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前因後果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宇文城面無表情道，「要不然你親自告訴我，到底還要多少事情瞞著我」，自從她回來以後就變得讓他好陌生，他一直以為她還是以前的溫柔善良的女子，為了她，他背棄了霜兒，為了她，他眼睜睜看著霜兒跳下懸崖，為了她，他甚至想原諒她這次對千翼做的事情，可是，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愛她了，小時候那些青梅竹馬的愛戀早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

「我沒有瞞你，沒有，相公你相信我」，夢蝶拉著宇文城的手哀求道，淚水一滴一滴花落臉頰，頗為我見猶憐。

宇文城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轉身看著擔架上的男子，問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夢蝶看著宇文城的背影緩緩跌坐在地上，臉色極為蒼白，完了，一切都完了。

擔架上的男子僅剩的一隻眼睛仇恨的盯著夢蝶，殘缺的手指死死的抓緊擔架，「夢蝶，你做夢也沒有想到我還沒有死吧，我龐三還活著，哈哈哈！」。

夢蝶怔怔的看著擔架上狂笑不止的腦子，臉上翻滾著仇恨的火焰，若不是這個男人她早就是宇文將軍府的少夫人，也不會有那個噩夢，那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少將軍」，男子收起森然的笑容，轉頭看向宇文城，「我叫龐三，原本就是個地痞，六年前我在街上遇見了您的夫人，不對，當時她還是個姑娘，夢姑娘，對不對？」。

夢蝶愣愣的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靜默不語，宇文城也是靜默不語的看著男子，六年前是蝶兒失蹤的時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她會消失三年。

「我記得當時我在和兄弟們吹噓」，男子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我說我是雷國皇子，是雷國皇上遺留在民間的私生子，當時兄弟們都不相信，可是有人信了，就是夢小姐，後來沒過幾天夢小姐就找到了我，給了我不少銀子，問我那天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看有銀子拿就說是真的，後來的兩個月里，夢小姐又陸續給了我不少銀子，她還旁敲側擊的問我願不願意回雷國去，我就隨便說了願意，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夢小姐再次找到了我，這次她問我願不願意做雷國的皇上，她願意幫助我，只要我登上皇位以後封她為皇后，呵呵！，很可笑對不對？，她像個瘋子，可是既然她願意出錢，我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靜靜聽著男子的敘述，神色不一，不過都紛紛看了一眼夢蝶，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然後呢」，宇文城面無表情的問道，皇后之尊，果然是個好的打算，他這個將軍夫人是屈就她了。

男子接著說道：「然後我就答應了，我一個地痞流氓突然有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我當然要緊緊抓住，何況夢小姐長得如此貌美如花」，男子看了一眼夢蝶，眼中流露出了噁心的貪婪，接著說道：「後來我們就一起私奔去雷國，不久后她就懷有身孕，我看她懷了我的孩子，也漸漸有了浪子回頭的心思，這時她開始催促我去皇宮認親，我本來就是騙她，又怎麼可能會去認親，於是我就借口需要錢財疏通關係，本來我打算用她的錢做生意，然後安安分分的在雷國生活下來，可是我太背，生意接連失敗，很快她帶出來的錢就花光了，而這時她也開始懷疑我，在一次爭吵后，我說出了一直都是騙她，當時她就發了瘋一般，還掐死了我們剛剛出世的兒子，兒子死了，我也氣瘋了，我就將她賣給了海上花船的老鴇，然後一個人帶著錢再次回到了風都，三年後，我又看見了她，在布店門口，她正將一個老夫人絆倒，然後嫁禍給一個和她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子」。

「原來當時是你絆倒的娘」，宇文城失望至極的看著夢蝶，他記得有一次霜兒不小心絆倒了娘，害得娘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他也為此和霜兒狠狠吵了一架，從那以後，他們之間就開始矛盾不斷，原來一切都是她的計謀。

「沒錯，是我」，夢蝶點頭，笑著看著宇文城，「不過也是你娘許可的，那一摔怎麼可能會躺半個月，可是若不是這樣，你怎麼會和那個賤人分開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容易相信你娘了」。

「原來如此」，宇文城仰天苦笑不已，他錯的太離譜，足以讓他後悔終生。

方先生擁住懷中的人兒，以前的都已經過去，現在他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凌傲霜微微向後靠了靠，心頭湧入萬千思緒，昨日之日不可留。

「然後呢，繼續說」，雪末皺眉問道，這話說了一半多急人啊。

「然後我就拿著私奔的事情威脅她，她果然答應每個月都會給我錢，不過……」，男子頓了頓，看了一眼凌傲霜，接著說道：「有一天她拿著很多的銀票找我幫忙，讓我假扮匪徒在她的婚禮上劫走她，看著這麼多的銀子，我答應了，開始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是當凌姑娘跳下懸崖我才明白，真是高招，好計謀，夢蝶的心狠手辣我算是領教了，我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遭受她的毒手，於是我趕緊收拾行李逃走，可是還是晚了，她砍了我的雙腿，挖了我一隻眼睛，割了我的一隻耳朵，還有這滿身的傷痕，整整三年的折磨，今天終於到頭了，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認了，可是夢蝶你的懲罰才剛剛到來，我在下面等著你」，說完男子重重咬住舌頭，鮮血四濺。

男子死去了，久久眾人都無語，深深的嘆息聲久久環繞，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果然如此。

宇文城緩緩蹲在地上抱住頭，久久無聲，什麼叫做痛徹心扉他此時此刻才真正明白。

雪末拉了拉君上邪的手，低聲道：「君上邪，我們走吧」，再留下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你不想給阿蒂報仇了嗎？」，君上邪低聲問道。

雪末搖了搖頭，「不是，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對夢蝶來說，活著比死了更痛苦，不用我出手，自有人處置她，況且我一向心善貌美，怎麼能做心狠手辣的事情呢」。

君上邪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她的確很善良，「好，我們走吧」，說完拉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天狼和公孫寂對視一眼，揮了揮手，帶著護衛撤退。

凌傲霜站在原地久久無語，原來自己這一切的不幸都是她做的，她真想仰天大笑，原來愛情果然會讓人變笨，這麼低級的手段她都沒有看出來。

「霜兒，你……」，方先生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霜兒會後悔和他在一起嗎？，畢竟當初的事情不是宇文城的錯。

「子洲，我們走吧」，凌傲霜拉著方先生的手，輕輕一笑，以前的事情早已過去，她也忘記了，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

方先生眼睛一亮，臉上湧現無限光彩，緊緊的抓住手中的小手，道：「好，我們走」。

「娘親，等等」，千翼轉頭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的女子，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道：「阿姨，謝謝你」。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顫抖的躲在角落裡，手裡抱著個破舊的枕頭，臉上混合著血漬和灰塵，頗為狼狽。

千翼拿著絲帕輕輕擦去女子臉上的灰塵，咧嘴一笑，烏溜溜的眼睛閃動著光澤，從懷中拿出一個木頭刻的小娃娃遞給女子，「這是我刻的娃娃，送給你，你是個好人」。

女子抬頭小心的看了一眼千翼，伸手快速將小娃娃塞進懷裡，然後低頭撫摸著懷中的枕頭，傻笑著，「寶寶乖啊，娘親在這裡」。

千翼再次低頭看了一眼女子，轉身拉著凌傲霜的手向外走去。

君傾顏諷刺的看了一眼宇文州，轉身揮了揮手，帶著兵馬離去。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宇文州才轉頭冷厲的看著夢蝶，道：「來人，將這個女人關進後院，永遠不準踏出後院一步」，說完宇文州憤怒摔袖離去。

夢蝶大笑的被拖了出去，瘋狂的胡亂嘶吼著。

許久后，宇文城才慢慢站了起來，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經過角落的女子時，轉頭看了一眼，低聲吩咐道：「來人，林姨娘以後就住在前院，多派幾個人照顧」。

「是，少爺」，旁邊的下人立刻上前扶起林姨娘。

大街上，雪末牽著君上邪的手慢慢走著，腦子卻已經神遊外天，今天的事情給她的打擊太大了，愛情是什麼？，夢蝶那種算是愛嗎？，或許是，可是如果是，那麼也太可怕了，以前常聽說，愛情可以讓一個女人變壞，是真的嗎？

「末末，你再想什麼？」，君上邪停住腳步，靜靜的看著她變幻莫測的桃花眼。

雪末回神，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君上邪，「君上邪，你說你老爹後宮的女人壞嗎？，我以前就聽說，後宮的女人爭鬥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是那樣的嗎？」。

「你想說什麼？」，君上邪微微皺起眉頭，等著雪末的回答。

雪末有些不敢看他，道：「君上邪，我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夢蝶那樣，秦燕和雨輕盈肖想你的時候，我就很想打她們，想把她們扔進水裡，你說我這是不是變壞的先兆」。

「傻瓜」，君上邪輕輕一笑，揉了揉她的軟發，他沒想到她是擔心這個，「你不會變成她，而且就算你變成那樣我也喜歡」。

「這個答案不好」，雪末皺眉，一想到她會變成夢蝶那樣心狠手毒的女子她就很擔心。

「放心，你不會變成那樣」，君上邪擁住她，低聲呢喃道：「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你變壞」。

「你們在做什麼？」，君傾顏抱著雙臂冷冷的站在兩人面前，當著他的面就摟摟抱抱，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君傾顏，我們做什麼你沒看見嗎？，還要問，你來幹嘛，壞人好事是要遭雷劈的」，雪末有些生氣的皺了皺鼻子，這傢伙可真會破壞氣氛。

「你……」，君傾顏瞪著眼前這個情敵，要是可以他真想殺了她，可惡，早知道就不和風雪初簽那個公平競爭條約了，「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的嗎？」，說完，君傾顏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是想阻止他們在一起，可是這個理由他自己都覺得爛。

「哦！，吃飯啊」，雪末拖著長音挑眉看著君傾顏，沒想到啊，這傢伙還真會挑理由。

君傾顏也有些尷尬，清咳一聲，努力皺眉瞪著她，「你想耍賴」。

「可以」，雪末點頭，不管怎麼說，這傢伙的確是幫了她一個大忙，「你想吃什麼？」。

君傾顏暗暗舒了一口氣，若是她不答應他真想不到什麼理由反駁。

「二皇兄，四皇兄，風小姐」，一道男聲傳來，三人同時轉頭看去，居然是許久沒有出現的君傾藍，不過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人，兩男一女，都是金髮碧眼，頗為醒目。

「七皇弟」，君上邪和君傾顏打著招呼，這幾日君傾藍忙著招呼這幾個怪人，倒是很少出現在他們面前。

「二皇兄，四皇兄，發生什麼事了？，我剛剛聽說你們帶著人去了宇文將軍府」，君傾藍疑惑問道，他這一路走下來，聽到耳朵里都是這件事，讓他覺得很是奇怪，宇文將軍是大皇兄的人，怎麼會得罪這兩位皇兄。

「小事」，君上邪和君傾顏同時說道，兩人詫異的對視一眼，接著又是瞭然，君傾藍是他們幾個兄弟中最小的，為人又比較單純簡單，所以他們會本能的讓那些不好得東西遠離他，皇家之人過的都太累，能快樂的生活不容易。

「哦」，君傾藍單純的點頭，沒有再去想為什麼，水靈靈的眼睛里是一片清澈。

雪末好奇的看著這三個人，嗯！，想不到這裡還有外國人，倒和現代的世界比較像，不過這些人碧藍色眼睛比不上君上邪的，沒有他淡藍色的好看。

對面的兩個外國男子驚艷的看著雪末，揮了揮手，道：「hello！，youareverybeautiful」。

「thankyou，nicetomeetyou」，雪末微笑回道，揮了揮手頗為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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