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二貨的世界
伏洛回到金戈身邊,沒再回答,只拉著她便走。
「是你逼我的!」
這話帶著三分哽咽七分控訴,顧嫣一臉凄凄哀哀,沖著伏洛的背影輕喝。她的話剛剛落下,四周驀然竄出數十人。
顧嫣也跟著身形一動,紅衣翩飛,髮絲飛揚。她,已經阻擋在金戈兩人跟前。
只見她眨著淚眸,模樣還是那般柔弱可憐。一雙淚眼更是梨花帶雨,滿是委屈。
她看向金戈時,眼中卻瀰漫著濃濃的嫉妒,還有仇恨和殺意。
她說:「你們有來無回,要麼死在這裡,要麼跟我回沼和。」
司馬昭之心,招然若揭。顧嫣最終還是露出的真面目。
伏洛將金戈擋在身後,對顧嫣勾唇一笑。
那一笑不達眼底,很是美艷,卻也充滿無盡諷刺。
他立在顧嫣身前,有著壁立千仞之姿,兀自散發出令人敬畏的氣勢。
「試一試,便知我們能不能回。」
顧嫣驀然抬首,看向伏洛。她一邊搖頭,一邊後退,那份平時里所表現出的純潔懵懂仍然不減。
「伏洛哥哥,你不要逼我。你知道,嫣兒不忍心見你受到傷害的,嫣兒是真心喜歡你的,伏洛哥哥。」
伏洛在冷笑,金戈也在冷笑。
喜歡?!如若都像她那般喜歡一個人,天下間怕是沒有幾個男人受得了。
顧嫣的確是變態,比起顧家所有人都還要變態。
金戈甚至沒有想到,她就算是殺人,臉上仍然是無辜而柔弱的表現。就連威脅的話,也說得那樣凄婉。
就像此時此刻,她輕輕一揮手,四人便被殺氣包圍。
越過鋒利嗜血的刀劍,金戈看到,顧嫣臉上依然是哀怨的迷離的……
……
與顧嫣的那一場混戰,持續時間並不長,甚至可以說是轉瞬即逝。
伏洛有備而去,在顧嫣的人撲向他們時,伏洛的親衛便如神兵天降。
連金戈都不知道,這些親衛之前是藏身在何處的。
雙方混戰,伏洛卻突然毒發。
顧嫣是有功夫的,且不弱。只是,她的外表,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真實面目。
伏洛毒發之時,顧嫣趁機偷襲伏洛。一掌下去,伏洛當即口吐鮮血,栽倒在地。
顧嫣向他舉起刀,滿臉悲慟欲絕,內心似是矛盾不已,又充滿了無奈和痛苦。
就在那萬分危機的時刻,莫念兒掙脫開壁月的保護,撲到伏洛的身上。
顧嫣一刀下去,刺穿了莫念兒的身體……
壁月欺身襲向顧嫣,顧嫣抽刀而退,莫念兒的身體又是一滯,雙眼一閉便失去了知覺。
事發突然,前後不過呼吸間。
眼睜睜看著伏洛與莫念兒倒在地上,金戈只覺氣血瞬間湧上頭頂,整個人搖搖欲墜。
顧嫣?顧嫣殺了莫念兒之後,打了個手勢,轉身就向附近的山林逃去。
顧不得逃跑的顧嫣,金戈急急奔向莫念兒。
卻見正在查看莫念兒的壁月,驟然轉頭向她望來,臉上布滿了驚恐和絕望。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撲向金戈。
那一瞬,金戈只覺後腦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了一下,她也因為貫性向前竄了好幾步。
怔怔的看著撲向自己的壁月,金戈只覺得四周突然變得靜悄悄的,就像真空一般。
可是,她明明看到壁月的嘴在不停的張合,抱著她在不停的搖晃。
……然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我在哪裡?」
這是金戈醒來后的第一句話。
她茫然四顧,素紗帳,煙色簾,一縷縷薄煙從金絲香爐里慢慢飄出。
一切簡潔古色,幽香四溢,她的確不知道這是哪裡。
「有人嗎?」
她吃力的支起身子,疑惑的四望。
只見帘子輕動,一個美男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男子一雙美目緊張的打量著她,薄唇微抿,呼吸略急。皮膚細嫩白晳,連她都羨慕不已。
「你是誰?」
她問,惹來男子直皺眉。
男子一下子坐到床沿,將她的手捧在懷裡,聲音帶著幾分低沉沙啞。
「戈兒,你怎麼了?」
「戈兒是誰?」
她偏著腦袋,疑惑的看向男人:「你又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男子的眉頭頓時蹙成了喜瑪拉雅峰,他將她上上下下瞅了個遍,好看的臉上浮出几絲怒意,令她不寒而慄。
「太醫?!」
男子頭也不回,大呼小叫,一下子破壞了男子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
太醫?!她這是在宮中,那眼前這個英俊瀟洒的男子是皇上?
金戈的臉,頓時樂開了花,她遇到高大上的美男了也!
「皇上,你好。」
她伸出右手,禮貌的要與男子握手。
皇上眼中詫色一閃而過,眼眸中浮出更多的怒氣。
「太醫——」
皇上爆怒,吼得整個房子都在顫抖。
金戈嚇得縮成一團,怯怯的看向皇上。
皇上卻一把抱住她,心疼不已:「戈兒別怕,有我在,別怕!」
不一會兒,屋裡湧進一大群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姨姨——」
少的糯糯的聲音沖她叫喚,小身子也撲到她的懷裡。
金戈張大嘴,驚疑的看著懷裡的小正太。若他不是叫了一聲「姨姨」,初初醒來的金戈定要認為,這是她的孩子。
嘩嚓——想多了!
小正太見她沒什麼反應,小胳膊摟著她的頸子,「叭唧」一口,親在她的臉上。
金戈又笑開了花,那肥嘟嘟的身體,軟軟的香吻讓她很是得意了一翻。
只是——
「小朋友,你貴姓?」
滿屋的人愕然,皇上雙目一瞪,七八名太醫呼啦一聲擁上前來,一陣手忙腳亂。
「回皇上,金將軍腦部受了重擊,有一大塊淤血無法清除。」
「你的意思是,她失憶了?」
太醫們互望一眼,最後齊齊點頭。
金戈看到皇上好看的眸瞳驟然變亮,眸底一絲情緒一閃而過,來不及琢磨。
「失憶了呀?」床上的某將軍歪頭想了想,沖太醫們說,「找個地方再磕一下,指不定就能恢復了。」
語畢,內心還是小小糾結了一下,又肯定點頭:「嗯,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眾人絕倒。
皇上深深吸好幾口氣,展顏一笑,哄著她說:「戈兒說得沒錯,不過,咱們暫時還沒有找到磕得順的地方。」
金戈嘴角略搐,偏過頭,不忍直視那張妖孽的面孔。
「姨姨!」
小正太又在叫喚,小腦袋埋進她懷裡蹭來蹭去。
金戈捧起小正太的臉蛋,問:「小朋友,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嘩啦——」屋子裡的人跪倒一大片,個個面露懼色。
小正太一臉委屈的望著她,小嘴撇了又撇,最後嘴一張,「哇啊——」一聲便哭了起來。
「姨姨不認得雷雷了,姨姨不要雷雷了,哇啊——」
「不哭不哭,剛才那啥,不是說姨姨失憶了么,等姨姨找到地方把病磕好了,就認得雷雷了。」
「噗嗤——」眾人吐血而亡……
後來,金戈能下床行走,她使勁想,努力想,天天想,反覆想,腦海里還是一片空白。
她的確是失憶了。
她根本想不起,天天為自己施針的、漂亮男子是自己的哥哥,更想不起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只聽說,自己被人偷襲,腦袋受了重擊,昏迷三個月後醒來,就不認識所有人了。
更甚者,她語出驚人,有時候說出的話讓人琢磨不透。
比如:男男才是真愛,男女只是為了傳宗接代。
又比如:愛情是藝術,結婚是技術,離婚是算術。
再比如:時常撲倒皇上的皇后,才是好皇后。
皇上……
皇后……
那天,金哥哥又給她施針。金戈盯著他一直不眨眼,眸中晶瑩閃爍,熠熠生輝。
待金哥哥收拾好東西,她才拉住他說:「你長得真好看,而我長得比較具體,說不定咱們不是親兄妹。」
金哥哥動作一頓,神色平靜,沒有理會她。
金戈雙手支起腦袋,臉上浮出几絲夢幻神情。
「要不,咱們相處一下吧。」
金哥哥手裡的銀針一下子扎到他自己身上,只見他收起東西,憤而離去,連手臂上那根長長的銀針都來不及撥下……
原以為宮中的生活多姿多態,可以看到傳說中的宮斗。誰知皇后及嬪妃對她禮讓有加,太子更是天天膩歪著她。
金戈呆在宮中瞬間無聊起來,開始琢磨自己在失憶之前是個什麼將軍,為什麼這些人對自己是這般態度。
這一琢磨下來,她越來越好奇,又開始折騰著如何找回記憶。
於是,她上吊,她跑到后花院跳水塘,她還從石階上故意滾下來。
結果,那些地兒,都不是磕得順的地兒。反而自個兒把自個兒折騰得鼻青臉腫,還沒有見到成效。
就在她鼓搗著還想折騰點什麼的時候,皇后領來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一見到她就迎上來,抓住她的手,淚如雨下,看了她好半晌才哽咽著說。
「妹妹,你可還好?聽說你失憶了,還記得我是誰么?」
金戈一臉茫然的看著梨花帶淚的女子,好半晌才說:「哇噻,你長得好漂亮。」
短暫的愕然後,莫念兒看著她那張無辜的笑顏,低下頭傷心不已。
「不哭不哭,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她將莫念兒擁進懷裡,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完了還不忘沖皇后眨眨眼。
皇后終是嘆了一口氣:這到底是她的福,還是她的禍,怕是誰也說不清楚。
自此以後,金戈在宮中逐漸繁忙起來。
來看望她的人不多,卻個個都是俊男靚`女,容貌絕色,而且都是有錢人的模樣。
特別是那個叫胥安的傢伙,幾乎天天往宮中跑。
一來就送東西,什麼稀奇玩意兒都有,金戈唯獨對銀子珠寶感興趣。
那傢伙摸清了她的脾氣,往後只送銀子玉釵等能勾起金戈眼球的東西。
還有皇上皇后,沒事就賞她個什麼什麼,屋子都快擺滿了,她還琢磨著能否拿出去換成銀子。
這讓金戈興奮了好久,以致於做夢都睡在銀子堆里。
笑醒之後,正是日落西山之時。肚子突然就叫了起來,金戈偏頭問宮人。
「今晚有什麼好吃的?」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