兄！」
胖子的嗓門總是很高，高到整條街道上的人都看到了他口中的雷兄。雷奔急忙大步走了過來，瞪了龐孜一眼，道：「叫什麼叫，沒叫過咋地！」
龐孜一臉堆笑，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現在已眯成了一條細縫，伸出那勉強能分開五指的不像手的手，摸了摸黑王的鬃毛，道：「雷兄果然是面善心慈之人，寧願走著，也不捨得騎它一騎。」
雷奔冷冷地道：「我騎它的時候你也不曾見過。」
龐孜又笑道：「我鋪子里新到的一批上好精鋼材料雷兄也不曾見過。」
雷奔道：「三句話不離本行，我看你掙錢是要掙瘋了。」
龐孜道：「瘋了總比沒錢要好。」
雷奔打了打身上的灰塵，道：「沒錢總比沒命要好。」
龐孜道：「還好我還有命。」
雷奔道：「再吃下去你很快就會沒命。」
龐孜道：「你若不買我的材料才是真要我的命。」
雷奔道：「那就要看你的材料值不值得我買。」
龐孜笑道：「雷兄看過便知。」
雷奔遂跟隨龐孜走進商鋪內。
商鋪很大，金屬材質也很多，銅鐵鋼鋁應有盡有。
管狀，條狀，片狀，塊狀，滿滿地堆了整間屋子。
長的，短的，粗的，細的，厚的，薄的，每一種規格的都陳列在貨架上。
雷奔摸摸這個，敲敲那個，一會點頭，一會搖頭，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貨架之間的走道窄而狹長，龐孜只能側身通過，即便是側身，他也很是吃力，仍有幾根銅條被他擠落在地。
走道的盡頭還有一片空地，地上堆積了一些材料，只不過材料上面蓋著一層深綠色的府綢，看不到究竟是銅是鐵。
龐孜笑嘻嘻地道：「這下面蓋著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料子。」
雷奔道：「既然是好料子，蓋著不讓人見不是太可惜了。」
龐孜道：「不就等雷兄你了嗎？一般人我還真不賣給他。」
雷奔道：「少磨嘴皮子，快掀開看看。」
龐孜挪動著他那臃腫的身軀，伸出手掌，一把掀開了那層府綢。
雷奔的目光立刻被那堆材料所吸引，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金屬，那種顏色不像黑色也不像墨色，不像灰色也不像褐色，質地不像是銅也不像是鐵，不像是鋼更不像是鋁。
雷奔蹲下身去，掀起了一張薄片狀材料的一角，用手使勁地折了折，薄片雖薄，就像一層獸皮，但它的韌性卻極大。
雷奔的力氣本不算小，但當他鬆開薄片放平之後，被折過的地方依然平整如故，和下層的薄片之間沒有一絲的縫隙，根本看不出有折過的痕迹。
而且薄片能承受的捲曲度很高，只要你的力量夠大，就可以將它捲成一個很細的圓筒，不變形，也不會折斷。
雷奔顯得很是興奮，不禁贊道：「用它做強勁發條是再合適不過了，太好了，胖子，這種金屬叫什麼名字？」
龐孜神情高傲地道：「我雖然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但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就叫綿鋼。」
雷奔道：「綿鋼！好名字，果真質如其名！你小子恐怕這輩子就做過這一件讓人滿意的事。」
龐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哪的話，我若沒有好材料哪能在你老兄面前賣弄！」
雷奔道：「開個價。」
龐孜道：「卻不知雷兄要幾張綿鋼板？」
雷奔道：「一張。」
龐孜似乎要跳了起來，道：「一張？這麼好的料子你只要一張？」
雷奔道：「一張已足夠，多要豈不是多浪費錢？」
龐孜想了想，忽然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雷奔道：「五個金幣？」
龐孜笑了笑，道：「不對，是五十個金幣。」
雷奔睜大了眼睛道：「五十個金幣？！」
龐孜笑著點頭，臉上的器官全部碰撞在一處。雷奔看著他那張肥臉，道：「三十五。」
龐孜道：「四十五。」
雷奔道：「二十五。」
龐孜道：「四十。」
雷奔道：「十五。」
龐孜道：「三十，不能再少了！」
雷奔道：「我不要了。」
說罷，雷奔就已轉身，龐孜急忙拉住他道：「二十。只能是二十個金幣，絕不能再少。」
雷奔轉過臉，看了龐孜一會兒，道：「成交。」龐孜嘆息道：「唉！這麼好的材料只賣到二十個金幣，天理何在啊！」
雷奔道：「少羅嗦，快給我綁到馬上。」
龐孜懶懶地道：「好——遵命——」
龐孜向商鋪門口看去，高聲道：「大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