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7章 生疑
魯順成的頸上,一條血線頓時生出。
當鮮血溢出之時,他滿臉不可思議地伸手去摸,一不小心,碰掉了自己的腦袋。
血如泉涌,硬是噴了一房梁。
一招斃命,葉長根作為一派掌門,竟然也沒發現是誰下的手。這小小的酒樓之中,就這麼些人,誰的實力已經恐怖到了這種程度。
葉長根不禁設想,若他是魯順成,有沒有活命的機會。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齊老爺哭喊著沖了出來,「我的個爺爺啊,全都死在我的小店裡,若是人家來報復,叫我怎麼辦啊!」
齊老爺說得沒錯,雖然數名黑壁崖的弟子與他們的掌門死了,但好歹門中還有那麼上千的門人,若他們傾巢出動,別說這間酒樓,只怕整個齊家亦會被屠之待盡,即使齊家的女婿是城主。
陽神跟祖龍緩緩起身,朝齊老爺走去,一道元氣生生他攙起。
「大男人,哭個什麼勁,我兄弟二人做事有始有終,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的!」
說完二人同時朝軒嘯望了一眼,然後便離開了。
留下整層的崇祥閣與齊家人瑟瑟發抖。
聖主境,同時兩名聖主境,葉長根不是沒見過聖主,甚至連他自己也是以聖主境為目標,便是同時兩位聖主仙君出現在他的面前,這等壓力還是差點讓他窒息。
不會讓齊老爺有後顧之憂,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黑壁崖即將遭遇滅門之禍。
他們二人為什麼要出手?葉長根不禁自問,難不成就是只是看不過眼嗎?
軒嘯似乎想到了什麼,愣了愣,又是一臉淡漠的神情。手中的掃帚開始清掃滿是碎肉血水的地面,下人們當場被這一幕給嚇暈了過去。
此子怎會如此淡漠?難道沒有心嗎?還是他本身也是修行者,可是葉長根明明已經探察過他,並沒發現什麼異常。絕不會出錯才是。
相比之下,葉長根到是對先前兩位元界的絕頂大能較為感興趣,這些年來,除了當年幽浮山巔那位年輕人外,實再難找出一位天下顫抖的後起之秀。
念及於此,葉長根不禁覺得可惜。
齊家人對先前兩人將信將疑,話說得輕巧,若是他人報復上門,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是他們自己。
葉長根喚來自懷的弟子吩咐了一番之後。一行人全部前往城主府,再從長計議。
齊家酒樓暫時關門,本來應當由一眾下人將當中的血漬清洗乾淨,只不過他們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最終只得軒嘯一人埋頭苦幹。
夜色正濃,酒樓里本應漆黑一片,可此時確是散發著嬌異的紅芒。軒嘯立身於紅芒之間,被這些如雲紗霧錦般的血氣緊緊地圍繞。
軒嘯伸出手來,那一道道的血氣在他的指間流動。像靈蛇繞指,說不出的詭異。
「你醒了!」
突如其來的人聲,並沒驚動軒嘯,反而讓他微微一笑。「還不算吧,你難道看不出來,我現在就是廢人一個嗎?」
軒嘯終於能正常地言語了。或者說他一直都可以,只是他不楊罷了。
陽神的確在軒嘯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元氣。念力籠罩其身,均如泥牛入海,毫無回應。
陽神亦是吃驚。一個大活人絕不可能有這樣的身體,換言之,軒嘯現在連廢人都算不上,他應當是個死人。陽神無法形容自己現下的心情,只覺得以他對這元界的認知來說,這是方謬的。
「大哥去殺人了嗎?」軒嘯突然問道。
陽神不可置否,點了點頭,「像黑壁崖這樣的門派留在世間只會為禍四方,他說既然三弟你心繫天下,他當大哥的,自然應當為這天下人做些事。」
當軒嘯第一次見得祖龍的時候,突然有種莫明的荒唐感。
軒嘯言道:「你們走吧,我在這裡很安靜,享受一番最後安靜的時光!」
一個死人,享受安靜的時光,陽神覺得好笑,但無論如何也笑不出聲來,這種矛盾源自於他現下能理解軒嘯的痛苦。
陽神想知道為何軒嘯醒過來,還躲在這凡人的世界當中。難道是當年的打擊讓他已經無法面對這一切了嗎?
軒嘯言盡於此,只見那無數道血氣全部沒入軒嘯的體內,消失得一乾二淨,整間酒樓之內,也再不見那血腥之氣。
周圍從歸黑暗之中。
軒嘯剛走出酒樓的時候,那隻黑貓就像看到親人了一般從街解跑了過來,在他的腳上蹭了半天。
留下那陽神突然陷入沉思當中。
他似首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當年他還是一樽鼎時,軒嘯的出現讓他對個世界充滿好奇。他跟在軒嘯的身邊,最重要的便是軒嘯就像太陽一般,發光發熱,同時對這個世界來說,顯得足夠的耀眼與突兀。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軒嘯才經歷了這等大起大落。
而現在,軒嘯給陽神的感覺,是一種平和之感,沒有任何的楞角,就像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似的。
陽神一路跟隨,途經森林之時,連他與祖龍都擺脫不了凶獸的攻擊,可是不論軒嘯走到哪兒,靈獸凶獸都會很自然地靠近他,對他沒有半點敵意。
這等逆天的親和感,陽神只得望而興嘆,也許這便是軒嘯從醒過來之後,唯一的變化。
同樣是太陽,現在的他讓人很漫暖,少了原先刺眼的感覺。
陽神沒有再跟下去,他默默地走了,因為他知道,再過些日子,軒嘯一定會出現的。
……
又過了十日,齊家酒樓生意照常,並沒受到任何的影響。
這日,軒嘯在齊府的花園中修剪枝葉,剛落地的枝葉馬上就被跟在軒嘯身後二小姐給掃了乾淨。
她已經這麼跟著軒嘯有整個上午了。
「天哥,你還不跟我說嗎,那天的兩位公子跟你是什麼關係?」同樣一個問題,問了軒嘯多日。
軒嘯並不想讓這可愛的小丫頭知道得太多,所以依舊沒有吐露半個字。
一滴汗水落下的時候,軒嘯嘆了口氣,「去吧,下人有事找你!」
齊二小姐心好奇,下人如果要尋她,自會過來,也沒聽見人叫喚,軒嘯又怎公知道有人找,只不過想轉移她的注意力罷了。
正當齊二小姐想不依不撓的時候,下人匆忙來報,在齊二小姐身側低聲言道:「二小姐,城主大人跟他的師父登門了,在前廳,請二小姐前去問話!」
真神了,二小姐心中驚駭萬分,這「齊天」是怎麼知道有人尋她的?
瞪了軒嘯一眼,跟著下人去前廳了。
這時,幾隻靈雀突然從天上掠下,圍著軒嘯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怎麼?你們也感覺到危險了嗎?」軒嘯對幾隻靈雀言道:「你們走吧,我不能走,他們需要我!」
幾隻靈雀又圍著軒嘯繞了數圈,這才依依不捨地飛上房頂,看了幾眼軒嘯,衝天飛起,再也沒有回來。
咔嚓……
軒嘯剪掉最後一根岔眼的枝葉后,仰頭望去,只見天空之上風雲涌動,似有變天之兆。
……
前廳。
「剛傳來消息,黑壁崖一夜之間被人殺得一乾二淨,屍體布滿了整個山頭,沒有一個活口。」
齊二小姐剛到,便聽到這麼驚人的消息,嬌軀一顫,對著主位上的齊老爺與葉長根旋了一禮后,言道:「爹,找女兒何事啊?」
齊老爺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對葉長根言道:「葉仙君,有什麼話,你可直接問小女!」
齊二小姐有些害怕,不知為何,她感覺很壓抑,自從那日在酒爛樓中見過血腥的場面之後,便夜夜做惡夢。
「不用害怕!」葉長根安撫道:「你只需回答我,你是如何結識下人齊天的,便可!」
齊二小姐不答反問道:「葉前輩,齊天他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葉長根嘆了一聲,這也是他想知道的,關鍵在於,他在軒嘯身上查不出任何的問題。
那日在灑樓之中,兩個聖墳境內高手不論是出手的地點,亦或出手的時機都與軒嘯有關,如果說他們之中沒什麼,鬼才相信。
葉長根言道:「你回答我便是!」
齊二小姐被知己的父親瞪了一眼,知道是自己多言了,於是也不敢多問,將那天夜裡發生的事又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也沒什麼特別之處,至少證實軒嘯的確不是修行中人。
但是一個普通人又怎麼會有如此好的定力呢?葉長根想不通。
葉長根言道:「齊老爺,不瞞你說,那日在你酒樓里出現的兩名公子,乃當世絕頂大能,當他們離開酒樓之後,便直奔黑壁崖,換句話說,黑壁崖十有**是被他們給屠光了。交上這等人物,對你們來說也不知是好是壞,這一切都只能看你們的造化了!」
葉長根這一句話將齊老爺的心裡說得是七上八下,不過葉長根倒是沒騙他們。偌大的門派立身於世,多少都會有些知交好友,定然有人為他們出頭,一旦查出個蛛絲馬跡,齊家就有麻煩了。
崇祥閣可以幫他們一次兩次,但總不可有幫他們一輩子。
正當齊老爺哭喪著臉時,有下人驚慌叫道:「老爺,酒樓里來了兩個客人,指名道姓要見齊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