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資質
楚殘流作為千雲宗的真傳弟子，得天之寵，資質極佳，即使在千雲宗所有真傳弟子中，也能排進前十之列。
短短三年時間，他便從一介凡人修鍊到神紋境一重的修為，又極得宗主的喜歡，在宗內也沒有多少人敢隨意頂撞他。
但是，就在剛才，他居然被人稱呼「小輩」，還在對方的手中吃了大虧。
他的眼中冒出怒火，看見古莫從房中走出，他更是氣得幾乎噴血。想不到對方竟然如此年輕，而且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對方的修為明明只有養氣境二重。
養氣境二重的修士，怎麼可能擁有超越神紋境一重修士的神識？
楚殘流難以置信，目光又轉移到跟隨在古莫身後的武岩身上，但是在武岩的身上，他更是沒有感應到絲毫靈力波動。
他皺了皺眉頭，心中疑惑。
「你就是古莫？」雖然心中有些發虛，楚殘流還是不願意弱了氣勢，高聲問道。
「我就是。」古莫說道，眼睛直視楚殘流，楚殘流竟然感覺像是被野獸盯住了一般，氣勢上頓時弱了一籌。
楚殘流強行掩飾心中的震驚與不甘，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你就隨我去千雲宗修行吧！」
「好！」古莫沒有絲毫遲疑，他的心中早有計較，要報仇，就肯定要藉助宗門之力。否則以他個人的力量，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當年的修為。
簡短的對話之後，楚殘流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便祭出一柄飛劍，淡淡的白芒散發而出，帶著古莫向千雲宗方向疾馳而去。
修鍊之界，雲海九重！
千雲宗是位於一重雲海的一個小宗門，宗內修為最高者，便是宗主雲易生，已有入神境三重的修為。再進一步，便是凌虛境修為，到那時，千雲宗便有資格進入二重雲海，成為二級宗門，管轄諸多一重雲海的一級宗門。
耳邊風聲呼嘯，楚殘流駕馭飛劍，背負雙手，不知在想什麼。
古莫的心中也有一絲波動，抬頭，目光似乎刺破了重重雲海，暗道：「七重雲海，寂滅血宗，玄九重，我會回來的！」
一股信念，充斥在古莫的體內，他的眼中是從未改變過的堅定！
飛劍凌空，似破開了狂風，斬碎了虛無，速度極快。半個時辰之後，千雲宗的山門便映入眼中。
又向前飛了片刻，楚殘流劍光一收，便帶著古莫落在千雲宗內。
「前面就是議事大殿，你隨我來！」楚殘流淡淡說道。
說著便向前走去，古莫跟隨其後。
走進大殿，其內已經站了許多人，一眼看去，多是一些凡人和修為只有養氣境的修士。而在周圍，則站著幾個和楚殘流一般的青衣弟子。
大殿上方，三個長老坐在椅子上，看見楚殘流走進來，都有所察覺地睜開了眼睛。其中一個長須老者說道：「嗯，既然你們全部回來了，就讓我們看看這一次可有什麼資質上佳的弟子！」
說著，三個長老便站了起來，分別將手指搭在一個人的眉心上，指尖微光流轉，爾後默不作聲地移開手指，搭在另一個人的眉心上。
在場的人大約有一百多人，半個時辰過去，已經有半數的人被檢查過了，不過三位長老都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睛微閉，似古井不波。
帶那些人來千雲宗的青衣弟子見了，也只是搖頭，暗自嘆息。
「咦！」突然，穿著灰布長衫，右臉上有一塊巴掌大小的詭異花紋的三長老輕咦一聲，眼皮驟然睜開，眸光似電，射入一個身著白紗的少女的眉心。
「怎麼了？」見三長老這般大的反應，大長老和二長老都是心中一動。
「你們自己來看！」三長老似乎不太確定的樣子，手指緩緩離開那少女的眉心。
長須的大長老和身體矮胖的二長老分別檢查了那少女的眉心，又捏住她的手腕檢查了半晌，二人對視一眼，略一點頭，臉上都露出大喜之色：「確實是『元靈之體』！天要興我千雲宗啊！」
元靈之體乃是世間十大神體之一，即使在整個雲海界來說，這種體質也堪稱逆天。有元靈之體存在，千雲宗何患不強？
大長老大笑，對一旁的一個青衣弟子說道：「紀痕，這個少女是你負責接引的吧！」
「正是！」紀痕之前聽到三位長老的話，心中早已大喜，此刻聽到大長老問話，忙恭敬道：「這是祁連家的祁連鈺兒，據說自幼聰慧過人，萬法皆通，資質非凡，弟子便將她帶回來，希望能為我千雲宗再添一位強者！」
「好，好！」大長老開懷，「你接引有功，聽說你也快要突破到神紋境二重了，我這裡恰好有一顆『凝紋雪丸』，你拿去吧！」
說著，大長老衣袖一揮，一顆散發著濃郁靈氣的雪白丹藥便向紀痕飛去。
強忍住心中的狂喜，紀痕接過那凝紋雪丸，忙拜謝：「多謝長老恩賜！」
其餘的青衣弟子都是一臉羨慕地看著紀痕，眼睛灼灼地盯住紀痕手中的凝紋雪丸。這可是三品靈丹啊，吃上一顆，足抵得上十年苦修，即使在大長老的手中，這種級別的靈丹也絕對不多。
接引了一個資質逆天的弟子，便能夠獲得一顆凝紋雪丸。他們不由得都將目光盯住自己所接引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祁連師侄，你先在旁等待，等這些弟子全部檢查完畢，我們就帶你去見宗主！」大長老和藹地說道。
周圍的青衣弟子都眼紅地看著祁連鈺兒，能夠面見宗主的機會可不多！
「是！」祁連鈺兒的臉上竟不起一絲波瀾，淡淡說著，便退到一旁。
三個長老接著檢查眾人的資質，不過速度明顯快了許多，顯然是急著要帶祁連鈺兒去見宗主雲易生。
忽然，三長老的手指又是一頓，大長老和二長老有所察覺，聲音一顫：「又是什麼體質？」
千雲宗只是一個小宗門，每隔十年招收一次弟子，一次大約數百人，但根本難得遇到什麼資質上好的弟子。
這次遇到一個擁有「元靈之體」的祁連鈺兒，他們已經欣喜若狂了，若是再遇到一個資質絕佳的弟子……
他們的腦中幾乎勾勒出了一幅宏偉藍圖，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
「他的身體有些怪！」三長老的臉色卻沒有多少笑意，反而眉頭微皺，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大長老的指尖接觸那人的眉心，二長老則捏住他的手腕，片刻，他們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
三個長老對視一眼，眼中儘是駭然！
那是一個身著錦衣，容貌平凡，甚至有些醜陋的男子，看見三個長老的模樣，忍不住怯怯地問道：「仙……仙人，怎麼樣？」
三個長老都沒有理會他，大長老口中喃喃一句：「真的是那種體質！」
「對我千雲宗而言，不知是福是禍！」二長老低語。
三長老最是沉默寡言，默然頷首。
思索了片刻，三長老忽然開口：「不如將此子，交給我來調教！」
「師弟，你……」大長老和二長老均是大驚。
古莫站在人群中，眼中紅芒閃爍，看著那個怯怯的錦衣男子。他的眼中似有一條血龍游弋，龍睛與他的瞳孔重合，一道誰也看不見的力量飛射進那個錦衣男子的體內。
那個錦衣男子竟然似有所察，抬頭茫然地看了古莫一眼。
「原來是『葬天聖體』，嘿嘿，不祥之體啊！」古莫嘿然一笑。
就在這時，三長老牽過那錦衣男子的手，凝重道：「孩子，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從今之後，你的名字便叫做『瑞』，老夫姓『林』，你便隨老夫姓，叫做『林瑞』吧！」
說著，他翻手一抓，手中便出現一串晶瑩的佛珠，宛若琉璃所制，輕輕戴在林瑞的手上，叮囑道：「這串『不滅琉璃鏈』由『空生琉璃』煉製而成，你戴上之後，此生都不得脫下，切記！」
林瑞聽得雲里霧裡，只是茫然地答應了幾聲。
大長老和二長老見了，只是搖頭。葬天聖體這種體質太過詭異，單憑一個名字和一串不滅琉璃鏈，恐怕根本壓制不住。
出了一個林瑞，三個長老由於發現祁連鈺兒這個「元靈之體」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他們的臉上都是一片陰霾，剩下的人都只是草草檢查了一番。
至於古莫，他這具身體的資質雖然還過得去，但在元靈之體和葬天聖體面前，便顯得相形見絀了。
數百人的資質全部檢查完畢，除了祁連鈺兒之外，還出現了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使得三個長老臉上的陰霾略微消散了一些。
「好了，紀痕，你帶沒有修鍊過的弟子去『築靈池』，楚殘流，你帶修鍊過的弟子前去『洗靈池』。」大長老吩咐道。
「是！」紀痕和楚殘流同時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