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二十四章
羅修:「……」
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想要睡回籠覺的瞌睡瞬間被嚇醒。
而此時,似乎是感覺到躺在床上前一秒還十分放鬆的黑髮年輕人在這一瞬間就緊繃了起來,黑暗公爵顯得不急不慢地停下自己的動作,不過他還是沒有將自己的手從黑髮年輕人的褲子里拿出來,只是挑眉問道:「怎麼了?困的話,你就睡。」
「……你這樣我怎麼可能睡得著?」羅修微微眯起眼。
「我怎麼了?」
「你手放哪?」
男人看了他一會兒,就好像在試圖理解他在說什麼,良久,他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羅修懷疑這傢伙所謂的「知道了」到底是指知道什麼——因為他嘴邊上這麼說著,但是手卻順著滑不溜丟的精油往下一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掌心重重擦過羅修前端那極敏感的地方,也沒停留,光是用手指在大腿縫隙之間挑了挑,那稍顯得有些粗糙的手在相比之下比較嫩的大腿肉上這麼蹭了蹭,險些將羅修的渾身汗毛都蹭得豎了起來。
他面紅耳赤,只覺得一瞬間血液都從大腦沖著身下某一點衝去,連忙半坐起身一把扣住黑暗公爵的手腕:「手往哪摸呢!」
「按摩而已,激動什麼,」黑暗公爵不以為然地拍開他的手,「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敏感?」
被這人毛手毛腳地摸了一把現在還要被倒打一耙「瞎激動」,羅修氣得抓狂:「我就是這麼敏感!」
黑暗公爵又不說話了,這會兒他坐在床邊,一雙異色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的黑髮年輕人——直到用那雙眼睛把羅修看得只覺得心驚肉跳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生氣這碼事,黑暗公爵這才順勢將他的腿曲起來一邊,借著昏暗的光往縫隙里看,一邊用十分淡定的語氣說:「現在能不能做?」
羅修大腦都快被放空了:「做什麼?」
黑暗公爵言簡意賅:「愛。」
羅修被氣笑了,真的有一種要被氣到流產的衝動——現在他恨不得真的立刻生出只哥斯拉,一口把黑暗公爵的下面咬斷才好,忍了忍,咬著后槽牙說:「不是說按摩而已么?」
「剛開始是啊,現在覺得還可以再做一點別的。」黑暗公爵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那雙大長腿縮上了床,自然而然地將姿勢從『坐在床邊』改成了『坐在床上』,此時此刻他就如同一座小山似的緊緊地挨著仰面躺在床上的黑髮年輕人,一隻手還捉著他的腳踝讓他保持仰面向上的姿勢,特別真誠地看著他,「行不行?」
羅修又不是傻子,幾乎是在男人語落的同時便說:「不行。」
他知道黑暗公爵不是因為衝動或者是什麼真正的生物之間發生的真實感情想跟他做,那天在門背後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這些天他先來沒事兒盡花時間琢磨那些對話了,眼下,他初步分析得到的結論是——通過做.愛的交換□方式,對方將所謂的「惡魔力」注入他的體內,一部分的「惡魔力」與黑暗公爵想要從他身上拔除的「純凈聖力」結合,成為了現在他肚子里的殘渣。
雖然羅修完全不知道「惡魔力」和「純凈聖力」這聽上去十分厲害的名詞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知道,對方在等待著他排除掉「殘渣」,並用更純粹的「惡魔力」喚醒他體內的所謂惡魔魂魄——到時候,他就會死,那個在他看來大概與他完全無關的另外一個靈魂,會在他的身體里蘇醒過來。
黑暗公爵現在找理由跟他親近,不過是想要加快這個發展的速度,讓結局來得更快而已——
是的,就是關於「讓羅修死亡」這麼一個結局。
想到那一晚在後花園跟對方半推半就的結合,以及那些聽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情話,羅修就不寒而慄。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逢場作戲而已。
眼前的人的所謂溫柔,只不過是揭開他的「死亡」這場戲劇開始的幕布之前,一個美好的致辭而已。
想到這裡,黑髮年輕人經不住唇角緊抿,心中有說不清是什麼的情緒將他弄得只覺得此時五臟六腑都縮成了一團,又酸又痛,整個人彷彿都變得前所未有地疲憊了起來……男人握在他腳踝上的上往上滑了滑,從他的小腿肚子上滑過,那稍顯得曖昧的手法讓羅修在心裡連續翻了幾個白眼——因為這會兒他覺得他又找到了一個新的敏感點——當男人沾著精油的手在他的小腿肚子上輕輕打著旋兒揉捏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尾椎一陣陣地發麻,人就像是癱瘓了似的,一點兒都使不上力氣。
「我小心點,不會壓到你的肚子,」黑暗公爵的身體壓了上來,此時,寬闊的肩膀投下的陰影將黑髮年輕人整個兒籠罩了起來,「就一次,好不好?」
羅修還是說「不好」。
但是這一次,他的回答明顯遲疑了很多。
並且在得到了他拒絕的回答后,黑暗公爵稍稍抬起了身子——在羅修以為這傢伙撿回了自己的節操時,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床頭將那瓶已經打開了的精油抓了過來,然後劈頭蓋臉地盡數倒在了羅修的身上——
他發出「啊」地一聲低低驚呼,肚皮上、下巴上、大腿上被那從高處倒落在肚皮上的精油飛濺上,整個人像是在鼻涕里暢遊的鼻涕蟲似的晶瑩剔透——這比喻不怎麼美麗,但是羅修覺得真的沒有更恰當的比喻了,現在他渾身上下當初都是冰涼滑手的精油,整個人濕漉漉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這讓他懷疑地看著此時男人捏在手上的那巴掌大的水晶瓶子……
他十分懷疑,這麼小的瓶子怎麼可能倒得出那麼多的液體。
像是在他的臉上看見了疑惑,這會兒,黑暗公爵笑了起來——那張和烏茲羅克如出一轍的臉笑起來卻邪氣十足,就像個優雅的大流氓,他將自己的手挪到羅修的眼前,大方地讓他看自己捏著瓶子的那邊手手掌心下——
羅修睜大了眼。
隱隱約約地看見了在男人的掌心中央有一個水藍色的魔法符文。
原來是黑暗公爵悄悄地使用了一個水系魔法,就像是最開始的那藍色水球似的,源源不斷的水和精油混合在一起滴落,只不過從羅修的角度來看,看上去像是都是從那水晶瓶子里倒出來的精油罷了……
伴隨著那水藍色的魔法符文顏色變深,就有源源不斷的清澈的水灑落而下,混合著那擁有野花香味的精油,撒了羅修一臉——他呸呸兩聲吐出不慎滴入口中精油,滿臉不耐煩地推開了自己面部上方的那隻大手,與此同時,男人戴著白色手套的那邊手卻行動了——因為有滑膩膩的精油幫忙,這會兒,他幾乎是輕而易舉地便將羅修那近乎於半透明地掛在跨間的內.褲扯了下來,順手遠遠地扔到了房間的另外一端。
羅修一愣。
黑暗公爵將那水晶瓶也扔了出去。
他將羅修原本曲起的那邊腿環繞在他的腰間,戴著白色頭套的那邊手輕輕地拖住了他沉重的臀——黑暗公爵低下頭,卻意外地發現此時躺在床上的黑髮年輕人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自己,他的目光平靜,看上去像是對一切毫不知情,又像是已經洞察了一切。
黑暗公爵愣了愣。
而令他驚訝的是,此時,羅修卻稍顯得笨拙地坐了起來,伸出雙手攬住了他的脖子,湊近了他——這會兒,他們的鼻尖觸碰著彼此的鼻尖,只需要稍稍前進一毫米或者兩毫米,他們就能觸碰到彼此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男人聽見主動樓住他脖子的黑髮年輕人說,「最近我房間附近的守衛好像比開始多了一些。」
「……」黑暗公爵只是有片刻的沉默——甚至短暫得不會引起任何人的疑慮,他用平靜的聲音回答,「你也知道自己的情況,萬一摔著碰著了也不是鬧著玩的,當然看護的人就多了一些。」
撒謊。
羅修微微眯起眼。
他發現他在面對一個機會籠絡人心的對手。
比如在提問的時候,羅修使用的詞語明明是「守衛」,但是到了男人的嘴裡,那些卻人變成了「看護」,如果一不小心,恐怕還真的就會被他帶進溝里去,直接忘記了自己是被「監.禁」著的那一個,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不得了的寶貝,被小心翼翼的稠糊著。
「這麼多人在周圍,我不是很習慣,」羅修笑了笑,歪了歪腦袋,「我想回孤兒院看看,畢竟那裡的修女嬤嬤在我快餓死凍死的時候給了我一頓飯加一張床。」
「應該的。」黑暗公爵說,「我會安排你們見面。」
羅修勾起唇角:「把老人家呼來喝去不好吧?」
黑暗公爵反問:「不然呢?」
話語間,羅修感覺自己的腿被對方越來越高,這會兒,他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經完全頂住了對方,他也能感覺到,一個灼熱堅.硬的東西這會兒正鬼鬼祟祟地在他股縫間滑動,留下可疑的粘稠液體,在他們對話的時候,那東西一點點的從他股縫間刺入,準備地找到了隱藏在其後的入口處——
羅修微微眯起眼,輕喘一口氣。
與此同時,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前端正在緩緩刺入。
因為膈在兩人中間的那高高挺起的肚子,黑暗公爵的動作很慢,並且意外地顯得有些笨拙。
羅修想了想說:「我要親自去一趟孤兒院。」
男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就在羅修側著頭,一心一意地等待著他的回答時,卻在這時,他感覺到對方狠狠地挺,入,那突然闖入的異物感讓他從嗓子深處發出一聲類似於野獸的咆哮,攔在對方脖子上的手在空中抓了抓,最後猛地一把不客氣的抓住了男人的頭髮!
「不行。」
黑暗公爵扔下這麼個回答之後,動作稍稍變得溫和了一些,羅修渾身上下滑溜溜的像條泥鰍,更何況他似乎也在小心地不要真的撞擊到他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時間,兩人的距離及近,每一次呼吸幾乎都可以吸入對方呼出的渾濁氣息……
儘管如此,羅修卻覺得事實上他們的距離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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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站在南極與北極的兩個人。
他近距離地看著這個小心翼翼將他抱在懷中的男人,努力地想要看清那雙異色的瞳眸之中究竟寫著什麼,然而他卻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見,那雙漂亮的異色瞳眸如同世界上最深不可測的無底深淵,仔細一看,就彷彿能將任何的靈魂吸入那萬劫不復的深邃當中。
對方足夠小心翼翼卻又每一次下都顯得十分蠻狠的撞擊讓羅修的呼吸逐漸變得零碎。
他死死地抓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頭髮……
「我知道,」他斷斷續續地說,「你就是,不想讓我活……」
「荒謬,」黑暗公爵嗓音低沉,「我要你死,你還能活蹦亂跳在這指責我?」
「……唔——嗯——」
「別不知好歹了,皇后陛下,」男人勾了勾唇角,一般的笑容都籠罩在了陰影之下,「路都是您自己選的,我倒是希望你長命百歲——」
「……撒謊。」
「真的。」男人附在黑髮年輕人耳邊,當他說話的時候,那冰涼的薄唇會觸碰到他的耳垂,引起他一陣陣的顫慄,「我希望你長命百歲,好好愛惜自己,祝您長命百歲,皇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