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夜宴后,方翔和顧一柱先行,只留下白眉魔王守在大堂外,天賜和馬嘯天在大堂內商議什麼大事。方翔和顧一柱照白眉魔王所說,來到了東灣鎮上的鼓聲客棧。方秀英一見父親,忙問∶「幫主呢?」「還在和馬嘯天議事,讓我等在這等他。」
方秀英搬來一張長凳,讓父親和顧一柱坐下后,又問∶「他當真是老幫主的關門弟子?」見父親點頭一笑,接著再問∶「那他留在四海客棧不走啦?」顧一柱大笑∶「你這傻丫頭,巴掌大的四海客棧,又怎麼能做海鹽幫的總壇,幫主當然不住在四海客棧。嘿!秀英,這回,我們真的熬出頭了,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做人了。瞧我們的幫主,長槍一揮,八面威風,打得陳鋒丟盡了臉,看誰還敢輕視我們海鹽幫。」說完,又是大笑。瞧顧堂主如此高興,白龍堂的兄弟也全說開了。「是啊!看他七龍幫,還敢把四海客棧怎麼樣。」「還有那花豹子,明日撞見他,給他一頓狠揍。」「還有那潑婦母大蟲。」「對對。不殺她,難解我心頭之恨。」「還有那該死的雷虎。」
到了四更,客棧外,忽然晌起了一陣亂鬨哄的馬蹄聲,腳步聲,和大呼小叫聲。顧一柱當即一愣,方翔起身操起自己的大刀,驚道∶「莫非,是七龍幫尋仇來了?」「怕啥。」顧一柱已回過神來,對方秀英說∶「快!你從後窗出去,讓幫主即刻。」他的話還沒說完。客棧的門已被人推開了。「幫主,怎麼是你?」他愣住了。方翔也問∶「那七龍幫的人呢?」天賜站在門口驚問∶「怎麼,七龍幫來過?」方秀英說∶「就是剛才。幫主,莫非?」
「對啦。」白眉魔王似乎猜透了方秀英的意思,接著她的話對天賜說∶「少主人,這四更天的,客棧外突然響起這麼多的腳步聲,別說是方堂主他們了,就是這鎮上的百姓,還都以為是打劫的盜匪來了呢。所以。他們才草木皆兵。聯想到了快槍那件事,誤以為七龍幫尋仇來了。」方秀英忙說∶「對對,就是這麼一回事。」聽得天賜「哈哈」大笑,指指身後一大群手持刀劍棍棒的人說∶「這都是馬前輩的兄弟。馬前輩聽說海鹽幫要復出。怕人少勢弱。就連兄弟帶他。全借給我。」
次日午後,馬嘯天照著和天賜共同商議的計劃,帶著小女和養子馬龍跨著大馬。帶著徒弟和一百兄弟出了馬府,來到碼頭,上了兩隻三桅大船,一路擂鼓,順風直下,由春水江來到了萬家同樂城,在城東碼頭上了岸。登岸后,馬嘯天騎著大馬,手提青龍刀,威風八面地走在前面。馬璐和馬龍兄妹倆,手持長劍,護著父親緊隨其後。後面是兩個高大壯漢,單臂持旗,白旗上銹著一條黑色騰龍,江湖人一看便知,這是海鹽幫的標誌,黃旗上綉著一個黑色的「馬」字,讓江湖人物一瞧,便知道馬嘯天已是海鹽幫的人了。一百兄弟兩人一列排著長龍,手持大刀,威武雄壯地一路亮喉叫道∶「騰龍再現,海鹽復出,海上陸地,唯我獨尊。」
四海客棧,也不同往日,燈籠高掛,彩旗飄舞,昨夜隨天賜一同回萬家同樂城的馬嘯天一百兄弟分成兩隊,手持刀劍棍棒,守在客棧大門兩側。城內的百姓,和路經此地的江湖人物,見四海客棧一夜之間換了模樣,覺得好生奇怪,紛紛立足議論。「這四海客棧,哪來的這麼多夥計?」「什麼夥計,分明是幫派的人馬。」「莫非,是方掌柜的女兒,讓哪個幫主堂主。」
客棧內,和後院里,已擺上了二十多張八仙桌,方秀英正使喚著十幾個海鹽幫的家眷,殺雞斬鴨,殺豬宰羊,抹洗桌椅,擺放碗筷,搬運酒罈,忙忙碌碌。天賜,白眉魔王,牡丹,雪梅,方翔,顧一柱,和李三在客棧樓上的一上房內議事。「方堂主,你就別再勸了,鍾伯是萬萬不會做海鹽幫的副幫主或執法長老的。但有一點,倆位盡可安心,只要我在海鹽幫一天,鍾伯他們三人,就不會離開海鹽幫。好了,我們就來議其他的事吧。你們看,我想推馬嘯天做海鹽幫的副幫主,可行嗎?」「這,顧一柱沉思了一下后,說∶「論材論德論功夫,馬嘯天都不比我倆差,只是屬下擔心,這馬嘯天樹敵較多,一但做了本幫的副幫主,怕會引來強敵。」方翔也說∶「屬下也有同感。幫主,也許你還不知道,這馬嘯天是從七龍幫里反出來的一名堂主,如讓他做了本幫的副幫主,那必然激怒溫九那老賊,萬一動上了手,怕本幫。」天賜和白眉魔王都很賞識馬嘯天的膽識和為人,特別是天賜和馬嘯天在暢談之下,都有相見恨晚之感。最讓天賜感觸的是,當馬嘯天得知他想儘快讓海鹽幫重出江湖時,竟然豪爽地要送他白銀一萬兩作為經費,再將自已和三百兄弟借給他打天下,並且還向他提了不少主張和建議。為此,他思考了一夜后,決定讓馬嘯天做海鹽幫的副幫主。此刻聽了方翔的話,他不悅之餘,揮手截斷了方翔的話,望了一眼顧一柱,說∶「樹敵太多怕什麼,溫九不找我的麻煩,我還要挑七龍幫的刺呢。」
晚餐后,蔡追魂快馬馳回了聚雄山莊,見東方誠摯正和華山弟子林青劍在大堂內說話,不用手下稟報,便直接闖入大堂。「辛苦了,蔡前輩,快請坐。」東方誠摯一見蔡追魂回來,忙請他入坐,讓丫環遞上茶水,問∶「神扇子怎麼說?那些人是不是月牙教的?」「誠摯老弟,其中三人,還正是月牙教的。」蔡追魂吃驚地應了一句后,問東方誠摯∶「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望著林青劍∶「是你說的?」林青劍點頭一笑∶「路經江南時。我們遇上了他們。」隨即,便嘆息了一聲,接著說∶「對方功夫十分怪異,象是來自西域,還未過招,我的兩個徒弟便死在了金針銀鏢之上,我手快,接住了這些暗器。」說罷,指指茶几上的三支木箭,又說∶「七年前。我在西域見過這木箭。后打聽才知是月牙洞的蠻人所制。近來,江湖上又崛起一個邪教,名為月牙,收羅天下黑道人物四十三人。黑山的野和尚。和洛陽的神腿章便在其中。也不知教主是什麼人物,竟然。」他見有一丫環帶著一個衣袖上綉著一條黑色騰龍的青壯漢子站在大堂外,忙關上了話閘。
「老爺。海鹽幫來人求見。」丫環在外說道。「海鹽幫?」大堂內的三人,好久沒聽到這一名號了,此刻聽說,都吃愣了一下。「讓他進來說話。」大家相互望了一眼后,東方誠摯這才讓來者進入大堂。這青壯漢子是海鹽幫白龍堂新任的副堂主李三。他大步走進大堂,朝東方誠摯抱拳說道∶「魯中大俠,李三受本幫幫主重託,給你送來請柬一張,望七日後移步天府,觀摩本幫重出江湖之慶典。」說完,他從手上的一大疊請柬中,抽出一張遞給了東方誠摯,然後朝蔡追魂和林青劍拱了拱手,正色地問∶「請問兩位前輩是何派人物?李三也好送上請柬,免得來回折騰,誤了時間。」「華山派。」「蔡追魂。」「幸會,幸會。」李三拱了拱手后,從請柬中挑出兩張分別遞給了蔡追魂,和林青劍,隨後朝三位拱了拱手,說了聲∶「打擾了,李三告辭。」轉身走了。林青劍這才想起一件事,說∶「難怪我路經萬家同樂城時,撞上幾個身著與此人相似的衣裳,手持三角狼旗,在城內四處亮喉,說什麼?」
到了次日黃昏,凡在江南客棧歇腳的武林人物,十有**都拿到了海鹽幫的慶典請柬,並七嘴八舌地在飯桌上,相互議論了起來。「這麼說,海鹽幫果真要重出江湖了。」「這自然不假。白天,我還瞧見馬嘯天,扛著海鹽幫的大旗,在萬家同樂城招搖過市呢。」「難道,這馬嘯天也歸順了海鹽幫?」「看來這回,四海客棧的方掌柜,要露臉嘍。」「嘿!就那麼幾號人,還搞什麼慶典,又不是三眼怪道回來了,也不怕被別人一口吞了。」「掌柜,你知道這天府在哪裡?」「我在這裡混了二十多年,還沒聽說過龍虎群山裡有過一座什麼天府。沒準,是在別處吧。」「神神秘秘的,也不寫清這天府在哪裡。」「這才叫高手呢,讓你自己去找,也好折騰你。」「嘿,也不知是哪路人物,在為海鹽幫撐這個家?我看,總不會是馬嘯天那個老粗吧。」「莫非,是四十年前血腥武林的白眉魔王?聽說,有人在萬家同樂城見過這個大魔頭。」「鐵算盤,你這不是屁話嗎?那白眉魔王是什麼人物,四十年前已經是唯他獨尊了,四十年後,他還會瞧上這小小的海鹽幫,你真是喝馬尿喝胡塗了。不是我矮老頭說大話,那白衫少年,必是海鹽幫的新幫主。絕對錯不了。」「哼!我鐵算盤又不是三歲的娃娃,你騙誰呀。不信,你問在場的各位,誰信你這屁話。」「那夜,他在東灣鎮斗敗了快槍手,這總不是傳聞吧。哼!就你鐵算盤,給我學著點。」大家議論紛紛,卻把那件轟動一時的「王府血案」,暫時擱在了一邊不談。
「客隨主便。天幫主,你太氣了。」蔡追魂點頭,慧智大師等酒,司空闊想著怎樣開口索討屠龍劍,便同大家一齊坐下,扯東談西,聊天說地,從長城內外,到龍虎群山,當議論到「王府血案」時,琅娜格格的臉色一變,忽然傷感地哭了。「在家時,多勒貝待我特好,只要有好吃的,總少不了我這一份。現在,他的家人不幸死於黑衣人之手,想報此仇,卻不知兇手是何人,只知道其中有個神腿章,可我問了好多人,誰也不知這神腿章是何許人。
前輩,小弟,這仇,你們說讓素素怎麼報呀。」別人各懷心事,一時也難勸琅娜格格,天賜卻說∶「姐姐。你之事,便是小弟之事。你先別哭,反正也沒什麼外人,小弟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只要姐姐如實說來,想必,在場的四位前輩,多少能悟出一點道理來。」隨後問東方誠摯∶「師兄,你說是嗎?」東方誠摯連忙點頭∶「天師弟,這是當然。再說。這血案直接影響到聚雄山莊的聲譽。而我又無故受陷害,眼看一月限期已經過半,如萬一震怒滿清,大兵壓境。這龍虎群山幾十萬百姓。也將受真兇牽連。難逃一劫。」
天賜望了琅娜格格一眼,針對東方誠摯的話題說∶「師兄,我看未必。想
是你多慮了。再怎麼說,鐵木真也算是一代明君,那他之子女,除彪悍善戰之外,必也讀過聖賢之書,懂得以德爭天下,以善待蒼生這一道理。如滿清單靠兵馬之強悍,那也只是逞匹夫之勇,沒法爭得蒼生之心,奪得大明江山。故所以,多爾袞決不會在龍虎群山再現血光之災,不然,誰還敢歸順多爾袞,做滿清的子民?多勒貝王爺府雖死了一百多號人,如再動干戈,不論是對滿清,還是對多爾袞,都有百害而無一益。我只是就事論事,既不偏大明,也不為滿清,一切只為我的段姐姐,儘快找到線索,抓到真兇,這才是我問話的最終目的。我知道,你們四位前輩,也在追查此案,應該有些線索,不仿議論議論。」
見蔡追魂點頭稱是,就問琅娜格格∶「姐姐,這些黑衣人是什麼口音?用什麼兵器?約有多大的年紀?」琅娜格格見天賜人雖不大,但見識卻很廣,心中多少感到有些安慰,並準備找個機會,把天賜介紹給多爾袞認識。
她聽天賜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就抹了一把眼淚,說∶「聽阿里巴和多勒貝說,這些人都年過五旬,輕功極佳,其中一個是川東口音。他們多為使劍,其中一人,使的是一對月牙刀。」天賜又問∶「高矮胖瘦,斷臂缺腿,他們有何特證?另外,上門偷襲,通常先用暗器毒煙開路,那麼,他們偷襲王爺府,就不可能不用這種手段,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你說呢?蔡老前輩。」「說得不錯。」蔡追魂再也不敢輕視眼前這個小輩,不論是功夫,還是見識,似乎都超人一籌。「天幫主,他們所用的暗器,與常人不同,據老夫所知,至少已在江湖上消逝了近四十年。」
說完,他對東方誠摯說∶「把那幾件暗器,給天幫主一看,也許他有見解。」東方誠摯「嗯」了一聲,取出裝暗器的小布袋,遞給了天賜∶「師弟,小心點,暗器上都喂有巨毒。」天賜「嗯」了一聲,接過小布袋,打開布袋時,只聽琅娜格格說∶「對了,小弟,那個使月牙刀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他點了點頭,將小布袋裡的暗器倒在了茶几上∶「噢!原來是金針,銀鏢,木箭,和竹葉。」東方誠摯忽然想到了什麼,忙說∶「他們共有數十人,領頭的是個姑娘,都騎黑馬,其中有黑山的野和尚,和洛陽的神腿章。聽林青劍說,這些都是月牙教的人。」
「月牙教?好熟悉的名號。」天賜愣了一下之後,放下手中的銀鏢,「哎唷」一聲拍了一下腦門說∶「我想起來了,這月牙教,必是從雲南苗族的月牙洞引化而來,而這木箭,就是那些苗族人所為。
剛才,段姐姐說的那個使月牙刀的人,那定是月牙洞洞主苗人老爹的次子,人稱三指獸,現在應在七旬上下。四十年前,三指獸和毒仙在京城做了件大案,就是用這木箭。嘿!四十年前,他撞在了我恩師手上,想不到四十年後,他竟會撞在我的手上,真是命該絕他。」
這天賜,雖然只是個初涉江湖的毛孩子,就是做了海鹽幫的幫主,也不過在今天的慶典上,結識了各路人物,但也沒有說上幾句話,自然不會有多少江湖閱歷。但他天資聰慧,悟性極高,備一點即通之靈,有過目不忘之材,在魔鬼谷之中,他閑時就纏著四位恩師,不是學功,便是練武,或者聆聽這些異人的江湖閱歷,和武林壯舉,加之白眉魔王的經歷較多,天南地北走過不少,當然也就把自已的所見所聞,如講故事一般地全告訴了天賜。也就是說。五位江湖異人的閱歷和見識,早就裝入了天賜的腦袋,使他不出魔鬼谷,也知道天下武林諸事,江湖歷來奇聞,只是不是親身經歷,不能對號入座罷了。
蔡追魂聽了天賜的這番話,就象慧智大師他們三人一樣,也用吃驚的目光瞧著這位似乎什麼都懂,什麼都會的小輩異人∶「天幫主。據老夫所知。那年在京城做血案的人,並不是撞在你恩師三眼。
「錯啦。」天賜見蔡追魂有所誤解,忙截斷他的話說∶「蔡老前輩,小輩不只有三眼怪道一個恩師。老實說。百毒魔王。也是小輩的恩師。」說著。從懷裡取出七星屠龍劍,剛要說話,見馬璐提著兩壇透里香。和那個丫環回到了「尊天閣」,就朝馬璐做了個斟酒的手式,揮手讓那丫環回房睡覺,然後說∶「這柄七星屠龍劍,是屠龍幫的鎮幫之寶,也是做幫主的信物。
司空前輩,你說是嗎?」他望著司空闊,直到司空闊點了頭,這才接著說∶「我淚別恩師前,恩師將七星屠龍劍給了我,並讓我做屠龍幫的幫主。司空前輩,你現在怎麼說?」他一臉和氣,笑嘻嘻地望著眼前這位自封為屠龍幫幫主的司空闊。「這?司空闊如想到天賜與百毒魔王的這層關係,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留在天府,索討七星屠龍劍。天賜說的這些話,明擺著要他讓出幫主之位,把屠龍幫交給眼前這位自稱是老幫主接班人的小輩。「天幫主,不是我司空闊不相信你的為人,而是老幫主失蹤的這十年裡,生死不明,消息全無,我不能憑你一面之詞,和這柄七星屠龍劍,就把屠龍幫交給你。慧智大師,蔡兄,你們說,我這話對嗎?」
「阿彌陀佛。」慧智大師一想也對,就對天賜說∶「天幫主,司空闊的話,說的也有道理。就在三個月前,江湖上傳言,說在西域某處,見到了百毒魔王的墳塋,說得有板有眼的。就為這,司空闊找上了聚雄山莊。因為十年前,就是三眼怪道向百毒魔王下的挑戰書,而百毒魔王離開了屠龍幫之後,從此也就沒了蹤影。
聞了傳言,屠龍幫便懷疑是三眼怪道師徒幾個害死了他們的老幫主,就限聚雄山莊在半年之內,給個讓天下武林滿意的交代,並還帶走了東方莊主家的十三少做人質。現在,你又忽然說是百毒魔王的徒弟,那老納問你,你是何時何地,離開你恩師百毒魔王的?」蔡追魂也插了一句∶「天幫主,這可是武林中的一件懸案,來不得半句虛言,懂嗎?」天賜顯得異常平靜,朝蔡追魂點頭一笑,對慧智大師說∶「就在一月前。但在何地,說不得?」「這又為何?」慧智大師問。「因為他老人家已看破紅塵,不願再理江湖恩怨,免得讓人知道了他的所在,會從此打攪他的清靜。所以,就是打死小輩,小輩也不會說出他老人家的蹤影。」司空闊似乎撈住了說話的把柄∶「說又何仿?如你不說,那明的是在搪塞我等。那麼,天幫主,我不得不懷疑你手中的這柄七星屠龍劍,是做梁上君子竊來的。不然,你又為何躲躲藏藏,不敢說出百毒魔王的行蹤呢?」
「你這是什麼話?」琅娜格格有些生氣了,伸手取過天賜的七星屠龍劍,指著司空闊說∶「老匹夫,你竟敢用懷疑的語氣說我小弟,如你今夜不把這屁話收回去,本姑娘就讓你躺在這裡。」「難道老夫還怕你不成。」憋著一肚子怒氣的牡丹,一見司空闊如此無理,不但不向自己的少主人認錯,還起身要和琅娜格格見個高低,就站起叫道∶「素素姐,你是天府的貴客,這老匹夫,就讓牡丹來教訓他,免得他再在天府猖狂亂放屁。」
「小丫頭,你倆就一齊上,老夫也扛得起。眼看一場爭鬥一觸即發,蔡追魂忙拉住了怒火萬丈的司空闊,慧智大師出手攔住了琅娜格格和牡丹。一見司空闊竟敢在「尊天閣」里如此放肆,天賜有些不樂意了,反手奪過琅娜格格手中的七星屠龍劍,狂笑一聲,說道∶「此劍可以偷,故事可以編,但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可不能亂使的。以我看,就是你司空闊見過這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怕也不會使上三五招。哼!」他問蔡追魂和慧智大師∶「兩位老前輩,如小輩會使這套屠龍劍法,你們還會懷疑小輩的話,是在編故事嗎?」
蔡追魂相信天賜不敢做假,就一點頭∶「不會。」「不錯。」慧智大師也應了一句。「那好。」天賜勸琅娜格格和牡丹坐下,然後冷冷地對司空闊說∶「老匹夫,就憑你這點修為,也配做屠龍幫的幫主,此不丟我恩師的臉。說句大實話,如我想做屠龍幫的幫主。白天。我就當著天下武林人物的面,說出我和百毒魔王的關係,讓你退位了。但我沒那麼做。因為,我不想再死人。再死自已人。死你這位屠龍幫的人。誰知你心懷不軌。還如此不知進退,那好,如你這位屠龍幫的幫主。死在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上,應該不會有什麼怨言罷。」
「你┅┅」身為屠龍幫幫主,既沒有七星屠龍劍在手,也不會使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這對司空闊來說,不覺得是在自已打自已的臉嗎?難道,也不怕天下武林起疑問嗎?慧智大師見天賜此話言畢不再吭聲,一雙怒眼卻瞧著一臉難堪的司空闊,冷冷地直笑,擔心這位小輩得理不饒人,又要開殺戒,忙說∶「天幫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就瞧在司空闊自你恩師失蹤后,將屠龍幫治理得有條不紊的份上,原諒他的魯莽。阿彌陀佛。」天賜沒吭聲,依舊冷冷地瞧著司空闊,直瞧得司空闊身上發毛,周身顫抖,臉冒冷汗。「唉!」天賜長嘆了一聲后,揮揮手說∶「念在恩師常在我面前誇你好的份上,就饒了你這回,但絕無下回。聽著,這幫主之位,我也不稀罕,你先坐著,如往後再有什麼不是,再與你論理。回去后,立即放了那十三少,也別把今夜之事告訴任何人,這對你無益。如一年後,我覺得你司空闊勝任屠龍幫幫主之位,就傳你這套七七四十九招屠龍劍法,並將此劍一併給你,望你好之為之。」「阿彌陀佛。」慧智大師一聽這話,終於鬆了口氣。
蔡追魂見司空闊還愣在當場,忙暗暗地推了他一下,指指屁股剛粘上豹皮的天賜。司空闊這才回過神來,忙朝天賜拱了拱手,但還沒來得及謝罪,只見天賜對慧智大師說∶「大師,我與屠龍幫司空幫主今夜之事,望三位前輩守住秘密,小輩這裡謝了。」然後話題一轉,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地指了指茶几上的四件暗器,接上了前面的話題。「論用毒,誰比得上我恩師百毒魔王。雖說,這江湖上使毒的不少,但能解百毒的,就那麼幾個。據我所知,除五毒教外,還有一個百毒嶺,但這兩個都是邪派,應該不會涉及朝庭之大事。如此一來,就餘下了川中的唐家,仙人谷的百花婆婆,和天馬行空毒仙了。
以我看,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毒仙這老怪物。聽我恩師曾經說過,這老怪物出道以來,只做過幾回買賣,但每回買賣都是幾十萬兩白銀的交易,而且件件都與朝庭有關。四十年前,京城的那件血案,就是毒仙和三指獸所為。」「是嗎?」蔡追魂顯得很驚喜,見天賜點頭一笑,便說∶「這可是大明的一件懸案,沒想到四十年後,卻讓我蔡追魂得到了線索,老夫這裡謝過。
但,天幫主是否知道,這毒仙和三指獸,為何消逝了四十年後,又開始做案?」天賜不忙回答蔡追魂的話,喝了一口茶后,先問琅娜格格∶「姐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問小弟?」琅娜格格望了一眼蔡追魂,連忙點頭∶「小弟,是毒仙和三指獸做此血案的可能性,會有幾成?」「應該說,**不離十吧。因為,天下餵過巨毒的金針,都來自毒仙之手。更何況,多勒貝和阿里巴的身份均是王爺,又是多爾袞的堂兄弟,如這宗買賣做成,姐姐你說,這毒仙和三指獸,能從他們的東家手裡得多少好處?但,只要知道阿里巴或多勒貝此前想做什麼大事,那按情分析,這破案的圈子也就較局限了,你說是嗎?姐姐。」
天賜解答了琅娜格格的話后,這才對蔡追魂說∶「那年,我恩師也在京城,恰巧撞上了剛做案回客棧,正在坐地分髒的毒仙和三指獸,免不了一場斗殺,結果他倆雙雙落敗。只因都是使毒的人物,我恩師也不想過份為難他倆,只讓他倆發下毒誓,四十年內不許再使毒,再涉足江湖一步。隨後,我恩師就從臟物中,拿了二十萬兩銀票走了。嘿!沒想到四十年一過,他倆又做了此宗血案。」蔡追魂見天賜不但提供了「王府血案」的重要線索,還將四十年前的「京城血案」和「兩大異人失蹤案」,作了一番解釋,心裡頓感敬佩萬千。「天幫主,你真是年少有為,老夫服了。」天賜搖頭一笑∶「我只是初涉江湖的毛孩子,滿腦子的見識,都是五位恩師給的,如離開了他們,我什麼都不是,還有什麼作為可言。」除了牡丹,在場的各位,都用異常驚奇的目光看著天賜,似乎在說∶「能同時成為三眼怪道和百毒魔王的關門弟子,這已經是千年難逢的奇緣了。
難道說,江湖中的八大異人,竟讓你撞上了五位,這實在是世人難信,古人難遇的天下奇聞。」卻說江湖中的八大異人∶前四位為三眼怪道,千手觀音,玉面和尚,百毒魔王,和后四位南龍頭,西魔王,東追魂,北七星。琅娜格格忍不住好奇之心,嘻嘻地問天賜∶「小弟,掏出實話來,你這五個恩師,到底是哪五位高人?」天賜見大家聽了琅娜格格的話,都相繼點頭,彷彿都想知道自己的奇緣是怎麼一回事,就朝慧智大師點頭一笑,說∶「還有,就是大師你的師叔玉面和尚,和司空幫主的師伯千手觀音。另一位嘛,恕小輩暫時無法告知。」琅娜格格隨口猜疑∶「小弟,不會是我家父吧?」
天賜一笑∶「姐姐,哪有這麼巧的美事。」而這時,蔡追魂卻「哈哈」一笑,童心不眠地拍手笑道∶「嘿嘿!多虧老夫在此,不然這就成了一個迷了。」隨後對天賜說∶「天幫主,難怪你小小年紀,如此不凡,原來這靜中有動,狂中隱善,持怪招在手而唯我獨尊,視天下武林如親如仇的狂性,竟是從另一異人處世襲而來。如老夫想的不錯的話,五人之一,少不了那遁跡了四十年的白眉魔王。而你,也必是那農夫的後人。是與不是?」「唉!不愧是京城名捕。」天賜此話一說,當然也就承認蔡追魂的猜測,驚得東方城摯臉也白了,愣得慧智大師說不出話。蔡追魂接著又問∶「天幫主,白眉魔王可安好?」此時,血仇家恨,和白眉魔王含辛如苦地撫養自己的情景,剛從天賜的腦海里一閃而過,現在便聽了蔡追魂的這話,當即不樂意地問∶「怎麼,想緝拿他歸案?」蔡追魂一怯,忙說∶「不不。天幫主,你誤會了。」誰料天賜冷冷一笑∶「緝拿也好,誤會也罷,說穿了,天下武林,做夢都希望我鍾伯早些死。
哼哼!,偏偏他老人家安康得很,不抱了我天家的滅門血仇,他是不會輕易死的。蔡老前輩,你我相識,也算有緣,聽小輩一句勸,千萬別算計我的鐘伯,不然小輩會翻臉無情。
小輩也不怕你們猜疑什麼,我管他是魔頭還是魔王,沒有鍾伯,哪來天賜的今日,就是招惹天下武林,我也要報這十八年的養育之恩,不然不就成了禽獸,比豬狗不如。四位,小輩累了,想必你們也要睡了。牡丹,送客。」蔡追魂萬沒料到自己的一句話,竟會使天賜有如此大的反差,剛要解釋,已見主人下了逐客令,只得起身,心想改日再向他解釋也無仿,就和東方誠摯,慧智大師,司空闊朝天賜拱拱手,由牡丹提著燈籠在前引路,出了「尊天閣」離了天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