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五步蛇毒
陽光從草原深處的一抹黛色下緩緩散出,賓士的駿馬嘶鳴著,似在昭示他內心深處的不安,他的左手牢牢地抱著我的腰身,「清淋,你要堅持住!」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走了他焦急的言語,我微微睜眼,看著那懷抱著我的男子,此時此刻我竟發覺自己根本不想離開,不想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世界中,右手的疼痛已越來越明顯,那種似萬箭穿心的痛,我根本無力抵抗,我緊緊抓著他已經受傷的右手,以此來宣洩那種錐人的疼痛,他心疼的看著我,我張了張嘴,道:「逸簫——」此刻好累,根本沒有力氣再說下去,好像疼痛也不是那麼明顯了,手一松,我徹底的昏厥在他的懷中。
「清淋!」萬籟寂靜的草原中傳來他撕心裂肺的叫喊……
遠處黛綠的草原上出現了一些密密匝匝的動點,他警惕觀望著一切,因為他知道不能再拖了,而那黑色已從我的右手蔓延至我的小臂,但他的馬依舊沒有減速。
「你們看是七王爺!」那匹紅色馬的主人興奮的叫著,隨後上前的九王水珂涵,三王、四王聞聽此言也急忙策馬,但水逸簫的馬速絲毫沒有減少,迅速掠過了為他們擔憂的王爺們,絨花見此氣道:「什麼嗎!找了他這麼久,他根本就不理睬我們!」水憫玉策馬上前道:「七弟做事從來都是不驕不躁的,說不定是有什麼急事吧!」水聽乾想了一下,道:「七弟馬背上好像躺著一個人,看她的樣子好像傷的不輕!」水珂涵叫道:「七哥是和清淋一起出去的,躺在馬背上的不是清淋,還能是誰啊!」
話至此處,大家才如夢初醒般的策馬飛奔至行宮。
行宮
他抱著我跑進了關雎台,在裡面苦等的高玥一見此,急忙湧上前問:「小姐!這——怎麼會這樣!」水逸簫輕輕的將我放在床榻上,道:「你還在這做什麼,還不叫大夫!」這句話好像接上了高玥的短路神經,她似飛一般的跑了出去,已而大夫趕來,為我診了診脈,道:「王爺,小姐中得是產自西域的五步蛇毒,可我們水朝不產此蛇,這——」他頓在那,水逸簫一聽拽著他的衣領問:「你是說她沒有救了,是不是!」「這——請王爺讓臣先為小姐施針暫緩一下毒性,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方法。」顯然他的話語越說越沒有底氣。
水逸簫鬆開了手,看著他撩起她火紅的袖袂,出現的已不再是雪白的皮膚,而是刺痛他眼睛的黑色,良久大夫起身,道:「七王爺,毒我已經暫時緩解了,但——」水逸簫用著三分的力度道:「說!」「是,但要是在一個時辰內找不到解藥的話——」那大夫已然不敢再說下去,他握緊了拳頭,好讓語言不那麼狂躁,道:「還不快去!」「是!」那大夫草草收拾了藥箱,轉身而下。
他隨後看向了高玥,道:「你也去吧,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高玥含淚點頭,他走到我的床邊,無力的癱坐在那,撫著我慘白的臉,那手觸碰到我的唇瓣卻是那麼的冷,「為什麼,為什麼我在乎的人,你們都要奪走她!這是為什麼!」這時,三王、四王、九王、絨花已經趕到了關雎台,水珂涵急忙跑了過去,道:「清淋!這是怎麼回事!」水逸簫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道:「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來自西域的殺手,就變成這樣了——」他的言語中顯然掩飾不住內心的自責,水珂涵則喊道:「都是你!你為什麼要一次一次的傷害清淋!上次為了你她掉下了懸崖,這次又中了劇毒,從現在開始,我不許你再接近她!」
他的眼睛已然帶滿了殺氣,冷冷沒有一絲人情的道:「你說什麼!」三王、四王見此不好,急忙說道:「你們有這樣的功夫還不如去查一下那些人是什麼來歷,這樣說不定清淋還有救!」水珂涵道:「我這就去!水逸簫你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說完他憤然離開,絨花也隨他而去。
四王嘆氣轉身離去,水憫玉看著水逸簫,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一個時辰已流失大半,他俯下身子在我耳邊叮囑,「你不可以死,我們還有盟誓沒有完成呢!清淋答應我,別離開我!」在她面前他不願意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