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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柳依依幾弄小巧,玄魚尋春拔頭籌(十)
寧化險勝,韓涵卻怒火沖沖向柳依依而來,質問道:「你方才不是說什麼箭法最弱者勝算最大,為何如今又是箭術最好者得勝了?」
原來在經傅澤明獲勝一輪后,韓涵面上雖仍不給柳依依好臉,但再見柳依依說准了一輪比試結果后,心中對柳依已暗服。
第二回時,韓涵便選了王公子。
韓涵心想若贏了這回再同柳依依說話也不遲,沒想王公子於這輪卻是首個出局。
這一下,韓涵把臉面都氣黃了,直來質問柳依依。
柳依依見韓涵愚蠢得這般不可扶持,原來多少對韓涵的忍氣吞聲,伏低做小,都一氣拋之腦後,「兩敗俱傷,第三人得利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們後來之人若還不知學乖,是何等的愚不可及。」
說罷,柳依依也不打算再侍候這位大小姐了,甩袖便要離去,欲再想別的法子解救自己的危機。
見柳依依拂袖而去,韓涵跌腳罵道:「你還有理了。你當是什麼東西,今日家去后,有你好受的。」
聞言,柳依依倏然止步,回頭近前來冷聲對韓涵道:「比之我,韓姑娘是否應該先為自己與人私定終身之事而憂心?」
韓涵猛然後退一步,「你……你這是在要挾我不成?」
柳依依冷笑道:「不敢當,不過是禮尚往來。今日家去后,我若沒事便罷,若我得了好受的,那你便怪不得我玉石俱焚了。」
韓涵是又氣又惱又怕的,「那時你越發不能得好了。」
柳依依抿抿嘴,道:「就像韓姑娘說的,我算是個什麼東西,韓姑娘便不同了,可是堂堂將軍府的掌上明珠,有你陪著我受世人指摘,也值了。」
一時,韓涵氣得一頭一面紫漲,那裡還說得出話來。
柳依依原不想這般便出這殺手鐧,只是一想既然把韓涵給得罪了,不如就乾脆以此脅迫韓涵助她逃過韓太夫人這一劫再論。
而花羨魚和花玄魚在後來的比試中,因贏得多而賠的少,當韓束最終奪魁之時,姊妹兩人已是滿載而歸。
多少人見狀心內老早就不服了,再見太妃和王妃對她們姊妹越發親近,可知這些人心底是如何的不受用。
這些人當中以韓芳最是嫉羨不已,當下便和素日里交好的人說起花羨魚姊妹的是非來,「別看她們現下這般得意,想當初他們家投我們家來的時候,也就兩串珊瑚手釧拿得出手了。如今還受我們家衣食住行的供給,不然她們今日還都沒體面衣裳出這趟門來的。」
心裡含酸的,自然喜歡聽韓芳說花羨魚姊妹的不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也有心裡清楚的,「既然都是你們家供他們家的用度,為何她們有時下北都最新樣式的春羅衫,而你們家的姑娘卻一個都沒有?」
當下韓芳便無可答言了。
「他們這些南蠻子最是不講道理的,想來一定是沒見過這樣好的料子,就非要拿了去給她們自己裁了衣裳。將軍府是什麼教養出身的人,如何能同她們一般見識的,自然只能先讓著她們了。」說話的是學政安大人的千金安茹蓉。
安茹蓉其實也算不得和韓芳多要好,只是她為人最是偏執刁蠻,又最是瞧不慣出身不如她的,每每極是貶謗,十分招人嫌。
今日見花羨魚姊妹風頭正盛,令她安茹蓉沒半分出頭露臉的機會,可想而知她如何還能容忍花羨魚和花玄魚的。再一聽韓芳這般的語調,自然就一拍即合了。
韓芳見有人替她圓說,喜不自禁,道:「唉,她們到底是客,這有什麼好爭的。」
「也虧得你們家還能容得下她們的,若是我,早將他們從那裡來,打發回那裡去了。」安茹蓉十分怒其不爭道。
韓芳道:「這越發使不得了,到底親戚一場。」
安茹蓉哼了一聲,道:「所以就憑她們踩下你們去?」
韓芳道:「不隨她們去,還能如何?」
安茹蓉將韓芳帶到一邊去,道:「自然是要給她們些教訓,不然日後只會越發給你們登鼻上臉了的。」
「教訓?這種事兒鬧起來傷了情分不說,吵出來名聲也不好聽了。」韓芳搖頭道。
安茹蓉急道:「真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把事兒做得和自己不相干,還有誰去說你的名聲。也罷,難怪你們家能讓她們兩個踩頭上去的。你既然怕,那便讓我來。」
說畢,安茹蓉便往外頭去了,留下韓芳竊喜。
說起來王府尋春詩會至此,已算圓滿了。
韓束較射得魁,花玄魚的詩詞雖不能最終得名,但已受好評。
閑話再三,便有人起身告辭了。
太妃和王妃正要按禮數款留,就聽水音軒外傳來不知什麼東西落水的動靜。
少時,就聽有人驚慌呼救,「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聞聲,王妃頓時蛾眉倒顰,叱問道:「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子,王府中的執事媳婦進來回道:「回太妃,王妃,是將軍府的是楚姑娘掉水裡去了。方才船娘已將她救起,只是人受驚不小,如今尚未醒來。」
眾人四處找珍娘和惠娘,果然沒見。
在自己家中出這等事情,作為東道主人自然是不多痛快的,就聽太妃問道:「好好的怎麼就落水了?可是貪玩,上船去了?」
執事媳婦回道:「今日未曾備船。兩位姑娘原只在橋上餵魚,也不知從那裡來了兩個婆子,一下子就將她們往水裡推了。楚大姑娘沒防備,就被人推了下去。楚二姑娘離得遠些,這才沒遭毒手。」
太妃大怒,「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王府作這樣的手腳。那兩個婆子可都拿問清楚了?」
執事媳婦道:「已拿下拷問過了。竟是兩位楚姑娘的人。」
立時眾人中有人道:「這是想要弒主不成?」
執事媳婦接著道:「那兩個婆子也招了,說是有人給了她們好處,不過讓她們嚇楚姑娘她們一下,沒想下手重了。」
太妃大罵道:「混賬東西,可說是誰給的她們好處,讓她們這般草菅人命?」
執事媳婦未有半點遲疑,照實稟告道:「她們說是兩位花姑娘。」
頓時軒內一陣喧嘩。
韓芳偷覷向安茹蓉,只見她在幸災樂禍,十分得意。
花羨魚和花玄魚雖知道會有刁難陷害,但被如此傅致其罪,但到底氣得不輕。
韓太夫人更是脫口而出,「一派胡言。她們姑娘幾個才相識沒幾日,可見並無往日冤;在家時莫說拌嘴結仇,就是說話都少,更談不上有近日仇的。既然她們幾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如何就到背後下毒手的地步了?」
「這就要問兩位花姑娘了。」眾人聞聲回頭,就見惠娘滿頭怒火從外衝進來,指著花羨魚和花玄魚便問道:「我姊妹到底有何得罪之處,你們要這般小人用心置我們姊妹於死地。」
安茹蓉出來向太妃和王妃蹲福,道:「回稟太妃、王妃,說起這事兒,我有一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又怕是我瞧錯了。」
太妃這把年紀的人了,多少內宅你死我活的紛爭還是沒見過的,看安茹蓉一眼便知她這是要準備興風作浪了,但太妃到底有心要試花玄魚一試的,便道:「有什麼話,只管說。」
安茹蓉得了準話,那是越發肆無忌憚了,就聽她道:「也是我方才不小心瞧見了的。當時楚大姑娘正同太妃說話,兩位花姑娘瞧見了,就拿好歹毒的眼神看楚姑娘。」
罷了,就聽有人附和道:「原來如此。想來是有人以為自己今日已是風頭無兩,長子夫人之位當之無愧了,就容不下旁人也得太妃和王妃的青眼了。」
惠娘恨恨對花羨魚和花玄魚,道:「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花羨魚冷笑一聲卻不說話,在太妃和王妃面前給姐姐做的鋪陳也足夠了,姐姐若能自己解決這麻煩,縣主陪侍人選便非她莫屬了。
花玄魚將惠娘的手撥開,道:「今日為記各人箭法的高低,我和妹妹的眼睛少錯過一會子都不能的,我那裡還得空拿『好歹毒』的眼神去看旁人。這些太妃和王妃可為我作證的。」
太妃和王妃原半分都不想幫花玄魚說話的,可花玄魚卻直拿她們出來說話,且事實的確如此,好幾位誥命都聽到花羨魚姊妹報各家公子箭法之數,太妃和王妃無可迴避,只得點點頭,「嗯,的確如此。」
安茹蓉沒想到太妃和王妃會幫花玄魚作證,不得已道:「看來果然是我看錯了。」
見拿太妃和王妃鎮住了上躥下跳的攪局小丑,花玄魚這才能安心給自己洗清罪名。
「既然有人直言是我們姊妹指使的她們,那就不妨當堂審問一回了。」罷了,花玄魚向太妃和王妃行禮,「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太妃和王妃准我上前明言。」
太妃准許后,眾人就見花玄魚上前湊近太妃耳邊低語了幾句。
少時,太妃點頭,道:「好,准了。來人,先將兩人中的一人捆上來。」
花玄魚又道:「再請太妃和王妃賞我一支春香,以一炷香為限,香燼時便是水落石出之時。」
韓太夫人聽了卻越發著急了,因若沒時限韓太夫人還有法子以家務事兒為由,將她們幾個都帶回家裡由她處置。
如今限時了,韓太夫人便沒法子了,急得韓太夫人直暗怪責花羨魚和花玄魚道:「她們這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了。」
花羨魚知道韓太夫人為她們姊妹焦心,便湊到耳邊輕聲告訴韓太夫人個中的厲害。
少時,王府奴僕將一婆子押送進來。
那婆子看起來也就是四十上下的年紀,一被送進來就四處張望,瞧准花玄魚便跪爬著沖了過去,「姑娘救命,你不是說只要小的按你說的辦了,定保小的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柳依依本來就不是笨人,一開始連連吃虧,不過是因為初來乍到,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花羨魚逼得措手不及,才顯得笨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