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車禍（上）
搬家之後的第二天上班雲白羽自然沒有也不可能遲到，那天他還是第七調查科來的最早的人，甚至來的太早了一些，他八點就到達了星海商務大廈，直到半個多小時后才等到了姍姍來遲陸陸續續趕到的方傑、林勝、喬雪等人，他除了苦笑還能表達什麼呢。
林勝得知他搬的新家離調查科竟然如此近后十分意外，雖然說僅僅一室一廳的房屋月租三千在他看來有些貴了，但是結合距離優勢卻又算不得什麼。就在這天搬家之後神清氣爽精神飽滿，立志發憤圖強的雲白羽很積極地向他表示希望能夠參與一些實際的工作時，林勝爽快的回答，好跟我走一起跑業務去吧。
於是雲白羽就跟隨著林勝開始了他口中所謂的跑業務的日子，當然這只是對外的說法而已，比如林小雨好奇的問他每天出去幹什麼時，他便是回答他跟著副經理去做業務了，畢竟第七調查科的辦公室外面掛著「聯合信息諮詢公司」的招牌，而他的職務身份是新招入的業務員。
其實他們的工作也有點類似於拉單子，第七調查科主要負責在S市的某些特殊案件，但這種案子通常不多，他們有時候也會去幫助兄弟單位比如各個區的警察局協助他們處理一些案子，無論是刑偵兇殺，還是盜竊綁架，第七調查科都有可能參與其中。除了少數高層外，大多數幹警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只是認為這些來自他們從未聽說過的部門的同仁們辦起案子來很有一套，心中佩服不已，當然有些時候第七調查科的科員們也會不經意間在其中遇見屬於本職工作的案件，辦起來更是信手拈來。
雲白羽來到新單位已經快兩個星期了，這十來天里大部分都是這樣在外面奔波度過，留在辦公室的時間反而不多，開始是林勝帶隊，有時候是喬雪或者歐陽，少數時候葉玲也會出馬，但是S市實在太大，第七調查科人又太少，熟門熟路后他和方傑也有過單幹的時候。
方傑的能力局限性太大，單獨處理案件時經常會覺得力不從心，所以他更喜歡跟著歐陽熟悉設備以及做後勤支持的工作。雲白羽和他不同，他的異能在協助警方調查時根本就是如魚得水，尤其是審理犯罪嫌疑人套口供的時候。別人輪番上陣都搞不定的傢伙，在外人看來他往往只要輕輕鬆鬆說上幾句不著邊際的話對方就會迅速崩潰，一五一十全部交待，因此警員們戲稱他為「審問專家」，上輩子就是專職嚴刑拷打的，閑下來時雲白羽甚至想過是不是自己當個正職警察更好一些。
這天雲白羽和林勝兩人正待在林上區的警局裡，這幾天並沒有什麼大案件發生，知曉他們身份的副局長曹方能和林勝喝著茶水談笑風生，一旁的雲白羽有時也會恰到好處的接上幾句迎合他們的談性，已經接觸過不少各色人等的他已經不像初來時那麼木楞了。
曹副局長不可能一直陪著他們聊天，所以林勝和雲白羽見今天看來沒有什麼事，於是就向曹副局長表示告辭。離開副局長的辦公室，兩人和一路經過已經比較熟絡的各位警員們紛紛問好，走到門口林勝笑著對雲白羽說：「白羽，看來我們今天可以回辦公室坐坐了，你也可以多陪陪那位美麗的林小姐了。」
每天早上他都是和林小雨一起趕來上班，科里的所有同事們都已經知道雲白羽和一樓前台那位漂亮的女孩兩人明顯很熟，住的也僅有一牆之隔，林小雨還到辦公室里找過雲白羽幾次，關係很是曖昧。第七調查科里就沒有行為正經的傢伙，他們紛紛調笑雲白羽說，真看不出來他很有泡妞的本事，剛到S市還沒幾天就搞定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本性已在菜鳥們面前展露無疑的林勝則感慨了一番，認為雲白羽已有他年輕時候的三成功力，有興趣時他可以教導雲白羽幾招一龍雙鳳比翼雙飛的絕活來，話音未落，臉色鐵青的喬雪便把他拖入小辦公室內一頓亂揍，第二天林勝請了病假沒來傷勢貌似很是嚴重。
其實雲白羽是有苦難言，他敢發下毒誓他與被大家認為是他小女朋友的林小雨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男女朋友關係，噢不，把男女去掉，是清清白白的普通朋友關係。林小雨確實來找過他幾次，她對自己當前的工作倍感無聊失望，她竟然偷偷的問雲白羽他的單位「聯合信息諮詢工資」是否缺人，就算也是前台也好啊，看來她對早上十點半上班夢鄉依舊是充滿憧憬。雲白羽自然不好和林小雨直說，只得支支吾吾的告訴她會向林副經理問問，可憐被蒙在鼓裡的林小雨滿懷著希望一天又一天等候答覆，脾氣日漸不好，今天如果和林勝一起就這麼回去鐵定會被她逮到，說不定就要火山爆發了。
雲白羽正想解釋一下，幾個警察拷著一個白人男子準備進警局從他們身邊路過，白人男子頭皮剃的精光，長相兇狠，衣著怪異花花綠綠，胳膊上布滿紋身，衣領脖頸下也略微露出部分紋身，看來胸背之上也紋著圖案，男子一身酒氣，神智卻還算清醒。
「小李，這老外喝酒鬧事了？」林勝隨口問道。
警察中他們倆都比較熟的李姓警察答道：「可不是，這洋鬼子大白天的就在酒吧喝多了發酒瘋，調戲婦女不成還動手打人，這不，把他拘留幾天讓他清醒清醒。」
雖然現在整個世界只有唯一的國家聯邦，但是按照傳統習俗，人們對非原華夏大區人，尤其是鼻樑高挺的白種人，黑種人依舊稱呼老外、洋鬼子，這倒已經沒有多少輕蔑的意味，很多老外們反而也很喜歡這樣的稱呼。
「長官，我酒已經醒了，我對我喝醉時所做的行為道歉，請不要拘留我。」滿臉橫肉的白人卻沒外表那麼強硬，苦苦哀求起來。
「這個我說了不算，事主們可不樂意，好傢夥，你一個人打傷了四個人，那時候不是挺硬氣的嗎？怎麼一進局子里就慫了？」李警官不屑的說。
「我願意賠償他們，多少錢都行。」白人叫道。
「少說廢話，先進去再說。」李警官一使顏色，其他幾名警員也不管白人願不願意，架上他就往裡走，他又向兩人說道：「林哥，白羽，我這有事就先進去了，有時間咱們出去喝杯？」
「好好，小李你忙你的。」林勝笑道。
白羽也揮揮手，客氣的說：「李哥，我們正要走就不打擾你們了。」
李警官跟著進去，白人極度不情願的被架進了警局，他大聲喊著：「我要聯繫我的律師，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再說的。」聲音中卻聽不出憤怒之情，反倒顯的很害怕。
「林哥，也真奇怪，這老外怎麼怕成這樣，醉酒鬧事也就罰點款關幾天而已。」雲白羽有些不解的說。
「也許他第一次被抓進警局吧，不過看他樣子也不太像，算了不管那麼多，我們走吧。」林勝回答道，走了幾步他又皺眉說：「有點奇怪，我怎麼看那老外覺得眼熟。」
林勝想了一會兒依舊沒有頭緒，也不打算繼續想了，和雲白羽就準備打輛出租回去，說也好笑，整個第七調查科就兩輛車，葉玲的私車和那輛黑色轎車，前者葉玲自己要用，後者喬雪出門辦事的時候往往都要開，更悲劇的是林勝和雲白羽兩個人都不會開車，只得每天都乘出租。
他們還沒等到計程車，就看見從警局裡奔出一行人，幾輛警車也從車庫裡面風馳電掣的開出，急促的警鈴聲響個不停。
兩人一眼就從這行人中看到了喘著粗氣富態豐滿的曹副局長，他也同時看到了兩人，眼睛一亮，緊張的臉色舒展了許多。
「你們還沒走那可真好，正好需要你們幫忙，我們邊走邊說。」曹副局長熱情的拉住林勝的手，不由分說拉著他們兩人就上了自己的專車。
林勝和雲白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林勝不解的問道：「曹局，什麼事情這麼急？連您都要親自出馬。」
「唉，頭疼啊，前面發生了一場車禍。」曹副局長深深嘆了一口氣回答道。
「車禍？那是交警的事情，和您又有什麼關係啊？我沒記錯的話您是主抓刑事犯罪的啊。」林勝更是納悶。
「關鍵是出事的對象是個大人物，市裡的一個叫孫什麼的議員，車禍現場有些怪，交警拿不定主意，我們只得趕緊去看看。」曹副局長解釋道。
「姓孫？難道是孫成孫議員？」雲白羽失聲道。
曹副局長對他的插話沒有在意，點點頭，苦惱的說：「就是他，你們也認識他那就更好，希望只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影響已經很大了，要是還有什麼別的因素的話我就更覺得棘手。」
車禍現場就在林上區，雲白羽甚至還發現離孫議員的別墅距離也不太遠，現場來了無數圍觀者，交警、刑警奮力將他們隔開，還有警員們在不斷勸說人群趕快散去不要阻礙現場調查，但是華夏大區人的圍觀天性使然，他們依舊遠遠圍住車禍現場，雖然距離已經就算看不清楚具體場面圍觀者也交頭接耳討論著，興趣盎然，興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