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壇偷魂

引子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盛唐詩佛王維的這首詩，至今仍在傳唱不衰。溫馨得打動著多少紅男綠女們。可是，有誰卻知道，在南國的這棵散發著淡淡又濃濃相思的紅豆樹內，還隱藏著一段不為世人所知的、奇幻仙異的神秘故事呢？……

上冰部

1三壇偸魂

我叫冰陽玉溶，月曆九九九輪九九月九日九時生。是一座神秘城堡里的二皇子。這座神秘的城堡叫做冰陽帝城，幻化在皚皚雪山一層又一層環抱的懸崖上。是一座完全由冰和陽光的化合體凝固而成的透明城堡。在這裡，天空永遠都似一頂湛藍色薄玉般的穹廬。太陽則常年不落，永恆地盤坐在極東方那一棵古老的紫梓樹上，日日夜夜的四射著光芒，火熱無敵。除非要發生什麼重大的徵兆！否則，美麗的天空就不會平白無故的帶來烏雲，遮住太陽，飛冰落雪之。

可是，有一個地方卻正好與之相反，它位於帝城外正西北方向的一個方形山盆內，也屬於帝城的一部分，是一片奇特的紅豆林。白天，這裡叫做童幻凇林。每日里見不著陽光，滿天空是白雲朵朵開，且落冰花，飄雪片。夜晚，這裡叫做溶月林。又是一番景象——在那清朗又深邃的夜空中懸著一輪桂色的明月，就好似一潭紋波不動的水，灑照在靜幽的雪林間。它是我們冰陽帝城祭祀，修鍊和慶典的地方，與帝城最低點的那片紅豆林「花瓣城門」直通著一條又寬又直的紫冰道，距離恰好為九十九里。在這裡，除了皇族外，其餘人等每隔九年才有可能隨皇族進去一次。就是皇族，若未經最高統治者——冰陽玉皇及道位最高的巫師——星森子他們二人全通過的話，也是不能進去的，是極其神聖神秘的地方。

我有一個皇哥和一個皇弟。我和皇哥是由冰陽帝城內唯一的冰陽玉后——羽露純后所生。我的皇弟卻是由我的母后死後的繼母源桃粉姬所生。我們之間依次相差三歲。在我九歲之前，我們三人都是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帝城中心的冰陽玉宮中。那時候，我們頑皮的很！經常帶著自己的侍從們在一起分做三隊，騎著北極熊削著冰塊來廝殺；或是帶上笨拙地企鵝們一起去滑冰、跳舞來捉弄它們；或是和美麗的侍女們一起來裁冰布、雕冰花，然後把裁得花里花哨的冰布裹在自己的身上，手灑著冰花搞浪漫玩過家家；或是為了他國進貢的一個稀奇的玩意兒，三個人爭得你死我活，死纏爛打，鬧得是不可開交，最後經過父皇的調解后才罷休；或是逼著丫鬟們把我們扮成普通的小孩，然後一塊摸出宮，去和別的孩子們鬧玩；或是背著全皇城的人，一起偷著去那個令我們嚮往已久的神聖之地——童幻淞林，結果被父皇發覺，就罰我們在各自的冰溶洞內面壁思過九天九夜；或是……

就這樣，我們童真爛漫的生活著，直到我九歲生日前的第九天。那日中午時分，我正在我的寢宮內拿著冰毛筆胡塗亂畫。突然，父皇和第九十八代星森子——迦走了進來。進來后，二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抱起我就走。我受驚地問父皇，幹嗎？父皇面無表情的，說是帶我去沐浴。我心裡奇怪著。果然他們把我抱進了我的冰溶洞內，接著把我脫光后就扔進了冰陽玉池內，並警告我在未來人之前，不准我離開冰陽池半步。餓了就吃點早已在冰陽玉池前擺好的水果和甜點。然後他們二人又施了法便走了。於是，諾大一個冷酷酷的冰溶洞便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從未受到過如此的冷落和「傷害」，就受傷般地害怕極了！於是就瞪著驚恐的大眼睛警惕的看著周圍再熟悉不過的一切，一動也不敢動。父皇怎麼能這樣對待我！也沒有人來關心關心我？！……我在心裡懇切地盼望著皇哥和皇弟能夠來陪我玩，或是父皇和繼母能夠來抱我出池，哪怕是管不了事的奶娘和丫鬟們來安慰安慰我也行！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就這樣，我瞪著大眼睛，一動不動地、連丁點食物也沒吃地一直坐到了九天後我生日的那天中午時分。就在我傷心絕望到極點的時候，希望卻忽地來了——我怎地聽見母后（是繼母）和丫鬟們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就來到了我的身邊。我一看到她們，「哇」一聲便哭了出來！頃刻間，淚流滿面，暢快淋漓。真的是好傷心，好受委屈！母后淚眼濛濛地把我抱起來，摟在懷裡。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抽噎中我閉上了那千斤重的淚眼，欲睡去。真的好睏！朦朧中，我看到丫鬟們圍著母后，在朝我的身上放冰花和陽光粒。母后抱著我出了我的冰溶洞，出了我的寢殿，出了我的羽花宮，一路來到了冰陽玉宮的正殿內。父皇和諸大臣早已依次排開的等候在這裡。場面甚為正式而隆重。父皇看著母後進來，等她走近，就接過了我。繼而用一張丈把長的金黃色冰綢子把我包裹了起來，接著把我盤膝放到了一個階梯狀的冰板上。這個冰板有九層，每一層都是一冰瑩的正方體。上面還雕刻著許多冰花、陽光粒、白羽毛和天露等物。看上去莊嚴而華麗，名曰：九方台。

然後全體人員在父皇的帶領下開始跪拜祈禱。這中間，只有迦一人繞著我坐的九方台，跳著極其古怪的舞。一直跳到大約有九朵極其罕見的冰陽玉花在我的四圍慢慢長出來且綻放后，父皇和大臣們才站立起來，來向我撒一種混合物。這種混合物是由冰花、陽光粒、白羽毛、天露等組成的。它白金閃閃的，被裝在一個沒邊也沒底、圓月般的黑冰玉內。此黑冰玉由三位是年九歲的童子端著。中間一個金童，名叫花陽；兩邊各一個玉女，名字分別叫雲裳和晴蘭。於是，就空出一個口。父皇和大臣們就從這個口依次向我撒之。父皇是第一個向我撒，最後由迦收尾。

迦撒完后，便跳著舞，念叨著向冰陽玉宮外走去，這九方台就離地滑著隨後。雲裳、晴蘭和花陽見狀，就各自用力地把那個圓圓的黑冰玉掰開，成了殘缺不全的三份，各持一份，皆像一個美麗的月相。而後雲裳和晴蘭侍在九方台的兩邊，花陽在尾。三人邊跟著九方台走邊向我撒著那混合物。其他人隨後。

冰陽玉宮外的冰道兩旁立滿了各色的百姓，他們皆低著頭，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默默地。迦領著九方台只是舞著走，完全不聞他物。一出宮，父皇便騎上了由侍衛拉過來的北極熊，緊隨著九方台在後。他的後面，是母后、皇哥和皇弟。母后稍前，在中間。他們也各自騎上了各自的北極熊。再後面是諸大臣們，他們或有坐騎，或無坐騎，坐騎也是千奇百怪的。諸大臣們後面，便是立於道路兩旁的百姓們，他們隨著隊伍的走過而跟上，身穿著各色的冰衣，手拿著各樣的冰物，口開始翕動著，手開始舞動著，似乎是在祈禱和祝福。再後面便是身穿著統一銀冰色短衫式透體鎧甲的士兵隊伍，只見他們手持著戈矛，整齊劃一，波瀾壯觀。士兵們有男有女。男士兵們各各雄姿英發，瀟洒俊逸；女士兵們各各冰潔玉立，清爽洒脫。在隊伍的周圍，另外還有大群大群的企鵝和北極熊，它們緊圍著我們，也默默地，還算整齊的跟著。

一行隊伍就這樣沿著一條綠冰河，直向西北方走去，穿過一個又一個城門，等穿過了第九百九十九個城門后，眼前一閃，便出現一片花瓣狀，看著沒路、深幽可怖的紅豆林。於是大家不約而同地都眼睛一閉再一開，前面就忽地一亮，一條紫冰色的大道便鋪在眼前，直通通地伸向看不到的遠方。更怪的是，在大道的兩旁，遠遠的，還站著一夥形貌各異，奇裝怪服的多國使者，他們也虔誠地手拿著各國神物，口中念念有詞，似乎也是在祈禱和祝福。

一行隊伍接著浩浩蕩蕩地向前走去，速度似慢實快，須臾便來到了一方形山盆前。此山盆似一座全封閉的古城。灰黑顏的山脊上繚繞著輕淡的紫氣。迦走到山盆下，用手在胸前畫一十字形，然後雙手合攏，低首念叨著。忽然電光一閃，他的手裡便握了一把黑亮的十字劍。他抬手揮著十字劍，朝山盆上一劃——轟隆隆山盆便訇然中開，冒出幾許紫氣來。

迦於是走進去，自然我們也隨後。山盆內是一個圓形的日月潭。潭中的日月不斷地大小變幻著，此消彼長。潭四周野生著一些出水芙蓉；潭中心有一個貌似太極一半的島，島上盡種著紅豆樹——它就是神秘的（在白天里）童幻淞林。

迦移開眼前的芙蓉，引著我們繼續向前走，隊伍飄飄盈盈地走過日月潭，來到了童幻淞林的入口處，即太極一半的最細小處——眼前只見白莽莽的一片雪林世界。

這時，從裡面走出來了一隻漂亮的梅花鹿。它頸上掛條玉黑色的冰絲帶，邁著輕盈地步子。父皇見它出來，就從北極熊的背上落下，向它走去。臨到跟前，二者各低首施禮。畢，父皇伸手把那條玉黑色的冰絲帶從梅花鹿的頸上取下來，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接著便和梅花鹿一同並肩走進去。大隊伍跟后。

樹林里雪霧瀰漫，每一棵樹木的枝條上都掛滿了霧凇晶花。通向樹林深處的道路上積滿了厚厚的雪。又見道路兩旁、樹枝上及樹洞口等各處都站著古靈精怪的松鼠，灰濛濛、黑壓壓的一條龍。它們的雙手也各自捧著一條玉黑色的冰絲帶。見我們來了，便開始走近，向每一個人獻冰絲條。完畢后，便與進來的企鵝和北極熊們一起拉著手消失在這白茫茫的樹林當中了。

走在隊伍最後面的士兵們，在我們進去的過程中，就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相互交叉著把整個童幻淞林給包圍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宛若一尊尊大衛或維納斯的美崙雕塑，任冰雪侵體。而那些跟在老遠處趕過來的多國使者卻不能進來，只是默默地聚在山盆的外面，依舊低著首，無聲地祈禱著。

梅花鹿領著我們繼續向前走去，越走眼界越開闊。最後來到一個類似圜丘的圓台。這圓台南、西、北三面皆有門，只有東面沒有。三門又各異。其中南門名為羽露美門，是一根肋骨狀，用冰陽帝城內最極品的冰石——冰陽玉做成，上面沾滿了白羽毛，白羽毛上天露閃閃。遠遠看去，似一位曲線潤滑的睡美人；北門名為相思郁門，是一棵紅豆樹，上面結滿了紅珍珠般的紅豆。其枝葉由紅豆果實墜著垂地而形成了一個門。遠遠看去，像極了一位掛滿著紅瑪瑙的憂愁少女甩出她的廣袖；要數西門最為雄偉，名為冰陽英門。它充滿了冰酷和陽剛之氣，儼然一個由冰玉和陽光化合而成的偉岸男子。此刻，我們就站立在西門外。

梅花鹿向父皇點了下頭，而後就走了進去。它緩緩的走上去，一直走到圓台第九層的正中央，然後朝正東面的一座三角天冰壇拜去。

說起這三角天冰壇。在這圜丘內一共有三座，名稱正好與三門的名字相對。梅花鹿正在拜的這座叫冰陽英壇，緊挨著它的偏南門處的那座叫羽露美壇，而在北門與西門弧形之正中心的那座叫相思郁壇。若以冰陽英壇為頂點，此三座冰壇恰好形成了一個直角三角形，其底部被完美的鑲嵌在圜丘最底層的正圓形冰面內。這每座三角天冰壇皆是由三根九丈高，根部只有拇指粗細且越往頂部越細，到最頂端只有一根頭髮絲般細的黑冰竹相互依靠著形成一架等面三角棱，並在最頂部的三交叉處設一祭台做成。

不同的是，它們的祭台。冰陽英壇的是一個冒著寒氣，彷彿隔九丈遠一望到都冰寒刺骨，或是會把人給凍碎了的完美的男性&&；羽露睡壇的卻正巧與冰陽英壇的相陰陽互補，是用羽、露和一點紅等做成的呈橢圓形的，一對柔美豐滿的**和一道圓潤秀幽的&&。而相思郁壇則是一曲由紅豆及葉子串成的散發著淡香的魄魂，倘若有人看了便會不覺就愁腸百結、鬱郁不歡。在此三壇之上空，繚繞的漫著紫氣，其中有九十九個燕子，飛來繞去，永恆不息。若從下面向上仰望它們，三壇則顫顫巍巍、搖搖欲墜，宛若空中樓閣，好像稍有不慎就會墜落下來，而燕子們卻又仿若天使，在其間伴著紫氣柔美曼妙。

梅花鹿拜完冰陽英壇，又朝羽露美壇和相思郁壇順次拜去。畢，就開始翩翩起舞，其舞姿優美動人。接著，星森子開始走上去，到了上面后也依次拜去。拜完，又張牙舞爪的跳起舞來，與梅花鹿形成鮮明的對比。二者跳著跳著便奇妙地疊合在了一起，化成一精靈——似人非鹿的。漸漸地，這精靈還生出了一對翅膀。它輕震著翅膀，徐徐地向上飛去。一直飛到了冰陽英壇的頂部方落下，在上面繼續曼舞之。

直到此時，父皇才理了理冰衣，提起皇袍鄭重地走上去。而我坐的九方台及三個童子也自動地升了起來，一直升到父皇的頭頂，便轉著圈隨著父皇向前移去。一直站著在祈禱的其他人等，此時也開始無聲地自西門向兩邊移動並順次圍成圈狀地拜跪去。不一會兒，圜丘外圍便黑壓壓的跪滿了人，大約共有九百九十九圈之多！其中前三圈是諸大臣們。母后和兩個皇兄就跪在西門外邊沿的正中央處，與大臣明顯隔了段距離。而母后又比兩個皇兄偏前居中些。雖如此，但他們好像都沒有資格進入這圜丘內。

父皇來到圜丘的正中央，隨即就揚起手來向我的九方台施法，九方台便緩緩地向他移近。父皇便也逐漸東移。到最後，九方台就落在了圜丘之上，其大小正好與圜丘相接。此時，父皇背對著我，就矗立在我的正東面。

這圜丘的最上層是一個圓潭。潭中水顏色深淺不一，於是潭中便界限分明的亦呈現出日月之狀。那月與天上的那輪月的月相一致，且隨著其大小不一的變化著。那日的中間卻飄著一朵白色的水晶羽毛，也隨著日大小不一的變化著。據說圜丘和月亮都是夜晚溶月林里的神物，在白天里是從來都不會出現的。可怎麼地，今天卻出現了？！朦朧中，我驚疑著……

九方台逐漸地沉下去，直到最後一層與潭水平方罷。三個童子仍舊。那日在逐漸地變大，自然月就在縮小。期間，父皇就一直那樣地朝東面矗立著，顯得非常威武莊嚴。

舞著的精靈開始向羽露美壇飛去，在其上舞了一段之後，又朝相思郁壇飛去，又舞了大致相同的時間后。便又飛回到第一壇上去。這時，上空中之景色大變，那飛著的九十九隻燕子攜著紫霧在三壇間形成了一個陰陽八卦！

此時，父皇才朝冰陽英壇三跪九拜下去，邊拜邊口中念誦：「大賢大德英勇神武冰陽玉體冰陽玉皇神點陣圖騰在上不肖子孫第九十八代冰陽玉皇……祈求降魂於冰陽帝城，使冰陽帝城有一個可繼承的，完美的第九十九代冰陽玉皇！嗚呼哀哉，尚饗。」畢，又三跪九叩之。接著，隨著精靈向第二壇跳去，父皇也向第二壇拜去，九方台就隨著轉動。

同拜第一壇一樣，父皇邊拜邊念誦道：「大賢大德聰慧靜淑羽露純體冰陽玉后神點陣圖騰在上不肖子孫第……」念著念著，父皇可能是想起了什麼悲傷之事，就哽咽起來，語不成句……直到最後方才忍著道，「……保佑冰陽帝城未來的第九十九代冰陽玉皇冰陽玉溶能順利地通過這次陰陽錯位混沌初元的借體還魂，以使我偉大的冰陽帝城有完美地可繼承之人！……」終於誦完，一向威嚴的父皇竟淚流滿面，失聲痛哭。圜丘下的母后和皇兄們禁不住也痛哭起來，尤其是皇哥。於是乎，跪著的大臣和百姓們也受到感染，便有的唉嘆不已；有的擦抹眼淚；有的竟也痛哭不已。一時悲傷的氣氛大肆感染，被驚醒地我模模糊糊看到這種場面，竟也傷心得哭了起來。

父皇哭了一陣，情緒方才穩定下來。接著又一臉莊嚴地隨祭壇上的精靈一同朝第三壇移去。這次，父皇並沒有念誦什麼，只是拜之。拜畢，便舞著雙手，開始施起法來。漸漸地，他升了起來，直升到祭壇上空那燕子們組成的陰陽八卦上。不一會兒，那陰陽八卦便開始旋轉起來。它一轉，我的九方台就也隨之運轉起來。大約轉了九十九圈，直轉得我暈頭轉向，輕身飛體，幾欲跳下九方台時。此時，我忽然瞥到——從那淡淡的彎月里飛出個豆大的黑點來！那黑點越來越大！直向父皇飛去！

父皇見黑點飛來，就飛下陰陽八卦，而我的九方台卻升了起來。至三壇黃金點，我和父皇交錯而過。我想喊他，說我害怕，叫他快抱我！卻不知怎麼地沒能喊出口，就錯過了！錯過時，他的一隻手伸來，就把我身上裹得冰綢子扯了去。於是我就變得赤身**的，就這樣地一直上升去！無意中，我望見在這童幻淞林的深處，那些松鼠、企鵝及北極熊們或三個一起，面對面，再九個一組成一三角形；或九個一起成三角形，再二十七個一組成一圓形；或……地分佈在樹林的各處，皆低著頭，默默的祈禱著，十分凝重……

黑點逐漸變大——原來是由九個燕子啄著一張用紅豆碾成的薄菱形雲毯。雲毯上灑滿了月光，月光下坐著一個玉透**的妙齡少女。大約也九歲的樣子。她朝我微笑著，緩緩地向我飄來……

我頓時忘了一切，只是痴痴地望著她，依舊徐徐地升著……就這樣，我們在紫氣間的陰陽八卦內相遇了。我看著她那美妙的嬌體，有些懵懂地害羞。她卻毫無顧忌地站起身子，慢慢地向我走來，周身散發著月光的味道。我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一步一步地登上我的九方台！這時，那啄著紅豆雲毯的九個燕子便又飛回去了。漸漸地，又成了一黑點，消失在月亮里。

……而她卻慢慢地一直向我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近的幾乎要貼著我的身子。我驚慌得忙想退避，她卻微笑著，直挺挺得走進我的身子里去了！我只覺得似有一陣風吹過，隨後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