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誰的娘子
今夜皇宮設有晚宴,金戈這一頓非常豐盛。吃飽喝足后,她滿意的摸著肚子,出去溜食。
今晚是十六,初夏的夜晚,月亮又圓又亮。月輝撒在天地間,仿似鋪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后苑涼風陣陣,花香幽幽,遠處朦朧的燈火照出几絲神秘靜瑟。
金戈提著燈籠漫步在苑中,邊走邊琢磨,在這樣的夜晚,也許能遇到一些八卦或是勁爆的秘密。
正胡思亂想著,就聞得「咔嚓」一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猶為清晰。
金戈體內的八卦因子驟然爆發,她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一般,先是一愣,繼爾弓著身子,滿臉竊喜,躡手躡腳竄進黑暗裡。全然不覺,手裡的燈籠出賣了她的位置。
等了老半天,輕微的響聲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原以為「你輕點你好壞」以及「嗯嗯啊啊」的聲音會出現,誰知會是這樣的結果。
金戈心下犯嘀咕,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又躡手躡腳從陰影里摸索出來。
出來后不看不打緊,抬頭一看,驀然發現不遠處立著一道偉岸的身影。
金戈嚇得「啊」一聲,手裡的燈籠差點掉在地上。
那人立在半明前暗裡,看不清容貌。只知他雙手倒剪,面對金戈,全身上下散發出陣陣陰冷之氣。
倏忽間,金戈的心沒來由的漏跳幾拍,一股莫名的餘悸湧上心間。
不由自主摸了摸胸口,她站在那裡沒有動。
「哼!」
對方突然發出一聲冷哼,一道亮光驟然從金戈腦海里劃過,來不及捉摸,模糊的印象轉瞬即逝,金戈又陷入迷茫。
「你、你是誰?」
在這寂靜偏避的后苑,金戈突然有些害怕,雙手情不自禁抓緊燈籠。
對方又是一聲冷哼,整個人從陰影里緩緩移出來,走近金戈。
終於看清他的容貌,金戈禁不住咋舌。
這人,真他媽的長得驚天地泣鬼神,比那個騷包的皇上還要耐看上好幾分。
來人一步一步靠近她,臉上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他居高臨下,冷冷的問:「你在看什麼?」
金戈使勁咽了一口唾沫,收起臉上的垂涎之態。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話一剛落,金戈便嗅到一團冷氣自男人身上散發出來。
月光下,男人英姿挺拔,五官凌角分明,薄唇緊抿,隱隱透著幾分狂野幾分清冽。
只見他邪魅一笑,霸氣道:「本王記得,當初你見到本王時,也是這副模樣。」
金戈好奇:她與他以前認得?!
思及此,金戈抬起頭,眨巴著眼,好奇的問:「什麼模樣?」
鳳羽眼裡透出危險,他如冰霜般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微微牽起嘴角。
「……急色的模?的模樣。」
咳咳,咳咳!
……有這麼明顯么?!
「那個」,斟酌了一下詞語,金戈問,「對了,我們以前……很熟么?!」
鳳羽眉頭一挑,眸色流動,臉上怒意滾滾。
他欺近她,一把將她扣在懷裡,捏住她的下頜,狠狠道:「金戈,你還真敢!」
我我我我,我不敢。
看著眼前那張邪魅的臉,金戈咧嘴一笑,有幾分狗腿。
「王爺,你捏痛我了。」
「王爺?!嗯?!活該!」
對她胡亂編來的稱呼非常不滿,鳳羽手裡的力道故意加重幾分,說得咬牙切齒,「活該」兩字就是從牙縫裡一個一個蹦出來的。
「你不是膽子很大么?」
電視上,但凡出現在後宮裡的男子,這樣風神俊朗,不都是王爺之類的么。
下頜吃痛,金戈皺了皺眉,繼續陪笑。
「王爺,你輕點,我……」沒招惹你吧。
「輕點?!」鳳羽嘴角一牽,露出幾分玩味,「咱倆卿卿我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讓我輕點?!」
嘎?!
金戈驀然睜大雙眼,嘴巴張成了鵝蛋型。
「我我我我們……」
「嗯」,不待她結巴完,鳳羽輕嗯,餘音拖得老長,「我們一起沐浴的時候,你動作也比我輕不了多少。」
語畢,他又湊到她的耳際,輕輕呢喃,滾燙火熱的氣息燎得她心裡發慌。
他說:「戈兒的手法很不錯,本王很喜歡。」
……
金戈石化,獃獃的看著眼前逐漸放大的臉。
「我、我們是、是……」
「……你想問,我們是什麼關係?嗯?!」
金戈傻傻點頭,剛才這個王爺說的太雷人了,特么的,她和他已經發展到鴛鴦浴了嗎?怎麼沒有聽到她爹和她哥說起啊。
鳳羽眸中閃過幾分探詢,漸漸瀰漫起點點星光,臉上浮出別有深意的笑。
他沒有再說下去,又將她往懷裡扣緊了幾分,指腹在她的唇上摩挲。
而她,則大氣都不敢出。
漸漸的,隔著衣衫,她竟然都能感覺到他全身上下的滾燙,還有那顆劇烈跳動的心。
這時候的金戈,心中湧出的情緒更加的複雜。既害怕,又想靠近;既熟悉,又覺得好陌生。
他是誰?
觸及那道疑惑的目光,鳳羽黑瞳中的火苗弱了下去,最後凝結成冰。
「你當真不知道我是誰?!」
金戈搖頭,似在努力回憶。奈何她能感受到心中那抹異樣,卻仍然想不起他是誰。
見此神色,鳳羽當下怒不可遏。
「你連我都敢忘?!你竟然連我都敢忘!好,好得很。本王就告訴你,本王是誰。」
金戈傻眼了,這貨怎麼說變就變,比七月的天變得都還快。
可他問的問題,她是真心不知道哇!
正要好心解釋,以期摟著自己不放的「王爺」能消消氣。
雖然被美男抱著,感覺很好,但被這樣一會兒雷一會兒雨的美男抱著,還是特么的缺乏安全感。
哪知,她眼前一黑,對方身子略低,準確無誤的攝住了她的唇,輾轉不去。
金戈一個激凌,腦子徹底死機。
那抹唇滾燙而濕熱,他趁她失神之際,竄進她的口中,勾描著她的舌,吮`吸著她的唇,霸道得不容她逃離,幾乎吸干`她體內所有的空氣。
「戈兒,你要愛我的,你會好好愛我的,怎麼就輕易把我忘記了。你怎麼能夠這樣殘忍,怎麼能夠這樣的對我。」
耳際傳來零碎的聲音,夾雜著粗重的喘息。
猶聽此話,她的心仿似被人揪了一把,疼得無以復加,幾乎讓她落淚。
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感受。
啪——
一個巴掌聲之後,眼前這個男人徹底憤怒,眸子卻冷得猶如寒冬臘月的冰棱。刺在她身上,簡直讓人窒息。
她的手隱隱發痛,她甚至都沒有弄明白,自己好像極為順手的……甩了男人一耳光。
他是一個危險人物啊。
男人俊美的五官牽出一抹陰森森的笑意,他抓住她的手,逼近她的眼。
「你竟然打你的夫君,放肆!」
夫夫夫君?!他是她的夫君?!
金戈一時悲喜莫辯,她竟然有這樣美艷英俊,位高權重,冷酷而喜怒無常的夫君。
「你當真是我的夫、夫君?!」
「他不是。」隨著一聲譏笑,金戈看到黑暗中走來一人,赫然便是那個胥將軍。
「哎,胥將軍,你也來消食呀。」
金戈沖胥安打著哈哈,順勢從鳳羽懷裡抽身。
鳳羽卻一把扣住她的手,冷聲問:「你想走哪裡去?我的娘子!」
「二王子,你弄錯了吧,她可是我胥安的娘子,而非你的。」
胥安幾步跨到兩人跟前,伸手便拉住金戈的另一隻手臂。
金戈一個頭兩個大,覺得這個場面很是熟悉,但又不知道熟悉在何處。
奈何自己又掙脫不過兩人,只好呵呵傻笑。
「呵呵,那個,兩位大爺,這月黑風高的,你們……認錯人了,呵呵,認錯人了。」
「閉嘴。」
「沒有。」
兩男異口同聲回答,對某女怒目而視。
某女……
沒有就沒有嘛,何必這麼大聲音,嚇壞人家啦!
金戈暗自吐了吐舌頭,心中誹腹,一臉的苦大仇深。
「鳳二王子,你不是說出來散散酒氣嗎,怎麼跑到后苑來了?!」
胥安明顯對鳳羽熱嘲冷諷,處處表現出敵意。
鳳羽根本不理會他,只望著金戈,冷聲道:「娘子,你當真是忘了我們說過的話嗎?」
呃……什麼話?!
見金戈眸色迷茫,臉上露出幾分獃滯。鳳羽黑瞳中似有一顆流星閃過,稍瞬即逝,他暼了一眼胥安,聲音帶起幾分清冽,幾分磁性。
「那夜,你摟著我說,你已經是我的人,從今往後非我鳳羽不嫁。」
咔嚓——
她她她金戈真有這麼豪放?!真說過這麼羞澀的話?!
「戈兒不要相信她,他這是趁你失憶之時,說謊騙你。若你是他的娘子,為何還住在皇宮,為何金老將軍和金大人不將你送到夫君的身邊。」
有道理。
在聽到胥安這句略顯聲高的話后,金戈細細一琢磨,的確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她就說嘛,她金戈好歹也是官宦世家的大小姐,怎麼會說出那樣子的傻話,把自己掛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弔死。
……歪脖子樹……
「娘子,你可知,並非金老將軍和金大人不送你回到為夫身邊,而是另有原因。再者,你若是胥將軍的娘子,想他天天都能見著你,為何不見把你接回府上。」
……好像,也有道理。
「戈兒,他騙你的,他可是薊國的二王子,怎麼可能娶你。如果他真是你夫君,你出事的時候,他在哪裡。」
胥安急了,金戈臉上琢磨的神色讓他忐忑不安。
「娘子,我們雖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