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情深至殤

「汐兒……別哭了，你這麼傷心，讓我……怎麼放心得下呢？」

「你不放心才好……不放心，你就不會狠心離開我了……」

他無力地勾起唇角，轉而道，「不準忘了我，不準不愛我，聽到沒有？否則，否則……」

他又自嘲一笑，「我又能怎麼樣呢？算了，你忘了我吧……」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讓我刻骨銘心地痛過之後要我忘記……我做不到……」

「好啊，那你就記住我，記一輩子。」他依舊笑著，「汐兒，有一件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

「我八歲的時候，見過一個女孩。那天，她著一身紅衣，在桃花林里跳舞。我忘不了那一幕，很美……」

「我告訴他我叫李承……呵呵，我是不是很傻，我是不是當時就應該緊緊把她握在手裡，好好珍惜她……」

她愣了許久，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一舞傾心，一舞傾心……

傾的究竟是誰的心……

「你為什麼不早說……我們差點就錯過了，差點一輩子都錯過了……」

「若是錯過了，也挺好。四哥他……很愛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委屈了你……」

「李佑，你這個傻瓜，這個愛在面前都不會去爭取的傻瓜……」

「這個讓我心疼的傻瓜……」

她緊緊地摟著他，不敢放手，似是一放手，他就會消失在她眼前。

「汐兒……」他伸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別哭……」

一口鮮血湧出，她嚇得趕緊用帕子擦拭他的唇角。他苦笑，「汐兒，在宮裡，你千萬不要太過引人注目……槍打出頭鳥，你安安靜靜的，姐姐她……她會照顧好你……」

就算她真的不想愛他了，又怎樣？

他還是會心甘情願地為她鋪好所有的路。

他感覺自己沒有力氣再說些什麼，甚至沒有力氣再去呼吸了……

她看著他掙扎著，那嘴型虛無縹緲，可是還是能看出他在說些什麼。

他分明是在說……

我愛你……

她手中的那隻手緩緩滑下，她想去抓，可是卻沒有抓住，手垂在身側，再也無力抬起來。

「李佑，李佑……你醒醒啊，李佑……」她只覺得天崩地裂一般，眼淚又一次決堤，痛的她只能閉上眼睛，再不忍看他的容顏。

「佑哥哥……」柳夢蝶從軍隊里趕回來，卻看見這一幕，「佑哥哥……」

她撲到他身邊，看著他再也不會紅潤起來的臉龐，不禁失聲痛哭，轉而又惡狠狠地看著她，「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佑哥哥他怎麼會……」

李汐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在他耳邊輕輕道，「李佑，你等我，我馬上來陪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的……我不求來生榮華富貴，只求能再次遇見你……」

眼角瞥見鑲著金絲邊的剪刀，她拿起，對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刺下……

鮮血一下子湧出來，她也緩緩失去知覺。

李佑，來生，我們不要再生在帝王家了，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