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星空下的吻
這個女人雖然只見過一面，卻領段擎天印象深刻，她就是在客棧里的那個女人。段擎天還因為多看了她幾眼，被鬼杞子教育了幾句，而那女人也對他笑了。
「真，真巧。」站在她面前，段擎天略微緊張的不太自然，「你怎麼在這兒？」
女人從容無比，說：「我從段氏城出來后想去一個地方，結果迷路了。對了，我叫李玉清，你就叫我玉清姐。剛才真是多虧遇到了你！」段擎天道：「玉清姐，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李玉清收回短劍道：「我要去百尺峰找人。」段擎天心中驚喜，問道：「難道你找的人在宮氏？」李玉清有些憂傷道：「我也不知是否在宮氏，或者是否在百尺峰，你知道路嗎？」段擎天沒注意到她的憂傷：「知道知道，我們這就上路吧！」
兩人稍作休息后便一同上路，段擎天只顧著激動，忘記該跟她聊些什麼。這一晚，二人在森林找到一間破敗房屋，僅有些許遮掩，天公不作美，剛生完火便下起雨。
李玉清把火堆用土弄滅，坐在了段擎天旁邊閑聊道：「那天，在客棧裡面，你為何一直瞧著我？」段擎天道：「這個，客棧裡面，就屬你最好看了。」
李玉清面露欣喜，儘管夜晚並沒有多少光亮，仍是面向段擎天：「你這孩子，竟然毫不隱瞞的誇我。」段擎天道：「事實嘛！你怎麼一個人出來的，家人呢？」
話到此處，李玉清嘆了口氣道：「我沒有家人。」段擎天一驚：「他們怎麼會把你給拋下了？」
「這……」李玉清不知看向何處道，「你有所不知，這一次我到百尺峰，正是尋找我的親生父親。」
段擎天又是一驚：「親生父親？」李玉清道：「嗯，有人告訴我，二十年前，由於家裡窮，被親生父親所遺棄。那個地方就在百尺峰附近。」
莫非，她是李叔的女兒？
「二十年過去了，我終於可以獨自一人出來，去尋找他，如果還在百尺峰那就好了。」李玉清說著有些哽咽，「如果不在，那我只有繼續尋找，哪怕踏遍這滄瀾大陸，也要找到親生父親。」
段擎天安慰道：「一定可以找到的，玉清姐，假如你找到了，該怎麼辨認那個人是你爹？」李玉清穩了穩心神道：「有人告訴我，我爹當時留著一身我小時候的衣服，我見到那衣服便知是不是我爹了。我有些困了，咱們睡覺吧！」
「嗯。」段擎天答應著。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段擎天。」
「那我就叫你擎天好了，今晚我們相互靠著對方睡吧！也舒服些。」
夢，如期而至，彷彿昨日發生的一樣，李叔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不停地消失又出現。
「段擎天，你為何殺我！我只想找回自己的女兒！我沒瘋，我沒瘋……」
……
「擎天，擎天！」李玉清焦急的晃著段擎天，非常擔心。
段擎天額頭不斷冒汗，緩緩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天已大亮，雨也停了。
李玉清用衣袖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多了幾分愛憐：「擎天，你做了什麼噩夢？」
段擎天剛想張口說話，又想起李玉清很有可能就是李叔的女兒，不知說什麼好。李玉清只當他還未從驚嚇中清醒過來，因此也沒說什麼。
李玉清陪著段擎天休息了一會兒，二人這才上路，從林間小路繞到大路上，走起來頗為順暢，剛巧遇到一輛驢車，搭乘上去省了不少力氣。
不久之後，驢車把他們送到離百尺峰很近的地方，在這裡完全可以感受到山的高度與氣勢。
李玉清抬頭望去，一眼看不到頂峰，可以看到的是一處懸崖和宮氏大院。一直站了許久，李玉清開始觀察四周，好像在尋找過去的痕迹。段擎天一路跟在她身後，看得出來，她臉上表情時而嚴肅時而失望。
「沒找到我想要的那種東西。」李玉清果然不開心的說道，「你能帶我到宮氏去找找線索嗎？」
段擎天猶豫了一下道：「我有一個可能你會想知道的地方。」
「在哪兒？」
「玉清姐姐，跟我來。」
段擎天帶著他走上半山腰的那處岔路口，貼著邊緣向上。
「小心，這裡的路不太好走。」
來到高處，此刻正值黃昏時分，橙色光芒照耀著一片祥和的大地，各種村落中已經升起一股股青煙。
風，越來越大，輕柔的髮絲隨風飄揚。
「我們到了。」段擎天帶著李玉清來到一片空地上，李叔的墓碑就在不遠處。
李玉清看到這墓碑，詫異道：「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段擎天鼓起勇氣走過去，用木棍挖出放有衣服的盒子，「玉清姐姐，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你小時候的衣服。」
李玉清愣了一下，走過去，
看到這盒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心底頓時生出一種預感：這可能就是……
李玉清沒敢多想，故作鎮定的打開盒子，又是一愣，從裡面拿出小巧玲瓏的衣服展開，眼裡斗大的淚珠掉了出來。
「爹，女兒來晚了！」李玉清嬌喘一聲大聲道，「爹，女兒不孝，二十多年來，都不曾有你的消息，女兒不孝，就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你……」之後，便已泣不成聲。
段擎天見到這種情形，不知說什麼好，靜靜的在一旁一直站到天黑，夜空繁星點綴。
不知是李玉清哭的沒了力氣，還是她已看透，段擎天見到她的眼睛略微紅腫，卻是沒有影響到她的美貌。
「擎天，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段擎天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問到這個問題。李叔是自己情急之下殺的，如果當時沒有那麼危急，興許李叔不會死，也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尷尬和猶豫。
「這，這我實在不知。」段擎天終於是沒有勇氣把真相說出來，「當時，我在這兒修鍊，之後看到他走上來，把盒子埋進去，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這可真是一個彌天大謊。
段擎天很擔心會被看穿，沒想到，李玉清道：「擎天，沒想到會是你幫我找到了親生父親，事情既然已經做完，那麼，我也該走了。」
「走？」段擎天驚道，「要麼，你跟我去宮氏，我跟他們說說，讓你加入。」
「不了。」李玉清很直接的拒絕，「這兒不屬於我。」
段擎天很想讓她留下來，這樣也儘可能的彌補自己的錯誤：「蒼瀾大陸這麼大，你能去哪兒？再出現了危險怎麼辦？我很擔心你。」這一番真情流露，令李玉清十分感動。
李玉清嬌聲道：「擎天，你過來。」段擎天慢慢走過去，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李玉清把盒子放下，嬌軀微彎，輕輕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段擎天整個身體就好像是被火燙傷，強大的能量由頭頂很快蔓延到整個身體。
這種感覺，真奇妙！甜甜的。
彼時，空中一顆流星劃過。段擎天再睜開雙眼，李玉清人已不在。他急忙跑下去，一邊跑，一邊喊：「玉清姐姐，玉清姐姐！」
風中，只剩下段擎天一人的呼喊，聽起來甚是落寞。
不知不覺，已來到山腳下，面對寂靜的黑暗，段擎天不禁想起雨夜中靠在她身上的感覺，香香的，軟軟的。
回到宮氏大院，宮美琪竟然站在院子里。看到段擎天回來后，立刻問道：「段擎天，你剛才在喊什麼『玉清姐姐』的？她是誰？」
「她，她是李叔的女兒。」段擎天道，「我沒有告訴她真相。」
宮美琪立刻想起那件事，李叔是被段擎天親手殺掉的，但宮美琪不想追問這件事，看到段擎天回來就放心多了，也沒再過問。
「你怎麼在這兒待著？」段擎天道，「深更半夜的不睡覺。」
「我……」宮美琪忘記自己剛才要幹什麼，「你那麼大的聲音，我剛好路過這兒，就等著你回來咯！走吧走吧，快睡覺去。最近我可是加緊修鍊，爭取要跟你一樣厲害。」
段擎天回到屋內關上門，沒有點蠟燭，夜視能力好像變得比從前要好了許多。和衣而卧，瞪大雙眼發獃。
「李叔的意願，算是了結了。」段擎天用手摸了摸自己額頭，好像還能感受到剛才的溫度，「玉清姐姐，你為什麼不辭而別？」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段擎天，直到他進入到夢裡。
次日，天氣大好，萬里無雲。段擎天到廚房隨便找了點吃的吃下，正好遇到鬼杞子。
「好久不見。」鬼杞子道，「段老前輩身體可好？」
「好的很。」段擎天道。
鬼杞子點點頭，看起來很隨意，也很有挑戰性的問：「那就好，下午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
「特別？」段擎天道，「你不會帶我去什麼不該去的地方吧？」
鬼杞子笑道：「你這孩子，如果實在想去那種地方，也可以把你送過去！」
「呃……」段擎天連忙回絕道，「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
「臭小子，開這種玩笑。午後到前院找我。」鬼杞子說完便走了。
段擎天利用這段時間，在院內再次試煉「千鈞力」這招關乎於力量的招式。一心想要提高的段擎天很快進入狀態，對於一件事認真，就該這樣。
啪，啪……奇怪，只有兩響。
段擎天晃了晃拳頭，認為自己沒有集中注意力。
啪，啪……又是兩響，之前還是三次響聲，怎麼現在反而退步了？
段擎天想不明白，接連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難道是因為最近兩天太累的緣故？一直休息的都非常不錯，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變成這樣？
莫非……是因為忘記修鍊？不會不會，應該不會是這樣，可能是我，沒有加強對運轉的氣息。真是搞不明白，我到底怎麼了？
一晃而過，已到下午。鬼杞子在前院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段擎天的身影。
「這小子，磨蹭什麼？」鬼杞子心道，「不會是睡過頭了吧！」
鬼杞子邁步朝段擎天屋子走去，繞過廚房和花園，剛要張口叫他的名字。段擎天突然出現把他嚇了一跳。
「你現在怎麼神出鬼沒的。」鬼杞子當真被嚇了一跳。
「我只能打出二響力量了。」段擎天失望的說，「不能實現我自己想要的那種。」
鬼杞子好像料到他會出現這種情況：「原來是這件事，想必你現在一定非常懊惱。」段擎天道：「那是當然了，本來我以為自己得到了，可是又不見了，你說這是得多氣人。」鬼杞子安慰道：「別急，就算只有二響，也算是非常不錯的事情了。」
「這話怎麼說？」
「千鈞力，是非要成為入門武士才可以實現的力量，你現在不僅沒有參加過晉級考試，反而做到了，難道不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段擎天受到了這樣的安慰，心裡倒也很舒服。但沒多久，不太高興地說：「這樣不夠，我得努力，努力，再努力。」
鬼杞子沉吟道：「那好，在此之前，還有一些事情要做，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