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逃不開的詛咒

第六十二章逃不開的詛咒

秋田早就換上了溫柔的表情,拉住范琪兒的手說:「千夏,我還是願意叫你千夏,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姑媽,姑媽很喜歡叫你這個名字。」

范琪兒看著他,並不回答,想到母親,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珠子一般滾進絲綢的裙子里。

秋田的臉色霎時變了,本想著和范琪兒親近親近,可沒想到她居然落下淚來。這讓他的內心一瞬間變得無比的溫柔,可是那種溫柔並沒有給他帶來美好愉悅的感覺,相反,瞬間的溫柔之後就是無盡的恨!這種愛恨交織的感情的驅使下,他伸出雙臂抱住了范琪兒,一用力將她拉到他的懷裡。他的唇吻上她的臉頰,將她的淚珠兒悉數全部吞下。那種溫柔的神情,就像是對著心愛的人兒。可是,他的兩頰因為鬆弛而拖下來的肉不斷的顫抖著,麻衣一見知道他的心裡已是怒極,暗自里使眼色給范廣元,可是范廣元一直瞪著秋田,雙眼通紅,彷彿要吃了他似得。

范廣元看見這樣的情景,饒是憤怒,因為他明白,他不是對她,而是對另一個人,可是,這樣也更讓他惱怒!男人的尊嚴在這裡消失殆盡。他想發作,可是此刻此地,只怕是連活著出去都難吧!麻衣上前拉了一把還在憤怒中的他,范廣元轉過頭,怒目相視,但是還是跟在他的後面走出去。看著麻衣的背影,范廣元一時生出一股惡氣來,將剛剛的心思全部淹沒了。想到這個麻衣還在這裡,讓他的面子尊嚴無處可放,終於還是爆發了。

「嚯」的一下蹦向前去,飛出一腳,踢在了秋田的下頜的側部。

「秋田敬三,你不要太過分!」范廣元惡狠狠的罵道,那種警告的語氣十分強烈。

秋田確實是動了情,一時忘了范廣元的存在,被這麼一腳驚住了。三十多年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

麻衣也嚇壞了,本來范廣元是和他一起走的,可是沒走兩步,居然轉身對付起秋田了,這讓他這個管家兼助理很沒有面子,這可是嚴重的失職啊,於是,他忙跑到秋田面前護住秋田和范廣元對峙。

「下去!」秋田敬三喝道。

於是,麻衣又非常尷尬的走到一旁站立。

「滾出去!」秋田的語氣里透著森森寒意。

麻衣哆嗦了一下,低頭道:「是。」說完轉身走了,臨走之前不忘看了秋田一眼,一如既往,他的兩頰的肉又在顫動。

「怎麼?」見到麻衣出去,秋田目光如毒蛇的芯子看向范廣元。他不想讓麻衣插手,這是男人的戰爭,他想自己解決,不想借別人的手。

這一刻,來的太遲了!要不然怎麼會讓他悔恨終生呢?如果是在三十多年前,或許,他就會擁有她了。

不倫之戀!哼!詛咒!

既然,秋田家的人都不能逃脫這個詛咒,那麼,他怎麼就不能坦然的接受呢!只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遲了。

他本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可是,這個魔頭竟然也有著最善良最溫柔的一面,他的善良和溫柔不亞於任何一個多情的男子,只是他的溫柔和善良只是對一個人而已。

而這個人居然就是他的姑母,秋田幸子。范廣元的妻子、范琪兒和范愛秋的親生母親。秋田幸子的母親是秋田敬三的爺爺秋田長崎的小妾,可是她卻和秋田的父親生下了幸子。年齡上來說,她只比秋田大四歲。加上她和秋田父親真正的關係是父女關係,秋田的父親一直對他這個名義上的「妹妹」照顧有加,所以幸子常常會來到城裡和秋田一家居住在一起。幸子和她的母親一樣,是個惹人憐愛的姑娘,兩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久而久之,秋田居然對她產生了情愫。

他愛慕她,可是拘於身份又得不到她,這樣,還上著高中的秋田和大學二年級的幸子都在痛苦中掙扎。最終,這種不倫之戀還是被幸子的母親發現了。原因很簡單,少女的心事往往藏在日記中,幸子的母親震撼之餘,還有一絲理智,找到了秋田敬三的父親商量將幸子早點兒嫁出去,免得發生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就在幸子的母親和秋田敬三的父親的那次對話中,偷聽的秋田敬三發現了父親和庶祖母的秘密。天真的他高興地以為得到這個秘密可以讓他得到她。當他以此為要挾的時候,他的父親十分憤怒,迅速的將幸子嫁給他的手下范廣元。還叫范廣元帶著幸子遠離東瀛來到了京城。

徹底的失去了幸子的秋田敬三像一頭髮了瘋的獅子。很快,為了報復,他將這一段兒子和後母的孽情告知了祖父,時任長橋棋社社長的秋田長崎。秋田幸子也不可避免的知道了真相,之後悲傷欲絕,欲覓黃泉,但是范廣元的愛情卻讓她起死回生。范廣元對她可以說是萬千寵愛集一身,這讓她漸漸墜入情網,忘了秋田敬三和自己的身世。

秋田長崎憤怒之中親手殺了兩人,自己卻因為情緒難以控制,吐血身亡。於是,秋田敬三作為繼承人,登上了長橋棋社的社長之位。許多元老對於這個剛剛成年的社長都很不服氣。見慣了爾虞我詐、經過了腥風血雨的秋田敬三早就暗中長成了一名合格的劊子手。他使出了各種狠辣的手段,終於在一年之後清掉了所有登基路上的絆腳石,坐穩了長橋棋社的第一把交椅。這時的秋田敬三才想起姑母,那個自己心愛的女子。

一年之後,秋田來到京城,再次見到幸子的時候,她卻抱著和范廣元的兒子,一臉幸福的稱呼他為「社長」,而不是他的乳名。

他震驚、憤怒、悲痛、嫉妒,失去了理智以至於暴露了身份,為他引來了殺身之禍。

想起那個夜晚,本來他是可是逃掉的,可是看見幸子的兒子不小心被慌亂的人群擠下樓梯,幸子失聲尖叫的哀痛聲刺痛了他的本來已經冰冷的心,他從人群中衝出去,接住了即將落地的孩子。自己卻被人打斷了雙腿,從此再也不能站起來了。

那個孩子就是范愛秋,此時還剛剛滿月。從他的名字中,他就知道了,他們的感情有多麼的好。女人!水性楊花的女人!秋田咬牙恨道。

一個本還有著「偉大理想」的惡魔,情場失意,再加上雙腿殘疾,致使他的性格變得更加的暴戾兇殘。他對她的愛變成了恨,可是他又忘不了兩人之間曾經的溫柔纏綿,於是他只能在愛恨間掙扎。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濃。他恨她,於是折磨她。他也愛她,所以又寵她。他愛她,所以他恨范廣元,但是因為她愛范廣元,所以他又不敢動他。矛盾和暴躁時時刻刻圍繞著他,他的行為越來越古怪,越來越可怕,甚至差點兒強暴她。最後她以死相逼,他才放手,但是他揚言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她,連死也不會放過她。

這件事對幸子的打擊非常大,剛生育完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就再次受到身世的打擊和秋田敬三的精神折磨,另外,知道真相的范廣元對她也感到厭棄。鬱鬱寡歡的幸子將全部的精力放在兒子身上,幾年之後,終於,夫妻的感情稍稍好了一點兒,幸子再次懷上了孩子,十個月後生下了一個女嬰,范琪兒。但是身體很柔弱的她一直卧病在床,范廣元在京城的勢力漸漸擴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還是忌憚秋田敬三,對她很是尊敬,但夫妻間的感情卻早就被仇恨取代了。終於,幸子在范琪兒十六歲那年撒手人寰了。

得到消息后,秋田陷入了絕望,強行命令范廣元將幸子的遺體送來。范廣元自然不願意再見到秋田,同時也忌憚秋田會藉此機會除去他,於是叫范琪兒送母親的遺體回國。

十六歲的范琪兒親眼目睹了秋田的悲痛,又見秋田將幸子的遺體安置在秋田家族墓地最尊貴的地方,那是他為自己建造的陵墓,只屬於長橋棋社掌門人的地方。他將它建成了合墓,想死後和她永遠的在一起。

他對范琪兒像對女兒一樣的疼愛著,這讓一直以來缺乏父愛的范琪兒對這個毀壞自己母親死後聲譽的表哥有了好感。他們的關係更像是父女,可是有時候范琪兒又會對這種關係感到不安,范琪兒一直在東瀛呆了一年才回國。此後,他們還有不間斷的聯繫,秋田變態的親情,讓范琪兒得到了些許溫暖。

「她是你的表妹。」范廣元提醒道。

「她應該是我的侄女。」秋田邪惡的說道,但是手依然沒有鬆開范琪兒,相反,而是向她身體的其他部位移去。

「那你更不應該動她!」范廣元雖說對范琪兒沒有多少父女之情,可是當面看見女兒被人那樣很不舒服,又想起妻子和面前的男人之間的那些齷齪事,就讓他憤怒不已。

「哼!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侄女,當初還不是將她送到我的床上?你這個做父親的安得什麼心?有資格來指責我?」秋田邪肆的狂笑著。

那笑聲如同地獄的撒旦發出的,震撼了整個世界!一陣天旋地轉,強自鎮定心神,范琪兒不可置信的看著范廣元,她不敢相信!

十六歲那年,她在東瀛,有一天,秋田帶她去市裡玩。兩人吃了晚飯,開車回家。半路上就發現不對勁,身體奇癢難耐。未經人事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看到旁邊的表哥就想往他的懷裡鑽。秋田坐在車裡,早就成年的他,女人又很多,沒有她的那種強烈的反應,可是當范琪兒滾燙的身體一碰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了。很快,兩人在車裡赤誠相見了。就在兩人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麻衣已經將車開到了秋田老宅里。及時的叫醒了秋田,秋田終於找回來了理智,丟下范琪兒給麻衣自己離開了。麻衣將車子開到山上,那裡有一眼藥泉,可解百毒。范琪兒在那裡足足泡了一個月,葯才被解。那一個月,她所經受的痛苦堪比人間煉獄!

范琪兒當年並不知道那是迷藥,年歲漸長,慢慢明白了了自己那時是中毒了,可是,時過境遷,到現在才知道,對自己下毒手的人居然就是親身父親!心中的恨意如同太平洋的潮水,洶湧的翻騰著。她的身體恢復以後,秋田就叫人送她回去。回國那天在機場,秋田抱著范琪兒告別,可是那眼神卻明顯的染上了一層**。

「放開她。」范廣元不理會范琪兒的質詢,對秋田說道。

「是不是你?」范琪兒突然跳起來,揪住范廣元的衣領,兇狠的問道。

范廣元抓住范琪兒的手,說:「小琪,你先聽我說……」

「不……」

話還沒有說完,范琪兒就憤怒的甩開他的手,他不配做一個父親!虎毒不食子,他連禽獸都不如!

她明白了,原來是他毀了她的人生!十六歲之前,她的心靈比天使還有純潔。可是,那件事,讓她覺得自己非常骯髒噁心。那麼多人見過她的那一面,她覺得人人都看不起她。連她自己都會感到厭棄!她徹底的改變了!權利、地位,成了她的追求對象。因為它們可以帶給她短暫的安全感。

她走向秋田,解開自己的衣服,華麗的和服滑落在她的腳下。她不在顧及任何人,伸出雙手,抱住了秋田的頭放在自己胸前。

秋田震撼了。這具和她一樣的身體!時光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北海道,秋田老宅的山上溫泉里,兩人對弈的情景。泡著溫泉,你一言我一語的下著棋。落下的子,全部在心裡。

那個溫柔而聰慧的女子!

「小琪!」范廣元大驚,上前撿起她的衣服裹在她身上。

「滾!」范琪兒半裸著身體站在他面前,她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

「馬上滾。我們之間的父女之情一筆勾銷!」范琪兒語氣蒼涼的低吼道。

范廣元站著不動,范琪兒的眼裡只有冷酷,再次說:「不走?我開槍了。」

「嘭!」的一聲,范廣元彎下腰,捂住大腿,抬頭看了看范琪兒,她依舊如同先前一樣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裡冰冷的沒有了一絲感情。

范廣元在出門的剎那聽見范琪兒「啊」的叫了一聲,接著,又傳來一聲女人媚人的嚶嚀。

秋田似乎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光,彷彿在秋田家的老宅里。他覺得此時此刻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然而,畢竟是快六十歲的人了,沒幾下就癱在地上。

范琪兒平躺著,眼角流下一滴淚,但是嘴角卻浮起一朵笑花,無比的凄涼!從此,她的人生,又將會不同了吧?

秋田心裡似乎有些不舍,又翻身用雙臂抱住了她。

秋田習慣了清凈,帶著范琪兒住在了海邊的一幢別墅里。范琪兒極力的討好著秋田,而秋田也對她表現出了極大地興趣。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帶著她一起,甚至連安排棋社的事物也不避諱。從麻衣的眼神里,范琪兒看出了自己的價值。這讓她既興奮又悲哀。

這天下午午睡起來,秋田心情似乎很好,拉著范琪兒的手問,要不要陪他去見一個人,范琪兒含笑著點頭,彎下腰跪在他面前為他穿好了鞋。一蹲一起間,身形柔美,看上去很溫柔。秋田抬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對上他的眼,范琪兒嘴角輕輕上揚,柔柔的笑了一下。但是她卻看到他的眼神晃了一晃。然後,她起身,轉到他身後,推起他的輪椅。

兩人一直到了海邊的棧橋上,那人早就來了。令范琪兒沒想到的是,來人居然是葉坤。

葉坤帶來了一個消息,范廣元不計後果要進一批貨,和沃麗德已經談好了,只是具體時間不清楚。

葉坤不是秋田的人,葉坤只是背叛了范廣元。

這個消息讓在場的人都十分震驚。范廣元是瘋了嗎,要在這個時候進貨?無疑,這是走投無路,孤注一擲!

秋田當時就大罵范廣元是個蠢貨,可是罵歸罵,他是奈何不了范廣元的,畢竟這是在京城,范廣元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地方。秋田只有怪自己當年一時氣盛,不想理會范廣元,以至於他現在暗中發展,一家獨大。秋田叫葉坤時刻盯著范廣元,一有情況來報告,如遇機會取而代之。

這個命令一出口,葉坤毫無準備的身子抖一下。他只想利用秋田的手儘快為弟弟報仇,沒想到秋田竟然許給他這麼大的承諾,說不心動,是假的,連忙喏喏的答應著,腰彎的額頭快要碰到地面了,又千恩萬謝了一番,才離開。

范琪兒當然一眼就看出了秋田和葉坤之間的相互利用,她的心思沒有在這上面停留一分鐘,心裡只想著林澤宥知不知道這件事。她不相信范廣元會這麼容易放過林澤宥,這中間一定有陰謀!

「在想什麼?」秋田撫摸著她的手,好長時間了,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哼!范廣元這回是狗急跳牆了!」范琪兒眼睛看著遠方茫茫大海,嘴角泛起一個譏諷的笑。

「噢,是嗎?你真這麼認為?」秋田仰起頭,挑著眉看著她反問。

范琪兒這會子低下頭看著他,呵呵笑了笑,說:「不這樣,他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了,還能怎樣?」

「呵呵,」秋田笑問道,「有沒有法子取代他?」

「想讓我為別人做嫁衣?」范琪兒挑眉,嘴角扯出一絲譏諷。

秋田一把拉她入懷,說:「你說,我捨得嗎?」

范琪兒咯咯的笑了兩聲,掙紮起來,道:「誰知道!」

秋田一臉的不高興,罵道:「沒良心!跟她一樣的沒良心!」

范琪兒臉色鐵青,咬緊了牙關,雙眼中像是藏著兩把通紅的烙鐵,恨不得把這個男人燒的呲呲的冒煙,連屍首都不想留下。

秋田感受到范琪兒身上的寒冰樣的冷漠和烈火樣地仇恨,他沒有再和她說話,只是拿著對講機叫來了麻衣,讓他帶走她。

范琪兒沒有理會他,直接回了家。麻衣很為難,只好再請示秋田,秋田淡淡的語氣說「知道了」三個字。

等麻衣送范琪兒回來時,看到失寵很久了的幸子再次得寵。那樣子似乎比范琪兒還要任性,可是秋田卻是很縱容她。麻衣覺得越來越看不懂他了,這次京城之行真不知道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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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獨寵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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