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緊要大事
馬士英懷著內心的不平回到鳳陽浦口,還沒到家,管家馬大鵬趕忙出門迎接。管家見老爺心情不悅,也不想自討沒氣。不過,前天守備大人派人請他的事說得很緊要,要事誤了大事,那可是他吃罪不起的。
管家戰戰兢兢道:「老爺您不在時,守備大人找過您。說有天崩地裂之事,如果您不去,到時不要後悔。」
「哦,是嗎?這閹貨能有什麼天崩地裂之事找我。」馬士英低聲嘀咕,陷入沉思。天崩地裂之事,現在除了「君位」之事外,哪還有什麼天崩地裂的事。
「管家,你知道是什麼事嗎?」馬士英問道。
「老爺,這老奴不知道。不過、、、、、、」馬大鵬走近馬士英,在馬士英耳邊低聲數語。
「當真?」馬士英大嘴開張,連臉色大變了,伸手緊緊抓住馬大鵬衣角,恨不得把衣角扯下來。
「老爺,別激動,聽我慢慢說。」馬大鵬想掙脫,但又不敢,只能無奈道。
馬士英突然覺得有些失禮,幡然,對這半握的拳頭咳嗽道:「這事可是真的。」
「老爺,這事千真萬確。那天盧府來人,說有要事,您不在我不敢私自做主。就派人到盧府探聽消息。回來的人親自看見三人進去,而且出來的時候,三人滿臉歡喜,想撿到金子似的。」馬大鵬繪聲繪色的描述當時的情況。
「管家,你立了大功,我回來可要好好賞你。」馬士英高興道。說著又爬上馬車。
「爹,怎麼剛回來,連家門都不進又要走,有什麼事怎麼著急。」說話人面如冠玉,英姿非凡,看上去頗有才氣。
「哦,是鑾兒啊。為父有要事,必須馬上去處理就不進去啦。好好在家呆著不要出去闖禍。」
「孩兒知道啦。」馬鑾答應道。
馬鑾是馬士英的次子,由於長子早衰,馬士英愛之如寶。馬鑾頗有才氣,能言善辯,懂得察言觀色,頗有馬士英真傳。世家子弟一般都無心科舉,那哪是他們要走的路,畢竟他們自有門道。馬鑾也是如此,所說的才氣也就是做一兩首詩,吃吃花酒,嫖**。在這方面,他可是花叢老手。馬士英一不在家就要囑咐他在家呆著,免得出去拈花惹草。
鳳陽位於淮河中游南岸,北頻淮河。有水的地方,就有城市。鳳陽自古就是歷史名城。早在春秋時期,就有鍾離國在此建都,此地可謂「依山傍水」,北頻淮河,內有濠河,出鳳陽許里就到九華山。濠河潺潺,庄惠垂釣於此,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聞名於世。九華秀氣,靈壑天然,永作北門屏障。
地靈自然人傑,鳳陽,因有一濠河,唐時稱濠州。濠州,朱元璋的老家,也就是朱明王朝的龍興之地,明皇故里,朱元璋原本想在這裡建都,可惜欽天監以水氣太重,陰盛陽衰,故視為中都。
馬士英乘車趕往盧府,盧府位於城西南,明皇祖陵(朱元璋父母的墓地)就在此。皇陵雖非帝王之陵,但是具有帝王規模,其間享殿具備,殿左右廡、宮廳、直房、神廚、宰牲廚、酒房等數百間,金門、紅門、欞星門數百六,御橋、紅橋、水關數十座,碑亭、兩祠、祭祀署、鋪舍數十間,松柏數百株,石人石馬數十對。這些無一不是皇陵規格。
盧九德身為守備太監,對看護明皇祖陵具有責任。李自成起兵反明,崇禎一怒之下,把李自成陝西米脂老家的祖墓給刨了。崇禎九年,李自成攻克鳳陽,與彼之道,還之彼身,也把老朱家的祖陵給刨了。
歷來祖陵被刨,破壞風水,禍及子孫。崇禎派大軍前來討伐,當時李自成還不成氣候,拍拍屁股就跑了。崇禎奪回鳳陽,修復祖陵,由命盧九德駐守皇陵。
駐守皇陵的人,一般是太監,還是失意的太監。就比如魏忠賢,崇禎上台,好日子到頭。
「去吧,朕家南京欠一個守陵,朕左看右看,還是你這個管家比較合適。」崇禎得意道。
「謝皇上隆恩,那老奴回去收拾一下行禮就走。」魏忠賢滿臉淚汪汪,被宰了一刀,還要謝恩。
「不用啦,朕已經替你準備好行禮啦。走吧,不遠送,路上小心。」說著,隨手塞給魏忠賢一個包袱。
盧九德,老福王的奶爸。老福王當年跟著崇禎的老子泰昌帝爭奪皇位,雖然結果落敗。但是由於萬曆帝寵愛老福王,排斥太子,太子生活有如常人,更加上些勢利宮人欺凌,生活更是難過。作為太子的兒子的崇禎和天啟,也和父親一樣不受寵,生活能好到哪裡去。最搞笑的是泰昌帝二十歲才開始有老師傳授學業,可見泰昌帝如何不得志。萬曆不給兒子配老師,更別說孫子,以至於天啟帝竟是文盲。父子三人在宮中地位可見一般,如今他們做了皇帝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像盧九德這種沒死就不錯啦,可見崇禎還是有些良心的。
「去吧,鳳陽欠個守陵的。」崇禎一句話就將盧九德放到鳳陽。
一陣微風撫過,那一簇簇蒼松翠柏,野花蔓草,隨風搖曳,沙沙作響。馬士英不禁拉開窗帘,望向不遠處的皇陵。看著昔日「郁蔥王氣接邱壇,雲繞乾坤得大觀」的皇陵,此時已是「荒碑欹蔓草,石馬卧幽宮」(崇禎雖有修復,但是明末的財政打仗都不夠,哪有錢把祖陵修復完好)。馬士英不是文人騷客,也沒雅興作詩。
盧府距皇陵還是有段距離,畢竟這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哪裡能容忍普通人在皇陵建房。要是被人舉報,那人就等死吧。
盧府有皇陵做伴,風水當然不會差,典型豪宅。就那招牌「盧府」就閃閃發亮,塗金的。裡面的情況不言而喻,和王公大臣的府邸半斤八兩,還略有超額。哪像現在三室一廳,很多人就樂開了花。盧府就如現在中國的大學一樣,佔地面積龐大,可以分割成好幾塊。正屋,東廂房,西廂房,園林,人工湖,怎麼大的房子,娶多少妾侍都綽綽有餘。哪像現代稀土如金,沒錢沒房。
學生:老師,你不是天天說什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嗎。
老師:yes,當然。
學生:那就給點錢吧。
老師:老師賺錢很辛苦,你們也要體諒一下老師。老師,可是老婆孩子一大堆。
學生:沒房,養那麼多老婆幹什麼。沒錢,生那麼多孩子幹什麼。
下人見是總督大人親臨,不敢怠慢,引著馬士英進了正堂。
盧九德眯著眼睛,遠遠地就看清來人。但是他還是依靠在背靠椅上,翹著二郎腿,吸著大煙。旁邊兩個小婢,一個替他拿捏,一個站在一旁提他點火。不要以為太監不進「葷」。看那兩個小婢的姿色,就知道其實太監也是喜歡女人,而且可能出於對男人的嫉妒,更是喜歡占著茅坑不拉屎,以達到一種報復快感。就像藍色妖姬,裡面不就有一個太監喜歡摸捏女人的**,更變態的是竟然用蠟淚滴在女人的**上,達到聽**的效果,可謂變態到極致。
「雜家當是誰光臨寒舍,原來是馬總督,失敬失敬,有失遠迎。」說得雖是客氣,不過語氣中聽不出半點客氣之意。就連最起碼的起身都沒有。
盧九德本不過就是個守備太監,而且是個失意的太監,起初皇帝還在,雖不受寵,但只要他在皇帝面前嚼舌頭,崇禎還是會給他撐腰。崇禎前期由於魏忠賢的緣故,厭惡閹黨。不過,崇禎後期自己施政不當,怪罪於朝臣,指責朝臣無能。崇禎又是坐井觀天的皇帝,朝臣不能依賴,就轉而信任太監。萬曆朝就曾派遣太監到各地去徵稅,太監替皇帝收稅,難免也往自己的口袋私藏一些。
崇禎自覺無人可用,重蹈覆轍。
崇禎駕崩之後,誰又會把這些死太監,狗奴才放在眼裡。自然是世風日下,世態炎涼,這陰不陰陽不陽的府邸倒是冷清了n多。
「盧守備好興緻,馬某人要是有這份閑心就好嘍。」馬士英不敢發作,很有興緻的贊道,畢竟有求於人。
「無視不登三寶殿,說吧,有啥事,雜家難得有閑空。」盧九德有了三分顏色早就開起染房來了,他更是看到自己美好的未來,馬士英,馬士英,我還用給你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