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兄弟、妹子和才女
吃完飯，因為說好了這天下午他要去皇宮藏書閣看書，兩個婢女去看望劉嬤嬤，便一起出門。住在隔壁的十皇子燕沖剛巧出來，看到燕楓，竟然罕見地叫了聲：「九哥，我有事和你商量。」
……額，事情有些不同於往常。
燕沖一向看不起九哥，雖然住在隔壁，卻老死不相往來。往常看到他的話，一般都會裝作沒看到，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於是，十二月午後燦爛的陽光里，略感詫異的燕楓停下腳步，淡然問道：「老十，什麼事？」
燕沖走近，肆無忌憚地盯住綠嬈和紅菊已經不大太平的胸口看了幾眼，然後「嘿嘿」笑道：「九哥，商量個事，你這兩個丫鬟可不可以送給我？你把她們送給我的話，以後有什麼事情，我一定全力幫你。」眉毛抖了抖，擺出一副「你懂的！」意思。
「……就這事？！」
「對！就這事。」
在燕沖看來，綠嬈、紅菊這麼漂亮的兩棵大白菜，長在九皇子枯瘦的田裡，只能看不能吃，最後還不都爛在地里？
他有些理直氣壯地說道：「反正她們兩個留在你身邊也是擺設，多浪費資源？缺少人手做事的話，我送你幾個小廝。九哥，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這身子骨……嘿嘿，經不起女人折騰。」
也許在燕沖看來，向九皇子索要兩個婢女，沒什麼大不了。要知道，大祁朝因為邊境連年戰爭，偶然還有諸侯作亂。因此，戰事頻仍。男女比例失調嚴重，女子人數遠遠多於男子，這也是女子地位更低的一個原因。貴族子弟送婢女送小妾都是常見的事情。
綠嬈和紅菊俏臉漲紅，敢怒不敢言。
燕楓冷冷地看了燕沖，雖然明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還是讓他感覺出乎意料！前幾天聽說老十已經淬鍊了全身195塊骨頭，離煉骨境圓滿已經不遠，大約是感覺武功進境飛快，才這樣狂妄吧？在武力至上的大祁國，看來不將功夫練上去，連小貓小狗都敢打臉啊！
「……怎麼樣？同意？」見燕楓不言不語，燕沖追問一句。
「唔，老十，難道你不知道綠嬈、紅菊是武安侯府里的人？她們是奉了武安侯之命照料我，我沒有處置她們的權力。」
這些年下來，燕楓練出了深深的城府，心裡越是惱怒，臉上越顯得雲淡風輕。燕沖這個人，不僅體格健壯，而且，由於他是二皇子一母所生的兄弟，為人一向霸道。二皇子、五皇子如今是朝中最被看好的二位皇子，身後各有攀龍附鳳的一大群朝臣外戚支持。外面有一種說法，大皇子、四皇子、八皇子出事和他們兩位有莫大的關係。所以，燕楓雖然對燕沖的無理要求心懷不滿，但回絕的態度也非常婉轉。
武安侯顧亭北是母妃顧道韞的生父，燕楓的外公。若說朝中還有大臣支持燕楓，明面上也只有武安侯一家。
燕沖不死心地問：「你的意思，我直接向武安侯討人？」
「唔，武安侯要是答應，事情就簡單了嘛。」
……
上了車，燕楓抱著白貂坐在綠嬈和紅菊中間，綠嬈緊張兮兮地說道：「殿下，綠嬈絕不願意離開您身邊的，讓我和紅菊服侍您，是榮貴妃的遺願。」
紅菊趕緊介面：「殿下，我也絕不離開您的。」
燕楓笑笑，伸手去捏綠嬈的腮幫子。綠嬈臉憋得通紅也沒憋出個酒窩來。燕楓便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輕鬆地說道：「外公怎麼會答應？」
綠嬈惶恐地蹲下身說道：「殿下，即使武安侯答應，我也不會離開。」
燕楓拉她起來，道：「傻丫頭，燕衝要是真的不識好歹地去武安侯府討要你們，外公肯定會讓他直接找母妃討要。」
「這樣啊？」榮貴妃已經薨歿，讓十皇子去向榮貴妃討她們豈非是一種很有趣的說法？
綠嬈「噗嗤」一聲笑出來，深深兩個梨渦顯現，讓燕楓又忍不住去捏。
「再說，我又怎麼捨得放你們兩個走。」
兩個俏婢頓時神采飛揚。
皇宮自然是大祁最為繁華奢靡的地帶，這時候天空中飄下了一絲小雨，雕梁殿宇，閬苑閣樓，園林亭台，都在雨絲飄過之後更加清晰。
藏書閣位於皇宮的最東端，單獨的一個院子，不像御書房那樣戒備森嚴。皇親國戚，閣僚子女，有一定身份的人都可以出入於此。燕楓是這裡的常客，當值的太監都認識他。
這座藏書閣不僅有道家經典，也有儒家，法家，釋家的經典，還有詩詞歌賦、雜學雜文，什麼遊記啊，傳說啊，地方志啊，應有盡有，可以說包羅萬象。燕楓在這個藏書閣看了七八年的書，對這裡可以說已經熟透。再說在尊武輕文的年代里，書籍其實不多，這個藏書閣雖然是大祁最大的藏書處了，幾年時間裡，他也已經大致看了個遍。前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看抄沒的各家各派武林秘籍以及志怪傳奇。
這天，他見藏書閣多了一本新書，翻看幾頁后對其中的一些故事頗感興趣，便向藏書閣的值班太監登記借走。
拿著書抱著白貂，剛走出藏書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溫婉的女聲：「九哥，請留步。」
燕楓回過頭一看，身後兩個女子，其中一人是景雲公主，還有一人面容熟悉，經常和景雲公主到藏書閣看書的呂青蓮，只是以前遇到都不怎麼打招呼。似乎景雲公主也是第一次稱他為「九哥」！
想起下午出門時老十燕衝破天荒地打招呼，一開口卻是索取自己的貼身婢女，景雲公主這是……
不由地心生警惕啊！
「有事？」
「兩件事。」景雲公主眼珠子骨溜溜地盯著燕楓懷裡的白貂，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第一，你這隻白貂很好玩，送給我吧！第二，呂小娘子要看，被你借走了，先讓我們一睹為快。」
「……」
論奇葩，景雲公主和燕沖有的一拼啊！
燕楓沒好氣地說道：「第一，白貂不會送人的；第二，書等我看完再說。沒其他事的話，再見了。」
景雲公主是梅妃的女兒，甚得皇帝寵愛，在宮裡嬌蠻慣了，嬪妃見到她都要禮讓三分；二皇子、五皇子見到她也很給臉，現在被燕楓這個最不成器的皇子直接無視，感覺在好朋友面前丟好大的臉，頓足說道：「九哥！別給臉不要臉啊，你要是不給，我讓侍衛動手搶了！」
罵那隔壁個麻辣香脆！
燕楓沒好氣地說道：「哪個侍衛這麼大膽？敢搶皇子的東西？」
「你算什麼皇子？廢物罷了！」見燕楓不肯低頭，一向刁蠻的景雲公主豈肯善罷甘休？下令道：「侍衛，給我搶！搶到的本公主有厚賞！」
侍衛猶豫著不敢動手。
景雲公主罵道：「搶啊！怕什麼？九皇子不過是個廢物！出了事由我兜著，要是你們不敢動手，我向父皇告狀，說你們違抗本公主的號令，直接砍了你們的狗頭！」
侍衛相視一眼，緩緩靠近燕楓，道：「九皇子，還是你自己交給公主吧？否則我們只得犯上了。」
燕楓每次出門，如果沒有老劍仙或張貂寺跟隨，那麼，老劍仙必然讓白貂跟著他。
燕楓退後一步，說道：「你們如果知道這是以下犯上，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景雲公主怒斥道：「上啊！都不想要腦袋了？」
四個侍衛開始上前，道：「九皇子，得罪了……」
話音未落，卻見燕楓將白貂一拋，喝道：「閃電！」
「閃電」是讓白貂進行攻擊的暗語。
白貂疾如閃電，走在第一個的侍衛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隨即蛋疼無比，已經被白貂咬掉了命根子，一聲慘嚎……
燕楓又喝一聲：「閃電！」
白貂的速度連大內三大高手之一的張貂寺都來不及躲閃，遑論這幾個侍衛？又是一聲慘嚎，已經有兩個侍衛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襠部，在地上打滾。剩下的兩個侍衛臉色大變，嚇得扔掉手中的長劍，雙手捂住襠部，急忙退後……媽啊！九皇子要是再喊一聲「閃電」，他們就要蛋疼啊！
男人最怕什麼？就怕變成太監啊！
這，這，九皇子雖然沒有武功底子，但他的這隻白貂太厲害了！
卻聽得燕楓喝道：「流星！」
流星是讓他回來的意思。
白貂忽如其來，忽如其退，眨眼間已經回到了燕楓的懷中，露出兩隻好看的眼睛賣萌似地看著景雲公主。
驚心動魄的一瞬過去，景雲公主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這白貂不僅長得漂亮，攻擊力也這麼強？要是她有這樣的一隻白貂，該多拉風？
垂涎欲滴的景雲公主頓時換了一張臉，道：「九哥，這樣吧，我拿好東西和你換，你看中什麼東西儘管說。」
燕楓冷笑道：「景雲公主，恭喜你手下多了兩個太監，趕快叫人醫治吧。我這白貂是無價之寶，不換。」說完轉身就走。
景雲公主頓足道：「本公主看中的東西，你不換也要換！」
呂家小娘子拉拉她的手，道：「我們再想辦法，今天丟臉了，那本書也沒要到。」
景雲公主被呂青蓮這麼說了一聲，發狠地說道：「哪有這麼容易？我們明天找燕沖幫忙，他養了一隻豹子，燕楓要是不肯和我交換，讓豹子吃了這白貂！」【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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