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遇險
「咕嘟咕嘟……」
不多時,月君架的葯鍋子也開了,整個山洞裡瀰漫著一股葯香味,月君將它取下來,將熬得黑黑的葯汁子倒了出來,「給,你先喝著吧,再出一出汗,估計就好了!」
就著火光,看著那黑黑的葯汁子,容華皺了皺眉,但也沒好意思在月君面前表現出什麼,咬了咬牙,一仰頭就將那黑苦黑苦的葯汁子喝了下去。
卻因喝得太急,一下給嗆到了。
月君慌忙丟了手中的帕子,給他撫著背,「呀,你急什麼啊,這麼燙的葯汁子,你一口就喝下去,不嗆著才怪。」
說著,月君突地眼珠一轉,捂了嘴指著容華笑,「哈,你不會是怕苦吧?」
容華使勁咳嗽著,沒有說話。但是他慢慢轉紅的耳根子卻出賣了他,惹得月君笑得越發的清脆了起來。
「……」
「諾,這裡還有一點點核桃,你吃了吧,壓壓葯。」月君還是很厚道的,笑完了還是從懷裡摸出了下午剩下的一點堅果仁遞給容華。
嘴裡苦得要命,容華這回不再客氣,接過吃了這才感覺好一點。他長舒一口氣,苦笑,「唉,每回最怕就的是喝葯了,所以昨天頭有點昏,就想著撐一撐就過去了,結果今天一場雨淋得,不喝也不行了。」
月君忍住笑,沒想到堂堂容氏當家,竟然怕苦,說出去不得笑掉大牙,不過方才容華那英勇就義的表情還真是好玩……
吃過了葯,月君又將火架得旺旺的,容華身上漸漸回暖,只覺得一陣陣的困意襲來……
看容華哈欠連天的樣子,月君不覺也困了。她掩了掩嘴,自洞內拖了幾張草墊出來,「這裡應該確實是有人住過的,今天下午我在裡面還找到了一張簡易的床鋪。不過那上面太臟啦,又冷,還是睡這裡吧。」
安置好了床鋪,月君又起身將洞口拴著的馬挪到了這一邊。「你們兩個就卧在這裡好了,幫我們擋擋風哈!」
安頓好這一切,月君回頭,就見容華已經沉沉睡去。
睡著的容華仍是皺著眉,似有重重的心事,臉上有一股平常沒有的稚氣。再想起下午的時候,容華一直在睡夢裡哭喊著娘親的樣子,月君的心底不由一酸,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英挺的眉毛,「唉。你也挺苦的吧,老聽錦兒念叨你有多難多難……」
****************************
一夜無話,這一覺月君睡得很沉,直到兩匹馬兒不耐煩的扯著韁繩,灰兒灰兒的叫著。她才醒。
月君自地上坐起來,昨晚攏的火堆已經熄了,只余了一點點青煙在清晨的陽光里繚繞著。這熟悉的煙火味道讓她有些怔忡了起來,恍惚間還以為自己還在家裡。
就在這時,容華也動了動,醒了過來。
「天放晴了。」
容華的聲音裡帶了絲沙啞,不過比昨天已經好多了。他不由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葯鍋子。
「嗯,一會兒收拾一下,我們就慢慢往回找路吧。」
月君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又從懷裡摸出了一點吃的出來,遞給容華。「只剩下這點東西了,吃了我們就走吧。」
容華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月君,她這是隨身帶著吃食的節奏么?
兩人吃過了東西,又燒了一鍋開水各自喝了幾口,剩下的仍舊裝回水囊。月君這才起身。在僅剩了一點餘燼的火堆上跺了兩腳,「走吧。」
容華也起身去解馬韁,兩人都是低著頭,因此沒看到洞口一閃而過一個黑影。
「我們一會兒照著日頭的方向……」
「小心!」
月君回身,正好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人手裡提了一把劍,擊在容華腦後。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小心,就見容華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唏律律……」
馬兒吃驚,翻身就向外衝去,來人也不管,只惡狠狠的瞪著月君。月君怕極了,若不是身後就是洞壁,她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那人顯然也沒想到洞內的是一個小姑娘,只皺了眉,一雙吊梢三角眼裡射出陰冷的光,死死的盯著月君看。
月君心裡有些發麻,強自鎮定道,「你,你是住在這裡的么?我們現在就走,昨天,昨天大雨,不得已借住了一宿……」
「哼!」
那人二話不說,冷哼了一聲,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了一根繩子,三兩下就把月君捆了起來。
月君徒勞的掙扎著,可是她一個小姑娘,如何是一個壯年男子的對手?不過片刻功夫,她就被捆得死死的,動也不能動。
將月君丟在容華身邊,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撥弄著面前的灰燼,陰陽怪氣的開口,「你們是官府的人?」
「咳咳!」
那人的動作不小,月君不察之下被地上揚起的灰燼撲了一臉,當下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弄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加上昨天被樹枝抽打出來的青紫痕迹,看起來頗為嚇人。
那人皺了皺眉,有些嫌棄的扭了扭臉,「官府也不知道找個好看點的女人,這個男人倒還不錯!」
月君心裡既驚且懼,這人是在說什麼?什麼找個好看點的女人?
她突地想起了昨天客棧小二哥對自己說的話,「最近鹿城有些不太平,據說有個江洋大盜流竄到了這裡,像你們商隊里有女眷,可要小心一點……」
月君心裡一涼,透過臉上凌亂的髮絲打量著對面的男人。
一雙陰沉的吊梢眼,眉毛又短又淡,呈倒八型立在額頭,整個人顯得陰險無比。碩大的鼻頭紅紅的,泛著油光,顯然是常年喝酒的緣故。
果然,那人坐下之後順手就從腰后摸出一個酒囊,仰頭灌了一口。這才斜著眼道,「說!是不是官府派你們來的?!」
已經大概猜到眼前人的來歷的月君定了定心神。心想,若是自己實話實說自己是過路行商的人,這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如果她說出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儀月郡主,那更加不行。
前者是太輕微。會讓人覺得殺了也無足輕重;而後者的身份則是太過顯眼,至少在普通人看來是這樣的,會逼得人不得不殺了她。
月君眨了眨眼,看著那人不耐煩的拿劍戳了戳容華。
她這才帶了七分驚惶,三分嬌蠻的開口,將一個嬌貴大小姐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我不知道你說的官府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是鹿城城主的女兒,你,你還不快快將我放了!否則的話。我要你好看!」
然而畢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月君一開口,就已經暴露了她知道眼前人身份的秘密。
「嘿嘿,原來你已經知道老子的身份了,那還裝什麼裝?」
那人眼睛里突地暴出一絲精光。嘿嘿淫笑著伸手就要去摸月君的臉蛋,但是在看到她臉上青紫的傷痕的時候又大倒胃口的呸了一聲,縮回了手去,「媽的!城主的女兒就長這樣一副德性!還不如前兒的那個村婦的閨女,嘖……」
看那人眯著眼,似在回味著什麼。
月君強忍著心底的噁心與害怕,右手腕動了動。嘴上卻仍在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回去,我爹一定會好好謝你的。」
「呸!謝我?他現在恨不得殺了我,又如何會謝我?」那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來,轉眼似又想到了什麼,將食指支在下巴上。上下打量著月君。
月君手指一動,把從空間里取出來的藥粉捏到了手心裡。握著這包藥粉,月君的心下稍安,這個是軟筋散,當初還是跟天音一起閑來無事配著玩的。這軟筋散要起作用。必須要人吸進去才行。
她面上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腦子裡卻在疾速的運轉著,想著要怎麼才能讓那人中了這軟筋散的毒。突地她眼角一閃,看到容華皺了皺眉似是要醒的樣子。
月君身子一晃,裝作是沒有坐穩,重重的一腳踹在火堆里,揚起了漫天的灰塵。
「咳咳……媽的!你要幹什麼……咳……」那人不提防之下被撲了滿嘴滿臉的灰塵,一下跳將起來,不停的咳嗆著。
月君作出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往前一撲,正好擋在容華的臉上,又極快又小聲的對容華說了一句,「找機會把藥粉撒在他臉上!」
同時,她被綁在背後的手一動,就把那包軟筋散塞到了容華的手裡,「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坐穩……」
然而,或許是月君演得太過,那人心裡不由起了疑。他轉過身來,狐疑的打量著月君,剛剛這丫頭不是還底氣十足的叫囂著要自己放了她,這會兒怎麼還會道起歉了?
看著那人狐疑的目光,月君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剛剛光顧著給容華塞藥粉,卻忘了自己的角色應是被寵壞了的富家大小姐。
而且容華也不知道到底醒了沒有醒,有沒有聽到自己話。按理說,剛剛那麼大的動靜,他應該醒了才對,可是過了這一會兒,容華仍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這就讓月君心裡有些沒底氣了起來。
「你,你別過來!我,我爹是鹿城城主!他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那人眼露淫邪的光逼近來,月君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拚命的把身子往後縮著。同時手上用力,拚命地掐著容華,自己雙手都被綁著,這灑藥粉的任務,就只能落在容華身上了。但是,前提是他要能醒過來。
**********************
有種力不從心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