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惡人自有惡人磨 不許再追殺秦壽

第五節:惡人自有惡人磨 不許再追殺秦壽

近兩年,也是打農機公司庫區掛出奉陽廢鋼市場的招牌后,銅錢山廢鋼市場的麻煩就接踵而至,先前就被一些不法之徒砸過兩回,現在又常有些不名身份的人在市場尋釁滋事。

秦壽升忙鋼廠的業務很少有時間到市場來,表面上他把市場經營和管理許可權都下放給了夏倩女,但每當遇到事需要倩女拿主意解決處理的時候,他老婆又不幹了,總會站出來指責說,「這是咱家的買賣,啥事還輪不到要你拿主意。」

市場遇到的種種麻煩事令倩女著急上火,有掣肘的在跟前又叫你無計可施,只好三番五次催秦老闆回市場自己拿主意。

「你就看著辦吧,我這段時間實在是脫不開身。」秦壽升在電話里說。

「你老婆幹嗎!」倩女抱委屈的說,「她只信得著家裡人,總以為外人說話辦事都是在坑她,我是服你老婆啦……」

「夏倩女,你背後講究我啥意思?」秦壽升的老婆進屋聽到電話,扯著嗓門就喊起來,「別以為有他撐腰我就收拾不了你,我可告訴你,市場我老公承包了,這就等於自家的買賣,私人買賣可不需要你這個黨委書記,你是要消滅剝削階級的人,我們一家可是要靠剝削吃飯的人,咱們可是兩股道上跑的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沒說你啥呀,發那麼大火幹什麼!」倩女沒給她好臉,和秦壽升又說了兩句,賭氣把電話遞給她,說:「給,你老公叫你接電話。」

「你要明步,就老實的在屋裡坐著當你的黨書記,不老實我照樣攆你走。」秦壽升老婆邊說邊接過電話,朝著電話里的老公又是哭又是鬧,好像倩女讓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倩女沒錯呀!要說有錯,她真不該呆在秦家做黨委書記呀!風馬牛不相及,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倩女心事重重的開門出去了。

秦壽升和他老婆通過電話,喊來主管技術的副廠長交待說:「我要回奉陽忙點家事,這一段時間鋼廠就交給你了,你要多操點心。」

「這還用你說嗎?你外行,工作上的問題要叫你操心麻煩就多了。」副廠長懶洋洋的說,「廠內的事都好辦,關鍵是廠外的事,最叫人頭痛的是,周圍的『貧下中農』三天兩頭來鬧事,你走了我可沒法替你扛!」

「把廠門鎖上,廠里放假他們還來鬧什麼?」

「你當農村人好糊弄?大煙筒黑白兒的冒濃煙,他們啥不明白?算自己的小帳,都比咱城裡人精啊!」副廠長感嘆著說,「你最好找一找村支書,給他甩點錢,他要是出頭幫你,你還怕什麼『貧下中農』!」

秦壽升有些犯難了,心想,「村裡的領導不在背後蠱惑,老百姓哪敢吶!」

想當初,秦壽升建鋼廠買的這塊地,是通過鄉政府主要領導買的,表面看他們賣賤了,加上好處費秦壽升並沒有佔到太多的便宜。今兒村裡反悔了,說污染了環境,周圍的地歉收了,向他要求補償。當初賣地咋沒想到污染呢?再說了,造紙廠、印染廠、化工廠,污染的企業是他一家嗎?

現在,很多農村鄉鎮為了招商引資,拿出大片大片的沃土良田,引進的是城市淘汰的污染行業。但是,污染並沒有影響新農村的發展吶!不但多蓋了幾棟樓房,多修了幾條柏油路,鄉長、村長不也穿上了名牌,開上名車了嗎?村民也得到了實惠,有的人成了百萬富翁,有的人住上了樓房;有的人雖說沒成富翁、也沒住上樓房,他們當了工人,有了社保;吃不上飯的當然有,資本主義國家不也有要飯的嗎!

「現在的人除了和錢親,更缺少感恩戴德的品性,」秦壽升心裡想,「沒有這些工廠下鄉,甭說你鄉長、村長開名車,出門「打的」還得合計合計呀!」

秦壽升帶著心裡的糾結,找鄉村領導溝通去了,一路上看到的只能按照他的思維邏輯去感悟:綠油油的廣袤田園,經過「工業化」粉飾后,曾經清得見底的溝渠,現在淤塞得厲害;到處漂浮著白色的泡沫,和五顏六色的塑料袋;從中散發出的陣陣惡臭與天空中瀰漫著的油膏味道,讓人噁心眩暈。祖宗留下的土地,今天的爺爺、奶奶,父親、媽媽們為了自己活著舒服,真沒想過子孫萬代的事,那也不是這兩代人該想的事呀!現在人的責任是賺錢,只要把錢撈足了,中國污染的不能住人,自己拿著錢可以帶兒孫移民到國外。撈錢在中國,生活在國外;這是多少達官貴人夢寐以求的巧安排。

秦壽升和鄉村幹部溝通完趕回奉陽天已經黑了,他和倩女約好,回來先到梁菜粥家看看。

近幾年,梁菜粥又賺到錢了,在市場附近買了商品樓。秦壽升和倩女到他家正趕上一家人吃晚飯。

「秦老闆這麼有時間,趕上了一起吃點。」梁菜粥熱情的招呼說。

「白菜湯,炒雞蛋,一菜一湯,夠艱苦的!」秦老闆看著連點油星都沒有的清湯,笑著說。

「賺點錢不容易,餓不著就行。」

「我就服你們農村人,只知道賺錢,就是不知道咋去花這筆錢。」

「咋能和你們城裡人比,你們沒吃過苦,體會不到沒錢的難處;一想到過去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就怕。我小時候那可真叫苦哇!現在吃的再不好,跟過去比一個是天堂,一個就是地獄,沒有黨的改革開放政策,做夢也不會想到,現在的人幸福著呢!」

秦壽升和梁菜粥嘮了會兒閑磕,把話題轉到市場;他想知道梁菜粥等人跳槽的原因。

梁菜粥的嘴嚴實著呢,除了面上誰都能看到的原因,一點正題不跟你嘮。

「以後你的廢鋼就往我那送,我不欠你錢,總比賣拉廢鐵的多賺些吧。」臨走,秦壽升對梁菜粥要求說。

秦壽升和倩女打梁菜粥家出來,隨便找個酒店只想吃點,可沒想喝酒;他想快點吃完返回董事長辦公室,好連夜聽倩女向他彙報工作。

倩女不幹。倩女說,酒要喝,飯也要吃,還想說道說道他兩口子;否則,肚裡多年淤積起來的氣泡沒處撒呀!想聽我彙報?那是明兒白天的事。喝完、吃完,還是回家找你老婆聽彙報吧。

「倩女,隨著年齡的增長,你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了,有時間到醫院查一查,是不是到了更年期?」

「我才四十,更年期來的是不是早了點?挺大的老爺們,總和女人玩心眼子幹什麼?」倩女獨自幹了一杯酒,盯著秦壽升問,「你是看我老了,看那都不順眼了;不像當年你用得著我的時候,老婆肚裡長個瘤,海誓山盟的要娶我,口口聲聲要我成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什麼話你兌現了?秦老闆,你要是有一點真心待我,雖說你是承包人,這個企業還是集體性質,在你眼裡我不算個官,在市場上上下下都把我看做領導,你就不該把你媳婦派來看著我,讓我想干工作幹不了,不幹工作又對不起你給我開的那份工錢,你讓我左右為難,有你這樣待人好的嘛?」

「你誤會了,不是我叫她來的,她天天和我干仗,我也是出於無奈。她一個出納員還管得了你?」

「別再糊弄我了,明天你到市場看看,市場叫你老婆管理的成啥樣了?」倩女說完,乾淨杯里的酒站起來說:「你慢慢喝著,想著,有話咱們明兒再嘮;今兒要去看孩子,明兒市場見。」

秦壽升望著離去的夏倩女的倩影,輕輕嘀咕一聲,「傻娘們,也學會長脾氣了!」然後頗為滿意的點頭笑笑,一口乾凈杯中酒,喊了一嗓,「老闆,買單。」

第二天,秦壽升早早來到市場,四處轉轉看看,往日繁忙的場面不見了,和往年比冷清多了。

「有來市場買廢鋼的你不許進門,廢料都叫你一個人買去了,市場能不冷清嗎!」倩女說,「你想壟斷廢鋼行業,經銷業戶不滿意,來市場買賣廢料的同樣對你有意見。」

「我不叫他們賣別人,是為在市場經銷的業戶創造方便,我也沒少給錢吶!」

「你認為是給業戶創造了方便,業戶倒認為是你撿了便宜,麻煩事多啦!」

是呀,梁菜粥這些人跳了槽,有些業戶的攤位也快到期了,往年頭一個月他們都會主動把攤位錢交到市場,現在可好,半個月過去了,他們一拖再拖,這些人是不是也要跳槽?

交通、城管、行政執法,天天在市場門前抓佔道的,逮著就罰,罰的那些來市場買貨和賣貨的人叫苦不迭。

有業戶反應,市場工商管理費又漲了,管理費還有總漲價的嗎?管理所的吳天搞的啥名堂?

夏倩女向秦壽升彙報了這些反常現象,倆人在一起琢磨來琢磨去,始終也沒琢磨出個子午卯酉,更別說找出點啥補救的好辦法了。

人要是不順,喝口涼水都塞牙;秦老闆正在為此一籌莫展時,稅務部門又來人要查近幾年的往來賬。

這可是要命的事,弄不好,這次真要大難臨頭了!輕者,可能要把老婆賠進去;透漏稅款是犯法的事,老婆負責市場財務,出了問題當然要往老婆身上推嘍!重者,被罰個傾家蕩產;這可是比沒了老婆更讓他心疼的事呀!

秦老闆和稅務所所長關係密切,按理說,有稅務所扛著,局裡不會輕易派人來查他;局裡想查他,事先也能聽到一點風聲,自己也好有個準備;好嗎,突然襲擊,不但凍結了自己在銀行的帳戶,並查封了自己所有往來賬目!綜合市場內外發生的一連串蹊蹺事,秦壽升老闆幡然醒悟,這裡面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這個搗鬼的人會是誰?秦老闆思前想後,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誰都有可能在背後下絆子。不管他是誰,秦壽升暗下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就是花上幾年時間也要把這個搗鬼的人找出來,就是死,也要抓個墊背的!這次秦壽升老闆可要下血本了。

牛市長(已經扶了正,不是副市長了)國外考察回來,心情好到了極點。老婆和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都移民到加拿大,近幾年匯到國外的錢,今後生活不但無憂,就是再過百年,兒孫啥也不幹錢也花不完。現在自己沒啥可顧慮的了,市長位置上再混兩年,離休後到國外也該享享清福了。這輩子,他就崇尚國外的人文情脈,今天心情好,話自然的就多起來,出機場打踏上尤秘書的車,他的話就沒斷過:「外國人的文化修養,人格素質就是比咱國人高,就說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吧,不論男女,只要狹路相逢四目相對,面部立刻會像花朵一樣綻開,眼裡都會射出喜悅的光,滿面春風的相互問候;從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們心不設防,充滿親和力。我們的同胞跟人家比可就差遠嘍!陌生人相遇,眼神都是獃滯的,面部肌肉總是緊緊的綳著;如果你和他說話,他眼神里就會露出懷疑和警覺;看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好像時刻準備著要和你廝殺。人對人沒有信任,有的只是懷疑和提防;更有甚者,使絆的、下套的、埋雷的,讓你防不勝防……人在這樣的環境里生存,活的實在是太累啦!」

對牛市長的感嘆,開車的尤秘書滿臉堆著笑,雖說他沒能完全領會牛市長話里的含義,也必須哼哈的點頭應付:「是呀是呀,現在人與人相處,感覺就好比警察和強盜,誰該是警察?誰又該是強盜?關係微妙啊!」

這時,牛市長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不情願的接通來電:「秦老闆嗎?我才下飛機你電話就打了過來,啥事這麼急呀?」

「不急我就要出大事了!稅務局在查我的帳,據說,是你姑爺子和他弟弟搞的鬼。」

「摸不著邊的事,你跟我說有什麼用!何況為人處事,各有各的愛憎取捨,都老大不小了,你說我管得著嗎、老弟?」

「這哥倆你要是不管,我這個做叔的就替你教育教育他們。」

「你有好的教育方法,能叫他們學的成熟些,我還真得謝謝你;你有那個道方嗎?」

「我儘力吧。」秦壽升說完,稍沉默,突然提高嗓門,「稅務局查我的帳你不能不管吧?」

「稅務局查帳是他們的工作職責,我還能限制他們誰該查,誰不該查?如果那樣的話,我這個市長當的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牛市長,你不會真心希望我出事吧?」

「你有你的行為準則,處事方法,這關我什麼事?」牛市長有些不滿的說。

「我的市長大人,事攤上了,我也用不著再跟你客氣,有幾件事我必須跟你提個醒,第一:你老婆和孩子移民到加拿大,可不是經過合法渠道辦的,這幾年你通過各種渠道挪到國外的錢少說也得有一個億吧?你祖宗幹啥的,我知道,苦大仇深的農民,就你爸有點出息,餓的受不了上山當了土匪,不久被中央軍收編。你爸痛恨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一氣之下,反水參加了解放軍。你在你爸的光環籠罩下,仕途平坦,步步高升,升成一個大貪官。我說你是貪官你可能不服氣,你一個掙工資的人,改革開放才多少年,你就能往國外匯走一個億,你哪來的錢?你對不起你死去的老爸,更愧對國人吶!第二:你在加拿大的鄰居,也是你在奉陽市一手扶持起來的女強人,那可是我叔伯哥的小姨子。你的錢怎麼出的國,她跟我說了,都是經她一手操辦的;你敢過河拆橋陷我於死地,她手裡的證據就夠你挨槍子的了。第三:每年我送你錢的時候,咱哥倆談話內容,我都背著你錄了音;我進了監獄,能不老老實實的坦白交代嗎?牛市長,在官場你不一定屬於最壞的人,但你那點腌?事足夠去吃槍子了;社會上我也不是啥好人,大不了到監獄混幾年;我到監獄向政府坦白交代的首先就是你近二十年來吃、喝、嫖、賭,索賄受賄,包養二奶,濫用職權,賣官跑官……你的光彩事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向你彙報了,一旦到你原形畢露的時候,政府拿機關槍突突你,你都不冤啊!現在,你要想保住腦袋,首先要保我平安無事,你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逼我無路可走,你也甭想安安穩穩的睡大覺;你要是聰明的話,你在市長位置坐一天,你就必須保我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天,否則的話……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市長大人?我的要求不過分吧?」秦壽升說到這,也不管牛市長會如何答覆,就關掉了手機。

此時,牛市長的臉,由紅變紫,由紫又變青;熊瞎子種了獵人下的套,心裡會是啥感覺?這會兒的心理感受,比中了套的熊瞎子還難受哇!牛市長剛才的好心情,被他的好友、秦壽升老闆的一個電話,搞得沮喪到家了。

奉陽廢鋼市場占的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不但有政府給的優惠政策,還有主管部門的朋友憑藉權力,從銅錢山廢鋼市場擠兌來的客戶,銅錢山廢鋼市場不想倒閉,也只能是苟延殘喘了。

稅務局有關領導找秦壽升談了一次話,傳達了牛市長的指示:「幾年來,銅錢山廢鋼市場積極安排下崗職工再就業,為政府減輕不少負擔,改革中犯點錯誤是難免的,也是允許的。我們要本著團結一致向前看的原則,對那些勇於改革,勇於創新的先進人物,一定要多給些寬容和關愛;要有勇氣幫助他們多承擔一些責任;這是黨和政府要求各級職能部門,始終服務於改革開放大局的神聖使命!」根據牛市長的指示精神,稅務機關決定對秦壽升幾年來偷逃稅款一案網開一面,秦壽升只要能把今年的稅款二百多萬補齊,其它的問題可以既往不咎。

秦壽升的臉腫了,不是人打的,是一股火攻的;吃藥沒好使,只好討偏方啦!他花大價錢雇傭了一家私人偵探所,經過幾個月的調查,已掌握到充分的材料證明:從辦公室被砸到送子彈相恐嚇,再到今兒被稅務局罰款,一系列事件的發生,都是吳法、吳天兄弟倆搗的鬼。市場經營的業戶都被擠兌走了,如今還要貼上二百萬稅款,這口氣實在是叫他咽不下!此仇不報非君子,一個惡毒的報復計劃,開始在秦壽升腦海里醞釀形成。

「倩女,鋼廠缺人手,打算把我媳婦調過去,這個市場就交給你一個人了。」

「你可別交給我,這一段日子我已經考慮好了,找到合適的工作我走。」

「往哪走哇?你還以為年輕到哪也不愁找工作?老了,沒有單位要你了!」

「秦壽升這句說的到是真話,因為自己是集體戶口,國營單位進不去,托關係跑了多少家集體單位,不是承包了,就是叫人買斷了,按自己的年齡和文化,關係好也不行啊!」倩女心裡沉甸甸的,不知如何是好;心煩意冷的說,「市場現在的狀況你叫我一個人咋維持呀?」

「你放心,他們想把市場擠兌垮,那是做夢!你先維持著干,現在的業戶足夠你過小康日子了,問題是合同到期以後咋承包?到時候我過來和你一起找區里,爭取咱倆聯手包下來,力爭再把這個買賣搞起來,今後賺多少錢都是你的。」

秦壽升是想在付諸實行報復計劃前,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夏倩女跟他這麼多年,沒得到多少實惠,他總該有所表示吧,把市場無償的送給她也算對得起她了。秦壽升不是顯大方,承包期快到了,雞骨頭熬湯——沒多大油水啦!他實行報復計劃必須要隱藏今後的行蹤,別人不了解他的底細,倩女完全掌握呀,市場送她就算封口費吧!

吳法媳婦牛艷艷開著自家車,和幾個闊女友去逛時裝店。本意不想去,頭幾天才買了幾套時裝,實在沒啥可買的了,幾個女友不幹吶,礙於情面不得不去呀!

男人忙於賺錢,無所事事的闊太太如何打發整日的寂寞時間?只有逛時裝店比著花錢;誰花錢花得多,誰才會更有面子。曾有朋友勸牛艷艷,沒有戲拍閑著鬧心,你可以找點有益的事兒做呀?比如拿錢到社會做些善舉,對你們名人來說不是更有面子嗎!

「媽呀,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那也是靠智慧賺來的;拿給不認識的人花,那我有多『二』呀!」牛艷艷吃驚的說。

時裝店裡的衣服琳琅滿目,就是沒有牛艷艷看上眼的;心想,不花點叫人看著小氣,還是隨便挑一件的比較好。自己心知肚明,花一萬多塊錢買到家,只能說明自家衣櫃里又多了一件擺設。

中午,幾個女友想在一起吃點喝點,樂呵樂呵,牛艷艷堅決不同意,也說不好是啥原因,就是感覺心裡鬧得慌。她跟女友撒謊說,中午老公回家找她有事辦。

「晚上辦事舒服,白天打炮糟蹋資源。」女友們跟她開著玩笑說。

「去,你們家老公白天好打炮,咱家老公屬消防隊的,你要是不著火,他絕不會拿水槍亂突突。」

「你急著回家,不就是想叫他給你滅火嗎!」

幾個女友在嬉笑中分了手。

秦壽升見牛艷艷開車回來,吩咐手下的幾個打手說:「她開門進屋,你們就跟進去,記住,不能讓她喊叫。」

牛艷艷上了樓,正要開門,見有幾個維修工裝扮的男人從樓下上來,她稍猶豫還是打開了房門。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喬裝維修工的男人一擁而上,硬把牛艷艷擠進了屋。

「不許喊,敢喊我就廢了你。」其中一個男人惡狠狠的威脅說,隨後,叫人把一旁嚇得發矇的保姆弄進卧室。

秦壽升從外進來,笑著對牛艷艷說:「弟妹,想不到會是我吧?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配合。」

牛艷艷在她爹牛市長的家見過秦老闆,熟人的關係,驚恐的神經這會兒多少有些放鬆。她看著秦老闆問:「原來是秦老闆,來串門我歡迎,別整的嚇人到怪的。」

「不愧是個大明星,小嘴挺會說呀。」秦壽升說著,伸手在牛艷艷的臉上拍拍。

「你想要幹什麼?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能胡來,別說過後我老爸和我老公不饒你。」

「嘴巴會說,膽量也不小;誰饒誰一會你就明白了。」秦壽升說著,上前一把撕開牛艷艷的外衣,「長的一般般,大**到挺著人喜歡!媽的,你以為我要找你睡覺?別看你是明星,就憑你那個長相,你不配!給你老公掛個電話,說你病了,叫他馬上回來。」

「你找我老公到他單位找好不好,家裡也不是你們談事的地方呀!」

「單位人多眼雜,說話辦事更不方便。」秦壽升說著,四面看了看,到酒櫃前拿個杯子,啟開一瓶紅酒,倒了一杯輕輕呷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這兒多好啊?裝修的富麗堂皇,又清靜,又高雅,還有吃的喝的,喊你老公回來好好招待招待我這幫兄弟。」

「找我老公到底有什麼事?」

「說沒事,只是想見見他;說有事,也不是什麼大事。趕緊給你老公掛電話呀。」

「你不說事我怎麼掛?」

「想聽?那我就跟你說說。你可能沒聽說,你老公不但把我的買賣攪黃了,還叫我陪了二百多萬,他是不是該包賠我?」

「你們男人的事不要找我,這個電話我不能打。」吳法媳婦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想找他,你們就到酒樓或者集團總部去。」

「不想打電話好辦,你看這幾個小伙怎麼樣,都沒找到媳婦,這幾年都憋壞了,你讓他們體驗一下和女人辦事的滋味總可以吧?」

「秦老闆,你這是犯罪,就不怕我告你?」牛艷艷色厲內荏地指著秦壽升說。

「我相信你不敢,我進了監獄,蹲上十年二十年的沒關係,」秦壽升把隨身的挎包摘下來扔給牛艷艷,「裡面裝的都是你爸貪污受賄、**墮落的證據,我要是把這些給你爸抖摟出來,他可要挨槍子!我不是有意要挾你,逼到這份上了,你說是叫你爸繼續當市長好,還是叫政府斃了好?傻妹子,所以說你不敢告我!」說著,楊手把一杯酒潑在牛艷艷身上,指著她說,「我可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們家人不管是幹什麼的,都必須得按我說的去辦,否則,我就把你爸送上斷頭台!」

「過後看的時間多了,我簡單給你說兩條,你就明白你爸是個什麼**東西了。自己的閨女都要四十了,竟禍害貧民百姓家十**歲的小姑娘,你說壞不壞?我要是你,立馬拿把刀去把他**割下來,為你們女人出口氣。」

「有事你說事,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

「你以為我是胡說?我調查的材料上寫得明明白白,你要還是不信,今兒晚上就問問你爸。」

牛艷艷翻看著材料,不想再搭理秦壽升。

「再說了,二百來萬對你們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根本就不算啥;怎麼樣,這個電話,你是掛還是不掛?」

秦壽升見牛艷艷一聲不吭,只顧翻看材料,轉對手下的打手說:「弟兄們,看你們的了。」

幾個打手上前拽住牛艷艷,爭搶著就要往下扒衣服。

牛艷艷一邊掙扎一邊哀求說:「秦老闆,你們不能這樣,求你看在我爸的份上,咱們有話好說。」

「我找你老公又不想把他咋樣,無非是想叫他賠我損失,這已經給你爸好大面子了!你要是捨不得錢,你就陪他們哥幾個好好玩玩吧。弟兄們,還愣著幹什麼,出擊吧!」

「我掛,我掛。」牛艷艷掙脫開拽著她的人,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

「你還算明步,我可提醒你,不想叫你爸挨槍子,就按我說的做,告訴你老公,你病了,叫他馬上回來。」

牛艷艷先往吳法的幾處辦公地點掛,都回答說人不在,叫她往吳董手機上掛,吳法手機又始終處於關機狀態。眼看著豆大的汗珠順著牛艷艷的臉頰不停地往下滴,手也開始哆嗦了,越急,電話越是打不通。望著虎視眈眈的幾個年輕歹徒,她的精神幾乎近於崩潰。

「你以為你老公是個好東西?人沒影了,又不開機,說不定跟你爸一個德性,不知道又跑哪兒泡妞去了。」秦壽升說著,心裡琢磨起來了,找不到人咋辦?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以後再找這樣的機會可就沒有了!他想了想說;「給你小叔子掛,叫吳天馬上過來。」

早晨八點開始,吳天在奉陽廢鋼市場就忙著徵收「工商管理費」了。奉陽廢鋼市場是自己人開的,面子上適當的要給些照顧,所以吳天改變了徵收策略,要求每個經營業戶,在規定時間內主動交納的,每個攤位免收一百元;過期不交的,每個攤位罰款伍佰元。利益的牽動,一上午就收到了一百八十多萬。吳天喜不自勝,美滋滋的把裝錢的皮包鎖在車的後備箱,打算先回家把自己提留的八十多萬放家,剩下的一百萬要交給頂頭上司——工商管理所的胡所長;胡所長如何分發這筆錢,他從來不操這份心。

吳天剛剛啟動車就接到了嫂子打來的電話,說有急事叫他馬上到家來一趟。

吳天不敢怠慢,提高車速,平時需要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今天只用了十幾分鐘。

吳天在大哥吳法家樓下停好車,急三火四的跑上樓,進了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還沒顧上掃視一下室內的變化,就有兩把砍刀從背後架到脖子上。

「吳天,給我放老實點,否則我要你的命。」秦壽升一見到吳天,恨的咬牙切齒地警告說。

「秦老闆,別這樣,有話咱們好商量。」吳天驚恐的看著秦壽升,小心翼翼的說。

「你小子背後收集我的黑材料,在稅務局長那奏了我一本,你夠陰的!」秦壽升說著,上前狠狠的扇吳天兩嘴巴,嘴裡罵著說,「狗娘養的,我被稅務局要去二百多萬,這事咱倆怎麼了結吧?」

「秦老闆,你冤枉我了,你說的事跟我一點兒不發生關係,咱倆平時無冤無仇的,我能背地裡害你嗎。」

「狗娘養的你還敢跟我裝蒜!」秦壽升說著,又扇吳天兩個大嘴巴。

「秦老闆,有話咱們好好商量,求你不要打人了。」牛艷艷一旁替吳天哀求著說。

「有你插言的份嗎?賤娘們,你爺們比他還壞,一會兒跟你再算這筆帳!」秦壽升橫眉瞪眼的對牛艷艷說。「吳天,你賠我二百萬,咱倆的帳今天就算清了。」

「秦老闆,我是一個靠工資生活的公務員,一輩子也掙不到二百萬,你叫我用啥賠你?」

「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清楚你嗎,每年你打著徵收工商管理費的旗號,從小商小販手裡搜颳了多少不義之財,不止二百萬吧?」

「錢是收了,都上交所里了,我分文沒得到。」

「收管理費不給收費憑證,甚至連個白條都不給打,獅子大開口,收多收少就憑你一句話,管理所知道你收多錢嗎?」

「秦老闆,得饒人處且饒人,給自己留點後路,不要逼人太甚!」牛艷艷也不看啥時候了,不軟不硬的、冒冒失失的又整出一句話。

「呦呵,平路不走非要爬山坡……你是要自討苦吃呀?」秦壽升不屑的撇撇嘴,然後對看守牛艷艷的二人說「你哥倆把她弄床上去,這可是你們夢寐以求的星啊,別糟蹋了這次機會,一定要把她侍候的舒舒服服地。」

「慢……」吳天見嫂子要吃虧,趕緊喊了一聲。

「怎麼樣,想明白了?二百萬就可以使你嫂子免遭禍害,我看挺值呀!」

吳天本想說,二百萬就二百萬,我認了;細一想,不對呀,嫂子是生過孩子的人,讓他們玩玩也不損失啥呀?給他們二百萬那才叫吃大虧了!他狠了狠心對秦壽升說:「我真拿不出那麽多的錢!」

牛艷艷被兩名歹徒拽進卧室。

「看來你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好哇,今天我就成全你!你幾個把他的手給我剁下來。」

「秦老闆饒命啊!」吳天掙扎著給秦壽升跪下,磕頭如搗蒜,苦苦哀求著說。

「說別的沒有用,想要命,你就陪我二百萬。」

「秦老闆,這樣好不好,我車裡有一百八十萬,你拿一百萬,給我留八十萬就行。」

「死到臨頭你還忘不了留錢!狗娘養的你不是好伸手撈錢嗎,今天我非給你留點紀念不可!」秦壽升抓起吳天的右手,自問自答的說,「平時愛用哪個手指點錢?正常的都用大拇指;你幾個把他的大拇指給我剁下來。」

秦壽升等人拿走吳天車上的一百八十多萬,其嫂又被秦壽升手下兩名打手**,最後,秦壽升又剁下了吳天右手大拇指。

「你知道為什麼要剁下你的大拇指嗎?我們這些買賣人快要被你們逼到絕路了,我這是叫你感受一下,流淚又流血的滋味!」如願以償的秦壽升頗為自己的狠勁感到慶幸,臨走也沒忘了再扔一句狠話:「出去敢報警,我就滅了你全家!」

吳天真的就沒敢去報警,並不是怕秦壽升會滅了他全家,是牛市長堅決不同意:把秦壽升抓起來,就會拔出蘿蔔帶出泥,搞不好上刑場的頭一個就是他自己。他主張採取安撫政策,在他逃往國外前,必須保證秦壽昇平安無事,所有的損失都由他一人承擔,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他承著,他認栽。

吳法卻不這樣看,他認為:「秦壽升之所以膽大妄為,就是因為他抓住了咱們的軟肋,不敢報警。和他搞魚死網破的買賣當然不值,不報案可以,秦壽升必須死,不死對咱們早晚都是個禍害;要不惜一切代價抓住秦壽升,讓他在這個地球上神秘的消失,這才是上上策。」

牛市長讚許的點點頭,心想,「秦壽升真的死了,自己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雖說人命關天,自己又沒指使殺人,即便他們犯了案,憑藉自己在奉陽市的影響力,還有能力替他們擺平。」牛副市長對吳法說:「你看著去辦吧。但我要強調一點,計劃一定要周密,辦事一定要乾淨利索;最好搞成黑吃黑,叫上你的警察朋友,把他們當場全部擊斃,出了事我也好替你們開脫。」

「兩個一定,一個毒招,」給吳法吃了定心丸,他毫無顧忌的動員了奉陽市所有**上的朋友,派出一撥又一撥的爪牙,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說來也怪,秦壽生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在奉陽市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最關心秦壽升死活的牛市長,聽不到秦壽升的信息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每天都要提心弔膽的承受煎熬;他恨自己不長眼睛,錯交了朋友;自己不缺錢花,咋就長了一顆貪心!悔恨和恐懼的折磨,使他的意識幾乎近於崩潰,甚至想到了自殺……

幾個星期後,在悔恨和恐懼中煎熬的牛大市長,終於盼來了秦壽升打來的電話。

「牛市長,讓您受驚了!請您轉告您的姑爺子,沒必要到處找我;我死了,不等於您**的事實消失了;所有的證據,早已不在我手裡了,您不會不知道,狡兔三窟的故事吧?我向您保證,我平安無事,您才會高枕無憂的當您的市長;我平安,您才會平安;明白這個道理嗎?」

牛市長就像斗敗了的公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尊嚴和自信,手捧著電話,哆哆嗦嗦的說:「老弟,我拿身家性命向你保證,只要你不胡來,以後沒人再敢找你的麻煩。」

「即然這樣,我也向您保證,我不會舉報您;您真要是被政府槍斃了,我不也得進監獄嗎?你不想被槍斃,我又想進監獄,咱倆就得和平共處:以後您放心做您的市長,我放心做我的買賣,就這麽定了好不好?」秦壽升問。

「太好了!太好了!你能不計前嫌,顧全大局,和為貴嗎,我向你表示萬分的感謝……」

秦壽升懶得聽他「謝」,不客氣的關了電話。

呆若木雞的牛大市長舉著電話,心裡苦澀澀的:「早知今日叫人牽著鼻子走,當初何必……」他又糊塗了,當初遇到的不是秦壽升,世上還有閻羅生啊!

有了秦壽升的保證,牛市長急招吳法下令說:「不許再追殺秦壽升,保護秦壽升,就像保護我們自己的眼珠一樣。」

對老丈人的指示,吳法心裡極為不滿,面子上又不好說啥;他不敢得罪老丈人,只好表面點頭稱是。「被**的是你閨女,你可以不在乎,可以不往心裡去,她是我老婆,我能不在意嗎?抓不到秦壽升,我就把他的市場剷平。此恨不消,何以為人!」吳法心裡發狠的說。

平靜了好長一段時間,今兒上班時間還沒到,一台挖掘機開進銅錢山廢鋼市場,在梁菜粥等經營業戶搬走後的一片空房前,東杵一下,西挑一下,一會兒的工夫,再也見不到幾間像樣的房子了。

秦老闆久不到市場來了,夏書記又沒來;事發突然,令市場保安摸不準拆遷者的真實面目。要是開發搞拆遷,領導事先應該有個交代,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說拆就把市場拆了,咱們總得上前問個明白,領導來也好有個交代呀?保安隊長領著幾名保安上前,還沒等開口,早有一幫打手舉著棍棒和砍刀衝過來……流血了,不是一個人在流血,而是幾個人……為了有錢人賞賜的一口飯,砍人的和被砍的,最終都付出了血的代價。

事發后,夏倩女在派出所和醫院之間來回跑,尤其是被砍傷的保安醫藥費,自己東挪西借好不容易湊齊了,後期治療咋辦吶?倩女犯愁了!她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搗毀的市場,思緒萬千,百感交急,心裡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秦壽升和他老婆打個招呼就躲的無影無蹤了,留下一盤殘局讓她來收拾……該收的租金兩口子都收走了,一堆爛攤子讓她拿啥去收拾?承包期要到了,下一輪承包方肯定不是他了,自己可以一走了之,開關廠三十幾名工人和受傷的保安呢?他們可是在自己任上遭到的傷害,自己一走了之,你叫他們到哪兒去討公道!倩女心裡矛盾著呢,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下來……是委屈?是後悔?還是心惦記受傷的保安?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是不甘心吶!

這幾年,夏倩女夾在秦壽升和牛大市長中間,日子過得並不舒坦。自打第一次被秦壽升強姦后,被窩裡好歹還叫自己小小乖乖,發誓要娶她,愛她一定愛到死。自從他媳婦來市場后,雖說鑽被窩的次數沒見少,溫情沒了,被窩裡的秦壽升變得越來越來霸道,張嘴說話就帶臟口;過去的小天使、小乖乖,現在就是「你這個臊娘們!你她媽的會不會伺候老爺們!」曾經的一廠之長,做了幾年買賣咋就會變這樣?錢多燒的,現在是億萬富翁了,燒得他目空一切;燒得他一身的霸氣;燒得他一身的匪氣!

牛市長也沒有真心愛過她呀!只會在一個人無聊的時候才能念到她:「倩女,沒有你的日子,慢慢的長夜太難熬啦!」

「多找幾個老婆呀,命令她們日日夜夜守著你,讓難熬的日子時時刻刻都充滿愛、充滿甜蜜!」倩女開著玩笑說。

過去,皇上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最不濟事的民國年間,還可以養幾房姨太太呢,幹嘛咱們非要搞一夫一妻制?整的像牛大市長和秦壽升這樣出類拔萃的壯男兒,有精力,又有權和有錢,卻不能大大方方讓一些美女去享用,不能擁有一群妻妾和兒女來繼承;難道說,揮霍不掉的財富,死後只能做陪葬!

「唉!」牛市長長嘆一聲說:「坐到我今天的位置,身不由己呀!我不能不注意影響。倩女,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叫你成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忽悠……接著忽悠!

秦老闆也曾經說過,早晚有一天叫她成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咋都像是在背台詞?難道說,天下的男人都是這德性!

有大學問的人說,漂亮的女人頭腦最簡單;倩女過去是,她今天就不是了。幾經磨難早已使她意識到,幾年來要給她幸福的兩個大男人,沒有一個人真心愛過她,自己所扮演的,不過是牛大市長和秦壽升二人之間相互勾結利用的紐帶,是他們隨時可以發泄**的工具。

「我真不如一個婊子!婊子賣身掙了錢,自己呢?無私的奉獻——奉獻了身子、奉獻了青春年華,除了混頂徒有虛名的『黨委書記』官帽,沒有得到絲毫的回報!年青無知,貪圖虛榮害了自己呀!女人不自強,永遠都是男人餐桌上的一道菜,可口了,叨兩口;吃夠了就倒掉!」

兩個男人的鬼話,灼傷了她的心靈,她聽膩了、聽煩了;他們善於使用的手腕,她也熟悉了;他們嘴裡的愛,不是出於感情,而是為了消遣,為了滿足**。面對仕途和金錢,他們工於心計,一旦有必要,人間的真愛、做人的良心,處人的誠信,都可以拋到海里去!「讓一切一切都見鬼去吧!」夏倩女心裡想,「人不會永遠單純,要想使市場重獲新生,就得掌握夾縫裡求生存的本領;要學會逢場作戲,也要給自己換副鐵石心腸。」

幾輛豪華轎車開進市場,吳法和吳天打車上下來,後面緊跟一群打手,他們直奔夏倩女的辦公室。

「你就是黨委書記、秦壽升的姘頭——下賤女?」吳法進屋后,看著夏倩女細細打量一番,毫不客氣的問。

倩女坐在辦公桌前瞅都沒瞅他們,從抽屜里拿出化妝盒,旁若無人的描畫著自己的臉蛋。

「不想說話?咱們這些人沒有秦壽升討人喜歡?你可要知道,一隻母老虎絕對架不住一群狼,你想不想試一試?」吳法浪聲浪氣地說。

倩女本想以靜制動,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沒想到吳法越說越下道,氣得她憤然而起:「會說人話,你就在屋呆一會兒;不會說,都給我滾出去!」

「臊娘們,你挺硬氣呀?弄死你就像拍死一個蒼蠅,今天我就叫你見識見識!」吳法看到夏倩女氣就不打一處來,想起老婆受到的奇恥大辱,恨不得把夏倩女撕成碎片!

「哥,你先等一等。」吳天攔住吳法說,「夏書記,你是一個女人,本不想為難你,你只要告訴我秦壽升行蹤,這個市場你可以照舊經營,今後沒人再找你麻煩。」

「吳天,你不過是一個工商局派駐市場的管理員,口氣太大了吧?」倩女說著,朝他微微一笑,坐沙發上不亢不卑的說:「秦壽升哪去了?你們找他幹什麼?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人告訴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也懶得跟你們談論他;我只想問你,剛才砸市場的一伙人,是不是你哥倆派來的?」

吳天撇著嘴笑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不認賬不要緊,公安機關會把事件查清的。」

其實,派出所已經把事件查清了,告訴倩女說,這些人來路不明,只有兩個人有可能是吳天的人,吳天不認帳,只好等抓到人再處理了。倩女心裡清楚,哪是抓不到人,是你派出所不敢抓,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碴,只能拖起來看啦。

「這個市場只是承包給了秦壽升,並沒有賣給他,還是集體企業,誰給你們的權力,來了想扒哪就扒哪、想打誰就打誰,你們的眼裡還有法律嗎?」倩女看著吳天問。

「跟這個臊娘們別廢話,一報還一報,今天就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作法!」吳法對吳天說,「秦壽生怎麼待的你嫂子,今天咱哥倆就給他加倍找回來。」

「哥,殺雞還用牛刀,看我咋收拾她。弟兄們,把她給我扒光了。」吳天說著,從兜里拿出個巴掌大的電警棍,「今天,我要叫她一輩子不想那點事。」

一幫打手蜂擁而上。

「慢!」倩女站起來,掏出手機對吳法說:「我請示聲老闆,他要是同意呢,不用你們扒,我會心甘情願的陪你們玩;他要是不同意呢?你們可別怪我無情無義!」

倩女撥通牛市長的電話,然後站起來走到到吳法跟前問:「認識這個號碼嗎?不用我告訴你了吧?」此時,電話里傳來牛市長的聲音。倩女輕蔑的掃視吳法一眼,回話說:「喂,牛市長,您好,我是倩女呀!聽我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的姑爺子領著一幫混蛋要扒我的衣服,想看看我的身子,您同意嗎?我沒有開玩笑,您的姑爺子就在我身邊,您可以問他呀……」

牛市長已經警告過吳法,不許再追殺秦壽升,吳法當時想,「你想做東郭先生,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老婆和弟弟遭到的傷害,絕不能這樣不了了之;不宰了秦壽升,我吳法還有什麼臉面在社會上混!」叫吳法做夢也想不到的是,老丈人咋會跟這樣的女人有瓜葛,過去咋就沒聽人嘮起過?違背了老丈人的指令,肯定沒有自己好果子吃,現在還能說啥?趕緊撤吧。吳法指著手下的一幫打手說:「媽的,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滾!」一幫人隨著吳法灰溜溜的奪門而逃。

「給我站住,你們這幫畜生,跑就完事了?」倩女抄起掃帚,邊喊邊追了出去。

近幾天,牛市長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他和秦壽**成君子協議,既然兩人都不想上斷頭台,就要互相體貼,互相愛護。「自己是黨內一名高級領導幹部,如今被惡人鉗制,雖說心有不甘,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只能怪自己沒聽黨的話,上了賊船,其教訓是深刻的!」牛市長反思過去的所作所為,心裡充滿悔意。「如今對自己來說是多事之秋,不想再招惹麻煩,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吸取教訓,重新做人,要和**和墮落說一聲——拜拜!」牛市長是這樣想的,也準備這樣做;當接到夏倩女的電話,電話里傳來夏倩女的一聲輕喚:「牛市長,您好!我是倩女呀!」不知為什麼,牛市長感到一顆心又怦怦的跳得厲害起來,不控制點似乎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按耐不住的慾火,灼的他兩眼發紅,喉嚨發緊,褲襠里發飆。他急於要見到夏倩女,想幹什麼?他還沒想好,可能是潛意思吧……老婆在加拿大,單身漢做出點啥出格的事,我相信,只許最後這一次,黨性和人性的天平是不會失去平衡地!牛市長這樣寬慰著自己。

夏倩女找到牛市長,細說了銅錢山廢鋼市場遭到吳法等人非法打咂一事,強烈要求牛市長能大義滅親,為銅錢山廢鋼市場及在市場被砍傷的保安人員主持公道。

牛市長大動肝火,心想:「姑爺子做事咋就不知道深淺,自己和秦壽升之間的事,夏倩女能不了解嗎,秦壽升剛剛消停,你砸市場等於又砸出一顆定時炸彈;披著狼皮去圍獵——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牛市長拿起電話,想把吳法喊來狠狠教訓一頓……「眼前的女施主肝火正旺,不馬上打發走,鬧出啥笑話來好說好不聽啊。」牛市長看著夏倩女,穩了穩神,不得不把「最後一次」的想法拋一邊,放下電話強忍心中怨氣,坐倩女身旁避重就輕的談起秦壽升與吳法等人的恩恩怨怨,並用輕緩的語調,平和的心態,把秦壽升一伙人在吳法家搶劫、傷人、**吳法老婆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然後歸納總結說,「秦壽升犯惡,利益所驅;吳法犯渾,人之長情;都有可恕的理由哇!但願他們就此能化干戈為玉帛,結成好兄弟。」

牛市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意在軟化夏倩女心中鬱積的怨憤,能使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牛市長申明態度:「秦壽升腦子出了病,事做得太絕;吳法哥倆出於激憤,雖說做的過分了點,還是情有可原的嗎!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要臉面的人,誰攤上了,都免不了做出點啥出格的事,就算倆人扯平了!」

牛市長講的都是在社會上有地位、有錢的人應該做的、也是他們力所能及能辦到的事,普通的老百姓沒必要和他們斤斤去計較,何況這是關係到他們的尊嚴,都是不得已而為之,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聽了牛市長的情況介紹和評論,夏倩女蠕動著嘴唇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她站起來坐到牛市長對面,表情嚴肅的問:「你看怎麼解決好?」

「都是自己人,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理解和原諒吳法的過激行為,就不要再追究啥責任了吧!」

當法律還不能完全擺脫權力的左右,精明人是不會輕易的去打官司,更何況是和有權又有錢的人論長短;即使是勝券在握,耗去的時間和精力也會叫你傾家蕩產吶!除非是把人逼的沒有活路了……夏倩女一點不糊塗!

「市場砸了,人也砍傷了,他們鬧夠沒必要再在乎底層的人是死是活啦?跟著遭殃的窮百姓還得要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是啥邏輯!秦壽升也好,牛市長這幫人也好,貪官遭綁匪——哪有好東西!想叫我不追究可以呀,酒蒙砸餐館——你得賠錢吶!」夏倩女心裡琢磨著,勉強的朝牛市長苦笑笑,然後有板有眼的說:「礙了臉皮,餓了肚皮;這輩子我竟給別人面子了,誰給過我面子?」她站起來和牛市長拉開一定距離,冷漠的面孔對著牛市長嚴肅認真地說「市場還有工人,工人還得賺錢養家戶口;秦壽升撒手不管了,我不是老闆也算一個領導,你不會希望我領著工人找你市長討工錢吧?」

「這點你放心,市場所有損失,我叫吳法哥倆加倍的給你補償,肯定會叫你滿意。」

「我滿意了,被砍的保安能滿意嗎?他們可都是開關廠在職的職工,不把砍人兇手繩之於法,我就沒法向工人們交代。」

「這好辦,誰打誰都是為了混碗飯;我叫吳法領他的人到市場認個錯,給你賠個禮,受傷的多給些補償。」隨後,牛市長不屑的哼一聲,「我不是小瞧這些做保安或保鏢的人,只要有錢人捨得多甩幾張票子,這些人恨不得抻著脖子求你多砍他兩刀!不必太在意誰砍了誰,他們賺的就是這筆血光錢。」在牛市長的眼裡,這些人流的不是血,流的是有錢人腰裡的錢,何必要在乎他們的死傷呢?!

郎區長接到牛市長的電話,電話里牛市長指示他說:「改革的步伐要邁的再大一些,像銅錢山紅旗電器開關廠早就名存實亡了,賣給個人,區里還能賺點錢的嗎,幹嘛捨不得!」吩咐郎區長要妥善處理好銅錢山廢鋼市場一些相關事宜,有不清楚的事,可以和吳法在一起多溝通溝通。

在家裡,吳法挨了老丈人一個嘴巴,心裡不服氣,不服氣也得按老丈人指示辦哪。為了給夏倩女找回面子,吳法拜託郎區長設桌酒席宴請夏倩女。席間,郎區長作出承諾,廢鋼市場的損失由區里承擔,同時把市場重新改造翻新,賣給個人經營;當然,只有夏倩女才夠資格把市場買下來。

「郎區長,您當我是有錢的老闆啦?」倩女苦笑著說,「我有買工廠的錢,何苦要窩在這兒受窩囊氣!您能讓我和剩下的工人有口飯吃,我這裡先向您說聲謝謝了!」

「錢不用你出,根據領導指示,老闆必須將功折罪。」郎區長說著,看看吳法笑著問:「老闆,我說的對不對?」

「夏書記,都怪秦壽升這個王八蛋事做的太損,氣的我一時糊塗冒犯了夏書記,多有得罪的地方還望夏書記多多包涵!」吳法強作笑臉,顯得很不自然的說,「你不用操心,我都替你安排好了;常言道,不打不成交,今後我會盡全力支持你。」

倩女沒有理會吳法的表白,她悄聲問郎區長:「區里打算多錢賣?」

「老闆闖了禍,我得出錢給擺平,你想區里能向他多要錢嗎?」郎區長也低聲的答,「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老闆把事給你辦利索,到時你履行一下手續就可以了。」

「我不想靠別人施捨活著,市場是他們砸的,他們必須賠償!以後市場承包也好還是買斷也好,希望郎區長允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

在與秦壽升和牛大官人的打交道的幾年裡,她體驗到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內在含義;現在她眼裡的這號人連土匪都不如,土匪講究道上義氣,牛大官人和秦壽升這號人除了權和錢,講究啥?錯交了友哇!經過磨礪的夏書記現在變得成熟了,今後不想在和這些人有絲毫瓜葛,她現在想的是,如何利用現有的條件和機遇,和困難職工一起把市場搞好、搞活;私企能辦到的事,集體企業咋就辦不到?說白了就是領頭羊的事!

第012章提示:「我們當然不會放過每一個疑點,」鄭局長沉思一會說,「你現在派人全面了解一下,衛國利到底是何許人也。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豈不是咄咄怪事!一定要查清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和現在的真實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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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發財的男人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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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想發財的男人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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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惡人自有惡人磨 不許再追殺秦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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