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0章
第十六章車禍
馬車晃晃悠悠地向前行駛著,馬蹄聲在著暗夜裡顯得特別的清脆。滴答、滴答一步一步的踩著我的心。
紅兒拿了一條毯子蓋在我身上。馬車裡東西準備的很齊全,幾乎能想到的他都準備了。如果說我的心完全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為什麼心裡還隱隱放不下一些東西。
「九爺,我們還要多久可以回隨駕大營?」我宣開毯子,探出車簾問道。
「大約還要半個時辰。」他轉回頭對我說。「怎麼那麼迫不及待了?想你額娘了嗎?」他輕笑著,「駕。」他揮舞著馬鞭把車趕的更快了。
「要是萬歲爺知道他的寶貝兒子為一個奴婢趕車,不氣的吹鬍子瞪眼才怪了。」我嬉笑著,聲音中有我自己想不到的快樂。
「綉心,我從來沒把你看成一個奴婢。」他揮了一下馬鞭,一臉正色的對我說:「為我心愛的女人趕車,我甘願!」
我不禁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的錘向他的胸堂。「誰是你心愛的女人啊?」我嬌嗔道。
他捉住我的手,頭抵著我的額,深情地說:「你啊!」說著扔了馬韁,一把抱住了我。
「你無賴啊!」我白了他一眼,抿嘴偷笑。被愛的感覺真不錯啊!心口滿滿地洋溢著幸福。如果瞬間能轉化成永恆,我希望自己永遠停留在那一瞬間……
一陣馬聲嘶鳴,接著天旋地轉般的激烈碰撞,馬車撞向了路旁的大樹,在馬車翻倒的那一刻,他用身體護住了我,翻滾到了路邊的田裡。我趴伏在他身上,有些嚇蒙了。半晌,才驚覺這種姿勢是多麼的曖昧。我趕忙從他身上起身。
「別動」,他按住了我。聲音顯得格外的暗啞……
「你受傷了嗎?」我急問。黑暗中只有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著。
「該死!」他悶聲叫道:「你要是不想讓爺在這要了你,你就別亂動!」他用沙啞的聲音說著。我立即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空氣中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突然,我想起了車裡的紅兒和喜鵲。我使勁的推開了他,向撞倒的馬車衝去。「紅兒、喜鵲。」我的聲音中透著恐懼,老天,上帝,各路佛爺、菩薩,雖然我平時心不誠,希望你們千萬要保佑她們平安無事!
「格格,我們沒事。」紅兒從車裡探出頭來。
「沒事?幹嘛不早出來?」我有些生氣地怒吼著。難道他們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格格,我們不想壞了你和九爺的好事啊!」紅兒有些戲謔的說。喜鵲在車裡悶笑著。這兩個死丫頭,平常被我慣壞了,現在倒戲弄起我來了。
「紅兒,喜鵲你們兩個既然沒事,就趕緊出來把車推上馬路。一會兒還要趕路呢!」我得意的向她們吩咐道。敢得罪我。哼……
「格格!」兩個小丫頭果然花容失色。哈哈……跟我斗,還嫩點!
「田裡很舒服嗎?九爺!」我轉身看向還躺在田裡的九阿哥,訕笑道。
「還不過來扶爺一把,你當爺愛躺在這嗎?」黑暗中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聽得出他的聲音有多麼的無奈。
「紅兒、喜鵲還不出來幫忙。」我大聲叫道。趕緊衝到他的面前,想看看他究竟傷哪兒了。
「你這個女人真是個『麻煩精』。」他苦笑對我說。聲音里沒有絲毫的厭惡,卻蘊涵著濃濃的寵溺……
紅兒和喜鵲在身旁笑得肆無忌憚。我惡狠狠地瞪著她們,擺出一副晚娘面孔。轉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時刻,有他和她們陪在我身邊……真好!
車翻倒了,馬也跑掉了,寂靜的曠野里只剩下三個弱女子和一個受傷的男人。九爺堅持不讓我看他傷在哪兒了,讓我很是擔心。
眼前這個地方,雖說離隨駕大營只有半個時辰的車程。但是走路就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了。就憑我們幾個,恐怕走到天亮也很難走回去吧,更何況還有一個受傷不能行走的九爺。無奈,我們只有待在原地。起碼車上還有一些可以的保暖用品,車子也還可以擋擋冷風。秋天的夜裡,已經是寒氣逼人了。
車子斜倒在田邊,我和紅兒還有喜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車翻了起來。這其中我耍了點小聰明,稍微運用了一點點槓桿原理。把駕馬用的轅卸了下來充當槓桿,然後在轅下墊了一快石頭做為支點。一番努力后,終於憑我們三個弱質女流,就把車翻了起來。
九爺驚奇地看著我,「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嗎?」他驚訝的問。
「不會的很多。」我笑著回答他:「一切不過是碰巧而已,碰巧我會的都被你看見了。」
幸好馬車夠大,擠我們四個到還湊合。剛才翻車的時候,我還抱怨他:「幹嘛準備這麼大一輛車?」現在看來,車要是小了,我們中勢必有人要受凍了。可惜毯子只有兩條。在九爺的堅持下,一條給了我,一條給了紅兒和喜鵲。
車外的風呼呼地吹著,風透過車簾吹了進來。我蓋著毯子尚且有些冷,看九爺身上似乎還是白日的那一身,白天還行,在晚上就顯得有些單薄了。
「我們一起蓋吧?」我有些羞澀地說,很快就把頭埋進了毯里。在現代我都不一定敢對男人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邀請。沒想到在這男女教條分明的古代,我竟就這樣冒然地說出口了。
半晌,沒聽見他的回應。我悄然地抬起了頭,看見他黑暗中的眼睛分外晶瑩。我害羞地再度縮回了脖子。就讓我做一隻縮頭烏龜好了!他卻突然笑了。笑的那麼無所顧忌,笑的那麼神采飛揚,彷彿黑夜都為他點亮了。我心底深處有一些東西在那一刻似乎被融化了……
他拉開了毯子鑽了進來,一隻手臂,穿過我的脖子墊在了我的頭下,另一手臂,繞過我的腰摟住了我。在他的懷裡,我們竟是如此的契合。我有些微微地掙扎,想到他身上有傷,也不敢怎麼大動。「睡吧!」他輕柔的說,聲音里有著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說完,發出了均勻的鼾聲。一切彷彿只是我自己的多想。可是,有誰睡覺這麼快就打呼的?
我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開口叫他?現在為什麼又要默許他這樣摟著我?人生就象一道選擇題,為什麼別人碰見的都是單項選擇,偏巧到了我這,卻是多項選擇……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著了。溫暖的讓我安心的氣息,一直包裹著我。這是我到大清以來,睡的最沉的一次。沉的我不知道,清冷的秋夜裡有怎樣一雙深情的眼睛一直在注視著我,直到天明……
[第一部:第十七章感動]
人生也許就是這樣,痛苦和快樂總是並存的。他們象兩個形影相隨的孿生兄妹,無時無刻的不在生命里交替輪迴。歡樂彷彿是輕風吹拂水面盪起的漣漪,痛苦則是是尖刀劃過心靈的刻痕。
我這樣一個生性疏懶的人,請原諒我的不積極,請接受我的不爭取。在愛與被愛之間我理所當然的選擇了被愛。四爺的清冷讓我寒心,九爺的熱情讓我無法抑制的沸騰。女人要的究竟是什麼?是一分從容的淡定,還是如火般燃燒的邪肆?
當陽光劃過我的眼睛,身體似乎隨著什麼在晃動。我感覺自己已然逐漸清醒。怎麼回事?睜眼一看,車還是那輛車,現在卻是走著的。紅兒和喜鵲已經不見了蹤影。
「紅兒、喜鵲?」我驚叫。
剛準備起身,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九爺的手亦然緊環在我的腰間,腿正佔有性的圈住我的。在我起身那一刻,他已然也醒了。溫柔而深沉的眼睛正凝視著我。我不由自主的臊紅了臉。
「沒見過青春無敵美少女啊?」我尷尬地嬌嗔他道。他笑而不答,看我的眼神更深邃了。
「看夠了沒有?」我有些腦羞成怒,拉起毯子捂住我的臉。
他的呼吸輕輕地劃過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呼進我的耳心。他在我耳邊輕輕對我說:「看你一輩子都不夠!」
象一陣電流突然擊倒了我,我渾身禁不住顫抖,連腳趾都麻痹的緊緊彎曲。不敢在此時抬頭,害怕遇上我無法抗拒的溫柔。他輕柔的拉下遮住我面容的毯子,用手輕挑起我的下頜,認真地端視著我,彷彿我是一件多麼易碎的瓷器。
此時我才認真看清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此俊美的一張臉,又貴為皇子,該有多少女人傾心於他。平凡如我,何德何能擁有他無悔的深情?
「為什麼?」我輕問。
「沒有什麼為什麼。爺就是喜歡你,如果知道為什麼,就不會讓我如此痛苦了。綉心,我的綉心!」他緊緊地抱住了我。
「紅兒和喜鵲呢?」我有些煞風景地問。
「昨兒你睡了,我的手下便尋來了。我讓他們把車修好了,讓你那兩個小丫鬟坐車先回去了。」他輕描淡寫地地說著,一臉無所謂的漠然,好象說的事跟他絲毫沒有關係一樣。裝酷啊!
「為什麼我們還在這?」我疑惑的問。
他的面上浮起一抹潮紅,有些不自在的說:「怕吵醒你,就停在這沒走,天亮才走的,你就醒了。」
我被深深的震撼了。要怎樣的周全,才能在不驚動我的情況下,修好車子。我竟一絲感覺也沒有,還睡得如此安逸。昨天,車子的破損程度我已經看過,實在很難在不驚擾車上人的情況下修好。他是怎麼做到的?最難得的是他的那份心思,怎麼不叫我感動呢!
「九爺。」我主動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感動的叫著。我們眼對眼,鼻對鼻,他的唇就這樣印上了我的唇。這一回我不再冷漠,感覺我輕柔的回應,他吻的更深了。唇齒之間是一派抵死的纏綿……
忽然我使勁的退開他,向後退去……「你這個女人又怎麼啦?」他有著欲求不滿的暴怒。
「你今天還沒淑口呢!好噁心……」我捂著嘴咯咯咯的嬌笑不止。
「你這個『小妖精』,爺還沒嫌棄你呢!你到嫌起爺來了。」他臉上有著不可一世的霸道。說完拉過我來,扯開我的手,繼續深吻著……
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愛,但我願意此時他這樣激烈而霸道的吻著我!
「哎喲」……
「你怎麼了?」我有些急切地叫著。看他齜牙咧嘴的模樣,跟他一慣的漠然大不相同。我突然覺得很好笑,『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看爺這般模樣你還笑得出來?」他咬牙切齒的說。還有心思跟我鬥嘴,那就是問題不大了喲!
我狡黠的一笑,憋著嘴問:「良心是什麼東西?在哪兒?多少錢一斤?」我幸災樂禍的左顧右盼,一副四下尋找的模樣。
看他氣急敗壞地樣子,我笑得樂不可吱。怎麼瞟眼看見他的衣衫上似乎有些血跡。我這才有些慌張。
「怎麼了?我看看……」我焦急地撲了過去。他伸出手抱住了我。
「沒事。不要緊。昨晚我已經上過葯了。」他輕柔地安撫著我的焦慮。
看他受傷的那個部位……難怪昨晚不讓我看呢!『嘿……』原來是傷了屁股啊!知道這個時候笑,是有些不合適啦!不過,想不笑也實在有點難!我隱忍著笑意,伏在他身上輕顫著。
「別哭,別哭啊!」他心疼地說。
說著準備捧起我的臉,為我拭去眼淚。我把頭埋得死緊,不敢抬起頭來。他有些急了,握著我的下頜硬挑起我的臉,映入他眼帘的是我滿臉的訕笑。
他好象真的生氣了耶!半晌沒和我說一句話。我有些惴惴不安,諂媚的牽了牽他的衣袖,一副討乖賣賞的模樣。
「九爺!」我故作嬌媚的叫著,聲音中的酥麻激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幾乎掉了一地。天啦!就是永遠不死,也被噁心死了……
他還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臉上陰陰地,什麼呀,小氣鬼,作出那鬼樣子,唬誰呢?
『哼……』不理我就算了。我有些惱怒的撇過頭去。難怪以前我老媽常說,『男人都是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果然薑是老的辣,見解獨到。我聽見一聲微微地嘆息聲。我佯裝沒有聽見,繼續生著我的悶氣。
「你真是我命里的剋星!」他感嘆地說,輕輕地從我身後摟住了我。我倚靠在他懷裡,溫暖包圍著我,享受著片刻心靈的靜謐。
「我們現在不回去好不好?」我的腦子裡跳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好想占時拋開一切,在這古代里逍遙幾天。他不是皇子,我不是格格,我們可以任性地痛痛快快玩幾天。
明白他有他做為皇子的責任,我有我做為鈕鈷祿*綉心的義務。我甚至知道他的未來……可是我也明白,歷史是不可能因為我而改變的。我們要做的不過是順應天命而已。本來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唯物主義者,根本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可是冥冥中我卻穿越到大清來了。如果我來到大清是命中注定的,那麼他是否就是我命中的那一個良人?想那麼多幹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且唱明日歌!』
「來福,把車調頭。」他沒問我為什麼,直接對來福吩咐著。只輕聲問我:「去哪兒?」
「隨便!反正我現在不想回去。」我滿足的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子靠好。坐馬車可也是很累的喲!
馬車一陣急奔,揚起滾滾黃沙……
[第一部:第十八章烏沙鎮]
烏沙鎮,一個離承德已經有些遠的小鎮。
「九爺不如我們今晚就在這停留一宿吧?一來,可以看看您的傷,二來,我看這挺熱鬧的一定很好玩!」我笑語盈盈地說。
離隨駕大營越遠,我的心情就越發的舒暢。九爺對我也是越發的寵溺。一路上憑我高興,想走就走,想停便停。如今天色漸晚,正好行至這座小鎮,看來也是緣分。
「『醉月軒』?九爺這是您開的嗎?」我驚訝的問道。
「來福?」他轉身看向來福,象是詢問的意思。
「回爺的話,沒印象啊!」來福恭敬地回答:「不過爺在此處到是有一個別莊。」
「是嗎?那我們今晚不用住客棧了。」我驚喜的叫道。
「就在此找一家上好的客棧吧,別莊久無人住,一定是髒亂不堪的。」九爺有些拘謹地說。
「爺,您儘管放心,莊子里的下人,即使爺不在,也是不敢偷懶的,絕不會怠慢了格格。」來福討好的說。
「我們就住別莊好不好嘛?」我撒著嬌說。一路顛簸,真的有些乏了,我就想找個地方好好洗一個澡,客棧里總是不太方便的。
「好吧!」他有些無奈的說。一邊狠狠的瞪了來福一眼。來福有些莫名其妙,傻傻地抓撓著自己的頭,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主子生氣了。
踏進『醉月軒』一瞧,「還說不是你開的呢?」我厥著嘴諷道。
眼前的酒樓明明跟京城的『醉月軒』一模一樣的陳設布局,如果只是名字一樣有可能是巧合,連內部布局構造都亦然是京城『醉月軒』的翻版。
「誰還稀罕你的不成?」我有些賭氣的說。九爺一臉懊惱,虎目圓睜,一副有理說不清的模樣。
「來福,去查清楚。」他冷冷地吩咐著。伸過手來握住我的手,牽著我走上了樓。天!連樓上也是完全一樣。
「我知道這萬萬不可能是九爺開的。」我輕笑著說道,聲音中明顯帶著嘲諷。
他額角的青筋微微浮動,手握得我生疼,眉眼間隱忍的怒氣幾乎一觸即發。看樣子情緒波動很大,我還是少惹為妙。我忍住疼,任他牽著走向『聽風閣』。天下那有那麼巧的事情,連雅間名字都一樣。
小二攔住了我們說:「兩位客官,這個雅間是我們爺的專屬雅間,不接待客人。」
「你們爺是誰啊?」我有些好奇的問。誰這麼大膽,敢把自己的酒樓弄的跟阿哥開的酒樓一個樣。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我不禁有些同情他們爺。依九爺這性子不把這酒樓砸了才怪。
「我們爺就是九爺啊!這你們都不知道。」小二一副你見識太淺的表情。
「是當今萬歲爺的皇子,九阿哥嗎?」我有些得意的問小二,其實是問給九爺聽的。
「是啊!」小二驕傲的說,九爺的臉色越加的深沉了。我到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嘿嘿……』看你怎麼自圓其說。
「少羅嗦,快給爺安置一間雅間。」九爺極度不耐煩的說。
「好的,好的……」小二把我們領進了旁邊的『賞雪閣』。
不大一會兒,來福回來了。他附在九爺耳邊一陣耳語,九爺的臉上微微色變。我看向來福,臉上浮起一抹漫不經心地微笑,冷聲問道:「來福,跟你們爺說什麼天大的秘密呢,我這個外人不能聽?」
「格格,你那能是外人呢。」來福打著哈哈。這個來福就是京城『醉月軒』的那個來福,不知怎麼的,現在到成了九爺的近侍。
樓下一陣騷動。怎麼回事?我暗自思忖,到底這家酒樓有什麼古怪?按說,這點小事九爺也用不著藏著、捂著的,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也不至於需要故意瞞我啊……
「爺,您終於來了,想死奴婢了。」一個甜軟嬌膩地聲音從外間傳來,一個體態豐滿,姿色精緻的女子,風情萬種的挑簾走了進來。
好!真是好!好你個愛新覺羅*胤禟!
我冷眼瞧著進來的這個女子,一身質地相當好、樣式過於暴露的羅裙,豐膩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餘。長發鬆松的綰了一個『追星逐月』髻,兩鬢稀疏的垂掉了兩縷細發。白皙渾圓的雙肩上斜披著一條輕紗,甚是嫵媚。胸前那兩座飽滿的山峰,呼之欲出。若說有什麼不妥之出,就是臉上的妝過於濃艷,但仍看的出來五官十分精緻。好一個活色生香的尤物!
「九爺,您已經一年都沒來看過奴婢了……」此姝掏出手絹,細細地抹著眼淚,美人垂淚,甚是楚楚動人。
我的心五味雜陳,胃裡的酸意沖向喉間,沖得我的牙根直泛酸。感覺眼睛里水意盈盈,我硬生生的將它逼了回去。她是誰?我緊抿著雙唇,牙齒咬得死緊,努力剋制自己不去問出口。
「鳳兒,你且坐過去點。」九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鳳兒』?原來他真的認識這個女子。我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能維持一個格格的高貴?眼前的女子讓我汗顏,除了空有一個格格的高貴身份以外,我一無是處。自信心剎那間被降低到谷底深處。我的容貌尚屬清秀,也只是僅此而已。比不了別人的艷冠群芳。更別說身材了,雖說不上是什麼『太平公主』,也離曼妙二字相差太遠。我不禁在心裡埋怨起以前的綉心,為什麼要有一個多病多愁的身?在現代的話,我的身材雖然也比不上這個鳳兒妖嬈,但也不至於這麼沒看頭吧!我偷偷的看了看自己,以綉心這個年齡來說,只是個少女,一切都只有期待未來了。
此刻,鳳兒正用她那誘人的胸部磨蹭著九爺的肩膀,一隻細嫩的白手,已然撫上了九爺的胸堂。想起不久前我還舒服的斜倚靠在那個位子,我不由的暗自神傷。為什麼?看見四爺帶著一幫子妻小站在我面前,我就受不了了。如今又在這看別人上演活春宮。我用指甲尖使勁地戳著手心,努力想讓自己平復下來……
「九爺,好福氣啊!」本想說的大方一點,不料說出來后,才發覺自己的語氣有多酸。絕不能失態。我在心裡暗自對自己說。看他們兩人都向我看來,我勉強的擠出一抹僵硬的笑。笑個屁啊!我現在想罵人,想打人,就是不想笑。其實我最想的是哭。可是我又不願意讓別人瞧出我的軟弱。
「綉心!」九爺有些急切地叫著我的名字,似乎想解釋什麼。
打住!我可不需要那些欲蓋彌彰的借口。心跳得飛快,彷彿我一張口,就要從嗓子里跳出來了。腦裡面的血液抑制不住的上竄……
「九爺,請問您叫奴婢有什麼事嗎?」我語帶生疏的問道。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你……」他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我索性起身走到他面前,福身打了一個欠兒,一甩手絹,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奴婢給九爺和福晉請安了。」
看著他臉色大變,我滿意地揚高了嘴角。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我不在乎。鳳兒聽我叫她福晉,分外的歡喜。用手絹捂著嘴笑得喜不自禁,連聲向他誇讚我:「九爺,您這小丫頭真會說話!」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點散碎銀子遞給我說:「來,這是小姐我賞你的。」
「謝小姐的賞。」我乖巧的答道。
「砰」地一聲巨響,九爺把餐桌翻到在地,惡狠狠地注視著我。我也不甘示弱,睜大眼睛盯著他。比狠我是比不贏他,比誰的眼睛瞪得大,我也不會輸給別人。空氣中電光火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九爺的胸前已然被我盯的千瘡百孔。
室內鴉雀無聲,氣氛詭異萬分,我和九爺就瞪眼看著對方。鳳兒走到我面前:「你個賤婢,盡敢盯著爺看。」說完,一記耳光向我摑來。
「綉心!」我聽見他急切地叫聲。其實我明明是可以躲開的,但我偏不。也許是我實在沒有勇氣面對了。眼前一黑,我真想順勢倒下去……
可是天不從人願,我依然直直地站立那裡……
[第一部:第十九章表白]
我的臉上浮起一抹漫不經心的懶笑,透過鳳兒,我的眼神瞟向九爺,他似乎有些驚呆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我剛才的一幕。我以為自己會哭,可是眼睛裡面乾乾的,完全沒有一點水意。既然哭不出來,那麼就只好笑了。
「綉心!」他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這就是我欲託付終生的良人嗎?在他面前,任憑別的女人動手打我?
他衝過來摟住了我,「綉心!」聲音中有著無比的懊惱和悔恨。我並沒有照腦子裡發出的警訊推開他,此時的我身心憔悴,已然無力再做任何動作了。在他懷裡擁著的是我嗎?不過只是一個嘴角含著冷笑的破布娃娃罷了。
他輕摟著我,冷然的盯著鳳兒,半晌,他淡然的說:「知道她是誰嗎?」
他問的雲淡風輕,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我伏在他的胸前,傾聽著他雷鳴般的心跳。鳳兒對他一定不甚了解,看不出他越是平靜,火越大。
「你過來。」他平靜地說。鳳兒雖感覺有些不對,還是嬌笑著走到他的面前。他一個把掌甩了過去,把鳳兒打倒在地。然後厲聲地對來福吩咐道:「把這個女人先關到別莊的柴房去。把酒樓給爺封了。」說完,打橫抱起了我,坐上馬車向別莊駛去。
我一直沒有暈過去,只是眼神渙散的看著他。他沒有對我做什麼解釋,只是緊緊的摟住我。奇怪的是,我的心反到平靜下來了。九爺對我的好,那是無用質疑的。但不知道他曾對多少女人好過,以後還會對誰好。那麼……
他輕柔的撫摸著我的臉,一遍又一遍的輕吻著我被鳳兒打腫的臉。我並不激動,也不做任何回應,只是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他。他眼中閃爍著無力和挫敗。
別莊看樣子挺大,我實在也無暇欣賞,任他抱著進了一間華麗的雅房。他大聲叫著:「快把『九花冰玉露』拿來。」神情間的焦慮,跟平常的淡然相差甚遠。
淡淡地花香味傳進我的鼻內,很好聞。接著清清涼涼的液體抹在了我的頰上。這就是什麼『九花冰玉露』嗎?擦在臉上,果然很快就消了腫,臉上也再無火辣之感了。他一直在我耳旁說著『對不起……』,到後來我就聽不清他說的什麼了,我想我大概真的睡著了。
半夜醒來的時候,月光灑進屋裡,一室銀白。我看見他趴伏在床頭亦然睡著了。我悄然起身,在床邊摸索了半天,也沒找著鞋子。只好打著赤腳,悄悄地出了屋。在院中穿來穿去,我都沒找著出去的路。
「誰?」一個聲音呵斥的問,是來福的聲音。
「來福,是我。」我輕聲應道。
「原來是格格啊!這麼晚了,您在這幹嗎?」來福驚訝地問。
「來福。你帶我出去好不好?」我懇求地說。
「格格,您饒了奴才吧!我若是帶您出去了,爺不揭了我的皮才怪。」說完跪在地上沖我直磕頭。
被他這一鬧騰,我那還有機會走呢!「綉心!」九爺站在來福身後,神情絕望的叫著我,大步朝我跨了過來,霸道的將我扯進懷裡。「你答應過永遠不離開我的!」他嗚咽地說著。
我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感受著他氣息。我內心很彷徨,是去?是留?心裡完全沒有底。「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痛苦的乞求我。我忽然想起了四爺,那時他如果也這樣乞求我,我還會不會走呢?如果不是離開『獅子園』,我也不會與九爺有這樣的交集吧!
我耷拉著頭,心裡一片空蕩蕩的,稀奇古怪的念頭,爭相飛進我的腦海里。九爺真的有那麼不可原諒嗎?我在心裡問自己。我在乎的究竟是鳳兒的那一記耳光,還是鳳兒這個人的存在呢?
看著自己黑黑的腳丫,我對九爺說:「我想洗腳。」這是鳳兒打了我后,我第一次開口對他說話。我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一句前後不搭的話。
「什麼?」他似乎有點不太相信。我只好再對他說了一遍:「我想洗腳。它好臟。」我抬起光腳丫給他看。
「好!」他有些激動。我說什麼了?他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我這句話里有要留下的意思嗎?
「來人,送一盆熱水到格格房裡。」九爺急切地吩咐著,然後打橫把我抱回了房間。
「綉心。」他小心翼翼地叫著。
「以後不會再有別人了。」他用額抵住我的額頭,緊緊地將我摟抱著,就好象一鬆手,我便會飛走似的。
「你相信我好不好?」他焦急地表白著。我一言不發,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回答他。這樣一個原本傲氣逼人的皇子,如今已然沒有當初的模樣。
「平凡如我,值得嗎?」我輕啟櫻唇,問他,也是問自己。我值得他如此傾情以對嗎?別人不清楚,難道我會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缺點嗎?
「綉心,除了你,這世上,再無我愛新覺羅*胤禟值得珍惜的女人了。」他深深地凝視著我,彷彿要把我看進靈魂的深處。我禁不住一顫,別用這樣的眼神望著我,太沉重了!
我低下了頭,他一意孤行的挑起我的下頜,認真地對我說:「過去我有很多女人,燕瘦環肥,應有盡有。象鳳兒這樣的女人不計其數。好多女人我甚至已經記不得她們的名字和長相。女人在我眼裡,都是一個模樣,只是我打發時間的工具而已。爺有錢,她們要的也無非是爺的錢,或是爺尊貴無比的皇子身份。在她們眼裡,我也只是可以帶給她們榮華富貴,家族興旺的工具。一切不過只是各取所需。」
他停下來,抱緊了我:「只有你!只有你,不是十分美麗,卻是清雅迷人,才華橫溢;不在乎世俗禮教,卻又溫文有禮;不畏強權,根本沒把我們這些皇子、阿哥放在眼裡。就連在皇阿瑪面前你都能侃侃而談,據理力爭。你知道我有多欣賞你嗎?」他激動的看著我,眼睛里盈滿水光。
「我有那麼好嗎?」我怯怯地問。生命中有太多的東西無法掌握了,即使眼前的男人真情畢露,我依舊不敢全然相信。
「你有。綉心,你知道嗎?你知道你有多好嗎?你比我說的更好!沒有一絲大家閨秀的造作,又比小家碧玉才情十足。你是獨一無二的!」他激動而熱切地說著,臉上帶著驕傲和喜悅。
我不知道他對我是怎樣一份執著,但我心裏面有著無以言語的感動。是的,看見鳳兒那一刻,我徹底地慌了。那樣美麗的一個女人尚且不能留住他的心,我呢?鳳兒帶給我的震撼絕不輸給四爺那一屋的嬌妻美妾。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所以我蓄意的挑釁他,我想看到他的在乎。沒想到,卻把事情弄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鳳兒的那一記耳光卻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怎麼樣了?」我輕聲詢問。
「那個女人該死!她竟然敢打你。」九爺恨恨地說:「我愛若珍寶的你,怎麼能讓別人欺負呢!」
「放了她吧。」我柔聲相求。「她也是個可憐的人,最可恨的應該是你。」
「綉心!」他急切喊我的名字,一副幾欲解釋的模樣。
「別說了,我知道!」我輕輕地捂住他的嘴。
我們凝望著彼此,眼中也只有彼此。風雨過後,又見彩虹。有些問題我們遲早都要面對,在我面前他如此坦承不諱,雖然我心裡也還是很彆扭,總好過蒙在鼓裡。其實,也許是我的要求太高了,這個時代的男人,多是三妻四妾,他一個皇子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呢!
感覺手心一點濕癢,我才恍然回過神來,原來他正吻著我的手心。我胸口一緊,抽回了手。他的眼神炙熱得我想落慌而逃,我悄然地往後挪了挪身子,他靠過來握緊了我的肩,然後,俯身吮上我微啟的嫩唇……
[第一部:第二十章灰姑娘]
一陣乒、砰之聲驚醒了熱吻中的我們,丫鬟慌亂中打翻了水盆。
天!糗死人了。
我羞得面紅若三月的春花,燦爛之極。髮髻已然凌亂不堪,紅唇微腫,媚眼如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九爺一臉陰戾,陰沉著一張俊臉,惡狠狠地瞪著端水進來的小丫鬟。好象一隻沒吃飽的惡狼。
小丫鬟大概被嚇壞了,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主子爺,您老饒了奴婢吧!」
我害羞的將頭一直埋在九爺的懷間。雖說接個吻也不是個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被人瞧個正著,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九爺正想發作,我偷偷地在他腰間狠捏了一把。
「哎喲!」他一聲吃痛,懊惱的看著我,一時間也不好發作。我對他一翻白眼,做了一個鬼臉,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你呀!」他輕點我的額頭,滿心滿眼都是寵溺,一時間火氣頓消。還好,不然這個小丫鬟就慘了!我可是見識過他的怒氣,動則不動就要人命的。
「你先出去吧,重新打一盆熱水來。」九爺漠然的開了口。
須臾,小丫鬟重新打來了熱水,蹲下身子為我洗腳。「不用了,我自己來。」我接過她手中的擦腳布,自己把腳放進了盆里。好舒服!人足部的經絡是很多的,而且很多都通向內臟。這幾日都很疲累,燙燙腳最舒服了。我一副至高享受的模樣。
「有那麼舒服嗎?」九爺不解的問。「自己燙腳可是人間極致的享受,你們這些成天讓別人侍侯洗腳的人怎麼會明白?」我得意的挑眉說道。
「要不要一起洗啊?」我有些惡作劇的問,巧笑盈然地看著他。
「給爺搬張椅子來,他對丫鬟吩咐著,一臉邪妄的看著我笑。我不由得楞住了。不會吧?我不會是羊如虎口了吧?
他脫了鞋襪,一腳踩進盆里。我害羞的微蜷起腳趾,縮在盆邊,不敢去碰他的腳。可是盆就只有那麼大,他的一雙大足,輕踩著我的小腳,不時的用腳趾輕撫我的腳面,在水中肆無忌憚的追逐著我的蓮足。讓我躲無可躲,逃無可逃。
「九爺!」我嬌聲嗔道。
他一副志滿意得的樣子,讓我恨得牙癢。我索性從他腳下拔出我的腳,使勁地踩在了他的腳背上。然後洋洋得意的瞟眼看向他。他驚訝於我的大膽,臉上的笑容更邪肆了。我有一抹心慌,但又不願認輸,直到他從水中撈起我的小腳丫,握在手中細細把玩,我這才驚慌失措。
「九爺!」我羞惱的叫著,臉色赧紅。他眼眸中地柔情,讓我更加手足無措,只有傻傻地楞在那裡。
他拿起帕子輕輕地替擦拭著腳丫,每一寸都是那麼仔細,好象是在擦拭一件價值連城的工藝品。我獃滯地看著他。此時,我沒有感受到一絲的輕佻,只有濃濃真情包裹著我。從腳心傳進心裡。足部的經絡果然通向內臟!感覺臉上一片冰涼,我才驚覺自己已然淚流滿面了。
「我弄疼你了嗎?」他心疼地問。我輕搖著頭,投向他的懷抱。半天,我才說出一句話:「謝謝……」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什麼是幸福?
其實我是一個很知足的人,並不期望能過出什麼絢爛的人生,只求一輩子能過得雲淡風輕。閑散自在是我的生活信條。沒想到來到了大清,混跡於一般皇子、阿哥之間,註定了我的人生不會再歸於平靜。有時候我在想到底是命運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命運?
人生就是這樣奇妙,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人總是在得失中徘徊。離開四爺時,我心如縞素,一片死灰。如今依偎在九爺的懷中,我又有了重生的喜悅。
「綉心。」九爺輕柔的喚著我,漆黑如子夜的眼眸深情的注視著我。
「恩。」我的聲音輕柔如絲,一抹笑意悄然在唇邊漾開。
「昨兒你什麼也沒吃。我讓下人給你準備一些吃的東西好嗎?」他微笑著說。
「好!」我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溫柔優雅的時候。
他單膝跪在我身前,拿起粉紅色的繡花鞋,輕柔的為我穿上。我呆楞看著他,胸臆間充斥著滿滿地暖流。我想起了小時候我最愛的那個童話故事,想起了為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王子。九爺是我的王子嗎?曾經年少時,無數次幻想自己是等待王子解救的灰姑娘,可是現代沒有王子,我也不是灰姑娘。難道註定我的王子在大清嗎?
「九爺,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好不好?」我輕聲問他。
「你呀!時而溫婉典雅,時而刁鑽古怪。今天怎麼又想起給我說故事了?不會又是螞蟻懷了大象的孩子吧?」他朗聲大笑。原來他也可以如此陽光!
我們在一起這些日子,他變了好多。本就瀟洒倜儻的俊顏,越發的讓人驚艷了。說一個男人美麗,不算是一種讚美吧!可是他的笑容真的好美,笑起來猶如早上初升的太陽,那樣絢爛,讓人不由的感染他的笑容。
「你應該多笑。」我由衷的說。他的笑,其實好溫暖,好溫馨!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每天都可以笑給你看。」他輕笑著說:「對你的故事,我很期待喲!今天又是一個什麼故事呀?」
「這是一個關於『水晶鞋』的故事。」於是,我給他講了關於灰姑娘的故事。故事中有美麗、純真的灰姑娘,英俊、瀟洒的王子。大樹變成的美麗舞衣,南瓜變成的馬車、老鼠變成的侍從,還有十二點后消失的魔法。他聽的很認真,不時的提著問題。
當我講到最後,王子憑著『水晶鞋』尋找灰姑娘,前兩次都被灰姑娘的姐姐冒認了以後。他的眼中閃爍著篤定的光芒。他堅定的對我說:「如果是我,絕不會認錯你的,即使沒有『水晶鞋』,即使你的裝束、容顏再怎麼改變,在芒芒人海中,我依然可以認出你來。」
「胤禟。」我激動地叫著他的名字,這是我第一次拋卻身份、地位叫他的名字。第一次撤下心中的藩籬,真心接納他。從此不再喊他九爺,我要叫他的名字,他在我心中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阿哥,他之於我,只是一個愛我的男人。
「綉心,你終於叫我的名字了。你真心接納我了,對嗎?」他熱切地說,滿臉的雀躍之色。
「胤禟,你是屬於我的王子對嗎?」我眼含著熱淚輕問他。他用熱烈的擁抱給我作了回答。
那天夜裡,我們相擁到天明。我靠在他懷裡,為他輕聲吟唱著《灰姑娘》。
水晶鞋配上雪白的衣裳
銀色的髮夾
隱約透著神秘的光
就在今夜不要緊張
我就是你的灰姑娘
與你共舞到天亮
推開窗讓整個世界起床
初夏的太陽
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原來只是夢一場
未來的路依然漫長
該不該胡思亂想
為愛情插上夢的翅膀
古老的童話就會與現實越來越象
快讓我瘋狂
為天使找個落腳的地方
守護著你我那份愛情不會再受傷
地久天長
LOVEMEW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