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解蠱

清晨，忘川起床，洗漱完畢，開始新的一天。酒已經醒了，只是頭還有一點暈。

忘川剛來到大廳外的院子里，就碰到了展昭。

「展大人，早啊。」忘川停下腳步，笑意盈盈地向他打招呼。

看到忘川，展昭想到了昨晚的事，臉突然就這麼紅了。展昭別開臉，不自然地道：「早。我要去巡街了。」與忘川擦肩而過，剛走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道：「以後，別再喝這麼多酒了。」然後提步出了開封府。

咦？她怎麼好像看到某隻貓的臉紅了？以後別再喝這麼多酒？難道昨晚是展昭送她回房的？等等，如果是展昭送她回的房，而且展昭看到她臉就紅了，難道是她趁醉酒的時候，吃了展昭的豆腐？mygod！如果真是這樣，展昭會怎麼想她啊。讓她撞死算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忘川就一頭黑線。還是去找唯悅和初夏證實一下吧。

來到唯悅的房間，唯悅正在整理床鋪。

「悅悅，問你件事兒。」忘川跑到床邊道。

「什麼事啊？」唯悅停下手中的活兒，看著忘川。

「昨天晚上是不是展昭送我回的房間啊？」忘川問道。

「是啊。怎麼了？有問題嗎？」唯悅道。

「我昨天晚上醉酒的時候，嗯。。。。。。有沒有吃展昭的豆腐啊？」忘川不好意思地問道。

「之前沒有，不過回房之後就不知道了。」怪異地看著忘川，「你不會真的占他便宜了吧？」

「我也不知道。」忘川懊惱，「剛剛遇見了展昭，他居然看見我就臉紅了，讓我不得不懷疑。」

「看來他真被你佔便宜了。」唯悅幸災樂禍。

「那怎麼辦啊？」忘川皺眉，一臉懊惱。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他不提這事，你就別提。」唯悅道。

「嗯。」忘川點頭。

正午時分，眾人都待在開封府。大廳中，包拯坐在主位上，公孫策站在他右側，展昭和忘川站在他左側。

「包大人。」張龍進來道。

「何事？」包拯問道。

「外面有一位白髮男子要見忘川。」張龍看向忘川道。

「白髮男子？」忘川不解，她何時認識一位白髮男子了？

包拯三人看向忘川，忘川搖了搖頭。

「我出去看看。」忘川皺眉，跟著張龍出了大廳。

「屬下也去看看。」不待包拯說話，眼前藍影一閃，大廳中已沒有了展昭的身影。

來到開封府外，只見開封府大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看來是車夫。馬車的前面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子有一頭非常醒目的白髮，和忘川的一樣。看到男子，忘川驚訝不已，當然，不是驚訝他的頭髮，而是他的容貌，他居然和龍風有八分相似。展昭看到男子也是一驚。

男子的目光在忘川和展昭身上掃了一圈，確定是他二人後，道：「秦大人，展大人。」算是打招呼了，男子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忘川的白髮。

忘川上下大量了男子一番，問道：「你是。。。。龍雲？」

「正是龍某。」男子，也就是龍雲道。

「你找我？做什麼？」忘川問道，他們好像從來沒見過面吧。

「難道你不想解斷心蠱的毒嗎？龍某可是專為這事來的，你。。。。咳咳。。。」話還沒說完，龍雲便咳了起來，臉色蒼白。

一聽到斷心蠱，忘川眼神一閃，難道他是來解蠱的？可是唯一知道解法的龍風已經死了，他又怎麼會知道？

展昭一聽到龍雲是為了斷心蠱而來，內心激動不已，當年的情形彷彿就在眼前，他也知道斷心蠱是怎樣折磨人的，若能解了忘川身上的蠱，自然是好的，只是龍雲他知道解法嗎？當年雲氏的話，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公子。」秋兒心疼地替他拍了拍後背，遞給他一塊手帕。

龍雲接過手帕，捂住嘴猛烈地咳了起來。待他咳完之後，拿開手帕，手帕裡面的鮮紅分外刺目。

「怎麼會這樣？」忘川驚詫不已，展昭也皺起了眉頭。

秋兒一臉怒意地瞪著忘川，道：「還不是因為你。」

「秋兒。」龍雲呵斥住她。

「因為我？」忘川與展昭對視一眼，都不明白秋兒的話。

「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展昭道。

於是眾人進了開封府。

忘川的房間外，眾人都站在門外，包拯，公孫策，初夏，唯悅，四大門柱都焦急地等待著，秋兒更是時不時地踱著步。展昭面色平靜，彷彿沒事一樣，只是那緊握的雙手泄露了他此刻緊張的心情。

房間內，忘川坐在桌前，龍雲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

「你真的能解斷心蠱的毒嗎？」忘川有些懷疑。

「當然，這是我翻遍了所有的古書才找到的解蠱方法。」龍雲道。

忘川看著龍雲，問道：「我是你的殺父仇人，你。。。。。不恨我嗎？」

龍雲苦笑一聲，道：「當年的事，我看得清清楚楚，這不是你的錯，是父親太過固執於雙兒表姑了，這也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吧。」龍雲收斂神色，「我還是先替你解蠱吧。」

「我需要做些什麼？」忘川問道。

龍雲道：「我需要在你的左手腕上劃開一條口子。」

「沒問題。」忘川道。

龍雲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遞給忘川，忘川接過匕首，將匕首的外鞘放在桌上，然後用匕首在左手腕上輕輕地劃開了一條口子，頓時鮮血往外冒。龍雲拿過忘川手中的匕首，然後掀開左手的袖子，露出布滿疤痕的手臂，輕輕地在手腕上劃開了一條傷口。

見到龍雲布滿傷疤的手臂，忘川驚訝不已，這些傷痕，有的很舊了，有的是新的。他經歷過什麼？

「你的手臂，怎麼回事？」忘川問道。

「無事。」龍雲淡淡道。

見龍雲不願說，忘川也不再問。

龍雲將匕首放到桌上，然後將左手抬放到桌上，道：「你也將左手放到桌上吧，這樣不累。」

忘川依言照做，問道：「現在又做什麼？」

「等。」龍雲道。

「等？」等什麼？忘川不解，卻也不再問。

半盞茶左右，龍雲左手腕上的傷口處出現了一隻紅色的拇指般大小的蟲子，還發出奇怪的聲音。

「這是？」忘川驚訝。

「這是母蠱，它正在召喚你體內的子蠱。」龍雲解釋道。

「母蠱不是在你父親身上嗎？為何會在你體內？」忘川直覺上感覺龍雲替她解蠱絕不是這麼簡單的問題。

龍雲道：「我從父親身上將母蠱引到了我的體內，這蠱，就算宿主死了一個月，它仍然是活著的。一個月後它就會隨著宿主的死亡而消失，而中了子蠱的人也會死。」

「原來是如此。」忘川恍然，這麼說，是龍雲救了她。

就在忘川說話的空當，一隻紅色的小指般大小的蟲子從忘川手腕上的傷口處爬了出來，然後以極快地速度飛到了龍雲的左手腕上，同母蠱一起鑽進了龍雲的身體里。

「這是怎麼回事？」

忘川驚訝於剛剛的情景。

「你體內的蠱蟲已經被母蠱引出來了，所以你體內已經沒有蠱毒了，蠱已經解了。」龍雲掏出兩塊手帕，一塊遞給忘川，「把傷口包紮一下吧。」然後用手帕裹住了自己的傷口。

忘川接過手帕，低頭包紮著傷口。包紮完后，忘川抬頭道：「龍雲，謝。。。。。」謝字剛出口，忘川就驚異地看著龍雲，「你的頭髮。。。變黑了。」

龍雲看著忘川，莞爾一笑，道：「你的頭髮，也變回了黑色。」

聞言，忘川撩起一束頭髮，看了看，果然變回了黑色，難道這與蠱毒有關？頭髮變回了黑色，忘川心裡輕鬆了不少，之前頂著一頭白髮，害得她都不怎麼敢出門。

忘川有些擔憂地看著龍雲，道：「兩隻蠱蟲都在你體內，你。。。。。不會有什麼事吧？」

龍雲道：「別忘了，我們龍家可是蠱毒世家，只要這兩隻蠱在一起了，最後它們會慢慢消失的。」

「真的？」忘川不相信，這蠱看起來不簡單的。

「當然是真的，都這樣了我會騙你嗎？而且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龍雲道。

見龍雲這樣說，忘川也就釋然了。

龍雲站起來，道：「我們還是先出去吧，他們應該等急了。」

忘川站起來，和龍雲一起出了房間。剛打開房門，眾人都圍了上來。

「忘川，怎麼樣？蠱毒解了嗎？」唯悅問道。

忘川笑道：「已經解了，我已經沒事了。」

「你的頭髮變回黑色了。」趙虎喜道。

「公子。」秋兒上前扶住龍雲。

展昭來到忘川面前，眾人都自動閃開，將空間留給兩人。

忘川看著展昭，笑道：「我。。。。沒事了。。。。」

展昭長臂一伸，將忘川攬入懷中。天知道他是有多緊張，若是龍雲解不了蠱毒，他該怎麼辦。。。。。

開封府大門口，除了包拯，公孫策之外，其餘眾人都在門口。

秋兒扶著龍雲下了台階。

「龍雲，謝謝。」忘川是從心底里感激龍雲。

「這沒什麼。」龍雲道，然後上了馬車。

「表哥。」展昭來到馬車前，秋兒掀開了帘子。

一聲「表哥」讓龍雲心底一顫，這本就是他父親龍風欠他們的，他這麼做也是替父贖罪。他本就不奢望展昭能原諒龍風，展昭卻還願意認他這個表哥，這是不是代表展昭原諒龍風了呢？展昭道：「表哥，謝謝你。帶我向舅娘問好。保重！」

龍雲點頭，朝展昭一笑。秋兒放下了帘子。「駕！」車夫駕著馬車揚長而去。馬車上，龍雲突然臉色蒼白，面露痛苦之色。

「噗。。。。。」一口黑血被他噴了出來。「公子。」秋兒大驚，趕緊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給龍雲服下。服下藥丸后，龍雲的臉色才緩和過來。。。。。開封府大門口，看著遠去的馬車，初夏道：「他，活不了多久了。」「什麼？」忘川聞言驚訝不已，眾人也都看向初夏。

「為什麼這麼說？」展昭問道。

「毒入骨髓，藥石難醫。」初夏道。

「他中毒太久，毒素已經侵蝕了他的五臟六腑，神仙也救不了。」唯悅道。

看著遠去的馬車，眾人心裡都在祈禱能出現奇迹，希望上天能對這個善良的男子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