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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陰差陽錯相思局,各人姻緣各有命(一)
見這般形景,惠娘氣得不行,哭道:「果然你們就是殺人兇手。」上前便要撕扯的。
花玄魚淡然自若,「太妃與王妃賜我一炷香的時限,我若是真兇也不遲在這一時的。」
惠娘憤憤道:「好,好,我就等一炷香,看你怎麼遭報應。」
眾人就見花玄魚讓人炷了香,便上前問那婆子道:「你叫什麼?」
婆子覺著這些答了也無所謂,便回道:「小的夫家姓李。」
花玄魚點點頭道:「與你同夥的又是你什麼人?」
李婆子道:「是小的親家。」
花玄魚接著還問:「叫什麼?」
李婆子答道:「姓林,都叫她老林家的。」
花玄魚繼續問道:「你們兩家原是楚家家生的,還是後頭被賣的?」
李婆子回道:「老幾輩就是楚家的人了。」
花玄魚道:「既然如此,你們兩家人就是沒功勞也有苦勞了。楚家怎麼還不開恩放你們出去,去賤從良?」
李婆子是回順嘴了,不假思索便說出心裡話了,道:「可不是。」
惠娘似火上澆油了般,蹭上來道:「我們家的事兒和你什麼相干。現如今你還是趕緊管顧好你自己吧。」
眾人見花玄魚半日盡問些無關緊要的,也都十分不明白她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葯。
就聽花玄魚道:「難怪她們這麼輕易就反了主家的,原來道理出在這。」
惠娘氣得都快不成人樣了,但一時又不能把花玄魚如何,只得光跌腳了。
這時候又聽花玄魚對李婆子道,「我向太妃和王妃求得一炷香的時限,查明真相。你若比你親家早一步實招,還可饒恕,若是你親家比你先招,便只得由你和你一家子擔下所有的罪過了。」
李婆子一聽,也不用旁人的指使,便知道大聲嚎啕而且,「回太妃、王妃,小的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太妃和王妃是什麼人,小的怎麼敢在真佛面前說假話的。」
眾人見花玄魚乾脆掉過臉去看別處,管她李婆子在哭鬧什麼。
而太妃和王妃也不見說話,一時間殿中只余李婆子哭嚎喊冤之聲。
起先李婆子是可著勁兒地嚎啕,所以眼看香過一半時她便沒了氣力,只剩下哼哼的氣力了。
再看嚎了半日太妃和王妃都不理會她的話,李婆子心裡就有些慌了,暗道:「可是太妃和王妃真能明察秋毫,不信我的話?」
罷了,李婆子又起花玄魚的話來,「我若是在這裡死命咬住不鬆口,親家在那頭卻頂不住實招了,可就只剩下我一人吃罪了。」想著,李婆子自己將自己嚇出一身冷汗來。
但李婆子轉念又一想,「可要是親家也在那頭死咬不鬆口,事後我們兩人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家裡人卻能一步登天了。唉,要能知道親家如今是怎麼一個想法就好了。」
李婆子唉聲嘆氣的,心內搖擺不定,再偷看向花玄魚,只見花玄魚氣定神閑,她就越發舉棋不定了。
就在這時,就聽有人來報,「老林家的實招了。」
眾人還未看清到底是誰來回的話,就見花玄魚一掌重拍在案,震得案上茶碗翻倒,又大喝道:「既然老林家的已招了,就不用再留這李婆子了。」
花玄魚生生將李婆子最後那一點子僥倖給喝沒。
眼見又要被帶下去受罪了,李婆子那裡還顧得上旁的,「太妃、王妃饒命,小的實招,是安府的丫頭來說,只要小的給她辦好了事兒,她便幫小的一家去賤從良,再給小的孫兒童生的資格,日後再不用為奴為婢了。」李婆子是一口氣不帶停歇的都說了。
如此峰迴路轉,眾人如何一個反應還不知,安茹蓉立馬就跳了出去,「少在這血口噴人,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花羨魚上前來冷笑道:「她只說安府的人,又沒說是安姑娘您,您這麼著急地跳出來,這是要做什麼?可是身體力行告訴我們等什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時有人聽出來了,指著花羨魚道:「好像方才來回說老林家的招了,就是她。」
花羨魚也不否認,道:「沒錯就是我。」說著,請太妃和王妃將老林家的帶上來。
原來這老林家的並未捆押在多遠,早在門外,只是被堵了口嘴,說不得話罷了。
老林家的在外是聽得清清楚楚的,早知她親家是上當了,再看如今是大勢已去,垂頭喪氣的只得什麼都招了。
事情水落石出,眾人驚嘆之餘皆問花羨魚姊妹,道:「按說她們原先就應是說准了的,抵死也要誣賴你們的,怎麼最後又改主意了?」
花玄魚笑道:「兩人在一處有商有量時,自然是抵賴誣告我對她們最為有利。但若將她們兩人隔離開來無法串供了,她們這等人必以利己為上,就顧不上同夥了。但一旦以己為本,當初有人承諾給她們的好處就都沒了,自然又會猶豫。所以就要在她們徘徊踟躕於坦白還是繼續誣賴兩難之地時,將她們最後的僥倖之心打破,她們就什麼都招了。」
此時花羨魚看見太妃在略略點頭,便知姐姐的事成了。
既然真相大白,李婆子和老林家的最後是怎麼一個處置法,太妃和王妃雖是東道主人,但那兩人到底是楚家的人,所以太妃和王妃只打發了人將她們押送回楚家去,只是留下珍娘在王府中休養。
安茹蓉見事發,倒是溜得比什麼都快,只是後來聽說裕郡王府再不同學政家往來了。
裕郡王府送客,雖然珍娘尚留在王府中,韓太夫人卻不肯再多留,只因還有一個柳依依要處置的。
柳依依跟隨在後,剛要上來時的車馬,就見韓太夫人身邊的大丫頭青花過來請她。
「柳姑娘,老太太讓你到前頭的車子坐去。」青花道。
柳依依也聽出來,是「讓」而非「請」,可知事態非同小可。
然,憑柳依依想破頭腦,也想不明白,她那首詩到底有何不對。
但既然韓太夫人這般鄭重,竟現下便監控起她柳依依來,可想而知家去后,憑一個韓涵頂罪,她也別想能輕易脫身了。
又唯恐韓太夫人會這麼暗暗的就將她柳依依給處置,那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柳依依是一面答應著,「有勞青花姐姐了。」一面苦思自救之法。
此時,柳依依瞥見韓束、傅澤明和花淵魚正立馬在前等候,以便護送家中女眷車馬前行。
柳依依也是實在無計可施了,撿青花不留神之時便向韓束便跑去,一面跑還一面喊道:「表哥,束表哥。」
青花沒想到柳依依敢跑的,一時便沒能攔下。
韓束等人見柳依依這般朝他們而來,一時都有些不自在。
傅澤明和花淵魚都退了幾步,掉過面去。
韓束最是無法,只得道:「妹妹趕緊車上去,大庭廣眾之下,你一個姑娘家如何使得?」
柳依依那裡還有心思聽說韓束這些話的,只一氣道:「煩請表哥一會子去告訴姑母,依依年輕不知事兒,惹得老太太雷霆大怒。一會子家去要遲些才能見姑母了,待依依領了老太太的教訓再過去,讓姑母別掛心。」
韓束他們在留香閣雖影影綽綽聽說了水音軒的事兒,但到底不甚清楚,又聽柳依依這般說起來,自然要問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柳依依要的就是韓束這句話,自然不肯放過的,道:「說起來也不過是我和涵妹妹不肯服輸之心作怪,為不給將軍府丟醜,涵妹妹就說借了兩首別人鮮為人知的詩詞交差。」柳依依這是要將所有的罪過都往韓涵身上推了,因她知道只要有秦夫人在,縱然韓涵有天大的罪過,也能安然無恙。
罷了,柳依依又道:「其實我和涵妹妹也沒打算真據為己有,只想在評詩時再給詩詞正名。只是後來我一想,此舉到底還是十分不應該,便只將空白紙張送了上去。」
反正花簽當時就被花羨魚燒了,上頭到底有些什麼,也只能憑她柳依依說去了。
罷了,柳依依還惋惜道:「沒想到,羨妹妹就這麼忙忙便把我狀告到老太太跟前,這才鬧得了如今這般田地。她若是當下便來告訴我了,就沒這場誤會了……」
柳依依話猶未完,就聽韓束道:「依你所說,你們要行竊取之事,羨魚妹妹還不該去告訴長輩了?」
那裡傅澤明和花淵魚也是聽到了,就聽傅澤明重哼一聲,多少話都含在口中了,但柳依依到底是韓束的表妹,他一外人不好說話,只得就這麼忍著。
而花淵魚也皺了皺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柳依依。
現代c國人的版權意識讓柳依依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以為是何大罪過,且她還認錯了,所以她才說得這般坦然。
卻不知讀書人最是深惡痛絕這等剽竊盜用他人之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