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思變
冷迪一直沉默不語,深切感覺到這種狗屁制度繼續下去,冷家就完了,完了!
連血腥的冷秋早期統治都不如。至少早期冷秋統治下的冷家對外強硬如鐵,打不死冷惡,也一直把魔教趕到天寒地凍沒人願意去的北邊生存了。當初魔教送來五十萬兩銀子那是千恩萬謝拜託秋爺收下的啊,現在跟打賞似……想當年冷迪去查個案子,人魔教打不打得過都做出個聞風而逃的姿態來,現在人家跟沒他這人似的,不高興還得訓他一頓呢。
夫復何言。
冷清見年紀大的,就他和冷子靜,人冷子靜那是輕易不開口,他自己一人獨立難支,四處一看,叫冷迪:「冷迪,你看怎麼辦?」
冷迪嘆口氣:「道不道歉有什麼好討論的?冷家族長的家產,人家已經收了,分了,肯定要不回來了,道不道歉,冷家顏面盡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仁德家的倖存者,不能再讓魔教審理處置了吧?那樣的話,冷家就確實可以一直在這兒開會,什麼也不用幹了。」
某個冷迪不認識的小子不客氣地:「不要扯開話題,仁德的同黨有什麼可討論的?全部處死即可。」後面一群人附和:「殺了殺了!」
冷迪震驚地:「全部處死?你是指參與謀反的吧?誰參與誰沒參與,需要審理,審理案件,需要人手與資金……」
那小子鄙夷地:「要錢,是吧?沒有。當然,我們不應該讓魔教去抓捕餘黨。你不就是要一個抓捕的命令嗎?仁德家也沒剩什麼高手了,你就去抓來就得了。」
冷迪氣結:「調查詢問不用時間精力?」
又有人回答:「調查什麼?他們一家子謀反,這不已經是事實了嗎?同意全部處死的舉手。」
清點之後:「過半數了,決議生效,冷迪你可以去處死他們了。」多高效啊!
冷迪「霍」地起身:「你們要用投票的方式判人死刑!!」
人群中:「有什麼不對啊?你覺得仁德山莊的不該死?我們覺得該死,你還想你一個人□啊!」
冷迪還想說什麼,已經有人怒罵:「你們一舉手就處死無辜的人,多數人就有權這樣亂殺人嗎?」爭執聲再起。
冷迪默默轉身,走到冬晨身邊:「這是oo暴oo政。一個人的oo暴oo政,是oo暴oo政,幾十個人的o暴oo政,也是o暴oo政,幾百萬人的o暴oo政,依舊是o暴oo政。」
冬晨沉默不語。
承認失敗吧。
冷迪退場,表示抗議。
冷清心灰意冷,也站起來想走。韓宇伸手按住:「世伯,為了避免更大的混亂,世伯且留下吧。」
冷清想了想,沒錯,魔教人在此,真混亂到一定程度,有人死傷,就不好說了。再怎麼樣,他得把韓宇安全送出去,否則,這不是一場內戰嗎?內心嘆息,我不能走啊,拼出老命得震住這場子。冬晨是一片好心,看起來撐不下去了,那至少,得讓大家安全解散吧?
原來只討論分錢也罷了,一到殺人的事上,再這樣決定,就容易流血收場了。
冷清召冷子靜過來:「場面太混亂了,子靜,不管怎麼樣,別讓他們再做衝動的判決了。還有,魔教人萬萬不能死在這兒,再有人向韓宇動手,容易出事。」
冷子靜看看冬晨:「我去跟掌門說一聲。」
冬晨剛聽冷子靜說一聲:「掌門,不能讓韓宇出事……」
下面一聲「政務公開,你們說什麼呢……」
冷子靜長嘆一聲,好在冷蘭已經站起來,眾人目光移動,重新去討論其它問題。
冬晨以目示意,子靜大叔,你先跟我老婆聊吧。
冷子靜只得非常不雅地湊近冷蘭:「我跟冷清覺得,這裡太亂了,怕有什麼衝突傷了韓宇,到時不好跟韋教主交待,是否……」
冷蘭道:「讓他到我這兒來。」
冷子靜欠欠身:「是。」是,明白了,我們這兒有鎮海神針呢,怕啥啊。
整個會議,從頭打到尾,創造了有史以來發言最多場面最火爆的紀錄。最後結果是啥結果也沒有。
連投票都投不了,沒有任何一個提議能得到半數以上支持。誰敢把自己的提議寫前面板子上,立刻就被人打下來。
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冷清仗著一把年紀說了一句:「掌門先去同韋教主溝通一下吧,大家回去冷靜一下,咱們聽聽掌門同韋教主溝通的結果再定吧。」本來年紀不太大的小老頭,嗓子啞得快說不出話來了。身體倍棒,嗓子也是肉做的,受不了了。
大家也都受不了,一致同意,照冷清說的辦,掌門你快乾活去,我們得歇會兒了。
冷冬晨默默無語,看著眾人,只感覺到無比的絕望。
我他媽找個山洞跟冷蘭一起躲起來吧,沒那個本事兼濟天下,至少可以不出來丟人現眼。
冷蘭倒是笑微微地看著:「今天好象比平時都好玩,要是打起來就更好了。」
冬晨默默地看她一眼。
冷蘭道:「怎麼了?讓他們吵去,反正韋帥望也不敢管我們要錢,他們也不敢管韋帥望要錢,愛吵吵去唄。」
冬晨一想,可不,我家蘭丫頭這是大智慧啊。根本沒任何危機……
唯一的危機不過是,還是啥也定不下來!要討論的條款一條都沒討論呢。
再一想:「韋帥望會斷了我們的辦公費用。」
冷蘭道:「一萬兩銀子嘛,我有,不希要他們的。他們管他們自己,反正咱們餓不著。」
冬晨默了。
痛苦萬分中硬是被冷蘭給安慰笑了。
果然,虧了本的只是他們!
好吧,老婆有錢真硬氣。
冬晨哭笑不得地找小韋去了:「我被派來同你商量賠償的事了。」
韋帥望笑得:「舉手之勞,幫點小忙,不用謝。」
冬晨終於明白過來:「你這是幫我整他們呢?」
韋帥望笑:「難道還能整你啊?你個窮光蛋!」
冬晨苦笑:「沒有用,看來,我得承認失敗了。」
帥望道:「咦,咱們還沒開始呢,怎麼就承認失敗了呢?」
冬晨瞪眼:「沒開始?」
韋帥望道:「對啊,你看,你連個規章制度都沒定呢。」
冬晨忍不住請教:「怎麼定啊?他們的結論都很離譜。」
帥望道:「你這個討論方式,從根上就錯了。冷家論劍的前五名代表誰啊?代表高武力值人群啊,他們本來就仗著自己功夫佔盡便宜了,原來有掌門壓著,壓的是誰啊?就是他們啊!你還讓他們來代表冷家所有人?他們有代表性嗎?」
冷冬晨終於暴掉了,伸手把韋帥望拎起來:「那你他媽不早說!你現在才說!他們已經代表了!他們代表不了冷家,誰能代表,你說!怎麼才能從根上就對了!」憤怒了。
韋帥望嚇得:「喂喂,你這是怎麼了?君子風度呢?」
冬晨放開韋帥望,半晌:「你覺得,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啊?好象沒有人真的為整個家族考慮,更別提更大的民族國家,他們一上來唯一的要求就是錢錢錢!」
帥望道:「仗勢欺人是人類本能啊。你以為只有聰明勤奮的人才貪?懶蛋笨蛋之類的就不會貪,只會又笨又貪。白痴都知道多抓兩個饅頭呢。現在這群白痴上來,就好吃不留種,先分光再說了。」韋帥望笑嘻嘻地:「所以,老子先下手為強,整盆端走。」
冬晨道:「所以,即使投票選舉,我們也應該有一個公正底線。」
帥望道:「公正這事,其實,站的角度不同,對公正的看法也不同。立場太旁觀的公正,會讓大家都覺得不爽的。比如,象蘇西樓那件事,可能那種處理,每個人都覺得不公正。但是我個人認為,這事,這樣處理之後,冷清沒再找蘇西樓,兩個家族沒火拚,沒有其它流血事件,我覺得,這樣就行了。對其它的事情處理,也是一樣,啥叫公正?值得付多少代價去追求?有一尿盆,雙方都認為是自己的,各自有證據人證,你要花多大力氣去查到底是誰的?二十個人查半個月?最後訴訟費讓兩家都破產?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打個頭破血流?」
冬晨愣了一會兒:「這,應該是多數人的公正吧?」
韋帥望道:「再舉個例子,比如我手下的夥計,覺得你看大老闆成天豬一樣,啥也沒幹,他憑啥拿走所有利潤啊?賺錢就該平分啊,活都是我們乾的啊。沒有我們,他能賺到一分錢嗎?實際上,我沒來之前他們已經快倒閉了。如果非要多數人投票,他們肯定是把錢平分了,老子自然是不幹了,老子不幹了,他們自己干你猜後果會是啥?」
冬晨一見韋帥望連多數人的公正都給否定了:「那麼,那麼……」就只剩下選個聰明又正直的人來帶領大家走向光明大道了,可是正直的人這回事,冷斐的上台已經證明多數人的眼光很成問題了。那最後還是要靠武力值取勝唄?冬晨嘆氣:「那就,請前掌門出山吧,或者,你來吧。」
韋帥望笑:「幹嘛,咱們不黑就白啊?我手下要是要求多分點錢,我就得全體解僱他們,重招人啊?除了一拍兩散沒別的招了?」
冬晨道:「你的意思是……講價?」
韋帥望道:「對啊,講價啊。你手裡有大牌啊!你看,別人來跟我談,我根本不談啊。別人受得了一萬兩銀子一年嗎?沒人受得了。別人聽他們嘰嘰喳喳放屁嗎?沒人聽啊。你只管提你的制度方案,整體推出,不得切割,接受就接受,不接受誰愛干誰干,這我老婆不都教過你了嗎?」
冬晨喃喃:「我的方案……」
我的方案就是讓他們決定一切啊。我現在覺得這方案不行。
帥望道:「當然了,這是讓他們通過你的方案的辦法,還得讓我和秋爺也能通過。」
冬晨瞪眼:「你不支持我嗎?」
韋帥望道:「大爺,我支持你沒用啊,我靠誰支持啊?我手下不樂意過兩天又跟你們開起來了,我得向著我自己人啊。」
冬晨道:「魔教冷家是一夥的啊。」
帥望點頭:「對啊,你就得給我同夥待遇啊。既然五色劍都能參加,我們魔教差不多的堂主都可以去開會啊。我聽說還有人提議禁止冷家人到魔教任職,這是同夥該說的話嗎?」
冬晨愣了一會兒:「按理來說……只怕……」
韋帥望道:「按理來說應該就行。他們要不同意,我也有大牌啊,我不出錢,有本事來咬我。」
冬晨噎死,他終於明白,前半年的爭執不過是小菜,現在談判正事開始了:「這個,我方案里可以……我得想想。」
韋帥望道:「你當然得想想,這條師爺還不一定同意呢。雖然師爺一直不摻和,但是你得知道,師爺的利益必須得到保障。」
冬晨瞪眼:「什麼?」站起來:「這不可能。」
韋帥望道:「師爺代表的,是冷家處理問題的最高智慧,我不是說他個人,而是他這樣的一群人,如果冷家一定要白劍與高智慧人士靠邊站的話,不好意思,我可要去收集一流人士進魔教了。這條,可真是我大公無私才會提供給你的建議,你想想吧,得個青劍的,我不是說你,我弟是純牌白劍人士,得個青劍的佔一票,沒劍的沒票,那得白劍的必須得佔十票啊,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將中之將呢?統軍人物那就是靠天降瑞祥啊。某些人腦子裡裝的,那就是屎,得收集個千八百的,才能從裡面提出點有用的東西來,我師爺那腦子,直接就純金的,你有事不找他商量,倒同一群屎商量?重大事務的決策權,必須掌握在金腦袋手裡啊。他們頂多有權選擇一下用哪個金腦袋,絕對不能讓一癱屎去做決策啊。你跟師爺商量,不給師爺好處?難道師爺腦子裡也進屎了?你硬要白佔人便宜,說句不好聽的,以你的經驗和腦力,不可能佔到便宜的。你只能不用師爺,不用所有金牌大腦,集合所有屎腦袋去奮鬥,我覺得,這恐怕真是在毀冷家。」
冬晨愣了一會兒:「但是,師爺曾經做過的事,你都清楚。我們還要重回原來的樣子嗎?」
帥望道:「古話說,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但是也要看窮到啥地步,如果誰也不許比別人賺得多,誰還會努力呢?大家比懶,越懶越划算,到最後的結果肯定是都餓死。所以,我們不必回到從前,也不必完全拋棄從前。」
冬晨道:「回到什麼地步?」
韋帥望剛要回答,外面有人傳報:「冷迪求見。」
帥望看看冬晨,冬晨□:「我得迴避?」
帥望笑:「我出去迎接。」
冷迪一臉憤怒:「仁德山莊的人呢?」
帥望眨眨眼睛:「既然冷家沒人管,我著人臨時看押,以免逃逸,你不用謝我。」
冷迪道:「冷家的決定已經下來了,全部處死。」
帥望愣一會兒,臉一沉:「誰定的?」
冷迪怒道:「你想怎麼樣?大家定的,會上表決的!」
韋帥望回頭看看,韓宇呢,小子,這麼勁爆的新聞,你沒告訴我啊。
韓宇沉默,會上最後沒定下來,冷迪一早走了,可能不知道。不過,咱聽聽冷迪怎麼說。
韋帥望見韓宇不出聲,只得繼續問:「他們可以表決殺人?你提供的審訊結果?」
冷迪怒道:「什麼結果?我還沒審哪來的結果?我就一捕頭,下命令我就抓人。」
帥望獃獃地看著他,你幹嘛?我沒惹你啊,你這是生誰的氣呢?啊,生你們冷家人的氣呢?那好吧:「韓宇,提人去。」
冷迪呆了呆,啊?提人去?你不一向霸王嗎?這事你應該是不幹才對啊!他這個憤怒啊:「連女人孩子也不放過,這下你趁心了。」
韋帥望側頭看他,半晌:「女人孩子在這我兒都單獨看押,好吃好喝的,我沒有要處死他們的意思啊。只不過你們掌門的命令,我也不能違抗啊。這不你向我要人嗎?」
冷迪忽然上前一步,低聲:「那你放他們走啊!」
韋帥望嚇得後退一步:「幹嘛,你陷害我啊!」
冷迪伸手抓住韋帥望:「帥望!冷家亂套了,秋爺在時也沒這麼胡亂殺人過,秋爺都沒殺你,也沒殺過不會功夫的女人,冷斐的妻子沒有功夫也沒參與,如果你和掌門因為,因為……要殺掉無辜女人和孩子,我就,只能……」
冷冬晨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跳出:「你在說什麼?我會因為私仇濫殺?你也太……」
冷迪嚇得倒退一步,我的天!掌門竟然在這兒!我忘了掌門同教主啥交情了,我這一狀告得太不是地方了!
帥望笑:「咱們進去聊吧。」
冷冬晨依舊在憤怒:「你認為我是一個會因為私仇濫殺無辜的人?!」
冷迪默默看他一會兒:「我認為你是個規則狂,你定了個豬規則,你會為了遵守這個規則不顧無辜人的性命。」
冷冬晨憤怒了:「這就是你對我的看法!虧了我把你當成志同道合的朋友!」
冷迪道:「我們之間有極大分歧。我本以為你是想要一個和平善意公正的冷家,我錯了,你只要堅持你的議事規則,你只想要你的想法實現,你的議事規則,可以凌架於法律人情與良知之上,你這是□!我在你那兒得不到公正,我會向其他人尋求公正。我已經把冷家的人吉祥兄弟和冷飛之類交給秋爺,我現在要求,不,我懇求,韋教主,請你放走女人和孩子,冷迪願在魔教聽令。如果韋教主不肯,很好,把人交給我,我放他們走,掌門可以派人追殺我!」
冷冬晨怒吼:「冷迪!你瘋了!根本沒有這個命令!」
冷迪愣了一會兒:「我走時,已經表決過了。」
冬晨道:「有人不同意。」
冷迪道:「同意的人不是過半數了嗎?」
冬晨沉默一會兒:「我不同意,所以……」
帥望道:「掌門一票否決的制度不錯。」
冬晨想哭:「掌門沒有一票否決的……」望天:「這個,我不是一票否決,我是說,這個殺人必經審訊,這是個原則問題,即使所有人認為那人該死,也得經過審訊!也得有證據。所以……後來不歡而散。」
冷迪愣住:「我……」
冬晨深呼吸:「你救人心切,不怪你。」我擦……你竟然跑去向冷秋求助了!我還以為你是我最大的支持者!結果你把我獨自扔在會場上承受壓力,然後跑到別處拆我的台!(小聲說正義使者都是這麼乾的,這叫不黨同,你為毛小心靈受傷呢?)
我這一口噁心堵死我了!
冷迪沉默一會兒,忽然屈一膝跪下:「我誤會掌門,請掌門原諒。」
冷冬晨伸手攙扶:「別這樣。冷迪,我不是規則狂,我只是覺得長遠地看,按規則做事……當然,得先定個好規則,我也承認這種議事方式有問題。」
冷迪站起來:「冬晨,不,掌門,冷迪對你的人品絕無懷疑,但是這種制度會毀了冷家,你一定得改!別的我不懂,我只堅持一點,不經審訊,不能處死任何人!不管是掌門的命令還是多數人同意,這都是□。多數人同意也不能做不合法的事!」
韋帥望道:「掌門的決定很好,殺人必經審訊,審訊必得中立機構做出,總之不能給他們這個權力。」
冬晨糾結了一會兒:「目前看來,不能給。」
我擦,他們要族滅的決定做得太隨意了,那是殺人啊,幾個人一舉手就表決了!真是完全不顧規則與程序!絕對不可以。不不,我不是規則狂,這是原則,是原則!
帥望道:「人死不能復活,如果他們想要這權利,必須所有人都同意才能進行。」
冬晨點頭,行。不過這就等於他們不可能殺掉任何人了,咋還搞不到一個反對票呢。可是,我真恨你這種鑽空子妥協玩手腕的辦法。要我說,就是必須審訊。沒別的選。
帥望道:「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師爺的時代……」笑:「也是有審判的。」
冬晨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的是精英統治,必須得有一群聰明人來統治,我還得找一群聰明人來監督,還得給聰明人好處。」氣憤:「過去的方式比現在好,我明白了。」
韋帥望望天:「喂,這是生我的氣呢?」
冬晨沉默一會兒:「不是,我只是……」
帥望道:「咱們解決問題吧,賭氣的話說來無益。」
冬晨道:「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只不過,你師爺的恐怕很難妥協,他會很樂於看我的笑話,等我放棄,回復過去。」
帥望笑道:「你太小看師爺了。師爺不會那樣的,因為很明顯,他想要恢復以前的統治,統治者不一定是他,他會希望和平解決的。」
冷迪道:「因為,真要打一仗的話,魔教教主是不可戰勝的。」
帥望淡淡地:「其實我現在同冷家也打不起。沒什麼必要一定要打一仗,大家都退一步,我們才能夠強大。魔教沒本事支撐整個武林。我個人對兼濟天下也沒興趣。」
默默地想,是我老婆說我得幫忙,好吧,我果然一幫忙就希望幫成我想要的那樣。
但是,其實構建一個上層建築,並非我所長,我還是:「我只是提建議,我只有一些想法,怎麼做其實還是得大家商量。總的說來,我覺得,所有人的共同利益肯定是最優考慮的。但是如何才是對所有人的共同利益好,這個恐怕不是所有人表決能達到的,多數二貨連自己想要啥都不知道。」笑:「象我這麼聰明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啥的,你想想看,十五歲之前,我就想要個漂亮老婆,十五歲之後,我就想回到以前的家,沒啥想啥,啥最好其實我們未必知道。所以,啥才是最好的,恐怕還得大家商量,怎麼商量,這才是咱們需要好好考慮的。最終掌控權力的,應該是全體武林人,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怎麼防止他們犯二,恐怕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這跟怎麼選出一明君來一樣麻煩。其實,史上明君政治,還都是挺高效挺不錯的,個人認為,我們需要做的是,怎麼把不明的君給弄下台。」
冬晨道:「過去我們已經證明,只有韓掌門那樣的好人,才會被選票弄下台,冷斐那種根本不會給你選的機會。」
冷迪道:「掌門不要這樣說。我承認韓掌門是最好的領導人,但是,他之所以被選下來,其實是他自己主動辭職,他沒做任何說明與解釋來挽回這件事,雖然是他的氣節,但是……」看一眼韋帥望,小心地往冬晨身邊挪挪:「但是,我覺得,做為首領,這不能算負責任的態度。他應該,再堅持一下,不應該輕易放棄。至於冷斐,掌門你當初,還是應該多聯合一些人共同提出彈劾,韋教主不在,還有秋爺在,您是因為私人仇怨,拒絕向秋爺求助,才會導致那樣的後果。而且,而且冷斐也不是沒有理由抓捕您的,所以,我並不覺得,這代表韓掌門最後確定的那個規則是失敗的。很大程度上,失敗的原因,在於大家對那個制度沒有信心。」
韋帥望伸手把冷迪拎起來:「小子,你敢說我師父壞話,不想活了是不是?」
冷迪硬是嚇得一抖,冬晨抬腿給韋帥望一腳:「你他媽正經點!」
帥望笑:「看你那樣兒,居然敢往我弟身後跑,我咬過你啊?」
冷迪咧咧嘴:「放手!」你忘了你曾經干過啥了?
帥望放開他,苦笑:「喂,我不是一聽別人批評我師父就爆,兩回事啊。當然,我認為我師父已經儘力了,他太累了。一年五十萬我都不會去受他受的那個罪,他還幾乎是義務免費的。你們佔到史上最大一便宜,不偷偷找沒人地方樂去,還居然嫌不夠,冷斐死了,真是太便宜你們了。唉,我可真捨不得他死,多活兩年,多禍害你們一陣多好。」
冷迪長嘆一聲:「是的,韓掌門是最好的,所以,他太累了。不能要求任何人那樣長久地付出。我們原來太對不住他了。」
韋帥望當即就覺得眼眶一熱,忙大笑掩飾。伸手擁抱冷迪:「好兄弟,有你這話就夠了,我一定轉述給我師父聽。至於那些豬的看法,呸,誰理。」
冷迪再嘆:「你這個混蛋但凡能有你師父十分之一的剋制,豈不是武林又一大幸!」
韋帥望忙放開他:「滾,老子每個時辰的付出都有滾滾而來的銀子做回報,你想也別想占我的便宜。」
冷迪道:「教主現在不是在免費出主意?」
韋帥望道:「我是在構建我自己的家,出點主意是應該的。少廢話,別往邪道上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