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審問 老爹生氣很嚴重

每日柳言之回到府中，黃芷芊便準備好點心，在一旁幫他硯墨侍候他練習。每次黃芷芊一來柳言之的書房，長貴便識趣的找理由離開。

柳言之跟黃芷芊也相處融恰。

這日草兒無意中從房前走過，聽到兩人的笑聲從書房裡傳來，氣得草兒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打斷他們的歡笑聲。

黃芷芊看到是草兒，故意表現與柳言之更為親密：「表哥，練累了，來吃塊桂花糕。」說著便拿了一塊遞到柳言之的嘴邊。

草兒看到這一幕氣憤地去找柳長貴。

柳言之後退了一步保持距離，伸手接過桂花糕：「謝謝。」眼睛望向門外，一臉疑惑的看著草兒氣憤的背景，「草兒她怎麼了？」

芷芊臉上的笑容一沉，但隨即又微笑起來：「誰知道她怎麼了，笨手笨腳的。來，表哥，我們繼續再寫個『偕』字。」

「好！」柳言之便又提筆在紙上飛舞。

芷芊看著其它幾個寫好的字，嘴角不禁上揚，眸子里透著一抹笑意。

草兒找到柳長貴，他正無所事事的站在柳樹前編柳枝。

草兒一臉的氣憤不分青紅皂白人的上前：「你是表少爺的僕人，你不在書房侍候居然跑到這裡偷懶。你知不知道你主子現在在書房練字啊，怎麼會有你這樣懶惰的下人，你知不知道怎麼侍候主子啊！」

柳長貴看著氣乎乎的草兒，一頭霧水。但做為下人最忌諱別人說不會侍候主子、懶惰了。鬆掉柳枝，跟草兒理論：「你說誰懶惰了？誰不會侍候主子了？那是表小姐讓我出來的，她說她陪少爺練字。關我什麼事？」

草兒瞪了柳長貴一眼：「你是二小姐的僕人還是表少爺的僕人？你倒底聽誰的？」

柳長貴瞟了她一眼：「有病，這關你什麼事兒？用得著你管嗎？」說著便轉身離開，懶得理草兒。

草兒看著柳長貴離開，氣得跺腳。轉身就朝思過齋跑去。

夏果見草兒一臉的不高興，忙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臉的不高興？」

「二小姐太不要臉了，她居然跑到姑爺的書房裡，還喂姑爺吃東西。孤男寡女的也不怕被人看見，讓人說道。還有那個柳長貴，他故意騰地兒給他們，不在旁邊侍候，跑去柳樹下編柳枝玩，他三歲小孩子啊！」草兒氣得小臉通紅，喘著粗氣，剛剛發育的小胸脯也跟著起起伏伏。

夏果不由得一笑：「就為這呀！太不值了，看把你氣的。他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唄！說實話，他們如果真能在一起，我就解脫了。哈哈，小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啊！姑爺是跟你拜過堂的夫妻啊！」小草真被她這小姐給氣死了。

小姐是一直都在這思過齋，不知道府里都傳成什麼樣了。她們都在說小姐一嫁人就成棄婦了，如果那個柳言之真跟二小姐好上了，那小姐的臉往那兒擱啊。

「好啦，好啦，幫我抄書啦！別再為這樣的事兒不高興了。」夏果拉了拉草兒袖子一臉的乞求樣。

草兒看小姐那樣，不禁無奈地笑起來，真拿這個大小姐沒辦法。便乖乖的坐下來陪著她抄書。

這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黃芷芊常常和柳言之單獨待在書房的消息傳到了黃老爺子的耳朵里。

至於怎麼傳到黃老爺耳朵里，那是眾說紛紜。據草兒來報，夏果分析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黃老爺子自己撞破；一種，三夫人張氏點破。

劉氏即使知道也肯定不會那麼笨去告訴黃老爺子，最多自己私下教育。下人再愛嚼舌根子也不敢拿主子說事兒，何況是這醜事兒，不怕黃老爺子為了顧及女兒顏面弄死她？在古時候大戶人家死個下人多正常的事兒。

黃芷芊跪在上屋的地上，柳言之站在一旁。黃老爺子坐正中間，劉氏和張氏也坐在兩側，整個上屋就這五個人，房門被閂好。

外面靜悄悄，下人都被打發到別的地方去了，估計沒有人偷聽。

黃子介鐵青著一張臉，丟出一疊紙，紙飄到黃芷芊和柳言之面前：「這寫的什麼東西？給我解釋一下。」

柳言之一皺眉，一頭霧水：「我練習的字啊！沒什麼特別的啊！」

「你練習的字？別的字不好練，要練這個，你自己看看。」黃子介真的發火了。

柳言之還是第009章取義。獨獨挑出這幾個字來。」

黃子介在官場上混了幾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說的話是真的是假的，他一眼就能分辨得出。看樣子柳言之不像在說謊話，那麼就是芷芊故意留起這幾張才對。

「芷芊，你說這些字，怎麼會在你的房間里？」黃子介一臉嚴肅的問。

芷芊心裡亂成一團麻，她也不知道這些紙是誰翻出來的，她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收藏得好好的。怎麼會落在爹的手裡呢？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狡辨，她記得黃嫿婇跟她說過，她錯過了一個可以名正言順跟柳言之在一起的機會，爹會成全他和柳言之的對嗎？

她不是沒有懷疑黃嫿婇的話，但是她對她的了解，她沒那個心機去編造這樣的話。想到這裡她決定賭一把，不論是輸是贏，什麼後果她都會承擔。

「是！這些字是我叫表哥寫的，這也是我從他那些練習的字里挑出來的。我喜歡錶哥，從小就喜歡。」芷芊說完微微抬起頭看向柳言之，眼睛時滿是深情。她不相信柳言之對她一點感覺沒有。

柳言之一臉茫然地看著芷芊，怎麼會這樣？他做了什麼事讓表妹誤會了嗎？

劉氏頓時一驚，她完全不相信女兒會有這樣的想法。起身走過去：「芷芊，不要亂說話。你知不知道這話有多嚴重？」

張氏靜靜的坐在那裡平靜如水，波瀾不驚。彷彿早就知道這個結果，緩緩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眼神落到黃子介的身上。她想看看黃子介怎麼處理這件事。

黃子介愣在那裡，他不相信也得相信。原來嫿婇沒有說謊，頓時鐵青的臉變成豬肝色：「你，你。你怎麼如此不知廉恥？他是你姐夫你不知道嗎？」

芷芊微微抬頭：「我知道。但是我喜歡柳言之，這跟他是誰沒有關係。」

柳言之有些無措，看著芷芊：「芷芊，我一直把你當妹妹待的。我對你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芷芊聽到柳言之這句話，心瞬間涼了一截，一臉不相信：「什麼？我不相信。如果你對我無意，為何看到我哭會安慰我？為何會跟我無話不談？」

「我，我安慰你，那是因為你是我表妹啊？我跟你聊天，那也是因為你是我表妹啊！」柳言之真的想不到這會讓她誤會，為了不把事情鬧大，他決定讓她明白，「芷芊，我從來只當你是妹妹，而且現在我是你姐夫啊！我，我們是不可能的。」

黃子介從他們的對話中也看得出來，這只是芷芊一廂情願而已。他總不能強迫柳言之再娶芷芊，那樣就太委屈他的兩個女兒了。

「言之，你不是不喜歡黃嫿婇嗎？你不是還逃婚嗎？你不是從來都不承認她是你的娘子嗎？為何現在承認了？」黃芷芊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柳言之，連連發問。

柳言之無奈：「這是我能改變的嗎？自古以為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姐夫，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說著柳言之將手裡的紙又丟到地上，盡量表現得決絕一點。

芷芊聽到這句話，不禁一絲苦笑，看著飄落到地上的那些紙，輕輕念出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哈哈，我多麼可笑？多麼可笑。」

黃子介看到芷芊這個樣子，心裡也難受。便對劉氏揮了揮手：「帶她下去吧！」

劉氏忙上前心疼地扶起跪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芷芊：「芷芊，起來，娘送你回屋。」

柳言之正準備也轉身離開被黃子介叫住了：「言之，你等等。」

柳言之停住腳步，心裡慌慌的，他猜不到舅舅要跟他說什麼。緩緩轉身略帶怯意的眼神看著黃子介。

張氏走到黃子介身邊：「老爺，讓言之帶著嫿婇回京去吧！芷芊見不到言之過些時日就會忘記的。」

黃子介輕輕一聲嘆息，還有其它辦法嗎？也不知京城的事解決了沒有，言之這麼回去會不會遇到麻煩。

柳言之此時也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黃家，這樣看不到芷芊也不用覺得尷尬：「舅舅，我會帶著嫿婇回京去的。我爹肯定早就著急喝媳婦茶了。」

黃子介搖了搖頭：「不，我答應了你爹，沒有他的傳書，是不讓你回京的。」

柳方之一愣：「為什麼？」

一時間黃子介都不知道如何解釋：「因為，因為你爹讓我看著你，好好用功。」

「哦~原來是這樣。舅舅，我不會讓你難做的。以前爹讓我去拜訪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我可以借這次機會帶嫿婇去拜訪一下。等你收到我爹的傳書，我再回京城。」柳言之試著說服黃子介。

黃子介沒有立刻拒絕，但是面上還有猶豫之色：「這……」

「舅舅，這也是為芷芊好。何況我也不知道以後再如何面對她。放心吧！我都成親了，我是個大人，會照顧好自己和嫿婇的。」柳言之肯定的語氣，略帶乞求的目光看著黃子介等著他回話。

張氏看了一眼柳言之，忙勸到：「老爺，這樣也好啊！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言之多出去走走，多拜訪一些前輩，也對他今年的秋試也有幫助。」

「是呀！舅舅，我也想到處走走，多見識一下大曄朝各地的風光。」柳言之再一次懇求。

半晌過後黃子介終於點頭：「好吧！每到一處稍個信過來，也好讓我安心。」

柳言之臉上瞬間露出喜色：「謝謝舅舅。我先去準備了。」

柳言之一走看向一旁的張氏：「你如何得知芷芊對言之有愛慕之心？」

張氏微微一笑：「這府里人人都知道，只是沒有人敢對你說。妾身也只是為黃家著想，老爺不要怪妾身多事才好。」

黃子介拍拍張氏的手：「我怎麼會怪你呢？如若再任其發展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