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課餘生活
時間過得飛快,言寸又進入了刻苦學習的生活之中,他除了星期天會到練身場去教手下的人練武外,其它時間都在學校里度過。他沒有去招惹誰,幫會裡也沒有出現什麼大事情,那些小吵小鬧都由祭天調解了,言寸也就沒有煩心事了。他可以認真學習,不會耽誤了自己的學習,影響到他的考試成績。
在平時,言寸也樂於幫助同學們解決學習上遇到的難題,從這些小事中,鍛煉了他與人溝通的能力,也使他和同學們相處得和睦。他和祭風還是一樣常在一起出入,他倆人是老同學了,祭風也因他是幫主而加入了卧龍幫,雖然祭風沒有如願地做上『先生』,但是,他也有了一個特殊的封號,算是有地位了。
在卧山幫里,每個人都知道卧山龍是大哥,卧山虎是二哥,他們也知道卧山虎的大名是祭天,是原來天雷幫的大哥。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卧山龍的大名是什麼,老成員從來不會對那些新入不久的成員說起來,在幫會裡,直呼他名字也成了一種忌諱。
而言寸也沒必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大名,只要記得他的外號,認得他的容貌就足矣。卧山幫的成員出了學校大門,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都稱言寸為「大哥」,卧山幫的人談論他時,要麼用卧山龍稱呼,要麼就用班長稱呼,這樣,叫他名字的同學就幾乎沒有了。
一個學期就無聲無息地過去了,言寸沒有因為建立幫會把自己的成績拉下,還是保持在班上的前幾名之中。而他建立幫會後,言玉也不知道。
言玉只知道有一個天雷幫,也知道那幫主就是祭天,以前在班上有同學會談論他,自從他被旺陽幫給打敗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同學提起天雷幫了。所以,言玉認為天雷幫和玉女幫一樣瓦解了。
言玉在班上也聽同學提起那句「跟著卧山虎,不會愛欺負」的話,就問同學是什麼意思,卻沒有哪個知道的同學願意說出來,她也就不去打聽了。
在寒假裡,言寸習武就更勤奮了,他還是和以往一樣,早晚都要練拳幾遍。他現在特別喜歡使槍棒了,趁閑時也會與父親切磋,他現在十分熱忠於實戰訓練。
過年了,人們都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山村裡的爆竹聲還在斷斷續續地響著,許多年輕人都還在玩爆竹。此時,言寸也沒心情出去玩,他正坐在屋裡寫作業,每個學期都會有一些假期作業,報名的時候還要上交給老師。
言寸想:「學校也真是無聊,一面喊著減負,一面又給學生布置一些作業,名義上是讓學生痛快地休息,實質上還是少不了給一些額外的學習任務。」
言寸寫寒假作業的心情也懶洋洋了,他對於學過後的那些課本,從來就不喜歡溫習,要溫習也是為了考高分,考過以後,還去看那些課本幹什麼呢!沒勁!就如嚼爛過的飯一樣,越嚼越覺得沒味。他做了兩頁習題,臉上露著輕蔑的笑影,左右歪了歪頭,罵了一聲:
「都是些簡單的題目,太沒味了,不做了!」
他擱下筆,出門去了。
言寸出了屋子,穿過屋檐下,來到廳堂,家裡沒有其他人了,父母出行去了。他從廳堂里的角門出去了,來到了後院的草棚下。在草棚的支柱上,他取下兩把刀,揮舞了一陣,覺得不過癮,又掛回去了。
接著,他又抽出一根棍來舞了一陣,頓時呼呼作響,閃閃生風,令人看得眼花瞭亂了,使過一陣棍棒后,他額頭略有冒汗,渾身也冒出熱氣來了。他歇了棍,在草棚下走隨意走著,這是他歇息的方式。
在寒冬里,言寸也沒什麼農活,不需要跟著父母下地里去。他整天都在家裡,可以看電視,也可以找村裡的同齡人或是小朋友一起玩,也可以看書打發時間,更多的時間還是花在了習武上。
冬天剛過去,那寒風還沒收去,春風的力度太柔軟了,吹出來的時候跟他打太極拳一樣軟綿綿的無力,彷彿是沒力的老太爺一樣。不過,言寸還是有耐心等著春風到來。就如同他有耐心習練太極拳一樣,慢慢地比劃著每招每式。
元宵節也過去了,許多要工作的同村人都去上班了,他們急匆匆地行為,使得言寸的心也動蕩不安了,他把自己的寒假作業都做完了,也不管是對是錯,就是沒心情去檢查作業。
言寸捏著寒假作業本想:「這麼一大本習題,老師也不會認真地看了,頂多就翻看幾頁了,查看有沒有漏做的空白頁,有沒有做完全本習題,所以,沒必要再去檢查作業的正確性了,只要每頁塗畫幾筆,有了墨點,就可以交差了。」
村裡有同學懶惰,不願意去思考作業的解破方法,他們往往是找同學借來已經做好的寒假作業抄一遍,也就充數過去了。
果然,在開學前幾天,那些懶惰的同學都來找言寸要寒假作業本了。言寸借給他們了,他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同學們要抄就去抄吧,都是為了交任務。
開學了,言寸回到了學校里,這三四月份的天氣里都是與春雨作伴,出行也是拖泥帶水。言寸與同學們要麼躲在教室里,要麼就躺在寢室里了,活動範圍變小了。
學習生活沒有什麼波動,十分平淡了,同學們看課本的看課本,看小說的看小說,讀雜誌的讀雜誌,各自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會兒,祭龍找出了拳擊手套,他一面往穿戴,一面向祭風挑釁:
「瘋子,敢不敢和我走幾個回合?」
「你以為你是阿里呀!」祭風垂下手中的小說,揚頭藐視祭龍。
「我不是阿里又怎樣?有種你下床來!」祭龍在胸前輕撞著兩拳頭,那樣子是向祭風挑戰,臉上也露著一副兇狠霸氣的樣子。
「別得意了,你那樣子跟野獸一樣沒智商。」祭風說。
「你懂個屁!打拳就要勇猛,你看過泰森打拳沒有?」祭龍說著,前剌一拳,左擺一拳,又右勾一拳,那動作麻利乾脆,生風作響,力道十足,令祭風看著覺得膽寒了。祭龍揮舞過後,又得意地笑著說:
「看到沒有!這才叫拳擊!」
「就你那幾下子,還跟泰森比,去寢室外的水溝里照一照吧!」祭風譏笑著說。
「我是沒法和他比,人家是職業拳王,拿過金腰帶,我是業餘的練習人員,連擂台也沒去過,不過呢,若是泰森跟我比武,也未必能贏我,我的腿上功夫比他強,還能摔跤。」
他這一說,寢室里其他人都笑了。
「你以為你是李小龍呀,能使出連環踢來,就你那體格,腿都還沒有泰森的手臂粗,人家站著不動,你都放不倒他!」祭風說。
「誰說的,我踢他膝蓋,管保他跪地求饒!」祭龍說。
「你們別爭了,人家泰森是拳王,只會跟打拳擊的人比試,哪會跟你拳腿一起上的人比劃啊!他們打拳擊是有規矩限制,我就希望他們沒有規矩地打上幾場,再和其它的拳種也比劃比劃。」言寸說。
祭風問:
「你說是我們的功夫厲害還是拳擊厲害?」
「沒有可比性了,你要看自己練得怎麼樣,從客觀性來講,手腳並用當然有優勢了。」言寸說,「若是李小龍能跟阿里,或者跟泰森比試一次就好看了。」
「這怎麼可能呢?他們都是不同領域的人。」祭風說。
「怎麼不可能!據說李小龍也會拳擊。」祭龍說。
「他們的公斤級別也不在一個層次上,怎麼可能比試呢?」祭風說。
「也是。」言寸說,「唉,祭龍,你好好地練習拳擊吧,阿里已經退休了,挑戰泰森還是有機會!」
言寸說完哈哈大笑了,其他同學也都大笑起來。
「等我練好了拳擊,他早就退休了,人也老了,還跟他打拳。」祭龍說,「言寸,就以你現在的功夫水平,能不能贏他?」
「沒有條件限制,我赤手空拳也能贏他,我現在對搏擊有了一個系統的認識了,不再局限於我爸所教學的範圍之內了。」言寸說。
「你有沒有學李小龍的截拳道?」祭龍問。
「沒有,那不也是以詠春拳為根底的武術嗎!我也會詠春拳,也看過他的電影和市場上一些教學截拳道的影牒,我總覺得有些地方可學,有些地方我也不喜歡,也就沒多少熱情了。」
「它的實戰性很高!」祭龍說。
「再高,你基本功不夠,也發揮不了,傳統武術練基本功有優勢。」言寸說,「你們別以為掌握以了技擊方法就了得了,那還是不夠,就說我爸吧,你拿著棒子敲他頭也沒用,那棒子斷了,他頭還沒事,他一拳打在你身上,保證要你動彈不得了,我每次和他切磋,都成了挨打的木樁,他那雙手一攔就如一張有彈性的網,打不進去,還反彈過來。」
「那你爸一定比泰森要厲害了。」祭龍說。
言寸沒有任何錶示,他並不想去討論這個問題。
「據說,人家泰森可是一拳能打死一頭牛吶!」祭風說。
「班長一拳都能斷好幾塊紅磚,以我看啊,也能打死一頭牛了。」祭龍說。
「打架不能靠死力,關鍵要靠頭腦,講智慧,像我們說的對手是拳擊手,就不必與他們斗拳太多了,人家有優勢,還跟人家比拳頭,那不是傻冒了嗎?我們要用腿上功夫去對付他們,腿比手長,老遠就能攻擊對方,對方要打我卻夠不著,這些優勢必須用上去,才更保險。」言寸說。
「瘋子,你聽清楚了嗎?我之前說的也差不多吧;用腿和泰森比武,他就不如我了。」祭龍又揚起了下巴,俯視著坐在床上的祭風。
「你以為你是班長呀!也能一拳斷幾塊磚?」祭風又譏諷祭龍。
「十年之後,我也能練一拳斷幾塊磚。」祭龍說。
「你就趕快練吧,我不打擾你了。」祭風說著,又舉起書來看了。
言寸也沒說什麼,也繼續看著手裡的書本。
「你來和我陪練,還能練練你的膽量了。」祭龍說。
「不必了,我這膽量是天生的,後天改變不了,你一個打拳的還充當醫生賣藥膏是吧,只可惜你遇到智囊星了,去吧,走得越遠越好。」祭風揮著手趕著祭龍。
祭龍在寢室里的過道上又揮舞了幾拳,然後又朝祭風坐在的床架上打了兩拳,震蕩得床也晃了幾晃。祭風手裡的書本抖了起來,他便停下看書,怒向著祭龍說:
「我說聾子,你是真沒聽清楚呢?還是要故意搗亂?」
「聽清楚了,也不是故意搗亂。」祭龍說。
「那是幹什麼!」
「想試一試力道怎麼樣。」
「對牆壁打就好了,打什麼床架呢?」
「唉,瘋子,我看你還是換一個外號,你這生氣的樣子嘴巴又大了幾寸了,乾脆就叫『大嘴蛙』吧。」
「什麼『大嘴蛙』!有那麼難聽嗎?」
言寸聽了,放下手裡的書,仔細地看著祭風,笑著說:
「這個外號還真合適你,你『大嘴蛙』,他『不眠蟬』,兩個人加在一起就是一個夏天了。」
「我才不和他在一起呢,他一個膽小鬼,能跟我相提並論嗎!」祭龍說。
「就你那智商!能和我站在一條線上嗎!」祭風說。
「你倆別爭了,以我看,祭風就用『大嘴蛙』這個外號吧?反正你也沒有一個像樣的外號。」言寸說。
「這也太難聽了吧!」祭風說。
「你看小說里也有些不太好聽的外號,關鍵是形象了。」言寸說。
「對!」祭龍說。
祭風也就沒說什麼了,他們聊過一陣后,去吃晚飯了,然後還是去上晚自習課了。
鎢都的天氣下起春雨來常常是十天半個月,春雨如頭皮屑一樣在空中翻飛。人們出行也不會帶雨具,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也不會濕透衣服。只是泥地上經過春雨的濡潤后,還是泥濘打滑。人們不敢輕易邁出腳步,行走中還是小心翼翼。
言寸在學校也是小心翼翼地度過,他沒敢去招惹什麼事,也不願意去招惹什麼事,他還是以學習為主。他有理想,有追求,不願意虛度了青春年華,平時還像以前一樣刻苦學習。
這幾天放晴了,同學們許久也沒曬陽光了,他們都在寢室前的樹枝上拉繩子曬被子了,又把運動鞋也提出來曬了。同學們的活動也展開了,打乒乓球的檯子邊都圍滿了人群,他們說說笑笑,彼此譏諷,一個一個輪翻上陣打球,勝者稱王,可以長久地握著球拍,穩坐一方。
言寸也喜歡打乒乓球,他的水平不是很高,但也能與同學拍走幾個回合,所以,他也擠在了那些人群里,此時,他們一起娛樂的人多了,每個人只限打三個球,如果沒有保住三個球就是落敗出局了。
祭風的球技高超,他已經能嫻熟地運用擋、抽、削、搓、拉等技術了,在收球出球的時候快能快迎,慢能慢隨,能長接,也能短送。他最好的絕招是善於拐角走球,控球技術特別拿手了,他要往左送,那球就不敢往右走了;要往前送,那球絕不會往後走了。
很多對手適應不了祭風變戲法似的拐角球,會被他整治得圍著球桌左右跑來跑去,個子高、手長的同學就不會跑來跑去了,但反應不過來也就接不到球。祭風打球狡猾得很,他在拐角時從來不會給人找到規律,讓對方捉摸不透,他那戰術性的攻擊會令很多人頭痛不已。
在打乒乓球方面,言寸確實不是祭風的對手,他的控球技術不如祭風,雖然反應很快,但多次都把球送在了球桌外面,要不然就給隔離網給擋回來了。
這會兒,言寸站在球桌旁已經很久了。他舉目向其它幾張乒乓桌子上望去,也都是人多得圍成了圈子,哪還有他插足地角落了。他還是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著。
正當言寸和祭風交手在興緻上時,突然聽到一聲大喊:
「打架了!」
言寸接了球在手裡,尋聲望去,是遠遠的一張桌子發生爭端了,已經有同學往那邊走去觀看,言寸看了祭風一眼,說:
「我們也過去看看。」
說完,他拿著球和球拍就跟著人群走過去了。
言寸擠在人群中一看,是旺陽幫的刁旺帶著五六個人在那裡與同學爭吵。那同學生得一副濃眉大眼,名字叫高峰,也是與言寸同一個班,但沒有加入卧山幫。高峰被刁旺擰住了手臂,動彈不了。高峰就破口大罵了:
「王八蛋!」
「你再罵!我讓你罵!」刁旺騰出一隻手就往那同學的頭上拍去。
「刁難蟲!你給我放開他!」祭龍大聲說。
「你是什麼東西!找死啊!」刁旺被祭龍叫了外號,心裡痛恨,怒容滿面。
「我是你爺爺!」祭龍並不怕刁旺,他昂著頭向刁旺挑釁。
「旺哥,我幫你教訓這小子!」高陽說著,就向祭龍走來。
言寸看不慣了,就擠到前面去,平聲說:
「你敢?」
高陽見言寸擋在前面,就止步不前了。
「你放開他!」言寸看著刁旺說。
「你少管閑事!」刁難蟲說,「我打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是我們班的同學,就得管!」祭龍說。
言寸點了點頭,說:
「你小子仗著點功夫就欺負人,那算什麼本事?」
「老子高興!你管不著!」刁旺昂著頭說。
「我要非管不可呢!」言寸心裡起火,聲調也提高了。
「行!我們就來比劃比劃,別以我讓過你兩次就以為我怕你了,」刁旺說著,就放了高峰,「你就越是步步逼近我來,跟我過不去。」
「我沒有跟誰過不去,你學得一身功夫不做善事,還欺負弱小,就是不應該!」言寸說。
「甭說那些了,成者王侯敗者寇,你要是贏了,再論是非。」刁旺說。
「你也聽好,你要是輸了,你們旺陽幫從此就消失,別在我眼皮底下晃了。」言寸說。
「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刁旺說完,拉開一個架式來了。
言寸也拉開一個架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