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喪火海
突然一個黑衣蒙面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窗戶外面。「誰？」忘川警覺地低喝一聲。黑衣人不語，朝忘川丟去一個紙團，然後一個躍身，飛走了。忘川伸手接住，展開，只見上面寫著：若想知道誰是真兇，子時城外樹林小木屋見。瞥了一眼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轉身隨手將紙條丟在桌上，穿好衣服，將軟鞭纏在腰間，然後從窗戶上飛了出去。身輕如燕，那嬌小的身影淹沒在黑夜中。一個時辰后，忘川來到城外小樹林，見有一個小木屋，便走了進去。木屋裡坐著一個人，那人赫然是劉德妃身邊的太監，郭槐，見到忘川進來，郭槐站起來，笑道：「秦大人還真是守時啊，這麼快就來了。咱家還以為你不會來呢！」「是你？」見到郭槐，忘川已是明了，想必這下毒殺害常妃一事，就是郭槐所為了。至於他幕後之人，忘川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錯，是咱家。」郭槐也不畏懼忘川，直直對上忘川的眼睛。「這麼說，常妃是你下毒害死的？」忘川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慵懶的問道。「咱家可沒下毒。」郭槐向窗戶邊走了幾步，「只是找了一個替死鬼而已。」「是容妃吧。」肯定的語氣，這幾日，她總覺得這個容妃整日戰戰兢兢的，看到人害怕，本以為她是因為常妃的死而怕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但現在想想，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哼！」郭槐冷哼，「那個笨女人，居然被你看出來了，徳妃娘娘只是給了她一點點的好處，她就替徳妃娘娘除去了那麼大一個禍患。」也不知徳妃給了她什麼好處，居然讓一向膽小如鼠的容妃有膽子殺人。「徳妃為何要害常妃？據我所知，她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來往。」忘川開始套話，她已感覺到四周有不少的高手，雖然刻意收斂了氣息，可忘川還是感覺到了。看來要離開這裡是不容易了。郭槐認定忘川今日必死無疑，所以也不再她廢話，直接道出原因：「因為她知道了徳妃娘娘的秘密，所以她不得不死。」忘川將手放下來，取下腰間的軟鞭，拿在手裡把玩著，邊踱步邊道：「能讓人知道了還不得不讓人死的秘密，看來這個秘密還真是大啊。」駐足，直直看著郭槐，似笑非笑，道：「可惜，這個秘密，不止常妃一人知道。」「什麼？難道。。。。。」郭槐一驚，後退幾步。不可能啊，這件事除了這麼幾個人，不可能會有別人知道，何況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而且當年他還未進宮，不可能知道。「不，你不可能知道。」「狸貓換太子。」輕輕吐出五個字，卻讓郭槐渾身一震，「還有。。。。。。」到「還有」，郭槐知道，忘川肯定還知道什麼，果然。。。。。「半年前，冷宮起火，燒死了冷宮裡的李宸妃，那把火，也是你放的吧」「你。。。。。」郭槐徹底震驚了。她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不過知道又怎樣，反正今日他必死。郭槐目露凶光，惡狠狠道：「秦紅綾，既然你知道這麼多事，看來留你不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完，雙手擊掌，木屋中霎時出現了三十多個黑衣蒙面人，手裡都拿著明晃晃的刀。郭槐後退幾步，道：「殺了他。」霎時，黑衣人齊齊揮刀砍向忘川，忘川眼神一凜，殺氣迸出，揚鞭迎向黑衣人。且說包拯這邊，終於讓他找到了蛛絲馬跡，於是連夜進宮找忘川商議案情。小太監將包拯帶至忘川的房間門口，敲門道：「秦大人，包大人來了。」屋裡沒有任何聲音。「秦大人，秦大人。」小太監又喚了兩聲。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包拯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和小太監兩人將門撞開，裡面果然空無一人，包拯一眼就發現了開著的窗戶，他走到窗前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看來忘川是從窗戶出去的。他又來到桌前，看到了桌上的紙條，將紙條打開看了看，然後將紙條放入懷中，對小太監道：「你去告訴皇上，就說秦大人和我去緝拿兇手了。」「是。」小太監領命，出門往皇帝寢宮跑去。包拯出了皇宮，直接回到南清宮，將紙條拿給八賢王和宋飛揚看了，然後包拯和宋飛揚快馬加鞭，趕往城外樹林。剛到南清宮的展鵬和紀雙兒也帶著展昭趕往城外樹林。木屋中，黑衣人已經倒下了二十多個，還有十幾個在和忘川打鬥，一旁的郭槐暗暗咬牙，看來這秦紅綾不是一般的厲害，不愧是宋飛揚的徒弟。看忘川和黑衣人的戰鬥，忘川明顯佔了上風，她將手中的軟鞭舞得活靈活現，那軟鞭似靈蛇般纏上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忘川手一用力，那黑衣人便躺倒在了地上。眾黑衣人都有些畏懼她手中的軟鞭了。突然胸口一陣劇痛襲來，忘川身形一頓，左手緊緊地揪著胸口處的衣服，臉上儘是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往下滴。看來，蠱毒發作了。眾黑衣人瞧出了忘川的異樣，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她圍在了中間。忘川單膝跪地，臉因為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唇，直到嘴裡溢滿了血腥味，她才稍稍鬆了一點力。此時的她，頭髮散亂，狼狽不堪。郭槐自是也瞧出了忘川的異樣，見她現在如此狼狽，走到忘川面前，大笑道：「秦紅綾啊秦紅綾，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哼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一個黑衣人上前，一腳踢在了忘川背上，忘川向前一撲，趴在了郭槐面前，因為噬心的劇痛，讓忘川沒有一絲力氣與他們抗衡，軟鞭也掉在了郭槐腳下。現在忘川只希望有人能發現她刻意放在桌上的紙條，好去搬救兵來救她。都怪自己大意輕敵，害了自己。郭槐撿起腳下的軟鞭，露出陰森的笑，道：「現在，就讓你自己嘗嘗這鞭子的滋味。」說完，揚起軟鞭，一鞭一鞭地打在忘川身上。「呃。」忘川咬緊牙關，這鞭子的滋味真他媽不好受，噬心之痛加上鞭子打在身上的痛，讓忘川想就此睡過去，永遠不要再醒來。此時的她，背上早已血肉模糊，忘川已感覺不到疼痛了，這身體彷彿被掏空了靈魂一般，早已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只是忘川的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她：不要睡過去，不要睡過去！他令堂的！飛揚師父，包拯，你們要是再不來，就真的快永遠見不到我了。此時，忘川的腦海里一一浮現出大家的身影，展昭，展鵬，紀雙兒。。。。。。真的快永別了。忘川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郭槐：「呸！你個死太監，若我今日不死，他日定會讓你死在我鞭下。」「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手一揚，又一鞭揮向忘川。「呃。」這一鞭直直打在忘川的右邊額頭上，一條鞭痕自右眉上方延至右眼角處。忘川此刻動不了，只能用殺人的目光盯著郭槐。郭槐將軟鞭丟在地上，對眾黑衣人道：「放火，將這木屋燒了。」然後轉身出了木屋。黑衣人領命，將這木屋到處潑上了酒，然後把火一點，跟著郭槐離去。看著越燃越大的火，忘川苦笑一聲，淚，無聲地流了出來。曾經她想過許多種死法，但她沒想到，自己會是這麼死去。不一會兒，整個木屋都被大火籠罩。忘川見逃不了了，索性就躺在地上等死。「忘川。」「紅綾。」「小三兒。」「娘子姐姐。」眾人的呼喚聲傳去忘川的耳朵，忘川興喜，他們總算來了，可當她看到被大火籠罩的木屋時，雀躍的心頓時冷卻下來。這麼大的火，他們不可能將自己救出去的。正當忘川絕望之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竄到了她的面前，忘川抬頭一看，竟是展昭。而外面又傳來呼聲：「昭兒。」「展昭。」展昭見忘川受傷，心疼地抱住她，哭道：「娘子姐姐，不疼，不怕，以後小貓兒保護你。」聽著展昭的話語，忘川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小貓兒，你快出去，不出去就來不及了，你不要管我。」「我不！」展昭倔強道，「我不會丟掉你的。」突然一根燃燒的房梁木從上面掉了下來，直直往展昭身上砸去，忘川大驚：「快閃開！」然而已來不及，那木樑砸在展昭背上，展昭吐了一口血，昏了過去。忘川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掙扎著站起來，抱起展昭，來到窗前，不顧窗上還燃燒著的火，徒手將窗戶劈開，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將展昭拋了出去，而她，就這樣倒了下去。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還有一絲，不舍。在拋出展昭的一剎那，木屋轟然倒塌。後來，包拯將容妃揪了出來，殺人案告破。後來，展鵬與紀雙兒將展昭帶回了武進，他昏迷了一個多月，醒來后，前事盡忘。後來，日月閣隱退江湖，從此淹沒在塵埃中。後來，江湖上再無「三少」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