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服不服?
「哈哈,九點,通殺!」
荔枝山腳的一排低矮的平房中,突然爆出了一個粗獷的聲音。
一個身高足有一米八,胸前紋著雙龍戲珠,脖子上掛著一條手指粗金項鏈的男人大笑著將桌子上的所有的錢掃到了自己的面前。
其餘的人紛紛咒罵晦氣。
「好了,今天大豐收,到此為止,各位先回家吃飯,晚上再來啊!」
帶金項鏈的大漢笑得合不攏嘴。
話一說完,不管是贏的還是輸的人都紛紛散去,突然,一名年輕男子迅速的跑了進來急道:「威哥,光頭被人打了。」
威哥心情大好中,叼著一根煙一邊算錢一邊不耐煩道:「打就打唄,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打多幾次就習慣了,叫你們平時別那麼囂張跋扈,真當我們是黑社會啊?我們都是新社會主義的良好市民!」
那名年輕男子咽了咽口水道:「不是,威哥,你先聽我說完,那人打了光頭之後,又讓鬥雞眼帶著他找上門來了。」
威哥一怔,愕然道:「我靠,這麼囂張?人……人呢?」
「在路口那裡呢!」
威哥微微蹙眉,隨即喝道:「放他們進來,我倒要看看這傢伙想幹嗎!」
「是!」
那人說完又急急跑了出去,剩下屋子裡的人迅速的清場擺陣,雖然威哥口口聲聲的自謙不是黑社會,可這一套套的不都是跟電影里的黑社會學的么?
很快,鬥雞眼就背著光頭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跟著陳浮生,進來掃了一眼,目光落在正中的大漢身上,微微一笑道:「這位,就是威哥吧?」
威哥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橫了他一眼,看著雖然有點高大,卻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神話人物,也非內褲穿在外面的超人,於是不陰不陽道:「有何指教?」
陳浮生暗自一笑,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他的對面道:「指教不敢當,只是想跟威哥求個情,我那妹子呢……在路口賣點蘿蔔串辛苦的賺幾個零花錢不容易,能不能讓你手下的兄弟高抬貴手別再去騷擾她?」
威哥一曬道:「那怎麼行?沒規矩不成方圓,你不交別人也不交,我的兄弟們還用吃飯嗎?再說了,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給你面子,打了我的兄弟還敢找上門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陳浮生無謂的聳了聳肩:「那就是沒得談咯?」
「有得談,為什麼沒得談?」威哥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你打了我兄弟的事可以談談,一句話,賠償個兩萬醫藥費,然後去湘妹子擺個十桌八桌的,這事就算了,否則……你今天就要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說著耀武揚威似的抓了一下自己手臂上那道狹長的疤痕。
他手下的那十幾個混混一看談崩了,紛紛找趁手的傢伙,有摸板磚的、有拎酒瓶的、有的摸出了身上的彈簧刀,從武器規格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群什麼檔次的混混了。
陳浮生看也不看那些氣勢洶洶將自己圍住的混混一眼,悠然自得的摸過桌子上的煙點了一根,狠狠的吸一口噴了出來才懶洋洋的說道:「叫你一聲威哥,那是給你面子,別以為身上紋兩條帶魚,帶著幾個歪瓜裂棗,就真當自己是黑社會了?也別在哥面前賣弄你那傷疤,那一看就是被釘子劃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小時候調皮弄傷的?哥把衣服脫下來,身上的傷疤足夠你數到眼花。」
威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隨即又青得嚇人,光頭平和保護費的事情也就算了,陳浮生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他的傷疤說事……
關鍵是,他還猜准了。
所謂打人別打臉,罵人別揭短,這分明就是揭短又打臉啊!
「艹你媽的,給我砍……」
威哥暴跳如雷的伸手一指,話音未落,陳浮生閃電一躥,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扼、一拉,威哥慘叫一聲,收勢不住的跌了過來趴在桌子上。
陳浮生朝他按在桌子上的手猛的一拍,威哥再次發出了一聲更凄厲的慘叫,一把虎牙格鬥軍刀穿刺他的手掌,死死的釘在桌子上。
一群蠢蠢欲動的混混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紛紛喝罵著沖了過來,空間的限制阻礙了他們的發揮,倒有一半人顯得裝腔作勢,但是對於陳浮生卻沒絲毫的影響。
伸手握住一名混混拎著酒瓶砸過來的手腕,右腿毒蛇吐信般閃電踢出,那混混慘叫著倒飛出去。
陳浮生卻輕巧的順走了他的酒瓶子,對著另一個人的腦袋砸了下去,僅剩的瓶嘴狠狠的扎入了第三個人的屁股。
隨即抬拳擊肘,炮打連環,將寸勁的小巧、緊湊、隨沾隨打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眾混混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不管有沒有喪失戰鬥力,都不敢再爬起來,甚至就連目光都不敢與之對視。
他們哪裡知道,這還是陳浮生手下留情了,否則的話,他們可能會在更短的時間裡變成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陳浮生拍了拍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捻起那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留在桌面居然沒熄的煙,用力的吸了一口,朝瞠目結舌的威哥噴了出來道:「服嗎?」
威哥都忘記疼痛了,傻乎乎的點頭道:「服,心服口服!」
由不得他不服,現實不是小說,一個打三個的強人都少見,更別說這種眨眼間就將他十多個手下拾掇的乾乾淨淨而自己卻毫髮無損,談笑風生的猛人。
「服就好,明天讓你的小弟把錢給我妹子送回去,至於怎麼解釋,你自己看著辦!」
「一定,一定!」威哥連連點頭,他發現自己甚至就連怨恨對方的和報仇的念頭都興不起來,就跟一隻兔子永遠沒想過要報復大灰狼一樣。
「你如果想耍什麼花招,也沒關係,我隨時恭候,只要我小妹掉了一根汗毛,我就拿你們這裡所有人陪葬。」
陳浮生淡淡的說道,但是那股子讓人毋庸置疑的意念卻激得威哥等人頭皮陣陣發麻,連忙各種賭咒發誓。
陳浮生這才將煙屁股一扔,猝不及防的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虎牙格鬥軍刀,威哥後知後覺的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抱著手掌在地上連打兩個滾。
陳浮生揚長而去……
……
今天華大的所有高層都被強制的留了下來,董事長安浩然雷霆震怒,當場就讓三個被抓住小辮子的部門高管捲鋪蓋走人。
六點多鐘,安素素才坐進了爺爺那輛平時很少動用的凱迪拉克,在一群保鏢扈從的護衛下,緩緩的朝家裡駛去。
雖然有點氣悶陳浮生在臨走的時候居然還很無恥的來了個惡人先告狀,但是原本信誓旦旦一定要讓爺爺讓其捲鋪蓋走人的她居然由頭到尾都沒有再提這個事。
當時的情況歷歷在目,心有餘悸,她感覺得到,從大門口回到辦公室之後,陳浮生明顯是對自己動了真怒。
哼,那又怎麼樣,本小姐又不是你們這種專業打打殺殺的人,要不請你回來幹嘛?
這麼一想,安素素頓時心安理得了。
回頭看了一眼一路同樣沒說話的爺爺正盯著自己的表情,不由得微微赧然,脫口而出道:「爺爺,你從哪裡找來的那麼個討厭的傢伙?」
安浩然轉過頭去似笑非笑道:「很討厭嗎?我不覺得啊,人家小夥子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就算當你男朋友,我都怕人家嫌棄你呢!」
「爺爺,你說什麼嘛!哪有你這麼寒磣自己孫女的?」安素素不滿的大聲嘟囔道。
安浩然慈愛的揉了揉她的秀髮笑道:「不管如何,人家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有關他的具體來歷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你爸爸從齊老頭那裡求來的,你那個不務正業的爸爸,總算為我們的家庭做了點小小的貢獻。」
安素素不由的為自己的爸爸叫屈道:「爸爸如果聽到你這麼說他,怕是連家都不想回了!」
「他敢?」安浩然立馬吹鬍子瞪眼睛:「他還有理了?你說,放著這好好的家族生意不去打理,跑什麼科學院去研究那狗屁倒灶的東西,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爺爺,爸爸那是中科院,那才是真正的為了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大事業,話說回來,他也給我們家的生意帶來了很多的合作機會,沒有國家支持,我們家也不能發展到今天,哪怕就是今天那個討厭的傢伙,也是托爸爸的福才會來給我們家做保鏢的吧?」
父女連心,雖然打出生以來,安素素見到自己爸爸的機會就不多,給生活造成了些許缺憾,但是安素素依然很敬佩、很愛自己的父親。
安浩然點頭笑道:「有道理,不提那個不孝子了,還好咱家還有素素,也算得上他替咱安家立的一個大功了。」
安素素嬌笑著挽住了他的胳膊,沉浸在毫無道理的溺愛中,半晌,好奇的問道:「對了,爺爺,那傢伙好像有點厲害,既然是齊爺爺派來的人,你說會不會是中南海保鏢啊?」
「也許吧!」
安浩然淡淡笑著,眼角微微散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就如同偷了幾百隻小雞的老狐狸一樣。
可惜安素素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