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她當然不會知道,男人將她小心的放在浴缸,忍著身體的躁動給她擦洗著身體。他表情深沉,緊緊的凝神暈睡的她。耳朵不由又響起了醫生跟他說過的話。
「厲太太被注射了份量很重的醉生夢死,之前我也跟厲總說過,醉生夢死是一種慢性食心的毒品,暫時還沒有可以幫助戒掉這種毒品的藥物。人服食適量的醉夢死會精神亢奮,如果不長時間的服用對身體也不會特別大的影響。但是厲太太被注射的遠遠超過人能承受的份量,就相當於毒藥一樣會損傷她的腦神經。現在她的身體很虛弱,抵抗力亦極差,過段時間等毒品發作,她的精神會出現錯亂,甚至出現失憶或者記憶紊亂的情況。」
「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他看著昏睡的白欣榆,便問道。
「只能調理,就像之前對大厲太太那樣,調理她的身體,一旦她出現失憶或者失憶紊亂的情形,在旁邊適當的引導。盡量讓她保持一個比較輕鬆的心情,不要刺激她。」醫生在旁邊建議道。
他想著,讓她靠自己懷裡撫著她的發,他也想好好對她,偏偏這個女人老是惹他生氣。讓他想對她好一點都不行!
抱她出了浴室,將她和自己打理好,穿好衣服他拍拍她的臉:「欣榆,醒醒,我們去吃飯!」
欣榆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身影有些模糊,等她看清了之後,她無意識了叫了他一聲:「厲幕陽!」
「對,記著是我就行!」他給她穿上沙灘涼鞋,摟著她的腰下樓。
兩個孩子已經洗好澡換好了衣服,正端正的坐在餐桌上等他們下來用餐。
「爸爸,你們好慢呀!明明比我們先回來,居然還么慢才下來。」天賜看著他們出現,不由厥著嘴看他們,他都餓死了。
欣榆沒好意思回答,一來她的意識還有些混濁,二來想想他們在陽台做的,不由的臉紅了。
厲幕陽看今天的菜色不錯,一個烏雞湯,香芹百合,青蒸石斑,西紅柿雞蛋,土豆牛肉。這裡必竟是海島,食物都是定時派人送來,樣式不多,極簡單的菜,讓厲幕陽很滿意了。
他先讓椰子給兩個小孩還有白欣榆盛了一碗湯:「先把湯喝了,再吃飯。」
兩個孩子對厲幕陽是言聽計從,乖乖的先喝湯。好在椰子做的菜色香味俱全,非常美味。就是這麼一碗烏雞湯,湯濃而不膩,肉鮮而肥美,再放的幾味配料都煮的很爛,入口即化。
「椰子,你的手藝真好。」白欣榆喝了一口之後,對椰子一笑,「你怎麼站著,坐下一起吃。」
椰子仍然面無表情:「太太,你喜歡就好了,太太你們先吃,我一會兒就吃。」
白欣榆看這椰子根本就是不像是普通的女傭,眼神動作無一不利落乾脆。她見厲幕陽正經沉默的在喝湯,根本沒有相邀的意思,她也就不再說話了。
「爸爸,一會兒我們還可以去海邊玩嗎?」天賜將湯喝掉,小嘴鼓鼓的開始吃菜,對他說道,「我還想去游泳,還有撿貝殼和螃蟹。」
「嗯!」他一會兒也打算帶著白欣榆到海邊去散散步,「吃飯不要說話,吃完飯再說。」
欣榆在心裡忍不住想再送他兩個字,虛偽!在天賜青青面前,就裝成嚴父的模樣。在她面前,就是個無賴,變~態,混蛋。
他們四個人吃完飯,兩個小孩換了泳著抱著救生圈在海邊玩水。本來他們是各玩各的,天賜水性一般,戴著救生圈自己在淺水邊自己玩。可是一會兒,一排水灑到了過來,他頭髮,臉上,上身都濕了個遍。他一回頭,便看到青青已經到了較深的一塊兒的水域,正得意的看著他。
「醜丫頭,你敢拿水潑我!」天賜也用手激起了一排水,朝青青那邊揮去。
青青游泳是極厲害的,她閃身躲過了:「厲天賜,你真沒用,連游泳都不會,你看水根本打不到我。」
天賜不服輸,笨拙的流動身體,還不停的朝青青那邊撩水,可惜一次也撩不中青青。
「青青,你們注意一點,不要往深處游。」欣榆被厲幕陽換出來,看到兩個孩子好像越游越遠,不由站在岸邊提醒道。
「讓他們玩吧!」厲幕陽環著她的腰,抱她往另一邊走去,「青青會照顧天賜的。」
「你為什麼對青青這麼好?」白欣榆不由的多看了那邊幾眼,不由的問道。
「難道你希望我對青青不好嗎?」厲幕陽反問。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她所了解的厲幕陽,極少會這麼喜歡一個孩子。之前他對天賜,都是冷冷淡淡的,如此寡情的一個人,唯獨對青青像是特別的,她忍不住會胡思亂想。
「我怎麼會有這個意思?」她不自的轉過了頭,「你知道了青青的身世,不是嗎?」
厲幕陽笑了:「白欣榆,我有沒有聽錯,你是在吃醋嗎?」
「你想太多了!」欣榆推開他,走在前面,「我只是隨便問一下而已,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厲幕陽心情大好,幾步追上去將她攬回懷裡,「你沒發現嗎?自從青青在天賜身邊之後,天賜開朗多了,還懂得為著想,比以前懂事多了!」
這倒是,青青本來就是個好孩子,沒辦法讓人不疼。
「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天賜做手術?」這是她的心病,天賜一天不做手術,她就一天無法開懷。
這會兒厲幕陽的心情極好,知道她是時時都記著天賜的病,這會兒一陣海風吹來,拂開了她的髮絲。他輕輕的道:「過幾天就可以了,得讓天賜的身體充分調理好。」
「從這裡去美國要多久?」欣榆一聽他說了要給天賜做手術,不由也放下心來,「既然要做手術,我們應該是點去美國才對。」
「誰說我們要去美國做手術?」厲幕陽的臉湊的更近,「你不用擔心,天賜的手術我會安排好。」
「天賜不到美國做手術,到哪裡做手術。」聽到他這麼說,欣榆又不淡定了,「難道你要在這裡做手術嗎?」
厲幕陽笑了:「真難得,你聰明了一回。」
「這裡怎麼做手術,我沒有看到醫生,而且你說找到可以和天賜匹配骨髓的人,為什麼還不見呢?」白欣榆一堆的疑問,怎麼想都覺得在這裡做手術,根本不可能。
「天賜是我兒子,我當然會給她最好的救治,這個你不用操心。」厲幕陽突然停下來,站在她身前,捧住她的臉,她的細短的頭髮貼在他的手背上,「白欣榆,把頭髮留長,嗯?」
「我留長頭髮,短頭髮,與你何干?」欣榆別過臉,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怦一怦的她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你現在是我老婆,你別忘了。」他捏住她的下巴,咪眼提醒她道。「記著嗎?白欣榆,從今天開始你要聽我的?」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厲幕陽!」欣榆這麼靠著他,她知道自己的心越來越熱,越來越熱。「厲幕陽,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厲幕陽眼睛越發的深黯火熱,他的唇在快要落到她的唇上時問:「你說呢?」
「我不知道。」她見識了這個男人的手段心機,絕不敢胡思亂想。「我只知道我現在好累好累,我不想再這麼糾纏下去,我只希望天賜快點好起來,僅此而已。」
厲幕陽嘴角勾出淺淺的笑:「白欣榆,你只需要從今以後好好聽我的話,在我身邊呆著就行。」
「怎麼,你把我當成你圈養的寵物嗎?」欣榆聽到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厲幕陽,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經過了這麼多事,我再也折騰不起了。我們互相傷害,我也失去了寶寶,或許是老天爺都在告訴我們,無須糾纏,為什麼你還不敢放過我呢?」
這就是厲幕陽討厭她的原因,這女人時時都不忘要惹他生氣。
「我不可能放過你,白欣榆。」厲幕陽差點就咬上了她的唇,「當年你負了我,現在又是你主動回來出現在我面前,以後就是下地獄,我也會拉上你,絕不會放過你。」
欣榆打了個寒顫,當她的水眸上他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睛彷彿有強大的吸引力,將她吸了進去,然後他的唇再落了下來。
她只在心裡叫他瘋子,卻抗拒不了他的吻,特別此時他的吻彷彿要將她吸住,她整個人都被他抱了起來。他的唇極為霸道吻著她,身體在她的全身上下徘徊,來回的揉捏。在吻的她差點窒息的時候,他問她:「白欣榆,我差距你,你會不會留長頭髮?」
「不……」她憑著最後一點力氣抵抗,「厲幕陽,不可以這樣,青青和小陽在那邊,不可以。」
「他們看不到這邊。」厲幕陽看她紅艷艷的唇,唇瓣磨上去有,「白欣榆,再說一遍,你聽不聽我?還是說,你想讓我送你離開這裡?」
「你只會有這樣的法子!」欣榆不滿的抱怨,他的唇再落下來,她的頭有好像又開始暈呼了!
他們在這邊吻的不亦樂乎,那邊兩個小孩也玩的不亦樂乎!
青青泳技很棒,她在水裡像一條魚兒,一會兒翻身一會兒蝶泳,看的天賜又嫉又羨。他雖然也學過游泳,不過技術一般。
「厲天賜,你怎麼還在那裡?你不是要潑我水嗎?過來呀!」青青很得瑟的沖他擠眉弄眼。
天賜不服輸的往那邊遊了過去,可是沒游幾步,就感覺腳踝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人抱住他的腿往下扯,他怎麼都掙不開。他拍打了幾次水,還是沒辦法浮出來。他想大叫救命,一口海涌過來,淹沒了他的聲音。
幸好青青警覺性很高,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大叫一聲:「厲天賜!」人馬上朝他那裡遊了過去!
在岸邊時刻照顧的石斑也注意到了,以極快的速度遊了過去!
聽到不遠處青青的驚呼!厲幕陽拉著欣榆跑了過來,看石斑正抱著天賜往岸上游。
兩個人忙爬過去,青青也游到了白色的海灘上……只邊天賜臉色蒼白,石斑給他做了一個人工呼吸,他咳了幾聲,吐了幾口水醒了。
「天賜沒事吧!」欣榆一看到天賜躺在沙灘上這樣,也嚇的臉色蒼白。
「對不起,欣榆媽媽,我不該帶他到那麼深的海域去玩兒,還故意嘲笑他。厲天賜聽到我嘲笑他,他受不住激往深海區游才會腳抽筋的。」青青一想著,眼淚不住的往下掉,越說就越難過。
「青青,不關你的事,誰也不想這樣。」厲幕陽拍了拍她的肩,將天賜抱起來往回走。
回去給天賜換了衣服,擦了頭髮,他已經好了很多。他看青青哭的可憐兮兮的站在床邊。他很不開心的瞪她:「喂,醜丫頭,你最近怎麼老是哭鼻子。本來就丑,現在越哭越丑了!」
「天賜,不許胡說。」其實青青一點也不醜,五官雖然平凡了些,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還是極可愛的。
「現在很晚了,青青,到你的床上去睡。」厲幕陽看青青像是罰站一樣站在天賜的床邊,開口說道。
青青點點頭,她和厲天賜一個房間。厲幕陽在這裡準備了一張親子床,厲天賜睡下面,青青睡上面。她很利索的爬到了上面去,蓋著被子閉上了眼睛。
「青青,不要胡思亂想,今天只是意外,不關你的事,知道嗎?」欣榆到青青床邊輕聲的安慰她。
青青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
厲幕陽幫他們關了燈,兩個大人輕聲關上房門,退出房間。
「醜丫頭,你睡著了?」睡在下面的天賜突然說道。
「厲天賜,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青青被他今天在沙灘上蒼白暈迷的樣子嚇著了,忙探下頭看他。
「沒有,你就希望我不舒服是吧!」天賜哼了一聲。
「哪有!」青青鼻子一酸,她其實很害怕別人會看穿她壞壞的心思。她嫉妒天賜有像欣榆媽媽這樣的媽媽,厲叔叔這樣的爸爸,所以她才會欺負他。她今天差點害死了他,雖然大家都沒有怪她,可是天賜在生病,她還欺負他,剛才她明明有看到欣榆媽媽看天賜時,好擔心好擔心的樣子。她越這麼想,越覺得自己壞死了!
「你下來!」天賜哪裡知道她的心思,他現在睡不著。可是身體懶懶的,連說話也沒有多少力氣。
「幹嘛?」青青這會兒已經半坐起來,探下頭看天賜是不是會有哪裡不舒服。
「醜丫頭,我叫你下來,聽到沒?你別忘了,在海邊是你帶我往深水區,害我腳抽筋的。」天賜壞壞的糾住她的弱點說道。
青青被他這麼一說,內疚心酸又湧出來,只好乖乖的起來,爬下去蹲在厲天賜的床邊:「你要幹嘛?」
「到床上來睡!」天賜看她在月光下的小臉,眼睛還紅紅的,他看著呆了。突然意識到,其實醜丫頭一點也不醜嘛。
「幹嘛要到床上睡!」他是男生她是女生呢,她才不要跟他睡。
「醜丫頭,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我讓你爬上來,你敢不爬上來。」天賜像是已經抓著住的軟肋了,知道怎麼可以讓她就犯聽話。
青青沒法,只好爬上去,看他睡在外面沒有動的意思,她只好越過他睡在裡面。厲天賜馬上挨過來,她往裡移一點,他就移過來一點。終於把她擠的靠著牆了,青青不耐煩:「厲天賜,你外面還有那麼大的地方,幹嘛要擠著我睡。」
「這是我的床,我愛怎麼睡就怎麼睡!」天賜說的理所當然,手腳還搭在她身上,感覺她軟呼呼的身體,只覺得好舒服呀!
青青心裡還揣著內疚,就想著今天晚上就縱容他一下,本來在海邊她就欺負了他,現在讓一讓他好了!她閉上眼睛,放鬆身體,在厲天賜八爪魚式的攻式下也睡著了。
「天賜的氣色看上去很不好?」回到房間,欣榆一臉擔心的對他說。
「我知道。」厲幕陽沉下臉,以天賜的身體狀況是絕不許到海邊游泳的。可是從下了飛機,他不曾看到天賜笑的這麼開心,最近他的身體也穩定了許多,他心想游這麼一次會沒問題的。私心下,他想看到兒子開心,便縱容了。
他到陽台,拔了一個電話說:「讓醫生提前過來吧!」
展耀揚接了電話,回答說:「沒問題,不是明天下午就是後天。」頓了一下,他又問,「是不是天賜出事了?」
「沒有。」剛才天賜的臉色雖然難看,卻沒有其他的病怔,「對了,駱正宇那邊跟蹤的怎麼樣?」
「他們走的公海,臨時改道去了南美。」展耀揚回答,「還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說一下,夏文豪死了。」
厲幕陽聽了面不改色:「在路上死的吧,夏允浩呢?」
「逃了,那批的政治犯里有一個是中東的軍火老大,在北太平洋海域靠近墨西哥海域時,被劫了。夏允浩,花詠琦跟著那個軍火老大都逃了。」這絕對是一顆定時炸彈,當時厲幕陽就應該斬草除根。
意料中的事,厲幕陽也料到那些人靠不住。
「還有,你原先訂的要去美國的飛機,今天上午起飛剛一出中國領空,突然爆炸失事。陽子,美國那邊擺明了不滿你放了駱正宇和詹姆斯,現在是過河拆橋。」展耀揚說道。
「意料中事,夏允浩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找我的麻煩,就算他要報仇,也得先找駱正宇和詹姆斯。就讓他們先玩著,至於美國那邊也不用管,他們不肯把夏家父子交給我來玩,就讓他們自己先玩一玩。」厲幕陽淡淡的說。
「夏允浩一定會找你報仇,夏文豪死的時候很慘。」展耀揚還是有幾分擔心,縱虎歸山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就那麼死了,那是便宜他了。」厲幕陽看白欣榆站在裡面,正睜著大眼睛看自己,他低聲說,「先派醫生過來,我想讓天賜的手術提前進行。」
「沒問題,順便我給你們把要用的物資藥品帶過來。」展耀揚說道。
厲幕陽掛了電話,白欣榆走了過去:「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你的頭還疼嗎?」厲幕陽將她拉到懷裡,問道。
「你為什麼一直問我頭疼不疼?」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她真真覺得有幾分疼。
「因為你傻呀!」他的手落到她的太陽穴處,輕輕的揉著,「白欣榆,我向你保證,天賜一定不會有事。所以你乖乖的,嗯?」
欣榆這會兒也沒力氣推開他,靠在他懷裡讓他按著,她又累了,意識有些混濁。厲幕陽將她橫抱起來,回到房間她也沒什麼知覺。
青青是被熱醒的,她醒來的時候額際都冒出了密密的細汗。原先抱著她的天賜自己移到了床的另一邊。青青覺得不對勁,過去推一推他,發現他全身燙的驚人。青青嚇的坐起來,叫他:「厲天賜,厲天賜你醒醒,你醒醒呀!」
「不要吵我,好熱!」天賜拂開她的手,小臉熱的通紅,涼被被他踢到了一邊。
「厲天賜!」青青的手落在他的額頭上,好燙好燙。厲天賜發燒了,她嚇壞了,忙跳下床,顧不得穿鞋就衝出了房門去叫人。
她哭著拍厲幕陽他們的房間,當厲幕陽開門時,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厲叔叔,厲天賜發燒了,他全身好燙好燙!」
厲幕陽大驚,看白欣榆睡的沉,他關上門跟青青去他們的房間。
天賜果然燒的很厲害,四十點一度,厲幕陽也急了,叫來了椰子和石斑,擰了濕毛巾先給他冷敷。青青哭著在旁邊幫忙擰毛巾,都是她害,是她把厲天賜害成這個樣子的。
厲幕陽顧不得半夜,又打了展耀揚的電話,讓他馬上帶醫生過來這邊。
椰子喂天賜吃了退燒藥,給他吊了一瓶鹽水。她動作嫻熟,除了沒有牌照,她是一名醫術高強的外科醫生。不然厲幕陽也不敢這麼帶天賜來,島上一名醫生也沒有,是絕對不行的。
「現在怎麼樣?」厲幕陽走過來問道。
「少爺還在發低燒,他的免疫系統很弱,好在發現的早,沒有引起其他的病症。如果要更細緻的檢查,得所有的器材來了才行。」椰子回答道。
厲幕陽點點頭,對哭著還在給天賜冷敷的青青說:「青青,現在很晚了,讓椰子姐姐帶你到另外一間房睡。」
「厲叔叔,我想在這裡陪厲天賜。」青青低著有頭,吸著鼻子說道。
「那好吧,你還睡上面,還有明天不要跟你欣榆媽媽說天賜發燒的事,知道嗎?」厲幕陽抱她到上鋪去睡,吩咐道。
青青點著頭,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睡。她不由的抬頭看厲幕陽:「厲叔叔,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把厲天賜害成這樣的,我是壞人!」
厲幕陽心一驚,想到她曾經在花詠琦說的那些話,他忙道:「青青,天賜會發燒不是因為你,跟你沒有關係。還有,你不是壞人,你是一個好孩子。你沒聽到椰子姐姐說嗎?天賜能這麼快得到救治,幸虧發現的早。如果不是你即時發現天賜發燒,後果不堪設想,你救了天賜呀!」
青青的眼睛更紅了,她知道厲叔叔肯定是在安慰自己。做了壞事就是做了壞事,她的媽媽是壞人,她也做了壞人!她越想越心酸難過,又不敢對厲幕陽坦露。
「好了,快睡吧!」厲幕陽讓青青躺好,他讓椰子也在這裡守著,以防天賜會再出問題。
他回到房間,看到白欣榆坐在床上發獃,月光下,她的臉色慘白的驚人。他過去抱住她:「怎麼了,還不睡覺?」
「我好像聽到了青青的聲音。」欣榆愣愣的看他,「我夢到天賜出事了,我要去看天賜!」
「天賜沒事!」厲幕陽將白欣榆抱的緊緊的,「好了,躺下睡覺。」
「我要去看看他。」欣榆心慌的厲害,她越是發慌,頭便越是疼。「我要去看天賜,你讓我去看他。」
「天賜已經睡了,你去只會打擾他睡覺。」厲幕陽臉色一震,手托著她的頭,「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早上的時候你不就能看到天賜了嗎?現在乖乖睡覺,知道嗎?」
白欣榆咪著眼看他,她的頭開始一抽一抽疼的極是厲害,她看著這張臉也覺得陌生。她抱著頭,迷惑的看他:「你是誰?」
厲幕陽臉色一變,他緊緊的捧著她的臉:「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欣榆定睛看他的臉,不確定的叫他:「厲幕陽?」
厲幕陽微鬆了口氣,一時表情放柔了不少:「很好,記著我是厲幕陽就行!」
「厲幕陽?」她再一次不確定的叫他的名字。
「是我!」他的聲音微微變的有些沙啞,「白欣榆,記著,我是厲幕陽!你什麼都可以忘,這個一定要記著,知道嗎?」
「天賜呢?」她下意識的又問。
「天賜很好。」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輕輕的說道。
「我媽呢?還有桓榆,他們在哪裡?」欣榆在他懷裡,又輕輕的問道。
「他們都很好,欣榆。」他圈緊她,「他們都很好,所以你要好起來,天賜需要你!」
。次日早上天賜終於是退燒了,厲幕陽到天賜的房間去看他時,發現青青正睡在天賜身邊。兩個孩子抱在一起,兩張小臉緊緊的挨在一起,甜蜜和寧靜。「少爺後來醒了一次,一定要青青跟他睡,我看他燒退了,青青已經爬下來睡在天賜旁邊了,就沒有阻止。」椰子對厲幕陽解釋道。
「沒關係,你去準備早餐吧!」厲幕陽坐在床邊,看兒子的臉貼在青青的小臉,睡的香甜。他靜靜的退出來,回到房間時白欣榆已經醒了。
她一臉的迷茫,抱著薄被看他發獃。她只看到房間一地的陽光,他就這麼站在眼前,似熟悉又模糊。她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厲幕陽?」
厲幕陽露出笑容,他從床角跪上去看她:「是我,白欣榆,我是你的丈夫厲幕陽!」
「丈夫?」欣榆念著這個陌生的詞,她不記何時她有丈夫。她絞盡了腦汁,再看他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你真的是我的丈夫?你不是厲幕陽嗎?」
「我是厲幕陽!」他捧住她的臉,就是要在她腦海中留下烙印似的,一字一字的說道。
「厲幕陽不是我的丈夫!」她無比堅定的這麼說道。
厲幕陽眼眸一黯,胸口糾緊緊的,他的臉緊緊挨著她的臉,他的唇只差一厘米就能貼上她的唇時說:「厲幕陽是你的丈夫,白欣榆,你要記著,厲幕陽是你的丈夫。」
「厲幕陽不是我的丈夫。」她很堅定的再次說,她的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不管不顧的推他,「你是誰,為什麼要騙我說厲幕陽是我的丈夫,厲幕陽不是,他不是我的丈夫!」
厲幕陽將她抱的死緊,捧著她的臉,讓她的無法避開的面對自己:「那我問你,厲幕陽是誰?」
「厲幕陽是誰?」她細細的念著這句話,像是在問自己。她很想逃開,可是他不想,逼著她要答案。「厲幕陽是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厲幕陽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她現在的狀況是絕不可以受刺激的。可是她的病情比他預期的還嚴重,這讓他害怕!是的,害怕,他胸口湧出前所無有的恐懼!他怕,怕白欣榆會一天天的將他淡忘,這是他絕不能允許的。他的唇落在她的唇角,用極沙啞低沉的聲音低喃:「你知道的,欣榆,你知道答案的!告訴我,厲幕陽是誰?是你的誰?」
「告訴我,欣榆,我是誰?」
她的頭暈了,只能靠本能行事,她的手環住他的頸。她迷離的眼眸看他,他深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樑,線條分明的一張臉,很熟悉的一張臉。他們極親密的擁在一起,她下意識的吐氣:「厲幕陽!」
他獎勵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再問:「那厲幕陽是誰?」
厲幕陽是誰?她整個的都陷在他的眼眸里,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已經開了口:「厲幕陽是我的男人!」「叫我的名字!」
「厲幕陽!」她只覺得自己被一股熱氣包圍著,難受極了。她扭著身子,
「不對!」為了懲罰她,擺明了她要是說的不對,他便不給她快樂。
「厲幕陽,幕陽!」她受不住了,她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看她用哀求的眼眸看自己,他身體越的熱呼,他咬住她的下唇:「叫我老公,老公!」
她難過的扭著身子,終於認輸的一遍遍的叫他:「老公,老公,厲幕陽,老公!」
厲幕陽終於決定放過她,他心滿意足。
他抱她下去時,她身體來柔軟無力。
天賜和青青都醒了,天賜退了燒,臉色還很蒼白。他和青青的坐在一起,喝著蔬菜汁。
「爸爸早,媽媽早!」天賜很開心的跟他們打招呼,雖然還能略略看到病態,精神還是極好的。
「厲叔叔,欣榆媽媽早。」青青很乖的在天賜身邊,他要吃什麼,她速度極快的就去給他。
「早!」厲幕陽看著兩個孩子這麼和睦,讓欣榆坐下來,給她倒牛奶。
「天賜!」這會兒欣榆看著兒子倒是極正常的,「天賜,你要多吃一點,知道嗎?」
天賜看了看父親,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媽媽現在有點不一樣。他點點頭:「媽媽,我已經吃了很多哦!」
「今天不可以游泳了,知道嗎?」厲幕陽給白欣榆夾好三明治,放到她的餐盤裡,囑咐兒子道。
「厲叔叔,我會看著他的,一定不讓厲天賜游泳。」青青馬上替他回道,表情很是認真。
天賜看了看醜丫頭,奇怪為什麼他一覺醒來大家都變得怪怪的呢!昨天晚上他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抱著青青睡,她正睜著大眼睛看自己。
他被青青看的怪怪的,不自在的說:「醜丫頭,你不睡覺,這麼看著我幹嘛?」
青青用力的抱著天賜,眼睛微微的酸澀的說:「厲天賜,從今以後,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保護你的。」
真奇怪的醜丫頭,但是天賜心還是熱熱的,閉上眼睡覺,決定不理這麼奇怪的她。
青青無法忘記天賜發病的樣子,昨天晚上椰子姐姐跟她說了,天賜是不可以生病的。就是發燒都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而她,差點把厲天賜害死了!她抱緊厲天賜的腰,在他懷裡輕輕的說:「厲天賜,我會保護你,很用力很用力的保護你。」這是她對他的誓言,也是她對自己的誓言。
她以為天賜沒有聽到,其實天賜根本沒有睡著。他被青青這麼抱著,嘴角微微的笑著,心裡暖洋洋的,反正很開心就是了!
吃完早餐,厲幕陽牽著白欣榆在林中散步。
天賜不能玩水,青青想了一個新遊戲!她做了彈弓,去彈高高長在椰子樹上的椰子。
青青在彈第一個的時候,還很認真的問椰子說:「椰子姐姐,我要把那個椰子射下來了哦,你不會生氣吧!」
椰子失笑:「只要你能射下來!」
這椰子樹這麼高,沒有一點眼力是不行的,她就不信這個不到九歲的女孩真的射下來。
厲幕陽摟著欣榆在旁邊看,讓天賜站到一邊,看青青興緻勃勃的喵准了一個射過去。只可惜只射中了一片葉子,那葉子彈了彈,文絲不動。
天賜非常不給面子哈哈大笑:「溫青青,原來也有你做不到的事,你也不過如此嘛!」
青青不服輸,再試了一次。這次射中了椰子,不過那椰子長的還是很結實的,晃了晃沒有掉下來。
天賜這次笑更歡:「溫青青,你不是胸有成竹嗎?可惜人家椰子不給你面子呢!」
青青瞪了他一眼,她再試一次,仍沒有成功。
厲幕陽看青青沮喪的臉都紅了,前面射的雖然沒中,但是瞄的還是準的。可是越到後面,興許是天賜嘲笑的越發肆意,她反而越射越糟糕。
「我來試一下!」厲幕陽拿過青青手裡的彈弓,捏了她的小臉,讓她站在一旁去。
青青低著頭,看天賜對自己笑的得意的臉,她扭過頭,決定不要理他。
厲幕陽在這方面還是很拿手的,他瞄準了一顆暗紅的椰子,小巧的石子精準的射在椰的莖幹上。椰子便掉下來,落在椰子墊在地上的軟墊上。
「爸爸,好厲害!」天賜大聲的驚呼,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對父親的崇拜。
青青也露出驚嘆和崇拜的眼神,厲叔叔真的好厲害,他不僅會對付壞人,連彈弓都玩的這麼好。
「青青,過來,我來教你。」厲幕陽對青青招招手。
青青忙跑過去,厲幕蹲下身抱著青青,告訴她如何掌握角度,不僅要射中椰子,還要掌控椰子掉下來的方向,不至於砸傷人。
這一次青青射中了,不過那顆石子彈在椰子莖上,椰子仍沒有掉下來。青青沮喪的低下頭,怎麼厲叔叔一射椰子就掉下來,她一射,人家還牢牢的長在那裡。
「青青,你還太小,力氣不夠射不下來很正常。」厲幕陽安慰她,「等你再大一些,你一定可以射下來!」
「爸爸,我也要學。」爸爸真偏心,幹嘛先教青青,不教他。
「天賜,你現在還生病著,不可以玩。」白欣榆將天賜拉到身邊,「要不媽媽射一次給你看看,好不好?」
天賜點點頭,看母親過去拿父親手裡的彈弓。
厲幕陽挑挑眉看她:「你確定你能射嗎?」
欣榆不服輸的回瞪他:「等著瞧!」
厲幕陽將彈弓給她,他想讓她有點樂子玩,對她的身體會有好處。
欣榆玩這個確實不太擅長,第一次沒射中,她非常失望。看厲幕陽環著胸嘴角勾著笑意看她,她氣極,又拿出顆石子,瞄準一顆看著挺熟的射過去。這次是中了,顯然質量沒有厲幕陽好。厲幕陽射中的椰子,他想讓它掉在哪兒,它就掉在哪兒!欣榆射中的那個,都掉到一旁的灌木叢里去了。
不過好歹是射中了,天賜很給面子的跑過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媽媽最棒了!」
青青也過來親了她一下:「欣榆媽媽,加油!」
還是兩個小寶貝最好,欣榆白了像是在旁邊看笑話的厲幕陽一眼,讓兩個孩子站到一旁去。她又射了幾次,後來角度掌控的越來越好,基本上都掉在椰子準備的軟墊上。
「爸爸,這個可以吃嗎?」天賜蹲在軟墊旁,看這些又圓又硬的椰子問道。
「當然可以吃呀!」不等厲幕陽回答,青青馬上說道,她快速的跑回屋裡。拿出一把小刀和幾根吸管。
「青青,小孩子不可以拿刀。」欣榆看到她手裡白晃晃的刀,忙吩咐道,「讓椰子姐姐給你切。」
「欣榆媽媽,沒關係啦!」她槍都拿過呢,何況是一把小水果刀,「讓椰子姐姐切椰子,不是太殘忍了嗎?」
椰子在一旁聽了都笑了,她看著古靈精怪的青青,這丫頭實在沒辦法讓人不喜歡。
「讓我來!」厲幕陽從青青手裡拿來刀,椰子將椰子放到一旁白色的桌上。厲幕陽很有技巧的勾出一小塊,裡面是白色的果肉,他再刺了個孔將吸管插進去。
「欣榆媽媽,你來吃!」青青很乖的將第一個給欣榆。
欣榆摸摸青青的臉,將吸管放到唇內,椰子汁甘甜濃郁,味道極好。
青青將第二個第三個給了石斑和椰子,這兩個人沒想到自己也有份。不自覺看了厲幕陽,厲幕陽對他們笑了笑,仍專心的處理剩下的椰子。
於是在這個陽光溫暖的上午,兩個孩子一人抱著一個椰子不時喝一口,不一會兒又玩的沒影兒了。
欣榆躺在椅子上,手裡抱著椰吸著椰子汁,當她轉頭看厲幕陽也抱著一個,她撲哧一聲笑了。像厲幕陽這要樣的人,居然也抱著一個椰子,看著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很好笑嗎?」厲幕陽看她笑的這麼開心,心情也變得極好。他放下了椰子,整個人都傾了過來。
白欣榆看他這樣,莫名的有幾分懼意,只是還是很不怕死的說:「你那樣子是挺好笑的。」
「白欣榆,你皮癢的是吧!」說完,厲幕陽傾下身堵住她的唇,吸咬著她的唇玩膩,手更是伸到她衣服揉著。
白色的塑料椅自然經不起兩個人的摧殘,他還沒下狠手就聽到啪啦一聲,厲幕陽手腳快,撈住她的腰讓她緊緊的貼在自己。兩個人離了椅子,她軟呼呼的靠在他懷裡,雙頰緋紅。
「你嚇死我了!」欣榆的手放在他的胸前,這般說的時候聲音竟還有幾分嬌嗔。
厲幕陽這般的看著她,莫名的胸口涌著幾分感動,心口熱熱的將她擁在懷裡。
欣榆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她不自覺的環住他,感覺他抱著自己抱的死緊,甚至擠壓在胸口讓她不是很舒服。她拍拍他的肩:「厲幕陽,你抱的我透不過氣了。」
他也察覺自己是有些失控了,忙微微的放開了她,卻捧著她的臉很是嚴厲的問她:「我是你的誰?你應該叫我什麼?」
欣榆這個時候其實意識是清楚的,只是很多的記憶都蒙了層霧,她看的不真切。可是早上發生的,那些糾纏細語,她是記得的,身子跟著熱顫著。她暈紅了臉,低低的喚他:「老公!」
厲幕陽激動的難已自己,他低下頭,唇捕捉住她的唇瓣:「欣榆,你要記著,我是你的誰?每天都要記著,時刻都要記著,明白嗎?」
欣榆點點頭,看不遠處椰子正走過來,她推了推他:「別這樣!」
厲幕陽放開了她,青青和天賜也朝這邊跑過來。
「厲叔叔,那邊有飛機過來了!」青青邊跑邊叫喊。
厲幕陽看時間,快到中午了,應該是展耀揚來了。
「厲少,展先生來了。」椰子跟他彙報道。
「嗯!」厲幕陽牽著她的手,往後山那邊的飛機場走去。
展耀揚帶著大批的物資過來,身後還跟著醫生護士,後面跟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那便是可以給天賜捐骨髓的女孩安妮。展耀揚把王惠香也帶過來了,欣榆跟著厲幕陽身邊,看著這些人,只覺得陌生。
可她看到王惠香時,身子一顫,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幾步,嘴裡輕輕的喚了聲:「媽~!」
「欣榆!」王惠香看到女兒,人已經衝過去將女兒緊緊的抱住,「欣榆,媽終於見到你了,我的欣榆。」
「媽!」欣榆看著蒼老的母親,額際泛著白絲,眉角的皺紋也越發的深刻。她一時鼻酸,「媽,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傻丫頭,我沒有受苦,少爺對我很好的。」王惠香撫著女兒的臉,「是少爺安排我來這裡的,我真沒敢想還能見到你。」
「先進去吧!」厲幕陽不願讓白欣榆太激動,他牽住欣榆的手。厲幕陽在另一旁還有另外一棟白色別墅,只不過比他們住的小一些罷了。一層安排的是手術室,醫藥室,住房處。
展耀揚指揮人將大批的醫用器材搬下來,在醫生的指導安好。
欣榆難以掩飾見著母親的興奮和愉悅,她一手還要牽著母親,怎麼都不肯放手。
直到下午她睡下午覺時,王惠香有些擔心的找厲幕陽說:「少爺,欣榆看著好像不對勁。」
厲幕陽正要找她談,他道:「她被注射了過量的醉生夢,這也是我為什麼把你接來,你有沒有辦法緩解醉生夢死藥性的辦法!」
王惠香臉色一變,眉宇浮出濃濃的擔心:「我也猜到了,欣榆剛才的樣子太像深度服用醉生夢死的癥狀。醉生夢死是中藥製劑,並不是毒藥,但是過量服用,就會變成毒藥。我想就是大太太在世,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醉生夢死的解藥。」
厲幕陽臉色一沉說:「我沒說要馬上找到解藥,現在最重要的是緩解她的病情,讓她發作不要那麼快。現在白欣榆在大片大片的失憶,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而且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是有法子,可是那沒多少用。」王惠香一想到女兒也要吃那個苦,便心如刀絞。「我盡量嘗試,可是少爺,便是找到了法子大概也只能讓她不繼續惡化下去,要完全恢復,我真的沒有信心。」
「你儘力就可以了。」厲幕陽在心裡嘆息,他推開房門,欣榆睡的很沉。他不自覺的拂開她的發,他的唇落在她的耳邊,「老婆,你一定要好起來。」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他去開門,是展耀揚過來。
展耀揚馬上就要走,他們到他的書房,展耀揚道:「該拿的東西我都拿了,白欣榆,她沒事吧!」
「不太好!」厲幕陽望著窗外,「天賜什麼時候可以做手術?」
「醫生訂在三天之後。」展耀揚有些擔心的看他,「陽子,美國那邊知道你並沒有上飛機,一直在找你。現在夏允浩失蹤了,他們希望你繼續接這個案子。」
「上一刻還手腳想置我於死地,現在又想我跟他們辦事!這些美國,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你知道怎麼回答的。」厲幕陽冷哼,並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其實何須我去接這個案子,等夏允浩養精蓄銳了,他自然會來找我。我只後悔當時沒多給他一針,讓他們也嘗嘗欣榆現在受的苦。」
「她會沒事的。」除了這樣說,展耀揚不知還可以對她說什麼。
展耀揚很快就走了,他去看天賜,天賜已經開始打營養針。他穿著病服,躺在病床上無助的看他:「爸爸,我會死嗎?」
「不過是一個小手術室而已,就把你怕成這樣嗎?」厲幕陽撫撫兒子的臉,「天賜,爸爸對你有信心,一個手術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沒什麼可怕的,你可以克服,對不對?」
「是呀,厲天賜!」青青趴在床頭,「不就是一個手術而已,你要是連這個都害怕,我都會瞧不起你。」
厲天賜看向青青,醜丫頭在他面前已經夠得瑟了,他才不要被她看不起。「爸爸,你放心,我一點也不害怕,我還要保護媽媽呢!」
厲幕陽感激的看了看青青,他知道他一開始的決定是對的,讓青青留在天賜的身邊。他從樓里出來,便看到白欣榆披著白色的披肩,穿著長裙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
他走過去,看她發傻的臉,便問:「怎麼了?」
「天賜在裡面嗎?」她剛睡醒,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她下意識的想去找一個人。她能感覺自己不對勁,每次她醒來,她的頭好像越來越輕。她想去記起一些東西,發現不過是白茫茫一片。於是她就這麼跑出來,她為自己披了披肩,穿了鞋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記著先做這些,反正好像有個人提醒過她,起床的時候一穿要穿鞋,披上披肩以免被風吹到。
「嗯,天賜要做一個小手術。」顯然她好像忘記了天賜要做手術的事情,心頭一緊。他將她圈在懷裡,「記得嗎?天賜生了小小的一個病,做完這個手術他就好了。」
好像是這樣沒錯,欣榆點點頭,她是記得天賜要做手術的,做完手術他就可以跟青青一樣健康了。
「餓了嗎?我們去吃點東西,好嗎?」厲幕陽也習慣了她迷茫的眼眸,中午她就沒吃多少。
椰子給她留了湯,他拉著她去吃了些。
「這個湯很好喝。」她盯著乳白色的湯汁說道,「這是魚湯,很好喝。」
「好喝咱們明天還做。」厲幕陽很滿意她將一碗魚湯全都喝掉了,他拿來紙巾給她擦嘴。
「厲幕陽!」她盯著他的動作,後來又不確定的輕喚道,「老公?」
「很好,欣榆,你做的好!」厲幕陽無法剋制的眼睛微濕,他將她抱到自己懷裡,「無論你忘記了什麼,你只要記著我是誰就好!」
「我好像真的忘記很多很多的事情。」欣榆看到了厲幕陽的眼睛的濕痕,她的手觸到那一抹濕濡,「可是我記得你,你是厲幕陽,我記得的。」
「沒關係,欣榆。」他捧著她的臉說,「你忘記的我都幫你記著,你想知道的時候,都可以來問我,我會告訴你。」
「好!」欣榆從他身上下來,她看著遠處大片的海洋,「老公,我想去海邊玩。」
「好!」厲幕陽牽住她的手,他們順著卵石鋪成小道,這會兒已近傍晚,海風拂面,很是舒服。
欣榆脫掉了鞋子,赤著腳踩著軟綿的白色沙灘上,她突然轉過頭問他:「老公,一會兒會不會有螃蟹爬出來?」
厲幕陽追上去,雖然知道她小產不到一個月,是絕不能碰涼水的。好在這裡的海水在陽光下一天了,這麼踩著是溫溫的,挺暖和的。最重要的是,他看到她那純凈的笑容,讓他只想去縱容她。他也脫掉了鞋子,摟住她的腰:「當然會有,你小心,一會兒螃蟹爬出來,鉗你的腳丫子。」
「我才不怕,我最會抓螃蟹了。」欣榆真的極認真的低頭去找螃蟹。好一會兒,螃蟹沒找著,到是撿到了幾個很漂亮的貝殼。
「你看這個,真好看。」她拿著一個色彩鮮艷的貝殼獻寶似的捧到他面前,「這是我發現的,這裡的貝殼好多,都好漂亮。」
「是很好看。」厲幕陽痴痴的看她,夕陽下,橙色的陽光散在她身上,她是那麼的動人。「厲幕陽,我去那邊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螃蟹?」欣榆將貝殼放到他手裡,赤著腳跑到另一頭。
她將裙子繫到了膝上,非常認真的在找螃蟹。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為什麼她這麼專心的在找螃蟹。後來想起,她有最美好的童年就是在海邊,和她的弟弟一起鉗螃蟹,烤螃蟹。他追了上去,從她身後摟住她:「找著了嗎?」
她有些沮喪的看他:「沒有,都沒有看到。」
「要不我們去抓魚!」厲幕陽說完,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她臉上還沾了水珠,他小心的拂點她短髮的水珠。
「這裡也不沒有魚。」她都在這裡找了很久了,哪裡看到一條魚呀!
「那邊有!」厲幕陽拉她往另一方向去,讓椰子拿了幾個釵魚的釵子。
這邊海域較深,還真有不少魚游過來。欣榆很興奮,但是她眼色不準,插了好幾次才能插中一個。不像厲幕陽,一次一個準兒。不一會兒水桶里已經有好幾條了。
欣榆不滿了,她瞪著厲幕陽:「為什麼魚都跑到你那裡去了?」
厲幕陽扔掉了釵子,很不客氣的嘲笑她:「是你眼色不準罷了,難怪你沒抓到螃蟹,就是螃蟹從你腳邊過,你也抓不著。」
「厲幕陽,你太過分了!」欣榆被他氣的眼睛通紅,摞起了一堆的海水朝他潑過去。
「敢潑我的水,看我怎麼教訓你!」厲幕陽幾步過去,一把將她抱住,將她的身子轉圈,引來她陣陣的尖叫。
「厲幕陽,快放開我!」欣榆整個的身子都騰空了,嫩白的腳趾劃過水平,激起了陣陣的水花。「呀!放我下來,厲幕陽,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你潑我水,還想我放你下來,我要把你扔到海里去。」厲幕陽說完,作勢要將她扔出去。
馬上引來欣榆更大的尖叫:「厲幕陽,不要,我不要掉下去,放我下來。」
「以後還敢不敢?」厲幕陽看她紅撲撲的小臉,小嘴張的大大的,又驚又恐的樣子剎是美麗,他看的移不開眼。
「不敢了,不敢了!」欣榆緊緊的抱著她的脖子,小臉埋在他的頸邊,「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你叫我什麼?」厲幕陽看她服軟了,卻還不肯放手,而是挑挑眉睨她。
「厲、老公,老公!」欣榆像是有了意識似的,連連喊他老公。
其實厲幕陽又怎麼會扔下她,她的身子也經不住這般折騰。他抱她回岸上,才放下她:「以後還敢不敢聽話了,嗯?」
欣榆對他又氣又怒,他分明就是故意捉弄她的。不過剛才她是真的被嚇住了,身子一軟靠在他懷裡。「我現在不是聽你的話了嗎?」
「厲少,我先把魚拿回去!」跟過來的椰子對他說道。
厲幕陽點了點頭,他就鍾愛她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可憐有點嬌嗔又極依戀他的樣子。
「我現在走不動了,腿軟了。」欣榆被他這麼抱著,恨不得去咬上他一口。挨在他身上,半分都不肯動。
厲幕陽一把將她橫抱起:「那回去吧!」
「放我下來。」欣榆推拒著他,「我要你背我。」
厲幕陽哭笑不得,於是放下了她,背對她弓下身回頭對她笑:「上來吧!」
欣榆爬上了他的背,她從不知道厲幕陽的背是那麼的寬大,那麼厚實溫暖。她從後面抱住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頸邊:「厲幕陽,我以前是不是特別喜歡在海邊玩兒?」
「你叫我什麼?」厲幕陽側著頭歪著腦袋,那聲音分明有幾分不悅。
欣榆急忙改口:「老公!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剛才好熟悉,我覺得特別開心。」
「你當然喜歡玩,雖然魚一條也抓不住。」厲幕陽不忘嘲笑打趣她。
「會抓魚有什麼了不起?」欣榆的臉埋在他的背上,「我還會抓螃蟹,可以烤螃蟹吃。」
厲幕陽不得不想,或許他可以讓展耀揚弄點螃蟹讓她來捉捉。
這會兒,太陽已經下山了,遠處金橙橙的一片。海風吹過來,她的臉貼著他溫熱的背處:「老公,我覺得好舒服,好舒服!」
「以後我都這麼背你走!」厲幕陽輕輕的滿滿的柔情說道。
那話語,帶著絲絲沙啞麻意吹過來,欣榆心神一顫,貼著他貼合的更緊。
厲幕陽很想心無旁騖的,可是當她軟軟的兩團貼在他背上,時時磨擦時,他心猿意馬,一時口乾舌燥,腹下也開始泛出熱意。
「老公,以後我們都住這裡嗎?」欣榆又輕輕的問道。
「只要你喜歡,我們可以常住這裡。」厲幕陽聲音暗啞,恨不得將她抱到面前,揉著,親著,捏著。
「真好!」欣榆有些暈暈昏睡,她好像又累了,眼睛都睜不開來。
厲幕陽也不打擾她,從遠處看便看到他背著她,拖著長長的影子在白色的沙灘上,一步步的往白色的房去走去。夕陽下,海水金燦燦的,一陣風吹來,吹開了她綁著的裙擺!
他們回到家裡,厲幕陽先放了水,脫掉沾濕的衣服將她放在浴缸里,自己再移進去。
欣榆這會兒醒了,她靠在厲幕陽懷裡:「我們不是在海邊嗎?為什麼又在這裡?」
「當然是回來了!」厲幕陽拿著棉軟的毛巾給她擦身體,「難道你想今天晚上在那邊過夜?」
「可以過夜的!」欣榆點點頭,「那裡有一個安全屋,我們可以邊在那裡聽海浪的聲音,然後等螃蟹爬出來,就可以烤螃蟹嗎?」
厲幕陽知道她又回到了過去,他考慮或許真的在後面小山坡上建個安全屋,以後偶爾他們真的可以在那裡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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