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佳人(1)
聽軒閣是山坡下的一處閣樓,平日供玄天派山下待客之用。天宗弟子將張少英三人領至聽軒閣前,向值守四名男女弟子交代了幾句,便退了回去。門前值守的弟子識得張少英,上前問道:「張公子可是前來找掌門人的?」張少英一揖說道:「還請師兄師姊通報一聲。」他這師姊叫的熟練,倒惹得兩女弟子羞笑不已。當下一女弟子進屋內通報,另三名弟子則好奇的盯著三人。眾弟子並不知張少英與七殺之事,只知道是柳天波舉薦來的,甚得掌門人看重。楚雲早有禁令,須得人人以禮相待,能得掌門人如此看待,自不是普通人。三弟子左右瞧了瞧,但覺張少英個子雖不小,卻並不算得俊俏,實是看不出有何出奇之處。
不一會兒,屋內出來二人,其中一人正是昨日見過的玉瓊公子韓白,韓白當先一揖,說道:「張兄弟前來,有失遠迎,失禮,失禮。」張少英見韓白俊朗非凡,心中不覺自卑,只得答道:「小弟豈敢,冒昧拜訪,還請見諒,」韓白應道:「張兄弟客氣,請。」四弟子待見大師兄對張少英都如此客氣,不由更是好奇,心中均各自猜測。進得屋內,張少英才發覺屋內竟有不少人,男男女女站了一大堆。張少英剛進屋來,楚雲便離主座迎了下來,笑道:「你來的正好,這些人都是我派內的骨幹支柱,今日正好與你引見。」張少英及眼看去,屋內男女俱是二十至五十之間,或為胡腮壯漢,或為黑面壯漢,風霜老練。便是天山四燕四女都摘了面紗,以真面目示人。張少英頭次見到四女面容,心中頓驚為天人。霎時之間,張少英猶如著魔一般,盯著四女瞧去,便再也離不開眼。確如柳天波所言,四女之秀麗,美艷絕倫,正是國色天香。未見面容時已是身姿嬌嬈,此番真容相對,一顆心已是怦怦直跳,諸身熱血沸騰。但覺四女自身姿纖瘦之外,肌膚瑩白掩暈,勝過嬰兒的潤麗。各人之間身形韻味兒更是透入心扉,只見那柳燕蛋如花似玉,清眸流暢,確是端莊典雅,溫潤沉穩。白羽彤一對鳳目含情凝睇,靈異眨活,多了一絲活潑俏皮。而孟依仙性子雖成熟,美目之中卻清眸溫潤,楚楚動人。張少英見到這雙眼睛時,身子霎的一震。心中只覺這眼神與林夢怡簡直是一模一樣。不同之間自面貌,身形,鬢髮之外,論氣質,眼睛,身姿已甚是相像。至於雲馨的冰霜冷清,嬌艷無雙,張少英已是無暇去瞧了。
四女常如此受人窺視,早已習慣。只是張少英心中似乎僅僅只是震驚,並無其他男子震驚后的炙熱。只是瞧見孟依仙時的含情脈脈,卻又隱然甚是凄涼。楚雲於此倒也見得多了,她已知韓白與張少英相遇之事,當下暗暗碰了一下張少英,向一名二十餘歲的俊俏弟子說道:「這是我玄天派天宗二弟子謝陵谷。」張少英陡然回過神來,做揖行禮。謝陵谷為人高傲,心中卻對孟依仙情有獨鍾,一直暗戀於心。剛剛待見張少英對孟依仙的無禮,心中已是大吃醋,陡增不快。又見楚雲對張少英如此客氣,暗想不過是借柳天波的關係罷了。張少英體異之事,楚雲並未當眾所言,是以連韓白在內都不知曉。但以楚雲在面,謝陵谷卻不敢造次,當下還了一禮。楚雲又向邊上一位年近三十的中年弟子說道:「這是三弟子林子通。」張少英依言參見,林子通也還了一禮。張少英瞧出林子通對自己似有不滿,卻不敢表露。心中不禁暗暗擔心,今後會對瘦馬一眾不利。尤其是張少英見三人均是風度翩翩,
立身有姿,心中更是自愧不如。接下來楚雲又向張少英引見了四弟子關風,五弟子查駿,一共十餘人。這些弟子自三大弟子之外俱是慕名而來,身負武藝而拜入玄天派的。都是玄天派的棟樑之才,因不時出山與党項周旋,是以弟子掌教均按軍中都,指揮二級成制。眾人常年在外,俱是成名已久的指揮師兄,若無事只是每月才會回來相聚一次。-
而接下來的女弟子之中,自天山四燕外也有七人之多,卻是玄天派內的家眷子弟。眾女雖飽經風霜,卻都風姿卓越,不失女子之柔。玄天派的弟子排序除了掌門人與師伯的關門弟子,均以入派先後為序,是以名次倒非實力所成。張少英均一一見過,沒缺了禮數。眾男弟子雖對張少英不以為然,各女弟子卻是嫻熟有禮。介紹以畢,楚雲問道:「少俠前來有何事?」張少英躬身抱拳,說道:「晚輩找孟師姐,不想打擾掌門人議事,失禮之至。」楚雲笑道:「本是些家常話,何來議事之說。」孟依仙即說道:「張公子我們前去偏屋吧。」張少英點頭跟隨其後。兩名女弟子進了茶,即退了出去。孟依仙這才問道:「不知張公子找我何事?」張少英說道:「請孟姑娘看病。」孟依仙問道:「卻不知是誰?」張少英說道:「是小芳。」張少英一言至此,孟依仙即知其中原因。張少英不在時,瘦馬等人因思及心,卻不知小香怎樣了,當下向孟依仙詢問病情。這本是女子閨中密事,孟依仙卻不好向一眾人解說,只是稍稍說了些眉目,並未曾深入。
孟依仙瞧了瞧於芳,說道:「公子請稍等片刻,我帶於芳前去瞧瞧。」
聽軒閣后便有一座小四合院,孟依仙領著於芳徑去了,偏屋內只剩下張少英與果果二人。果果不解問道:「芳姐姐也生病了嗎?」張少英點頭說道:「會治得好的。」果果問道:「真的嗎?」張少英笑道:「大哥哥何時騙過你。」果果頓歡喜道:「那可太好了,姐姐可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