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亡特訓

很多人都認為時間過得非常快，但也有人認為時間走得真是比蝸牛還蝸牛。現在的林偉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林偉趴在課桌上，兩手支撐著腦袋，兩眼微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睡覺。

「喂，阿凡！」林偉突然出聲說道。這時才發現他原來並未睡著。

「恩？什麼事？」同桌的華凡一邊飛快的記著筆記，一邊隨口回答道。

「咳！你記什麼記啊？都那麼厲害了還記什麼鳥東西？你看歷史老師那口水，真是彈藥充足啊。叫她去攻城，保管沒兩秒鐘那座城就被大水淹沒！」耳朵繼續遭受轟炸的林偉見自己的話並未得到華凡的「重視」，又說道。其實林偉還真是羨慕華凡，踢球踢的那麼好，平時訓練的訓練強度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輕鬆解決。更讓林偉眼紅的是他的學習，平時在宿舍也沒看他怎麼認真啊，頂多是上課時認真一點，學習成績從未掉過班級的前三名。更讓林偉喪氣的是，每當考試的時候，相比他們的夜以繼日，華凡卻是象放了大假，閑著無聊還來逗逗他們，搞得他們有氣無處發，只能幹瞪眼。華凡卻說是大考大閑，不考不閑。打死林偉也不相信。

「喂，你說咱的「臣民」（指陳民，大概是被陳民整怕了，拿稱呼來平衡一下自己那受到嚴重傷害的「純潔幼小」心靈。）到底說要搞什麼名堂啊？」林偉又問道。

原來，昨天訓練結束后，陳民就說期末考後要給大家一個驚喜。今天是這學期最後一個星期，下星期期末考結束后，再過半個月就是高中聯賽的決賽了。林偉自聽了陳民的話之後就一直記著，現在無聊就又提出來問華凡。

「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那老狐狸，我問過晴姐，連她這球隊經理都不知道，你說除了等他自己說出來還有什麼辦法？」華凡眼睛看都不看林偉一下，接著說道。

「哦！這麼說來，肯定是有趣的事！」林偉一聽來了精神。

「有趣的事？你以為讓陳老師認為是有趣的事對我們來說會不會也很有趣呢？！」華凡嗤之以鼻。

「對啊，那老狐狸認為有趣的事百分百就意味著我們的災難啊！慘了慘了，這回……恩，到時訓練你幫我請假啊。哈……就這樣！」林偉想當然。

「請假？恩，好主意！可以躲過去。不過，你別忘了上次孫剛請假的事啊。」華凡提醒他。

「呃……那還是算了。還是去吧。」一想起那次的事饒是平時什麼都不在乎的林偉也忍不住頭上直冒冷汗。

那次孫剛無故不參加訓練，結果第二天來參加訓練的時候，被陳民「殘忍」地命令繞操場跑100圈后做100下俯卧撐，結果孫剛作完后被隊員們抬著回去。這件事使之後的訓練的人數一直保持完整。

「不過，不管什麼事，對你來說還都是小菜一碟？」林偉又說道。

「呵。你也別不平衡，我看這次可能連我都有難了，你沒看見陳老師宣布完消息后沖我的那記陰險的微笑。所以，我肯定這次不簡單。」華凡一想起陳民的那次微笑心裡就有點發虛。

「是嗎？我怎麼沒看見？嘻嘻，這樣也好，你終於也有擔心的時候了，不過你好象也不是怎麼在乎啊？」林偉很是不平。

「在乎？我當然在乎！不過我沒必要擔心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要是時時刻刻都在擔心，那不是很辛苦？！所以啊……」華凡微笑著說。

「停！所以人活著就該快樂一點對不對？我知道！不過我現在就很辛苦。」林偉打斷華凡的話，又趴在了桌子上。

……

好一會兒，林偉耳里傳來一聲巨響，是敲桌子的聲音，因為林偉的耳朵正抵在桌子上，所以不是很重的一記敲桌聲在林偉的耳朵里，那可真是天崩地裂的聲音。

林偉一下子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同時看見歷史老師那可愛的臉龐正對著自己，頂上冒著一股只有林偉才看得到的氣體——怒氣！林偉不禁暗暗叫苦。

「怎麼？我的課很無聊是不是？那就不要聽啊，沒人叫你非要趴著睡覺啊，回家睡床上不是更舒服？」歷史老師的口氣帶著火。

「床上睡當然比這裡舒服，問題是管宿舍的那老大爺上課期間不給開門啊，要不，你去色誘一下，說不准他就會開了。」心裡嘀咕著這亂七八糟的想法的林偉想象到歷史老師色誘老大爺的情景，嘴角不僅浮出一絲笑意。

「還笑？跟我到辦公室去寫檢查！」可憐的歷史老師當然不知道在林偉的腦里自己的悲慘命運，厲聲對林偉說道。

看著華凡同情的眼光中，乖乖的跟著歷史老師走向辦公室的林偉不由得心裡有氣，「這時候同情有什麼用？當時為什麼不叫醒我？」其實也不是華凡故意不叫林偉，而是當時歷史老師注意林偉已久，看見他睡就叫他名字，誰知林偉睡得太死，對華凡的踩腳竟沒回應，接下來歷史老師就下來了，這樣子華凡還有機會么？

※※※

期末考後，足球隊的訓練又恢復了。

集合完隊伍后的陳民終於說了昨天說今天要公布的決定——那就是鑒於高中聯賽的臨近，足球隊決定舉行一次特訓。

「特訓？」隊員們滿頭霧水。

「不錯，特訓。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加大訓練的強度，以迎接半個月後的決賽。」陳民說完后嘴角又浮出微笑。

「看見了么？」華凡碰了碰林偉說道。

「恩。是很陰險啊。」林偉看后深有同感。

「那現在我宣布第一項特訓項目：體能訓練。從今天起，以往慣例的跑圈圈數一律改為原來的兩倍。」陳民不動聲色的說道。

「啊？」隊員們吞了吞口水，乖乖，原來跑圈是15圈，6000米，現在一下子變成30圈？12000米？

不過知道陳民脾氣的隊員不敢再「上訴」，他們已經知道這樣只會找來更大的麻煩。只好「忍辱偷生」，跑嘍！

華凡還是跟以往一樣沒什麼大的反應，正想跟著跑，陳民叫住了他：「阿凡，你等一下，不要跟著他們跑。」

「怎麼？我不用跑？有那麼好的事？」華凡有點奇怪，問道：「我不用跑？」

「當然不是！叫住你是想告訴你：你跑的距離是他們的兩倍！」

「啊？！」華凡不禁驚叫了出來。是他們的兩倍？那不就是平時的四倍？24000米？我的天啊，不愧是我心目中的老狐狸，真是狠啊！華凡心中哀嘆，不過臉上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再說什麼，跑了。陳民一見大失所望，原本他意料華凡會不幹的，誰知……也好，省得我費口舌。想到這陳民心中沒來由一陣興奮和期待。

華凡很快追上林偉他們，林偉問他：「那老狐狸跟你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告訴我說我跑的距離是你們的兩倍而已。」華凡有點軟。

「什麼？他瘋了！」不過林偉也沒辦法，只能同情的看著華凡超了過去。

訓練完后，所有的人都癱成一團了，這次包括華凡都有點吃不消了。

※※※

回到宿捨身子一挺，直橫橫的倒在了床上，這會兒他們才覺得床簡直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明。這時林俊問林偉：「怎麼？今天怎麼跟臉色那麼慘啊？」

「別提了，今天我累得夠戧！」林偉把今天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哦，原來這樣，可惜我不能代替你啊。」林俊有點幸災樂禍，嘴上卻還是報以同情的話。

林偉還不知道林俊，他眼珠子一轉，馬上就想出個點子。

「誒，阿俊，這樣，你也來足球隊吧。」林偉對林俊說道。

「不不不…」林俊馬上拒絕，他哪要啊，本來就不大想，剛才聽完林偉的訴說就更加不要了。

「恩？不要？哼！還說是朋友？朋友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

「有難同當你倒是履行的不錯，甚至是出色。不過，有福同享好象…根本就沒有吧！」心裡嘀咕的林俊嘴上卻忙分辨：「不是啊！」

「哦？既然不是朋友，那……」林偉把手指揉得直響。

「……」林俊一下子心慌了，忙找華凡，不過這時華凡也累得夠戧，一聲不吭，也不知道睡了沒有。

「好吧…加入就加入。」林俊找不到外援為避免當前的災難只好同意。

「這樣才夠朋友嘛！我看你手腳挺靈活的，當守門員絕對是好材料。而且守門員也不用象我們那麼累啊。」林偉拍拍林俊的肩頭。

「哦…是——嗎？！」林俊有種想哭的感覺。

「我也想加入！」石仁突然說道。

「你？哦…好啊。」林偉抱著壞事不怕人多的念頭。

第二天，華凡他們就被一聲聲敲門聲吵醒了，發現他們昨晚衣服都沒脫就睡了。華凡剛要爬起來，卻發覺腿上一點知覺都沒有，好象麻木了，一點力量也使不出來。沒辦法！心裡先狠狠的問候陳民幾聲，用手先提起左腳把它放下床，在提起右腳放下床，這樣才下了床，開了門。發現是晴玉叫的門。

「晴姐？你怎麼來了？」華凡奇怪的問道。

「嘻……一堆大懶蟲！訓練的時間快到了，陳導叫我來叫你們，說你們一定還沒起床，果然被他料到了。」

「他當然料到了，我們這樣還不都是拜他所賜！」

華凡把昨天的事告訴了晴玉，因為晴玉昨天並沒有去，所以不知道此事。晴玉聽后咯咯直笑，笑后關切的問華凡：「怎麼？你也跟他們一樣？你不是平時都比他們能跑么？」

「是比他們能跑，不過我跑的是他們的2倍耶……」

「嘻…那好，我去給你買早飯，你叫醒他們。」

「好！謝謝晴姐。」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

華凡回到宿舍，叫醒林偉他們，終於發現他們的情況更糟，華凡還能自己起床，他們則要發揚好一陣子光榮的互助精神才能起來。

在其他人羨慕的目光中吃完早飯，又在相同的目光中跟晴玉一起去訓練的華凡很是得意，扔下一句有本事你們也去找個姐姐來的話把他們噎個半死。

※※※

訓練場，看著情況亂七八糟的隊員們，陳民終於說了句在隊員們聽來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話的話：「今天不進行體能訓練。改練別的。」不過他馬上又補充了的一句讓大家臉又黑了。

「明天繼續進行體能訓練。」

接著，林偉就上來跟陳民說了林俊和石仁的事，陳民看了看他們倆，想了一下，說：「也好！球隊也該補充一些新血液了。」

聽到這句話，林俊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碎了，原來他還抱著陳民不讓他入隊那他就可以溜之大吉而又不用受林偉威脅的，現在看來，只能認命了。不過，這是命嗎？還是，人為的？

陳民回過頭來看了看華凡，接著說道：「華凡和後衛留下，其他人進行傳球訓練。」

華凡一陣迷糊，不知道陳民又要搞什麼名堂，陳民又說道：「下面我們進行一個遊戲，由華凡帶球，你們所有的後衛分兩隊進行逼搶，直到搶到華凡腳下的球為止，如果你們不能搶下來，你們就要…」陳民的手作著讓所有後衛膽寒的划圈姿勢。「還有，華凡，如果你被搶走球，那你也一樣！」陳民說完臉上露出吃定你們的微笑。

遊戲開始，華凡不敢保留，只能把自己的球技發揮至極點，於是，剩下的後衛就慘了，鬧了老大一陣子，最終球還是乖乖的在華凡腳下呆著。看著陳民臉上露出的笑意，後衛中堅孫剛一咬牙，叫所有後衛過來，低聲竊語一陣子，所有後衛都露出笑容。

接下去，華凡意識到危險性，嚴陣以待，誰知隨著孫剛的一聲大喝，所有的後衛一股腦撲了上來，嚇得華凡也不敢跟他們對著玩了，轉身就跑……終於，在陳民的目瞪口呆中，孫剛上前報告：成功把華凡的球截獲！

陳民這才回過神來，望著被四五個隊員壓在地上的可憐的華凡，苦笑不得的說道：「你…你們，你們這是…我是叫你們搶球，不是叫你們搶人！」

「報告：老師你可沒規定我們搶球的方法啊！況且……」孫剛理直氣壯之後有點喪氣，「除了這樣我們確實沒有其他辦法搶到阿凡的球啊！」

「……」聽了孫剛的話的陳民突然腦中閃過一件事。

「對啊！對付華凡，常規方法肯定大都沒辦法啊，那對付他只能採用非常規手段，現在我們這樣，那以後比賽對手一定也差不多啊，華凡現在可是隊中不能缺少的一員，如果到時因為對方的非常規手段而不能上場那不就……」陳民不寒而慄。

「恩……這樣！華凡過來。」陳民打定主意，叫剛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的華凡。

「什麼事？」華凡不滿的問道。

「呵呵，你想不想不受剛才那樣的苦啊？」陳民又笑著問道。

「那是當然！不過……」華凡想也不想回答道，不過當他看見陳民那微笑之後又後悔了。

「別不過了，所有後衛集合！」陳民不容華凡申辯，又叫道。

「你們接下去接這樣對華凡犯規，要不惜一切的阻止華凡突破的犯規，當然你們要掌握力度，不能把華凡弄傷了哈！」陳民吩咐道。

「是！」孫剛忙回答道，他不是不奇怪為什麼這樣，但他更怕陳民想起處罰的事啊。

華凡雖然奇怪，但他馬上就明白了陳民的用意，不禁暗暗佩服。

事實最後證明，陳民的這一招極有先見之明，飽受「挨打訓練」的華凡在之後的比賽中非常聰明，避免了一切可以避免的對方有意的犯規，為奪冠打下堅實基礎。

不過這件事也讓陳民提高了警惕，他深深感到現在球隊對華凡依賴性相當大，這樣下去如果華凡一有什麼事不能上場，那球隊就會有危險了。於是他決定尋找一名華凡的替代者。

但華凡要是能替代那他就不是華凡了，也就不會使球隊對他那麼依賴了，直到高中聯賽結束，陳民還是沒能找到一個能基本甚至勉強能替代華凡在場上的作用的球員。最後只能感嘆：華凡是不可替代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在隊員們看來不堪回首的死亡之旅的死亡特訓之後，球隊實力明顯已跟之前的那支球隊不可同日而語，單是體能一項，隊員們就有了極其巨大的增長。而且，隊員中有不少還加強了自己的防守及進攻得分能力，林偉那小子還練就一腳不錯的遠射本領。

再過三天就要到省城參加決賽了，那時，這些人將在更大的場合讓人們見識他們的本領。

他並未意識到，他的這支球隊在之後的三屆高中聯賽奪三連冠，而他的這次特訓，為保證之後比賽的勝利，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