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雪蒿深狼毒
「來了來了!」大夫急忙的跑進,對水逸簫道:「王爺我找到了能抑制五步蛇毒的葯了!」水逸簫按住他問:「真的?」大夫道:「雖然此葯不是解藥,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只有此葯才能剋制此毒,為小姐續命啊!」水逸簫問:「什麼葯?怎麼還不端上來!」大夫頗為躊躇的道:「這——雪蒿深狼毒!」水逸簫一聽瞪大了眼睛,道:「這可是劇毒的毒藥啊!」大夫道:「只有依靠它的毒性才能以毒攻毒,但這劑量臣實在是——此藥劑量稍有偏頗,墨小姐就會——所以王爺臣不敢決斷,還請王爺定奪究竟要不要用此葯!」
水逸簫回身看著我,那灰黑已蔓延至我的整個右臂,他道:「眼下還有別的辦法嗎?若是不用此葯她不用多久就會——」想到此,他淡淡道:「把葯端上來吧!記住我要的是兩碗!」大夫頷首便叫了一聲,高玥捧著一個托盤走來,上面放著兩碗劇毒的雪蒿深狼毒。
高玥走到水逸簫身旁,道:「王爺,葯來了!」水逸簫冷靜的道:「可有雪蒿深狼毒的解藥?」大夫驀然搖頭,水逸簫此刻露出了釋然的笑,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和你一起走吧!」隨後他飲盡了碗中的葯,「王爺!」在高玥和大夫的吃驚中,他端起了另一碗葯,一點點的喂進了我的口中,他用指肚,擦拭著我嘴角的藥水,輕輕對我說道:「定不負,相思意!」
大夫見此道:「王爺你不能這樣!臣這有粒百草丹,您快服下吧!」水逸簫根本沒有理會他,一直坐在我的床邊守護著我,高玥見此接過百草丹,道:「王爺,要是小姐醒了見不到王爺,那該怎麼辦!王爺難道要讓小姐傷心嗎?」水逸簫一怔,接過了那粒百草丹吞了下去,大夫與高玥都舒了一氣,大夫道:「臣為王爺處理一下右手吧!」水逸簫看著我,心忖,「一定要活下去,別再留下我一個人!清淋!」
他一直在我的床邊,整整三天三夜,高玥道:「王爺已經是第三天了,您這樣不眠不休的——」水逸簫打斷她道:「你不是也一樣嗎?」高玥道:「這不一樣,小姐待我這麼好,我自然也要守著她!倒是王爺——」她說到這不敢再說下去,水逸簫看了高玥一眼,道:「你去歇一會吧!這有我呢!」高玥斬釘截鐵地道:「我不!」隨後她便坐在了藤椅上,一時寂靜無聲,只有燭花還在炸著。
紅燭將盡,已經四更天了……
他站起了身,看見了高玥已經在藤椅上睡著了,他道:「明明撐不住了,還要硬撐著,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隨後他走近衣櫃找出了一件衣服為她蓋上。
他回身,見書案上鋪著幾張素箋,最上面的一張上布滿了管夫人梅花小楷,「漸晚寒柳醉花陰,
聲聲久不休。
殘花盡已兼梧桐,
春隨淚眼流。
莫道西風盈滿袖,
伴風直到東。
乍青芳草叢高樓,
憑爾去,忍淹留?」
他走回到我的身邊,問:「怎麼寫這麼傷感的詞?我不會讓你像柳絮一樣漂泊無依的!」
一日,又過了。
我微微睜眼,看見了水逸簫兩眼鰥鰥,俊美的臉上滿是倦色,那雙冷眸下已布滿了青袋,我伸出了手,想要撫摸著他的臉頰,「右手這麼一點力氣也沒有?」我抬起手,那焦黑的顏色叫人不敢觸目,那隻手無力的顫抖著,「我的手怎麼會這樣?」
他笑著道:「清淋,你終於醒了!」「逸簫!」他攬我入懷,他扶我靠在他的身上,我問:「我是不是睡了好久?」他寵溺的說道:「是啊!」我這時只覺好累,完全沒有力氣支撐身體,他道:「你中了西域五步蛇的毒,水朝不產此蛇,所以只能用雪蒿深狼毒壓住你體內的毒,你現在身子很弱,還是多睡一會吧!」
我倚在他的懷中,道:「我不想睡,我害怕就這樣一覺過去,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緊緊地擁著我,道:「不會的,相信我!」不知是累了,還是信了,我在他的懷中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