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中毒
那條蛇有藤鞭粗細,身子長約1米,通體的顏色艷麗至極。它本是掛在樹上午睡,沒想到被這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驚醒,額,忍不住咬了一口。
估計死去的那條蛇是喊冤而死:我只是撒個嬌表示一下不滿,你…你這個小鬼頭就抓著我的脖子硬生生地掐死了我…
那條花蛇在地上緩慢地蜷了幾下身子,就白眼一翻死了過去…而冷月柔早已經中了蛇毒,危在旦夕。
她的臉色發白,嘴唇由白變紫變黑,雙臂垂直搭在水兒的胸前。水兒滿嘴地叫著:「小姐,小姐,你醒醒…奴婢這就帶你回去,你堅持…」而她快步行走的腿已經打彎。水兒的臉色煞白,要是那一口咬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了,自己起碼會武功,而小姐就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水兒嗚嗚嗚地哭著,鼻涕也顧不上擦,甚至她被前面的石頭絆倒了,趕緊爬起來背著小姐繼續走…
遠遠望去,上官疏虞坐在藤椅上和朱子夫說話,態度有些談笑風生的意思。
她拚命地叫喊,只感覺到嗓子里的煙都快冒出來了:「王爺,王妃中了蛇毒,王爺,求你救救王妃。」
水兒已經是聲嘶力竭,臉上的汗將鬢角的發濡濕,黏黏地站在一起。而她並不確定,他是否真的能救她。
上官疏虞聽聞,立即坐起身子,雙眉皺成川字。
吳思成的手搭上冷月柔微弱的脈搏,眸色一驚,隨即將手抽了回來。
「怎麼樣?」上官疏虞問道,態度已經冷了下來。
「這…王爺,此蛇毒性太烈,以至於深入到王妃的血液,看來,王妃此次難逃劫難。」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甚至害怕說下去。
水兒身子一軟,已經抱住了冷月柔的身子,鼻尖的那一大片酸楚像一把鋼刀扎在心臟上,小姐,她不會真的…
他眸色深沉,吩咐人道:「去,把高山靈芝拿過來。」
吳思成站在他的身後,面有難色。
蘇越國最高的山叫丹棱山,高度為三千米。高山常年積雪,卻能找出許多處泉眼,在兩千米的山腰,有一處秘洞,洞很小,僅能容下一個五歲孩童的身子。靈異之處就在此,此洞十年長出一隻靈芝,靈芝顏色古雅,泛著淡淡的光。而得此榮耀的人只能有一個,就是當今的皇帝。
見吳思成身子未動,他喝道:「快去。」聲音低沉,不容人一絲反駁,他的眉頭籠上了一層烏雲,深色的眸光黝黑冷寒。
吳思成雙膝跪下,他不是不知道王爺的脾氣,王爺吩咐的事情,他都遵行,只是這一次,他必須說:「王爺,高山靈芝十年一生,是皇室的御用之品,恐怕,皇上知道了會怪罪下來。」吳思成的提醒,讓他的眸光一閃,淡黑色的衣衫看上去卻冷的異常。
「本王的話,吳將軍有意違抗嗎?」聲音已是冷冷的質疑。他背著手半眯著眼眸,俊俏的臉龐上看不出一絲溫度:「有什麼事情本王擔待著,還不快去。」
他看也未看吳思成,背影卻一樣的威嚴。
吳思成咬了咬牙,起身命人去取靈芝過來。自己站在一旁垂手侍立。難道王爺真的要為了一個女子不顧自己的性命?
鎏金金絲楠木錦匣里一隻淡藍色的靈芝卧在黃色錦帕上。這極罕見之物來自高山,上官疏虞一把抓起,眼神淡淡地打量了兩眼說道:「王妃現在已經好昏迷恐怕不能進食。吳將軍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吳思成行軍打仗有一套,這行醫治病也略微通那麼一點。
吳思成微微蹙了蹙眉頭,抱著拳頭說:「王爺,可將詞靈芝入水熬三小時,再喂入口中。不過王妃現下已經昏迷,恐怕等不及那三個鐘頭。」
上官疏虞的眉頭蹙得極緊,手已經攥緊了拳頭,他將冷眼掃過吳思成的面龐,低低地說道:「想辦法,否則你們誰也別想活。」
「趁著王妃還有些微弱的氣息,王爺何不將王妃的身子直立起來,王爺何不將靈芝用口嚼碎,再喂王妃入口,以內力使之進入王妃的胃裡。這靈芝是靈丹妙藥,只需一半便可救命。」說這話的是朱子夫,他抱著拳頭垂首侍立,一副恭敬的姿態。上官疏虞並沒有理會他眸色中的擔憂。
還未等朱子夫說完,兩個丫鬟便將冷月柔的身子扶起,而上官疏虞將二分之一的靈芝放進嘴裡,細細地咀嚼。這靈芝有些甘甜,絲絲的涼意在舌尖蔓延,他捏著冷月柔的下巴,使他的嘴巴微微張開,然後俯下身子將口中的靈芝喂進去。他拿開手,將她環抱在懷裡,用手去扶她的背,以便讓那些細碎的靈芝進入她的胃裡。
然後,他將她抱進了馬車,為她蓋上被子。
馬車裡的他冷冷地說道:「來人吶,將水兒帶下去,打二十板子。」
「王爺饒命,水兒沒有保護好王妃,水兒知錯了。求王爺開恩。」水兒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一想到那些板子,她的屁股已經疼起來了。
王府里她要受劉二嫂的打,尋思著和小姐出來后,自己起碼逃離了那個狼窩,沒想到又挨了王爺的打。不怪小姐說她渣男,他就是個渣男。
哎呦呦,板子已經重重地挨在了屁股上,這兩個大哥也忒不手下留情了。偷偷滴塞銀子也不要,可真是秉公執法啊。
哎呦呦…
馬車裡。冷月柔躺在錦被上,呼吸輕緩。她微微發白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嘴巴的黑色也漸漸淡去。上官疏虞的心裡有一絲安慰,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指發涼。他趕緊將被子往上提了提。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額頭還是燙的,但是相對於剛才已經好多了。他安慰一般地嘴角輕牽,只是眸中的擔憂隱約可現。
昨夜與她共眠,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只是一直在說夢話,那就是叫著他的名字。他是開心的,痴痴地借著月光看著她。她不美麗,甚至她臉上的青跡被所有的人嗤之以鼻,但是,她是美的,側臉的弧度以及長長的眼睫還有她說話時,愛露出來的酒窩。在他都是美的。
冷月柔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她感覺到自己往一個深淵裡狠狠地墜下,然後頭頂出現一絲光明,她伸手,甚至抓住了那一絲亮亮的東西。
寒冷漸漸離去,取而代之的是滾熱的空氣,然後又是冷,又是熱,冷熱交替讓她極度難受。
他將她的手指攥緊,緊緊地望著她的臉。而她的頭左右晃了晃,然後眉頭皺起,一股劇烈的疼痛從頸間襲便全身,她已經是一身的冷汗。
「救我…」聲音微弱得讓人聽不清,直到上官疏虞將自己的耳朵靠近她的嘴巴,才聽清。他對著她緩緩地說道:「放心吧,本王在,不會叫你有事的。」
這話讓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對這個女子何以說出這番篤定情深的話?也許是聽到了王爺的話,冷月柔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像一朵緩緩開放幽香至深的薔薇花。
冷月柔只感覺渾身酸痛,還有來自脖頸間那一陣猛烈的劇痛。真不知道有沒有被咬出頸椎病。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卻看見眼前似有一人,輪廓已是超然的俊美。她繼而又閉了閉眼睛,才緩緩睜開,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坐在她面前的居然是那個冷酷無情的上官疏虞。難道,他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想到這裡,她的心頭一暖。她緊緊地握著王爺的手,眸色溫柔異常。
忽而,馬車外面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里。是一個女孩子發出的求救的聲音,應該是被打了…
「王爺,外面怎麼好像是水兒的聲音…」她要緩緩地抬起身子,但是脖子疼得根本不敢動。
「奴才照顧主子不周,理應受罰。今日幸虧回來的及時,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你。」他冷冷的說道,聲音里卻又一絲關切的責備。
「什麼?王爺,你在懲罰水兒,她有什麼錯?」冷月柔神色焦急,已經將手從他寬大的手掌中抽了回來,眸中也有了怨怒的神色。
「這是皇家的規矩,這次之後下人才會盡心儘力,不讓主子受傷。」
「王爺不是這樣的。臣妾只是不小心,何況要不是水兒將那條毒蛇殺死,臣妾今日恐怕已經命歸黃泉。」
外面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看來水兒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二十個鞭子。冷月柔閉緊雙眼,她真不敢想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該怎麼承受那二十板子帶來的痛苦。
「王爺,你不要總要用暴力解決問題好嗎,有很多事情是可以用其它方法來解決的,臣妾愚昧,真的猜不透王爺的心。」她緩緩地閉上眼睛,神色已是冷清,她艱難地將頭轉過去,她不想再聽上官疏虞一些狠厲的話語。她困了,她想休息。
水兒已經暈過去,被人抬上了另一輛馬車,天香精心地照顧著。雖然王爺打了她,可是後來又差人送了一些金瘡葯過來,這可是從未見過的殊榮啊,弄得天香以為王爺看上水兒了,所以更加盡心儘力地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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