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上)後花園烈焰飛舞
楊欽虎面帶微笑目送桑哥的人馬走遠,心中異常煩悶,不知道桑哥交代的事如何解決。一邊是官府的威懾,一邊是宋朝遺臣的壓力,真是難辦的很。
方才自己拒絕了桑哥的要求,覺得給自己帶來了無窮後患,那桑哥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桑哥走了沒多久,手下庄丁來報:「蘇州守備高靜輝,正在整頓人馬準備圍剿軒轅庄。」
楊欽虎大吃一驚,雖然桑哥遲早會找自己的麻煩,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啊。
他沉思一會,覺得此事不能耽擱,回到內室屏退手下眾人,來到角落的一個花瓶前,將手伸入花瓶,撫弄了一陣,身後的牆嘎吱一聲向後翻轉,閃出一道鐵門來,他邁進鐵門,沿著蜿蜒的石階向下越走越深。
天色已經黑了下了,四周籠罩在夜幕之中,雖然是正月十六日,可滿天的yin雲,不見星月,陸崖此時換回了男兒.,既然到了蘇州,總不能一身女裝去見肖玉天,他用雪水洗去臉上的鉛華,卻仍在脖子、耳後留下少許殘紅。尹蘭笑他是個大花臉,陸崖卻有些沮喪,自然是因為再無緣與尹蘭共乘一騎。
離軒轅庄尚有一段距離,卻見前面火光衝天,濃煙直衝霄漢,在暗夜裡顯得格外醒目。尹蘭暗道不好,軒轅庄出事了,立即催馬疾奔,陸崖則在後面徒步追趕。
雖然老遠看到火光,可要到出事地點可也不短,儘管陸崖輕身功夫不錯,可哪裡能追得上大黃的腳步。等陸崖趕到近前,尹蘭已經不見,只剩大黃獨自佇立在庄外,陸崖只見偌大的莊園四處是火,一塊牌匾掉在地上,仍在燃燒,上面刻著軒轅二字,庄字卻已經燒光了,軒轅庄佔地百頃,周圍也沒什麼人家,連救火之人也看不到一個。
陸崖擔心尹蘭安危,隻身潛入火海,可哪裡有她的影子,只好一邊找一邊大聲叫著尹蘭的名字,回答他的除了自己的呼喊聲便是木頭被火燒裂的噼啪聲。
來到後院,見後院內有一個花園,因為花園附近有水池,因此這裡將前面的火隔斷了,花園裡面便是軒轅庄的內宅,陸崖走了進去,果見尹蘭茫然地站在那裡,一身錦衣襯著長發在風中飄飛,身後的池水將她的周身映襯得一片火紅,顯得無比艷麗和凄涼。
陸崖此時無心欣賞,高聲道:「尹姑娘……」
尹蘭回過頭,流下淚來,陸崖來到近前問道:「尹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尹蘭一下撲到他的懷中,哭道:「我也不知道,義父他們都去哪裡了?怎麼莊裡一個人也沒有。」
陸崖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他們應該沒事,你看這庄內空無一人,不見屍體,看來他們未必就燒死了啊。」
尹蘭抬起頭看著陸崖問:「真的?」
陸崖隨口答道:「相信我。」
尹蘭點了點頭,心中卻仍然不大放心。
陸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起這麼大的火,可覺這火似乎為了掩蓋什麼,就算是起火,庄內不可能無人知曉,何況這麼大的莊園四處都有火,顯然是有人故意放的。若是有人來尋仇,那麼屍體又在哪裡?若不是,究竟是什麼事讓楊莊主捨棄如此大的家業呢?
陸崖一邊說一邊走到內室的窗前,無意中從邢開陽處奪來的鬼頭刀碰到了窗檯,只聽當一聲響。
「這房子怎麼是鐵的?」陸崖奇道。
尹蘭來到陸崖身旁用手敲了敲牆壁,果然不是木石,而是精鐵鑄成,她疑惑地看了看陸崖:「果然,可那又怎麼樣?」
陸崖道:「我猜楊莊主和你義父他們會不會在這間房的某個地方,這間房子這麼特別,說不好有密道什麼的。」
尹蘭疑惑道:「那我爹爹肯定在裡面?」
陸崖道:「那我可不知道,不過我們去找一找,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總比在這裡發獃要好。」
尹蘭擔心義父安危,此時也沒了主意,也許真如陸崖所說也說不定,便點頭應允。
二人來到內室,裡面仍是空無一人,傢具擺設也不奢華,一張八仙桌,四把椅子,一個書櫃,床上帷幔低垂,也不見有人。陸崖用刀一一敲過,居然全是金屬製造,就連地面也是鐵的,除此之外似乎並無異樣。
尹蘭也是初次來這間房,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猛然間抬頭,看見南牆上有一燭台,燭台下有個銅鑄的花瓶,在燭台與花瓶中間似乎有兩行字在夜色中一閃一閃,尹蘭招呼陸崖一起來看。
陸崖拿出火摺子點亮蠟燭,見牆上果然有一行蠅頭小字,便讀到:「燭光伴長眠,屠刀斬白蓮。」
話音剛落,房門咣當一聲關閉,陸崖叫聲「不好」,拉住尹蘭想奪窗而出,這房間窗子不少,可只在一瞬間,唰唰唰從窗檯下生出無數鐵板,將窗子也封死。(說鐵板是「生出」,是因為這些鐵板是穿破窗檯冒出來的,就像植物破土而出一般。)緊接著尹蘭從鐵板的縫隙里看到房外四周紅光一片,顯然這間鐵屋也起火了。
尹蘭大呼道:「這裡也起火了。遭了。」
陸崖自然也看到了,「明明前面的火還有一大段距離,怎麼頃刻間便燒到這裡?」
尹蘭道:「定是我們觸動了什麼機關,因此這裡才起火。」
這火燒得真猛,而且整個房間全是鐵鑄,因此才說話間,二人已經覺得透不過氣來,
陸崖道:「我們莫非要被當作鐵板燒烤了?可惜沒有辣子,不然味道一定不錯。」
尹蘭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笑?」
陸崖又去動那燭台,可這回全無反應,他索性將燭台摘下,這才發現,燭台後面有一根細細的油線,適才點火已經將它燒毀。應該是陸崖點燃燭台,火苗順著油線通到外面的機關,然後機關啟動,因此二人才被困。
陸崖道:「這莊子也太古怪,怎麼會有這些害人的玩意?」
尹蘭看了看他手中的燭台,似乎也猜到定是觸動了什麼機關,說道:「還是想辦法找路出去才好。」
二人又在房內轉了一圈,仍然沒有出路,此時火已經越來越大,便是站在地上都覺得燙腳,熱浪撲著臉面,惹得陸崖熱汗淋漓,尹蘭卻天生汗少,雖然周身發熱,卻一點也看不出來,只一樣不好,便是腳底也無汗,所以鞋子乾燥的厲害,如今火勢正猛,她的一雙繡鞋開始冒煙了。
尹蘭驚叫一聲,在地上跳了起來,這一抬腳,一股火苗竄上腳面,陸崖趕緊一把抱住她,也覺得腳下熱得不行,三竄兩跳,跳到桌子上,桌子也是鐵的,同樣灼熱,站不了多久,陸崖索性又跳到床上,好在床沿有一段是木頭。
尹蘭道:「快放我下來,怎麼這般無禮?」
陸崖道:「你這時怎麼害怕了?我們剛才在馬上不是一直抱著的嗎?」
尹蘭俏臉一紅:「那時你是女的,現在怎麼可以?」她明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只是在軒轅庄這樣抱著她,要被人看見,總是不好的,她可一時忘了,此時身在熔爐內,任何人也是看不到的。
陸崖聞聽,哈哈大笑,「你這是自欺欺人了,說不定我們便要燒死在這裡了,哪裡還要顧忌那麼多?」陸崖頓了頓,便又道:「尹姑娘,我們今日若死在這裡怎麼辦?」
尹蘭睜大驚恐的眼睛道:「不,我不想死,我才十七歲,你快想想辦法。」
陸崖嘆口氣道:「我也沒什麼辦法,既然天要我們死在一起,我只好認命。」
尹蘭嚇得哭了起來,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崖安慰道:「別哭,我抱著你,若是燒的話,也會先燒我的。先把我的腿燒光,然後我再把你舉起來,接著我的胳膊,最後是頭,希望你能堅持到有人來救你的那一刻。」
尹蘭聽他這時言語越來越輕薄,可又覺得他說的真誠,粉拳錘了他胸口一下,道:「你幹嘛待我那麼好,我可不要看著你死的樣子,難看。」說著便破涕為笑,一想到二人即刻便成鬼,轉眼便又哭了起來。
陸崖此時漸漸覺得腳底發熱,原來床沿上的木頭已經經不起火烤,開始冒煙了。陸崖右手抱著尹蘭,左手用鬼頭刀挑過桌上的茶壺,裡面還有半壺茶水,將茶水淋到木頭上,只見一道白霧升起,嗞嗞有聲。
陸崖反手又將尹蘭抱在懷裡,尹蘭也不再反對,望著陸崖的眼睛,道:「還要抱多久?」
陸崖見尹蘭梨花帶雨的樣子,道:「抱到死吧。」
尹蘭將手勾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陸崖只覺得胸前一片濕涼,不知道尹蘭是因為感動還是害怕,可他心中卻覺得,如果二人必須要死,那他希望尹蘭可以晚死一些,他忽然鬥起膽子道:「我長這麼大還沒……還沒親過女孩子,我可不可以……」
尹蘭揚起臉道:「死到臨頭還想這些。」話還未說完,卻被陸崖輕輕吻住,這一吻似乎使她心中不再害怕了,便受了這一吻。
陸崖道:「我想左右一死,既然與尹姑娘如此有緣,不如表明心跡,免得沒機會說。」
尹蘭眼中仍噙著淚水,聽陸崖如此說,索性把心一橫,笑著說,「別叫我尹姑娘,叫我蘭兒。」
陸崖如何不知道此時尹蘭的心意,便道:「蘭兒,從我見你的第一眼便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尹蘭心跳得厲害,她對陸崖頗有好感,也從心底開始喜歡他,可此時聽陸崖這麼說出口,仍覺得害羞:「那麼直白……」
陸崖大喜,雖然身處險境,眼看便要做鬼,心中卻覺得無比開懷,
尹蘭在燭光照耀之下,紅光滿面,嬌羞可人,眼中滿是淚水,卻面帶微笑,她心中似乎也像這身外的火一樣,就要將自己融化了。
忽然那花瓶處火光猛起,照得那個角落一片明亮,陸崖剛好看到花瓶上刻著一朵白蓮花,陸崖一下驚醒。
他放下尹蘭,尹蘭詫異地看著他,手卻仍勾著他的脖子,只聽陸崖道:「燭光伴長眠,屠刀斬白蓮,你說那花瓶會不會是另一個機關?」
尹蘭這時也猛然醒悟,「說不準,或許那裡真有什麼機關,所以你最好別去。」
陸崖道:「左右是一死,不如拼一拼,你在這站著,我過去看看。」
說著一個飛身,跳下地來,腳一挨地面,馬上起火,陸崖趕緊又跳回來,將火踩滅,鞋底已經燒了個大洞。
尹蘭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便這一問,陸崖頓覺一切危險都算不得什麼,他對尹蘭笑道:「不要緊,看我的。」
說罷提起鬼頭刀將床沿砍下幾截,丟在地上,他踩著斷木來到花瓶處,用刀對著白蓮花一刀斬落,白蓮花應聲而落,裡面現出一個拉環。陸崖用手一拉,只聽身後一陣聲響,陸崖回頭一看,一道鐵門轉開。
尹蘭站在床上也同時看到,興奮地大叫:「啊——!啊——!啊——!」
陸崖死中得活自然也是興奮異常,對尹蘭笑道:「看來我們不用死在一起了。以後你我恐怕要活在一起呢,哈哈。」
尹蘭聞聽這話,一皺眉,心想,若真的和他死在這裡也好了,可如果這次真能活命,恐怕……。只是有些話無法說出口,便道:「先別高興,等真活下來再說。」
陸崖哪知道她心中所想,幾步跳到她跟前,高興地說道:「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便保你不死。」
說完又將尹蘭抱了起來,尹蘭白了他一眼,道:「怎麼又抱了?」
陸崖道:「難道你要走過去?」他高興的有些忘乎所以,對著尹蘭的薄薄的嘴唇又是一吻。
尹蘭一想地上無論如何站不得人,便只好由他抱著,道:「快走吧,就知道親。」
陸崖依照原先的方法,跳進了鐵門裡。
二人走進鐵門,裡面漆黑一片,好在地上全是石頭,只是前面一段路有些熱,往下走,卻是越走越冷,尹蘭道:「已經沒火了,還不放人下來。」
陸崖不情願地尹蘭放下來,口中道:「抱不夠呢。」
尹蘭腳剛一落地,便「哎呦」一聲,陸崖一看立時明白,原來剛才在鐵屋之內,尹蘭的鞋底已經被燙掉了,這石板久在地下,甚是冰冷。
陸崖扶著尹蘭坐在石階之上,雙手捧著尹蘭的小腳,問道:「很冷嗎?」
尹蘭點點頭,哪知陸崖卻在她腳背上又是一吻,尹蘭一顫,嗔道:「別淘氣了,在馬上就親,鐵屋裡也親,到這來還親。」說完便覺後悔,心想我是怎麼了?怎麼可以這麼放蕩?
陸崖道:「原來馬上你知道了啊。那時你還睡得正香呢。」
尹蘭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離得那麼近……」說到後面聲音細若蚊蚋,幾不可聞。
陸崖沖著她一陣壞笑,尹蘭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一陣難過,他現在這麼開心,可如果知道我們終究難在一起,又當如何?真擔心他越陷越深,無法自拔,轉念又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怕越陷越深呢?
陸崖見她看著自己發愣,手中捏著她的小腳,柔聲道:「怎麼了?這樣按好些嗎?我小時候給我爹就這樣按過腳。」
尹蘭道:「好多了,我腳不累,只是地上有點涼。」
陸崖聞聽解下身上的包袱,從裡面拿出昨夜盜取的女裝,拿出裡面的繡鞋,親手為尹蘭穿上,道:「雖然大了些,可總算不用再抱你了。」
尹蘭收拾心神,道:「我們還得繼續找路出去呢。」說話的時候神情有些落寞。
陸崖看在眼裡,也未在意,他不知道尹蘭心中想的是什麼,只道是她還在擔心出不去這個牢籠。可在陸崖的心中,這兩日兩夜,儘管歷盡了驚險、挫折,可卻是十年來,他經歷過最開心的日子。為什麼這麼開心?也許山上的生活太過平淡,也許蘇杭美景太過美麗,也許經歷的奇遇太過兇險,也許是自此身邊有了蘭兒的陪伴,這許多的原因他不想去追究,他此時看著尹蘭的臉,只想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不是只要這麼短的時間就夠了。
而尹蘭想知道的是,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能持續多久。
二人小憩片刻,繼續向地下走去,長長的路似乎不到盡頭。越向下走,地面越是濕滑,尹蘭的鞋子太大了,幾次險些滑倒,陸崖以手想攙,尹蘭輕輕想后移了一下手臂,卻被陸崖握住了手,她輕輕扭動一下,未能掙脫,便任由陸崖這樣握著,剛剛死裡逃生,陸崖再無顧忌,拉著尹蘭的手,用腳試探著慢慢向下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見前面又有一道門,這次不是鐵門,而是一道石門,陸崖用手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
尹蘭道:「既然上面的門有機關,這裡應該也有,好好找找。」
陸崖道:「這莊主也太古怪,自宅內還設置這許多機關幹什麼?」
尹蘭道:「你不知道,這地方早在前朝就有了,以前這裡是片埋死人的荒地,雖然毗鄰蘇州,方圓幾十里並無人煙。蒙古軍打下江南以後,也就是差不多十年之前,才建了軒轅庄,那時的莊主卻不姓楊。」
陸崖奇道:「那這位楊莊主又如何得了這麼大的產業。」
尹蘭道:「具體我也不清楚,那時元朝的皇帝,也就是他們稱作『大汗』的忽必烈想叫江南百姓休養生息,從各地招募了許多富戶來此,因此楊莊主才得以買下了這荒廢的宅院。後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再加上和元朝一些官員有來往,因此在蘇杭一帶,軒轅庄的名氣很大呢。」
陸崖點點頭,想不到軒轅庄是建在宋亡之後,再加上之前尹蘭所提到的張世傑在這裡做大管家,這莊子恐怕和南宋遺臣有莫大關聯。有些事情仍想不明白,張世傑既然是這裡的大管家,為何這幾日才來軒轅庄呢?中間有十年的時間南宋的遺臣又去了哪裡?自己的父親是否尚在人間,江鉦、鄧剡、趙昺這些人在這十年間都在哪裡,都做了什麼?而如今楊莊主輕易便又將這裡廢棄,又有什麼隱情?看來自己在山中日子久了,和自己的師父辛不平一樣對世上的事早已經麻木了。
突然尹蘭說道:「是這裡了。」
只見她用手在一塊磚上按下,可石門仍無動靜。
陸崖拿著燭光湊近觀看,只見一塊普通的石磚上有一個濕濕的手印,這手印肯定不是尹蘭的,因為他已經知道尹蘭是不出汗的,而且手印很大,想是按機關之人是個多汗之人,而地下潮濕,這手印便保存下來。陸崖用自己的手向上面比了比,那手印比他的手掌還要大上幾環,可見這人甚是高大。
陸崖也用手按了按石磚,仍然毫無反應,除了這個手印,周圍再無特別。
尹蘭略有所思,忽然道:「路不平,你再看看石門那邊是否還有手印。」
陸崖依言看了看,果然發現在門的另一側也有個手印,與那邊左右對稱,一般大小。
二人一人一邊,同時向石磚按下,只聽石門一響,呼的一聲打開。二人相視一笑,陸崖道:「你可真聰明,這楊莊主定是個極高大或者手臂極長之人,否則以一人之能想要開這個門可真不容易呢。」
尹蘭道:「這種門在我義父家裡也有一個。只是每次都要兩個人才能打開。」
陸崖笑道:「幸好身邊有你。」
石門打開,尹蘭也很高興,「也幸好有你。」
言語似說石門,卻又像有無限深意,二人心照不宣,攜手邁入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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