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選擇

155 選擇

章節名:155選擇

安親王府門外,安親王牽著小寶正從府里出來,趙賀辰正好從宮中回來,身邊陪著的,是工部尚書齊淼齊大人。

齊大人見到安親王有些意外,朝中之人都說安親王現在是有孫萬事足,時不時帶著孫子出去串門,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王爺,許久不見了,這是要出去走走?」齊大人拱手行禮。

安親王笑了笑:「今日與楊大人有約,齊大人可有空?不如一同過去坐坐?」

「這不好罷,微臣這麼突然的過去怕有些冒昧。」

「無礙無礙,過去也不過是喝酒作詩,多個人熱鬧。」

「這……」齊大人有些猶豫了:「府中還有些事未處理,還要親自過去交代一聲。」

兩人客套著,安親王見齊大人這遲疑的表情,偏想將他一起請過去。小寶看著你來我往說的興起的兩人,掙開了安親王的手自個玩兒去了。

安親王看了小寶一見,見他正好奇地摸著門前的石獅,趙賀辰也在不遠處看著呢,便放下心來隨他玩鬧。

「齊大人,令郎被提為探花郎,你也該向本王學學,這遲早都是下一輩的事兒,該早些清閑下來。」安親王心裡寬慰得很,瞧瞧,他家兒子就是不一樣,自己這日子過得多愜意。

齊大人哈哈一笑:「王爺說笑了,犬子初出茅廬,還不足以擔當大任。」

趙賀辰靜站在一邊,時不時看小寶一眼,眼見他居然往那石獅上爬,生怕他會摔了下去。

他上前幾步想將小寶拉住,王府牆邊突然身影一閃。趙賀辰危險地一眯眼,王府之中,是誰人如此鬼鬼祟祟?

「青術。」

青術憑空一現,跪地行禮:「主上。」

「安排在王府巡視的人,怎麼見著異動不稟告?」趙賀辰沉下了臉。

青術悄聲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回話道:「回主上,近些時日京城出現不少乞丐,在王府邊緣走動的也多了起來。此人不像其他乞丐,趕走了又會悄悄回來,屬下想著暗中觀察此人究竟想有何目的。」

目的?偷偷摸摸的能有什麼好事。趙賀辰正想讓青術將那人給處理了,聽見安親王朝他說話:「辰兒,父親同齊大人要先走一步,帶著小寶怕不方便了,你將他抱回去。」

趙賀辰轉過身應下,看著安親王和齊大人離開。

趙賀辰的猜測沒有錯,那躲起來的人確實不是在打什麼好主意。一見安親王走了,趙賀辰背過身子,覺得再有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難了,也不管行動匆忙,狠下心拚死往小寶身邊衝去。

趙賀辰豈會沒瞧見,他偏就等著那人衝到前頭,三兩步護在小寶身前伸腳往那人心窩一踹。那人直接滾倒在地,明顯沒有半分的武功。

找死找到他跟前來,還想動他的兒子?趙賀辰眼底寒意洶湧滿眼,踱步在那人跟前站定。

小寶「咦」的一聲,嗒嗒地跑過來揪著爹爹的衣袖,好奇地看著地上的人。

門口的小廝見狀急忙上前:「世子爺,這人……」

「將小少爺帶到王妃那去。」趙賀辰下令道。

「是是。」小廝上前請他的小主子回府去,小寶不滿地癟嘴想要留下。小廝伸手想拉,又看趙賀辰在身邊,怎麼都不敢下手,哭喪著臉時被趙賀辰一冷冷一瞥,忙不迭地將小祖宗給抱走了。

「真是沒想到,傻子都有翻身的一天。」地上之人捂著胸口說話,聽聲音還是女的。

凌亂的髮絲下,那人抬起的面容讓趙賀辰眼睛微眯,居然是段雲錦?這人不是被趙桓連著當初的嬪妃一起處置了么,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趙桓沂死在牢中,按理說你該給他陪葬才是。」趙賀辰幽幽的開口,瞧見那人動作僵住。

她猛地抬起頭來,髮絲中露出的雙眼啐著毒:「我這般狼狽,你們可滿意了?什麼成王敗寇,我呸!」

「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干。」趙賀辰一聲冷哼:「今日將主意打到我兒頭上,是嫌命長了?」用的還是如此拙劣的手段,簡直就是找死。怪不得娘子根本不將此人放在心上,就算她不動手,這人腦子裡的漿糊就足以將自己害死。

嫌命長?段雲錦突然間笑出聲來,聲音尖銳刺耳。她就是不甘心!姨娘和哥哥都去世了,讓她妒忌無比的二姐如今都不知落魄到什麼境地。曾經的榮華富貴,到現在人人唾棄,是這些人將她逼到了絕路!

「有種你就殺了我,我敢來這裡就沒想著要活著回去!」段雲錦尖聲道。

「想死,本世子偏不如你的意。」趙賀辰勾唇一笑,突然間冷下整張臉,渾身抑制不住的森森寒意:「青術,將此人送去倚醉樓,做低等侍女的苦力活。不是高高在上么,本世子就讓你嘗嘗底下人的滋味!」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段雲錦劇烈地在青術手中掙扎著,倚醉樓那什麼地方,還不如直接殺了她痛快!

「告訴老鴇,若這人沒兩天就死了,她的樓也別想開了。」趙賀辰負手身後,如看著螻蟻一般,不屑地轉身往回走。

青術得令,提著那人直接往柳巷去。

趙賀辰臉色平靜,如方才什麼事都未發生一般。只是,待轉身看見府門前的狀況,趙賀辰的剛收住的表情,瞬間又黑透了。

原來段雲蘇也回來了,在門外站著還不時的退後兩步,那將他娘子纏住的,居然是狀元郎湯袁!

「你這個書獃子,這是我王府的世子妃,什麼姑娘姑娘的!」

只聽見紫月呵斥著,朝那書獃子一陣噴。

「是……是小生誤會了,姑娘,我今日歸來是想將……」湯袁白凈的臉微紅著,微低著頭不敢直視段雲蘇的眼睛。

「還姑娘!」紫月就差一腳踢過去了,世子妃肚子都挺著了,這婦人的髮髻是白梳的么,還狀元郎呢,啊呸!

「對……對不起。」湯袁被如此生猛的丫環給嚇到了,他朝著紫月說道:「姑娘,女子舉止言辭應得體,你這般實在是……」

紫月不等他話說完,怒目一瞪:「怎麼著了,本姑娘生性就是潑辣,礙著你了!」

「紫月。」段雲蘇輕喚了一聲,紫月只能哼了一下止住話。

「湯公子,將本世子妃叫住,所謂何事?」段雲蘇好歹還沒被這人整惱。

湯袁往段雲蘇身邊走近,終於見到心中的天仙了,腦子裡是按捺不住的興奮,剛朝段雲蘇伸出手,沒想到眼前身影一晃,左眼眶突然被人給一拳砸中。

湯袁嗷嗷地叫著:「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肆意毆打,實在是目無律法,小生……小生一定要上達視聽……」

「湯公子,你的意思是要同本世子去覲見皇上?」

湯袁的話音一頓,完好的一隻眼瞅著趙賀辰,碎碎念著:「君子動口不動手,世子爺這做法實在是有辱斯文,古雲言……」

趙賀辰額上青筋一跳,直接摟住段雲蘇:「娘子,咱進去。」

「姑娘留步!」湯袁一見段雲蘇要走了,急忙跟上前,一聲姑娘又要出口,被趙賀辰兇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聲音一顫:「世……世子妃,小生是來還你銀子的。」

銀子?段雲蘇轉過身來。

「赴京趕考之時,多謝姑娘善心相助。小生今日總算遇見你,便想將錢銀還上。」

湯袁話音剛落,抬頭猛地看到趙賀辰似笑非笑地表情,身子不自覺地退後一步。

「湯公子真是有心了,只是你我每日宮中相見,為何不見你將錢銀交給本世子帶回來?」趙賀辰咬牙切齒地看向某書獃子。

「啊!這這……」湯袁臉色微赧,磕磕巴巴道:「親自過來才顯誠意。」

趙賀辰哼了一聲,示意紫月將東西拿過來:「既然無其他之事,湯公子還是趕緊消失,不然……」

「小生這就走,這就走。」湯袁似乎對趙賀辰有些畏懼,還真是轉身往回走了。

段雲蘇被他摟著進了府,直接往朝錦院中去,想起湯袁那秀逗了的模樣,段雲蘇忍不住問了:「相公,這人真是狀元?」

趙賀辰輕笑著刮刮她鼻子:「人不可貌相,此人一談起朝中之事整個人都變了,侃侃而談風采萬分,但平時就是你見到的這個模樣。」

「這麼奇怪?」段雲蘇稀奇不已:「難怪皇上說他逗,不知實情的人肯定納悶了,皇上怎麼點了這麼個狀元郎呢。」

到了朝錦院外,趙賀辰毫無預兆地低頭親她一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段雲蘇羞惱地掐他一把。

趙賀辰的眼中柔情萬丈,附耳低聲道:「娘子先回屋,為夫要去書房一趟。」

段雲蘇的耳根極其敏感,騰的一下全都紅透,嗔他一眼往裡走去,原本還在垂眼裝木頭的紫月抬腳追上。

穗兒一直留在院中,見到世子妃回來歡喜不已,可想到屋裡的人,又有些為難,揪揪衣袖不知該怎麼說。

段雲蘇見她糾結的表情,疑惑道:「穗兒有話要說?」

「世子妃。」穗兒頓了頓,跺腳道:「世子妃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奴婢攔都攔不住呢。」

不明所以的段雲蘇走近屋去,一眼就看見了裡邊的聽荷。只見她正拿著帕子擦拭架上的擺設,臉上微微泛著紅暈,這要冷下的天了,額上居然掛起了汗。

「聽荷你這是在作甚。」段雲蘇上前拿下她手中帕子。

「小姐回來了?」聽荷笑著轉身,又去桌上倒了被溫水遞過來:「小姐趕緊歇歇,渴不渴,先喝杯水?」

段雲蘇愣了愣,差點就以為當初那個憨笑的聽荷回來了。她回過神,接了杯子說道:「我讓你好好休息,怎麼跑出來幹活,你如今又不是丫環。」

「小姐,聽荷寧願當您的丫環。」聽荷笑著,但明眼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牽強:「一直躺著腰都酸了,多動一下沒準好的更快。」

段雲蘇搖搖頭:「躺著的時候又胡思亂想了罷?你的奴籍早已消了,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事。」

「聽荷不想當閑人,吃王府的住王府的,不做點事怎麼說得過去。」聽荷自知現在的狀況,一躺下心裡就會想起往事,想起那沒緣分的孩兒。她心中一酸差點要落淚,強忍住笑道:「小姐府上差什麼差事?聽荷過去幫幫忙。」

段雲蘇輕嘆一聲,知道她也是想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說道:「不如還是照顧小黑吧,那小東西都不肯讓其他人照看呢。」

「小黑都那般大了,還有阿烏在身邊,怕不適合。」聽荷拒絕,她知道世子妃是想讓她做些輕省的事兒,但小黑長大了已經不用像以前那樣照料。

紫月見段雲蘇為難,眼珠子一轉,想起了一件事,說道:「世子妃,您如今不管家所以怕沒留意,廚房那管事不是病了么,不如讓聽荷姐姐去替她幾日?等世子妃覺得有更適合的再讓聽荷姐姐去做?」

廚房管事?段雲蘇想起上次紫月幫忙結賬的事情,眼角瞥見她笑得別具深意的眼神,也跟著笑了:「那聽荷去試試?我同王妃說一聲便成,但你有了差事也不能累著。」

聽荷見她突然間這麼痛快的應下,不解地多看了兩人一眼,卻瞧不出任何端倪,便答應下來。

「聽荷你願意出來,可是想通了?」段雲蘇讓她也坐下,遞她一杯溫水。

「想不通又如何,我以為自己熬不過去了,可是心裡不甘。」

「聽荷可願意將事情始末同我說說?」段雲蘇試探問道。

聽荷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溢出幾滴。她覺察到自己的失態,便將茶杯放在桌上,雙手捧著感受裡邊的溫度,垂頭許久不語。

未能打開的結,段雲蘇不好強行逼問。聽荷今日能出來主動說話,情況已經好了不少了,等她哪天看得開了,自然會說出來。

段雲蘇剛想說算了,沒想到聽荷開了口。

「小姐還記不記得那個懷孕的小妾?」

段雲蘇點點頭。

「那日她挺著肚子求到我面前,希望我能給她找個好點的穩婆。」聽荷想起往事,眼中迅速凝淚,聲音有些哽咽:「既然想讓她生,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了的,我便說了,只是她不相信繼續嚷嚷。」

「然後呢?你是一家主母,將她趕出去就是。」段雲蘇輕聲說道。

「我是讓人將她趕走了,沒想到那人將關在後院的女子全放出來。那些人原本就是給那人當妾的,被關這麼久心有怨氣又闖到了我面前討說法。」

段雲蘇一滯,那些女子應該想著,反正都沒出頭的日子了,乾脆違背了趙方的命令。不管結果如何,最壞的也不過是被徹底禁住,與她們現在的狀況又有什麼不同。

「那趙方呢,就不出來為你說話?」

「他是來了,可是來的真巧……」聽荷的身子微微發顫:「那蘭姨娘突然間就不好了,好多血……當時好亂,我上去看看,有人就將我給絆倒了……」

「孩子就那樣……」段雲蘇見她臉色一片灰白,眼中帶著驚恐慌亂和痛楚,將她的手緊緊的握住。

「孩子沒了,小姐你知不知道……」聽荷突然間激動了起來:「那人居然說是我害了她的孩子,說我在拿自己的骨肉做戲!沒一個人肯給我作證,居然還在我屋子搜出葯來,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好了好了,咱不說了好不好?」段雲蘇將她抱住,明顯感覺到她整個人在狠狠的顫抖著。

「小姐你信不信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那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捨得……」聽荷終是哭了出來。

「我相信聽荷,聽荷怎麼會是那樣狠心的人。」段雲蘇胸口壓抑著的難受,若是聽荷真想害她,當初自己給的那瓶墮胎藥早就用在那人身上了。聽荷就是太善良,狠不下心來寧願將葯給毀了。

只是,不是沒個善良的人都能被善待。

「他不信,他為什麼不信……小姐,你知不知道聽荷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聽荷嚎啕大哭,憋在心裡的委屈和痛苦終於傾斜而出。

段雲蘇輕輕拍著她的背,無奈一聲嘆息。和離了也好,連同床共枕的人都不相信,那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小姐,我當時真的好怒好心痛,我抓著圓椅就將蘭姨娘給,給……」聽荷靠著段雲蘇似乎抓住了唯一的依靠,泣不成聲道:「小姐,聽荷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人就那麼……」

段雲蘇眼光一沉,聽荷當時得多麼的憤怒才會動手,害人終害己,那人死了也活該。紫月沉默著遞上一條帕子,段雲蘇接來替她輕輕擦拭:「聽荷沒有錯,都過去了,咱日子好好的過,讓不懂得珍惜的人後悔去。」

屋裡只剩下聽荷哭泣的聲音,突然間穗兒從外邊怎麼跑了進來,說道:「小姐,霍公子正往這邊來了。」

聽荷的身子一僵,段雲蘇寒下臉,這個時候過來有何用,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只是……段雲蘇看著身邊的聽荷,淺嘆一聲道:「聽荷你老實跟我說,你心裡對他還有沒抱著期待?」

沒有愛又哪有狠,和離了是好,但聽荷是否真的願意從這段情感中解脫出來?

聽荷的不做聲讓段雲蘇心中一沉,她無奈說道:「聽荷你聽好了,我不干涉你的選擇,待會我同趙方說說話,你就在屏風後面聽著。若你能原諒他……那就出來罷。」

紫月向前一步,又生生止住了步伐。罷了,只希望聽荷姐姐不要再傻下去。

段雲蘇使了個眼色,紫月便將聽荷帶到屏風后,出來站在段雲蘇身後。

趙方很快就進來了,步伐匆匆四周環顧,依舊沒看見想見之人。

「世子妃,聽荷她……」

「來得倒算快,聽荷就在王府。你說她寧願在我這裡當個奴婢也不願意跟你回去,這意思還不夠明顯么?」

趙方急了:「我有事想跟她說清楚,這事都怪我。」

「不就是只吵了一架么,有什麼好著急的?」段雲蘇淡淡地斟了杯茶,推到前邊去:「坐下吧,急急忙忙的,喝杯茶也好。」

趙方猶豫了著坐下,卻沒拿起那茶杯,緊皺著眉頭說道:「聽荷沒同世子妃說?」

「說什麼?」段雲蘇勾唇一笑:「說你跟她和離,還是說那可憐的孩子怎麼去的?」

「那日是我莽撞了。」

「一句莽撞就想掩飾所有的過錯?出事之時,你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聽荷,知道這有多傷人嗎?」更何況那時聽荷已經動了胎氣,沒好好照料也就算了,還選了那時候和離?

趙方心中沉痛,懊悔地揉揉眉心:「當時孩子沒了,聽荷她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還將人給害死了,我一氣之下……」

「沒做錯解釋什麼?」段雲蘇抬眼打量眼前之人,那原本清秀的臉龐如今憔悴不少,眼中紅紅的血絲,下巴滿滿的鬍鬚青渣子也來不及打理。她收回視線,轉著手中茶杯:「趙方啊趙方,當初你挺機靈的一個人,如今卻連小小的後院之事都弄得一團糟。聽荷當初生氣離家,你就該將妾室全趕出府,也就沒有現在的事。」

趙方慚愧的低下頭。

「你可是真心悔過想將聽荷接回去?」

段雲蘇的話讓趙方眼睛一亮:「這是自然,只要聽荷願意回去,怎麼樣都行。」

「那你聽好了。」段雲蘇輕輕一笑:「聽荷不想當霍家的主母,只願兩個人廝守到老,你願不願意散盡家中美妾,放棄霍家一切,換回聽荷的心?」

屋裡一片安靜,紫月悄悄回頭看了眼屏風后,沒看見半分的動靜。

段雲蘇盯著他的眼睛,薄唇輕啟:「你猶豫了,回去罷。」

「世子妃,我……」趙方意欲辯解。

「紫月,送客。」

「世子妃,聽荷是不是在這裡?是不是她讓你問的這些話?」趙方甩開請他出去的紫月,四處張望,目光落在屏風之後,抬腳就往裡走去。

「霍公子,世子妃的寢室,你不可以進去!」紫月上前一步直接擋住。

趙方眼光一沉,直接將人扯開。

「霍公子,你不能進去!」紫月死皺著眉頭繼續攔著。

此時的趙方哪裡還會聽她的話,三兩步闖了進去,放眼一看,半個人影都沒瞧見。他心沉到了谷底,一股無力和凄傷慢慢湧上心頭。

「本世子妃又怎麼會騙你,霍公子,請回罷。」段雲蘇放下茶盞,淡然起身。

趙方緊緊地攥著拳頭,回頭看了周圍一眼,不甘心地抬腳離開,出到門外,差點和迎面過來的小廝撞上。

「少爺不好了,小姐她不見了!」小廝撲通跪地稟告。

「怎麼不見了,不是在豫州守孝么!」趙方此刻心情極差,一聽送得老遠的霍螢又出事了,煩躁不已。

「豫州的人送信回來,說小姐半路跑了。」

「那還不去找!」

趙方一甩袖子,怒沖沖地走了。段雲蘇看他消失的背影,轉身回到屋裡,對著裡邊說道:「聽荷,出來罷。」

只見聽荷從床里側重重帳幔之間現身,臉上早已是一片清淚。

段雲蘇上前:「這就是你的選擇?既然不願意再回頭,那就在王府陪著蘇姐姐。你不願意,誰也搶不走你。」

日子一天天過去,趙方沒再來過,聽荷也慢慢從悲傷的情緒里出來。她依言去了廚房裡替那管事的值,知情的人都對她往事閉口不談,和樂相處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段雲蘇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吃的東西也多了。安親王妃生怕未來的小孫子還是小孫女在肚子里爭食,尋了不少好東西讓廚房去弄。

紫月去了趟廚房,將給世子妃做的糕點端走,還不忘了交代:「聽荷姐姐,今日又是結賬的日子,銀子應該到你手上了罷?你去後門給那送山野貨的人結錢。」

聽荷應了一聲,小心地繞過幽幽盯著廚房中活雞的阿烏,取錢往外走去。

去了後門聽荷才知道,原來紫月口中送山野貨的人,就是平日送菜的元大郎。她微微苦笑,上前將錢銀數好遞了過去。

元大郎放下肩上扁擔,憨笑的撓撓頭:「聽荷姑娘身子可還好?不如那錢你留著給自己補身子。」

聽荷又怎麼會答應,她將錢銀塞了過去,說道:「聽荷還未多謝元大哥那幾日的照顧,如今我身子大好,有勞你上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元大郎站在原地,乾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聽荷見此說道:「既然無事那我先回去了,元大哥走好。」

後門「吱呀」一聲被關上,外邊的元大郎拍拍自己的腦門,暗惱自己嘴笨,連句話都不會說。

聽荷往回走著,回頭看看那關緊的後門,輕輕地搖搖頭。紫月什麼意思她明白,只是她也知道,這樣的自己,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回應誰的情義。

「聽荷姐姐。」紫月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見她這麼快回來了,癟癟嘴,轉眼又笑開了:「聽荷姐姐這麼快就回來了?聽荷姐姐身上連條帕子都沒有呢,咱一起綉一條?」

聽荷看她那明亮的眼神,扯嘴一笑:「紫月你別打什麼歪心思了,小心我同世子妃說一聲,將你配了出去,不是說送糕點給小姐么?」

「穗兒拿去了。」紫月笑了:「要是世子妃下令,那我馬上嫁了。」

「沒想到紫月也到了恨嫁的年紀。」聽荷調笑了一聲往回走。

紫月看她的身影,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聽荷姐姐願意取笑她已經很好了,就怕她對這婚嫁之事,閉口不談。

嫁人?也許世子妃不久就會給她尋個小廝罷,只是看見了聽荷姐姐的經歷,自己真的不敢多抱期待。

親耐的都看這裡,文文接近尾聲,請假碼結局了。大結局將在八月六號一次性上傳,文中的坑和渣都會處理好,感謝大家一路一來的支持~愛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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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娘子痴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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