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驕者必敗
鬼杞子沒有往外面走，反而朝段擎天屋子的方向走去。
「師父，你這是要去幹什麼？」段擎天不解，「你不會是撐到了，分不清方向了吧！」
鬼杞子不說話，推開門，發現那本槍譜就被倒扣在桌上放著。他拿起來，迅速翻了幾頁，先是點了點頭，最後翻到前面，也正是段擎天看到過的那張標有不同顏色筆記的行走圖。
關於這張圖，需要說明的是，它只有顏色來標記，並沒有說明順序。段擎天在幾次的修鍊中，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來進行運氣，並把力量輸送到需要用的手、腳。
「這有什麼問題嗎？」段擎天站在鬼杞子右邊問，「我一直都有參照這張圖來進行的。」
「圖沒有問題。」鬼杞子恨肯定的說，「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在用的什麼順序？」
順序？這句話點醒了段晴天。
凡事都要有一個順序，無論你是想打亂常規，還是依照常規來做，都是一種順序。如果打破常規，說明你有可能是一個天才，那麼有一種必須要考慮到的後果就是，會變得非常嚴重，以致於背離初衷，走向毀滅也有可能。
「你給我指出來。」
「橙、黃、青、藍、紫、赤、綠。」
鬼杞子聽完后，連連搖頭：「不對，你的做法不是全部都對。」
「什麼？」段擎天不敢相信的問，「怎麼可能？如果出現了什麼錯誤，一早就應該有事發生的。」
鬼杞子用手比劃了幾下，在圖譜上一邊指點一邊說：「我想，我知道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了，因為你的順序不對。順序，是前人失敗了無數次總結的經驗，你懂嗎？」段擎天並不是特別明白道：「這個，還好，我可以理解，那正確的順序應該是什麼？」
「你可聽說過祥瑞之光？」
「沒有，那是什麼？」
「帶上槍譜，跟我來。」
段擎天跟在旁邊，心裡充滿激動。
出了宮氏大門，鬼杞子一路向下，來到岔路口往上走，路過李叔墓前，段擎天忽然想起了李玉清，心中略有失望。隨後，走入樹林中，周圍有野獸出沒的痕迹，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叫聲，把這裡比作是一片凈土也不為過。
顯然，這條路不是經常有人走的地方，鬼杞子會停下來思索該往什麼地方走。段擎天不知，此刻他們已經身處在尋常人難以找到的地方。
樹林深處，傳來了陣陣響聲。段擎天從未聽到過這種聲音，詫異道：「難道那兒就能看到祥瑞之光？」鬼杞子道：「不錯。」
話不多時，二人來到一處空曠之地，周圍枝繁葉茂，綠草花香，面前兩棵樹彎腰生長猶如一個天窗。從這裡望去，一個像是被人從中間掏了一個洞一樣的深淵，那兒有一條巨大的瀑布！
段擎天好奇的走到邊上，發現下面竟然是一片清澈的湖水，再看那瀑布，水流湍急，無論過的多久也無法將這裡填滿。
「祥瑞之光在哪兒？」段擎天道，「我到現在也沒發現。」
鬼杞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道：「你來我這裡站著，往瀑布方向看，自然就會明白祥瑞之光。」
段擎天滿腹狐疑的站在鬼杞子旁邊，果然，在瀑布那裡發現奇異光芒。
「赤、橙、黃、綠、青、藍、紫。」
細細一數，有七道光芒。段擎天幡然醒悟：「師父，難道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讓我明白真正的順序？」鬼杞子露出微笑道：「不錯，你領悟的很快。這道祥瑞之光，又被人傳說成『通往未知領域』的橋樑，但是從未有人出現在那裡。」段擎天道：「我沒想到，百尺峰竟然會有這麼大，還有這樣一個地方。」鬼杞子沉吟道：「百尺峰本就是一個充滿神秘的地方，宮氏至今還未探明整座山峰，開闢的道路也只到了那片可以看到天邊的空地。」
這一次，段擎天對於圖譜上的順序熟記於胸，當即坐在地上面對祥瑞之光開始按照順序在體內運轉起來。
鬼杞子連連點頭，段擎天再一次的進步令他感到佩服，也頗有成就感，數十年從未遇到過能與他相提並論的徒弟。
段擎天從體內引出一股氣力，順著之前難以突破的地方繞了一個圈，再逐漸遠離那裡，按照圖譜上的提示，在最底部運轉六圈，這時能感到一陣暈眩，最後回到第二道關，便可順利突破。
他，成功了！
「好！」鬼杞子禁不住拍手叫好。
段擎天睜開眼睛，覺得身輕如燕，轉頭問道：「師父，我感覺到自己已經突破了體內的第二道關卡。」鬼杞子道：「你真讓我吃驚，現在該回去看看你的槍法是否有進步的現象，如果我沒猜錯，這一次你的速度和力量會憑藉著突破第二道關都會增強。」
一路無話，段擎天回到屋中出來，便開始施展槍法基礎。鬼杞子悠閑的坐在院內的椅子上，得意的笑著，掩飾不住內心的想法：現在，要看段擎天是否有上進心，一個人如果再聰明，但是一旦出現滿足現狀的情況，那很難再提高。
攔、拿、扎、刺……這些屬於基礎練習，如果要再提高，那麼一定要靠自己動腦，腦子不靈活，招式也會不靈活。記性再好，也不過是陳舊的知識，不出新，總有一天會落後。
到了黃昏時分，已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段擎天收息平心。鬼杞子問道：「感覺如何？」段擎天道：「最開始有種輕飄的感覺，後來就愈發沉重，師父，請傳授我一些接下來我必須要知道的東西。」鬼杞子想了想，卻說：「現在時機未到，你試試看，能否把石椅打碎，不要用槍尖直接打，要用力量。」
段擎天並未覺得力不從心，因此答應了一聲。擺開架勢，準備攻擊。起初，段擎天認為這件事非常容易，可他也沒敢完全輕視，鬼杞子要求做的一定都是帶有一些難度的事。
過了一會兒，最後一縷陽光照進院子當中，也能聽到廚房炒菜做飯的聲音時，段擎天用力一刺，一股明顯的力打向石椅，發出兩聲響之後，令人大失所望。
「這……怎麼可能！」段擎天不但沒有把石椅打碎，甚至連裂紋也未打出。
鬼杞子料到如此，暗道：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之後，他安慰道：「段擎天，你可明白我的用意？」段擎天的失望溢於言表：「我明白，驕者必敗，我就是那個驕傲的人。」鬼杞子站起身準備要走，說：「那麼，這幾天你就安心修鍊，十天後，我會再來看你，是否能把這石椅打出裂紋。」
段擎天看著鬼杞子離開的背影大聲道：「師父，我一定會成功！」
天黑之後，段擎天坐在屋內床上冥想。忽然，屋內有了亮光，段擎天睜開眼睛，看到宮美琪拿著食盒放在桌上。
「我說今天下午怎麼都沒見你人影，你去哪兒了？」
「我去了一個非常美得地方。」
「切切切……」宮美琪一臉不屑的樣子，「我今天下午一直都在練習劍法，你卻跑出去看美景。快來吃飯吧！也沒見你去過廚房。」
段擎天下床來到桌邊，宮美琪把東西菜擺好之後關上門，又學著大人的模樣從食盒中拿出一壺酒，放在他面前問道：「來，我燙了一壺酒給你。」
聽到這話，段擎天哈哈大笑起來。宮美琪沒好氣的問：「段擎天，你笑什麼？」段擎天道：「你哪兒會燙酒，還學著別人的樣子這麼說。」宮美琪小臉一紅，追著打上去道：「好你哥個段擎天，一眼就看透我是找別人給弄的，明擺著損我，看打！」段擎天躲閃不及，一拳被她打在頭上。
宮美琪這才露出笑臉道：「下次你再說我，我就還打，快吃飯，吃完之後給我說說今天下午去哪兒了。」
這頓飯吃完到最後，那壺酒也好好的放在食盒裡。段擎天吃的心滿意足，肚子都有些鼓。宮美琪聽完了他把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外面的燈都熄了，這才把事情講完。宮美琪道：「明天，明天你就帶我去。」
段擎天面有難色，他想儘快在十天內有所突破。宮美琪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思，說道：「你必須要帶我去，否則，我今晚不走了！」
「啊？」段擎天驚訝無比，「孤男寡女的……好，我明天帶你去就是了。現在，我送你回去。」
段擎天把宮美琪送回屋之後，心中不知怎麼竟有些不舍，他對這種感覺十分驚奇，也有些迷惑。不知不覺中就把宮美琪與李玉清放在一起比較，前者幾乎與自己天天見面，而後者，僅見過兩次，在一起待過幾天，卻與跟宮美琪在一起的感覺很不一樣。
什麼時候能再見呢？
想到這裡，段擎天略微頭痛，身心疲倦，關上門，爬上床，很快便睡了。
……
宮柏峰的屋子內，燭火明亮。有三人在內，分別是宮柏峰、宮齊生與鬼杞子。
「門主。」鬼杞子道，「近幾日，段擎天每天都略有提高，這可是一件不錯的事。」
宮齊生同時也帶來了好消息：「封寐與倫亞林也有明顯提高，日後這二人也能為我們所用。」
宮柏峰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看起來有比他們三人提高還要重要的事情：「他們有顯著提高，這的確是好事一件，如今，我們面臨著一個挑戰。」
「挑戰？」這件事二人從未聽說過。宮齊生問道：「父親，您的意思是？」宮柏峰道：「你們應該都清楚，宮氏版圖雖大，有些地域卻難以穩定，因此時有亂事發生。」
二人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宮齊生道：「那如果任由其再發展下去，一定會出現更大的亂子，日久之後，可能會危害到百尺峰。」鬼杞子也附和道：「同時，也會危及宮氏的地位，以及宮氏的名聲問題。」
「鬼杞子，剛剛聽你說，與段擎天約定了十天為限。」宮柏峰道。
「回門主，是的。他畢竟還年輕，對於剛成功的地方難免會出現驕傲，因此給他十天思考的時間。」
「你做的不錯。」宮柏峰很滿意，「十天之後，讓他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