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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鼓聲號角聲交相呼應,廝殺聲喊殺聲不絕於耳,赤紅色的東海兵和黑色的北國兵在城樓一上一下一守一攻,十多仗高的雲梯不斷被架到城牆上,不斷的被推開,黑色士兵不斷的往上爬,不斷被射殺。
鋪滿枯草和新草的地上還來不及被綠色完全覆蓋就變成了紅色,紅的讓人害怕,可這些紅好像還不夠,還需要更多的鮮血來洗禮,而不停倒下的身影正是它的索需。
坐鎮郡守府的北山定不用去城門就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讓她擔憂又讓她興奮,好久好久沒聞到這種味道了,如今還是一如既往的讓她熱血沸騰,王輪也出去這麼久了,是應該回來了。
北山定剛想完軍士就來報說王輪求見,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說曹操曹操到,連忙讓他進來,如今戰事正酣上至北山定下至士兵皆穿鎧甲,王輪自然也不例外,鎧甲在身竟威武許多,遠不是侍衛服所能比擬。
「參見大王,末將已經打探清楚,領兵偷襲的是國師和北國第一勇士及呼延魯的兩位大將,還有…楊明,五人分別率領一萬五到兩萬敵軍偷襲我軍東南西北四個城門,現在敵軍正在攻城」王輪說到楊明時停頓了一下,臉上更是難掩悲傷。
雖然大王從來沒和王輪說什麼,但他知道一定有人會在背後說他也和楊明一般,畢竟他和楊明既是兄弟,也是一起殺出死地的公主侍衛,同為王妃的侍衛,一個反叛一個豈有不被懷疑之理。
可大王從頭到尾都沒提過半個字,還升他當了副將,君恩至此,心中憂慮自然一掃而光,可一想到楊明這麼好的主子都背叛真是恩將仇報,白眼狼,他怎麼能和這種人是兄弟。
不,從今以後他們只能是仇人,也只能是仇人,因為主子的恩情只怕他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唯有用他王輪這條命誓死效忠大王和王妃以報君恩。
「很好」沒想到楊明也會一起來,這可就有些棘手了,「楊明是否和敵軍國師在一起?」北山定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楊明、王輪和溫忠等八人對她卻是比任何人都知道的多。
「大王怎麼知道」王輪聞言驚訝的抬起頭,「兩人是否正在率大部分兵馬攻打南門?」北山定再問道,「大王真乃神人」如果王輪剛剛是驚訝的話,那現在就是十分佩服。
當然是在攻打南門,只要是熟悉她防禦部署習慣的人都知道她一定會在正面虛張聲勢,而將大部分兵力放在後方,正面就成了最薄弱的環節,南門作為城池的前門,北山定自然是一如既往的以少兵守之。
「**」多少年沒用這個詞了,北山定也不記得了,沒想到今天被氣成這樣竟條件反射般說了出來,想到後面的計劃也有可能會失敗,連忙寫了封信封印好讓可靠的士兵帶了出去。
一直站在下首的王輪雖然不知道自家大王說了什麼,但光看錶情都知道一定是很生氣,心裡對楊明又恨了幾分,剛剛他從南門回來的時候看到李常確實好像有些吃力。
「啟稟大王,正門敵兵眾多李副將寡不敵眾危在旦夕,請大王示下」一個傳令兵渾身都是血的進了郡守府,讓人分不清血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但卻從他身上看到了戰事的激烈。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北山定沒想到會這麼快,看看還未亮的天色竟覺得出奇的黑,「眾將聽令,隨孤王即刻支援正門」,出門上馬一氣呵成,王輪見狀連忙跟上。
一直留守在郡守府外的第六軍團一萬五千新兵北山定並沒有全部帶走,只帶了一萬,留下五千隨時支援其他三門,北、東、西三門各有第六軍團一萬三千、一萬、一萬人把守,唯有正南門只有一萬不到的第七軍團軍把守。
由此可見南門真的是最薄弱的環節,如今敵軍卻把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到了南門,李常會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太正常了,如今只希望他能再堅持一段時間,想到這裡北山定又催促元寶跑快一點。
離城門越近血腥味就越濃,壓下心中的不適,下了馬就往城樓上走,一到上面便看到李常和一些士兵正在城樓上和敵軍廝殺,敵軍還在源源不斷的從雲梯上爬上來。
因為元寶跑的快,此時只有北山定一人趕到,而王輪和士兵則還在後面的後面,完全只能靠自己,拔出佩劍見到敵軍就殺,眼看一個敵兵正要從後方砍李常,連忙提起劍投射過去。
李常感覺到一股力量迎面而來以為是要傷自己,心下大驚,可此時已經來不及防禦,只得閉上眼,可沒想到那股力量竟只是和他擦肩而過,往後一看原來是有人要殺自己,而救他的人正是大王。
「大王,末將無能,末將罪該萬死」李常想行禮卻不得不面對敵軍的砍殺,「此事以後再說,現在只需專心殺敵」北山定真想把李常的腦袋劈開看看是不是全是水,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大王是吧。
果然敵軍士兵一聽到兩人的對話頓時一哄而上往北山定殺去,弄得北山定應接不暇,殺了一個又來一個甚至兩個,讓她成了地地道道的儈子手,「速速將雲梯推開!」。
如果不把雲梯推開就會有殺不完的敵軍,北山定只得往外大喊道,看到北山定被團團圍住的李常終於慢半拍的明白過來,真要殺上去救駕就聽到了北山定的吩咐只得拚死殺到城牆邊上,將雲梯一個一個推開。
站在下面的楊明看到李常不斷的把雲梯推下來十分憤怒,讓人拿了箭來救想射,可惜距離太遠,連射三箭都沒中,倒是射到了一個北國士兵。
北山定一邊自衛一邊往城樓中央靠近,可惜速度十分緩慢,因為敵軍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死了一個又來一個,可這試圖殺她的士兵有些奇怪,拿著把彎刀又不動手,反而從胸口掏出一個竹筒。
以外那是暗器北山定連忙揮劍預砍,結果人家卻對著天空一拉,瞬間一枚煙花沖向雲霄照的她睜不開眼,這麼強烈的亮度除了除夕春節看煙花會看到真的很少很少看到,有些不適應。
而此時李常剛好推開一個雲梯正背對著城牆躲避地方的箭雨,清清楚楚的看到有一支箭正朝北山定射去,想都沒想就朝北山定所在的地方衝去。
煙花照亮的天空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一瞬間卻能發生很多事,比如現在北山定剛再次適應暗淡一支箭便近在眼前,只能眼睜睜的等著那支箭射中自己,結果眼前一黑射到的不是她而是李常。
恰巧此時王輪帶著士兵正好趕到,看到這一幕的王輪恨不得飛上去為北山定擋箭,可從小到大他學的都是實打實的招式輕功是半點不會,還好,還好,最後有人擋了那支箭。
因為王輪和一萬第六軍團士兵的加入形式頓時逆轉,爬上城樓的敵軍不到一刻鐘就被殺了個片甲不留,所有的雲梯也終於被推到了本屬於它的地方。
「末將救駕來遲請大王恕罪」王輪第一個衝到了北山定身邊,就看到擋箭的李常倒在地而北山定正準備扶起他,連忙上前幫忙,沒一會就有兩個士兵搬來一個擔架,連忙將李常抬到了上面。
吩咐士兵將李常抬到城樓的閣樓里休息,又讓人去叫了軍醫,北山定這才開始安安心心的站在城樓上指揮,第六軍團的弓兵用的箭全是連弩,不但距離遠而且還能連發三發,硬是將已經靠近城牆的敵軍射退到了八十米外。
天大亮后敵軍見再也討不到好處便開始撤退,而北山定也累得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來,可想到閣樓里的李常還是站了起來,李常是為她擋箭才受了傷,無論作為老闆還是朋友她都應該去看一看。
「李副將的傷怎麼樣?」一進到閣樓里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可北山定如今卻已分不清濃與不濃,因為聞了大半夜早就已經免疫,其他一切看上去很平常,唯獨那兩個戰戰兢兢跪著的軍醫讓她很不喜歡。
「啟稟大王,李副將他…他…可能不行了」一位軍醫彷彿耗盡全身力氣才終於說完了這句話,幾乎挨著地上的頭竟有大顆大顆的汗珠不斷的往下落。
「你說什麼,你跟老子再說一遍?!」沒等北山定說話王輪已經氣憤的一把將軍醫提了起來,好像要是對方不說出想要的話就掐死對方一般,「咳咳…」北山定有些看不下去。
被北山定的咳嗽聲拉回現實的王輪連忙放下軍醫請罪,他真是氣糊塗了,大王都還在這裡,那裡輪到他一個做奴才的說話,北山定自然不會怪罪,只是讓他退到了一邊。
「孤王觀李副將所中並非要害,怎會嚴重自此」北山定一直以為李常最多也就趟在床上休息個半月而已,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自然開始焦急起來。
「李副將雖未中要害,但箭頭上有劇毒,不到兩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現在只剩半個時辰,只怕神仙在世也難以醫治,何況屬下只是一名小小的軍醫」反正不過一死另一位軍醫倒是突然變得坦坦蕩蕩起來。
北山定聞言半天說不出話來,現在她一個郡都還沒奪回來,而她的大將半個時辰后就會離開人世,這個打擊讓北山定有些難以接受,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帆風順,無論學習、家庭、還是做少主或者主公。
可以說除了穿越到這,也就是剛來這裡那會被追殺,石母被害和後來追水佳玲遇到一點點小挫折以外,北山定的人生都很順利,沒想到如今成了大王,反而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若不是李常替她擋住箭是不是就代表死的會是她,『楊明啊楊明,你可真是用心良苦,我與你有何深仇大恨?竟讓你背叛我背叛至此,他日別讓我抓住你,否則必讓你為李常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