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宮氏門規
段擎天躺在床上慢慢醒過來,鬼杞子走到門口道:「他醒了。」
宮美琪二話不說跑進屋,宮柏峰表情頗為複雜的看著她的背影,不經意間對鬼杞子說道:「你說,這兩個孩子是什麼時候有這麼深的感情的?」鬼杞子遲疑了一下,很明顯也沒想出什麼答案,道:「這個,很難說,望門主恕罪。」宮柏峰道:「不礙事,剛才你是否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鬼杞子拿不定主意,第二次猶豫了一下道:「段擎天方法不對,導致血脈堵塞,現在平穩的躺了很久,應該是沒有問題。」宮柏峰道:「今天就讓他休息,天亮之後,讓他到百尺瀑布去見我。」說完,轉身離開屋內。
「段擎天,你怎麼樣了?」宮美琪一臉關切,「你這樣簡直太嚇人了。」
段擎天用手撐著坐起來,視線越過宮美琪看到鬼杞子站在門口沖自己微笑,看起來有事要說。宮美琪也回頭看向鬼杞子,鬼杞子道:「段擎天,明日早飯過後到百尺瀑布,門主會在那裡等你。」
鬼杞子沒有多停留,他不想留在這裡看著,也挺不好意思的。
平靜的一晚過去了,段擎天的精神恢復了許多,當他睜開眼,看到桌上放著食盒心裡就知道那一定是宮美琪放的。除了陽光,還有一種別樣的溫暖。吃過早飯,段擎天想起昨天鬼杞子說的話,順路出門時把食盒還給廚房,腳步輕盈的朝百尺瀑布走去。
清晨的陽光格外舒服,段擎天只覺得神清氣爽,可仍有些氣虛,因此走到高處臉色蒼白如紙。深入樹林,百尺瀑布擊打石頭的清脆響聲傳入雙耳,有種世外桃源的錯覺,不知在滄瀾大陸上是否還有其他跟這裡相似的地方。
百尺瀑布的景色很吸引人,宮柏峰看的出神,不曾注意到段擎天出現在身後。段擎天在五步距離停下道:「門主。」宮柏峰背著手轉過身,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大片陽光,他臉的一側被陰影蓋住,往裡走了一步道:「來的正好,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不用這麼拘束。」
段擎天這才發現,面對宮柏峰時,全身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稍作放鬆,問道:「門主,不知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宮柏峰看到段擎天還是略顯緊張,於是往旁邊邁了一步,離段擎天距離遠了一些,位置不同,對他產生的影響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果然,段擎天放鬆了許多。宮柏峰道:「昨天選擇了《天靈》進行修鍊,可有此事?」段擎天回答道:「嗯,鬼師父說,《天靈》有可能會登天。」宮柏峰嚴肅道:「的確有這種傳聞,正因為如此,我之前選擇的也是《天靈》」
段擎天感到一絲驚喜:「那就是說,可以幫我了!」宮柏峰沒有否認,說?,說道:「今天讓你單獨來這裡,為的也正是這件事,任何一種靈力的修鍊都是入門級武者的必經之路,一共分為八層。」
段擎天立刻回想到,在《天靈》第一頁上出現過這提示,一旦選擇之後就無法回頭,八層難關會伴隨著等級提高而進步,並不是說等級高了之後,每一層的關卡就會變得容易或是有一個非常大的提高。宮柏峰雖為強者,現在也只是達到了第五層。
「關於你昨天在房樑上倒掛的事情,方法是錯誤的。那可不是單純的讓你懸挂。」宮柏峰指著旁邊的一顆大樹伸出的結實枝幹,「你會爬樹嗎?」
「當然了,爬樹對我來說簡直是小事一樁。」
「那好,你爬上去,然後按照跟昨天的方式一樣,我會告訴你怎麼做。」
段擎天手腳利索的爬到樹上,靈巧的身法令他很快爬到枝幹上,手腳並用,忽的一下懸挂起來,那種血液倒流的勢頭突然湧上心頭。
宮柏峰走到段擎天旁邊,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道:「別急,慢慢來,要調整呼吸。」
段擎天照做,一開始覺得困難,後來略有通暢,氣息平穩許多。宮柏峰繞到他背後道:「當你覺得呼吸順暢后,再試著運氣打通第一道關卡,這樣才算通過八層當中的第一層,你也就順利進入一星武者級別。」
段擎天只聽,說不出話,凝心聚氣打算直衝而上。
「吸天地之靈氣,聚天之光明,你要牢記於心,避免與地氣相結合。」
轟!體內血液如翻江倒海,勢頭強勁沖向第一道關,產生猛烈撞擊。雙腿不由自主的用力彎曲,枝幹喀嚓一聲。
好險!段擎天鬆開這股力量才沒從樹上掉下來,宮柏峰若無其事的回到前面,靜靜的看著他。
段擎天再次聚集力量於心,第二次向關卡發出撞擊,只要衝破便可向第二道關發起進攻。
啊!段擎天低聲痛叫一聲,枝幹撐不住他的體重斷裂,頭部直接撞向地面。宮柏峰仍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等待段擎天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段擎天揉著頭,看著掉下來的枝幹道:「門主,得罪了。」
段擎天一個閃身,拳上一股力量爆發出來,砰的一聲被宮柏峰一掌接下,紋絲未動。宮柏峰道:「段擎天,恭喜你已經有了一星武者的實力,不枉宮齊生把你帶回來。」段擎天更是驚喜,從宮柏峰掌中脫離出來,感到拳頭還有一股熱量。
「太好了!終於不用再擔心晉級考試,可以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了。」
宮柏峰一邊點頭,一邊道:「段擎天,儘管如此,你平時仍需自己努力修鍊,如有懈怠,功力反而會逐漸下降直到消失殆盡。」段擎天頓時感到緊張,底氣十足地說道:「我一定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
「父親!」宮齊生突然從樹林當中跑出來,形色匆忙。
宮柏峰問道:「怎麼如此慌張?」
宮齊生看了看段擎天,宮柏峰微微點頭,他這才說:「出事了,請父親立刻隨我來。」宮柏峰對段擎天道:「段擎天,你也一起跟來。」
段擎天隨著二人走下山,來到前院大廳,只見屋內已經坐滿了人,此時他不再向前。宮齊生小聲對他說:「你在外面等著,這次會議非常重要。」段擎天看這嚴肅的氣勢不敢多言,從外面關上門坐在台階上,聽不到裡面的一絲聲音。
在關門的一瞬間,段擎天分明看到每個人臉上都帶有緊張,一副失去了重要地位的表情。這時,宮美琪歡呼雀躍的從另外一邊跑出來,發現段擎天坐在台階上一言不發。
「你怎麼在這兒坐著?走,我們進去!」
段擎天急忙道:「不行不行,裡面已經坐滿了,都不是一般人。」宮美琪不以為意道:「肯定只是一次聚會而已,擔心什麼嘛!走了走了。」段擎天抓著宮美琪不鬆手道:「還是別進去了,如果這樣衝進去,說不定會受罰。」宮美琪妥協道:「好吧,那你跟我來,這兒有一個地方可以聽到裡面的人在說什麼。」
宮美琪帶著段擎天來到一側,只見這裡有一棵松樹,在樹下的石桌上有一副刻好的象棋盤,紅方已被將軍。她來到棋盤前,移動了黑方的「帥」后,在牆邊立刻打開一道小門,彎腰剛好可以走進去。
段擎天驚訝的跟著宮美琪鑽進這小洞,點上燈,邁上六級台階,宮美琪拉開一道極小的機關,完全可以看到大廳上的景象。宮柏峰高大的身影擋在前面。
宮美琪小聲的對段擎天說:「你看旁邊那個白鬍子老頭兒,他僅在我爹地位之下的人物,他叫宮長松,有一星武尊的實力。」段擎天的眼光立刻有了變化。
「諸位……」宮柏峰張開雙手,之後放了下來道,「上次聚會到現在,也有半年時間。」
宮長松捋了捋自己鬍子道:「門主,半年時間裡,發生了不少的事情,駐守在福郡谷的一干人等,勢頭不減,已發起叛亂。」
宮美琪有一絲危機感:「叛亂?難怪最近我看父親總是愁眉不展的。」段擎天不明所以,繼續看著。
宮柏峰道:「看來我們確實有必要去鎮壓此事,諸位可有合適的人選?」
眾人議論紛紛,在倒數座位上的鬼杞子忽然站起來道:「門主,我願帶人前去刺探情況。」議論聲止,目光聚在他身上,宮長松沉吟道:「鬼杞子,你想帶誰去?」
「帶我去。」坐在鬼杞子後面的年輕人站起來,信心十足。
鬼杞子搖頭道:「這次不能帶你去,回前輩的話,我已有合適人選。」
眾人詫異。宮長松道:「他是誰?」鬼杞子不慌不忙,看了一眼宮柏峰,又看了一眼宮齊生,說道:「段擎天。」
宮長松因是在外據點,對於段擎天所知甚少,道:「這未免有點兒不對吧!你讓一個小孩子去,有失我宮氏威嚴。」鬼杞子知自己等級不高,對宮長松心有畏懼,宮柏峰沖他一點頭,示意他說出自己的觀點。
鬼杞子道:「段擎天雖為孩子,他卻擁有巨大潛力,如果給他這次機會,我相信,段擎天不會讓各位失望。他在這幾個月里,從沒有等級的實力,一躍到武者,可想而知,他是什麼樣的一種人。」
沉默一時,宮長松考慮再三道:「鬼杞子,不是我不同意,你雖為先鋒,但如果失敗那後果也將不堪設想。」鬼杞子道:「前輩請放心,如果失敗,我們一定不會違背宮氏門規。」
宮長松嘆了口氣道:「鬼杞子,你也算是宮氏得力助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門主,請務必替換段擎天。」
段擎天在後面喜憂參半,宮美琪非常擔心:「段擎天,這種事情你還是別去的好。」段擎天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宮美琪關上機關,周圍昏暗的燈光下,一下抱住了他:「你可知道那門規是什麼?」段擎天掙開溫暖懷抱,問道:「那你快告訴我,失敗的後果。」
宮美琪一字一頓道:「那是會被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