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 家族 惡夢 二
惡夢,什麼才是惡夢?是在夢中有很多妖魔鬼怪追逐著你,它們想吃掉你!或著有兇惡可怕的敵人想殺死你,當它們快追上你時,當他們的矛和刀快刺進你的身體時,你醒了發現這不過是個惡夢。但這不是惡夢,這最多只能說你睡了個很差的覺。
什麼是惡夢?惡夢是讓你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沒有人幫助你,你也無法解脫,開始它會讓你痛苦讓你掙扎,但過了一段時間你會發現你適就適應了它,還會發現它有很美好的一面,美好到讓你喜歡上它,讓你分不清這是惡夢還是美夢。但最後它還是會讓你醒來,讓更大的痛苦和打擊把你撤底的擊垮。
太陽慢慢露出了大地,卡扎瑪薩伊喀靠坐在一棵橡樹下,身邊放著自己的行李,這也是他這幾十年來緊有的財產,一個破舊的以有洞眼的棕色皮箱,里裝著些舊衣服和鞋子,他身上的衣兜里可能還放著10多塊美圓。從他現在的體形和身高可以想像他年輕時的高壯,早以沒有人知道這個靠坐在樹下,頭髮灰白面帶滄桑的年老黑奴是非洲克拉塔亞族人,是卡扎瑪薩家族的第五代傳人,來自非洲大陸的一個叫「菲勒迪」村的地方。
在這座叫自由村的****園裡,知道他的人們都稱他是伯艾爾史恩森,一個屬於美國南方喬治亞州,蒂夫頓鎮一個叫維克多羅傑斯老爺的老花匠。
伊喀昨晚一整夜都在這裡坐著渡過的,63歲的他今天將會隨著一些黑奴去另一個莊園,在那裡開始自己新的黑奴生活,維克多老爺前天把他們賣給了新的主人,準確的說是饋贈。因為他的一個朋友來美國發展,他現在正在創業時期,老爺和其他的莊園主們都伸出了南方人特有的熱情之手,提供了自己能幫的幫助,就如同自己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妹妹,被當成一個洋娃娃送給了老爺的一個朋友。因為他朋友的女兒滿9歲了想要個玩伴,老爺得知后很爽快的就答應了送給她一個可愛的黑人小姑娘。然後是自己的兒子斯帝文,最後是和自己相守幾十年的妻子珍尼,他們以貨物的方式被賣掉了,這是為老爺缺少現錢來周轉,幾年過去了,伊喀不知他們現在身在何處。
羅傑斯老爺提供給他一些自己的黑奴,包括車夫與廚師和自己這個老花匠,但他正是在創業時期,可沒什麼心情養花**,他需要的是能幹活聽話的黑奴。
當兒子斯帝文將離去的時,妻二人在前一天為兒子縫衣做飯,為兒子的即將離去而作著準備,對於那時很多的黑人來說,這一分別可能就是永別。這在當時是非常普通的事。
珍尼默默的干著手裡自己的事,面對兒子的離去,對她來說如同又一次將自己心中曾經的舊傷撕開!
斯帝文站在自己父親面前低著頭含著眼淚抽泣著。
伊喀望著自己的兒子,他才18歲可長的跟自己年青時一樣又高有壯,那像小床板一樣厚實寬大的後背,像兩棵小樹一樣粗壯手臂,肌肉因長期乾重活而變的異常的發達飽滿,棕黑光亮的皮膚散發著金屬一樣的光澤!斯帝文還帶稚氣的五官,讓伊喀想起了弟弟伊達。在伊喀眼裡斯帝文他是一個真正的克拉塔亞的男人,一個真正的戰士的後代。
「不要哭!記住我的兒子!你要永遠記住我說的話,並把他傳給你的後人!你是一個真正戰士的後代!是流淌著伊喀家族戰士血液的人!你的祖先在非洲!你的祖先是被掠來的!你不是被賣走的!是去戰鬥!是出征!懂了嗎!你永遠要記住我說的話!和你胸前的家族!無論天地如何變化!那是我們與祖先相見的證明!!」
伊喀混厚而有力的嗓音,發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如雄渾的戰鼓聲回蕩在斯帝文的耳邊!
斯帝文在也忍不住了,撲在父親懷裡大哭了起來!面對骨肉的分離,伊喀強忍的淚水在也無法止住!在自己的家鄉,父親當著自己兒子的面流下淚水,特別是即將出征的戰士是軟弱的像征,但伊喀今天才知道自己做不到!一邊妻子珍尼早以以淚洗面,一家人抱在一起大哭起來!
對伊喀來說,這麼多年他和妻子只生養了一個孩子,就是怕他們會飽受骨肉分離的痛苦,與被買賣為奴的命運!他無法想像自己的兒女像商品一樣被那些白人隨意的拿走!而自己卻無法保護他們。
兒子被裝上馬車離去時,珍尼緊緊的抱著伊喀,她沒有在讓自己流出眼淚,那樣會讓兒子痛不欲生,直到馬車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上。
多少年後的一天,珍尼也將要離去了,不是在自己的病塌前,而是當年兒子離去的地方,珍尼望著伊喀:
「別傷心,也許我還能見到兒子呢?我的真愛永遠屬於你史恩森,不!!伊喀,再見了親愛的伊喀!」
她馬上轉回身,流著淚水快速的向馬車走去!她不想讓自己的愛人干出什麼衝動的事來,這時伊喀竟唱起了歌:
不要哭了,
我的女人。
不要哭了,
我的愛人。
他唱起了這個地方的歌曲,他是聽一些這裡長大的黑人唱過,他們有時分別是唱著這首歌。伴著歌聲,珍尼坐在馬車上也慢慢的涌唱起來:
今天我們不哭了,
我們來唱一隻歌吧。
我們為分別時不在痛苦,
我們為想念遙遠老家的愛人。
想到這裡伊喀以經麻木了,他不懂,這一切本來都是命中注定要失去,為什麼還要讓他擁有,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親人和骨肉!最後還要把他們和自己生生的剝離分別!更讓他心痛的是,自己竟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裝上車離去,自己為什麼不拿起長矛和砍刀去保護他們!?自己還是個戰士嗎?他為什麼不自殺!還要這樣恥辱的活著?為什麼不殺了那個叫羅傑斯的白人老爺?!自己難道真是個安心當奴隸的黑鬼嗎?經歷過這一切后,伊喀反而平靜了,他似乎能理解父親那時的心情了。
所愛的一切都失去了,還有什麼可牽挂的。這本來就是一場夢,一場虛無的惡夢。
伊喀最後的心愿,只想老死在這個莊園里為自己的父親守墓。在一天的勞動結束后,能在父親的墓前向父親傾訴成了他最大的寄慰,有時候伊喀還會對那個,那個造成自己現在惡運的扎特的墳說上幾句話,他們知道自己從那裡來,伊喀死後希望能埋在父親身邊,這樣自己和父親都不會孤獨。
為此,他甚至跟父親一樣,改信那些白人的神,那個被釘在十字架上叫上帝的神。他現在也搞不懂,這些白人為什麼這麼慘忍的把自己的神靈釘在木頭上面,他們對神靈如此的不敬與褻瀆,可一進入教堂里卻還表現的那樣的謙誠?似乎他們從沒幹過此事,如果是自己家族的人干出這樣的事,他的後人都會被詛咒!白人真是種矛盾的人,他們的神真會保佑他們嗎?真的會保佑自己,這個以是風中之燭的老黑奴的這點卑微的心愿嗎?也許,他們那個叫上帝的神也是個矛盾的神。
就在昨天,他被告知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這裡,也就是說可能永遠也回不來看父親了。他的頭這時微微的向右歪了一下,臉上帶著麻木的表情,雙眼獃滯的望著自己父親的墓地,和那個把自己綁架來這塊奴役自己土地的兇手,扎特的墳瑩。
「我要走了父親。還有你這個混蛋扎特,你不緊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和你的族人,我原諒了你!但就是死後你的靈魂也不要在和我見面。父親,我不知這個惡夢多長時間才能結束。你沒能等到它的結束。我也沒有,珍尼也沒有,不知斯帝文會不會等到它結束這一天。也不知道我們的後代還記不記得我們,我們何時才能回家啊!」伊喀他用緩慢無力的語調說著。
突然,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子!「伯艾爾老爹!快點!我們該走了!」這是在提醒他該上路了,伊喀緩緩的站起身提起破舊的皮箱,他沒有去撣掉褲子上沾的土,而是帶著它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了那些黑奴的隊伍里。
泥土對於伊喀他來講,遠比那些長有白皮膚金色頭髮的白人們的心要乾淨純潔的多。
伊喀和六七個跟他一樣是黑奴勞工的黑人,一起登上一輛貨運馬車,這輛車上還裝著幾包棉花。在這些年青的黑人中伊喀是最老的一個,不知是貨車車內的空間夠大,還是自己的年老讓那些年青的黑人尊敬或可憐他,他們給伊喀讓出一塊坐下的空地,伊喀坐下后馬車開動了,在紅土路上壓出了兩道深深的車輪印和一陣煙塵。伊喀看著白人老爺華麗堂皇的白色大房子,但伊喀對他沒半點的感情與留戀,他覺的它跟本就不該存在!是它野蠻的闖入了自己的視線里,他盡可把他的目光集中在自己居住了40多年的小木屋上,自己就是在那裡和失散10多年的父親,在這塊土地上奇迹般的相遇,也是在這間木屋裡,他結識了自己在這塊土地上的妻子珍尼,並生下了兒子斯帝文,然後他凝望著莊園北面不遠處的高坡上埋葬著父親的墓地。漸漸的馬車載著他駛出了自己曾生活了41年的「自由村」莊園,一切都開始在自己的視線內遠去,模糊,最終消失在廣柔的原野上。隨著馬車的加速車廂內開始有些顛簸,伊喀開始回憶起自己在這塊土地上的往事,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完整的回憶。
自從那天伊喀在森林裡被扎特和那些白人抓住打暈后,他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昏暗的船艙里,手腳都被用沉重的鐵鎖鐐拷緊緊的鎖住!動一動都很困難!他感到一隻手臂上傳來陣陣火熱的疼痛,伊喀看到自己的右手臂上紅腫了起來,像是被火鐵烙燒過!船艙里昏暗無光,讓人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
伊喀突然聽到痛苦的呻吟聲!他向右一轉頭身邊是一個黑人和自己一樣的被捆綁在大木板上!接著他開始看見更多的人!他們都被鐵鏈捆綁著,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恐懼,這樣的環境下他感覺頭疼的快炸開了!接著又是一陣旋暈然後又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船艙里早以充滿了另人做嘔的穢物所發出的氣味!過了一段時間,他以虛弱不堪!後背和下身都因長時間的不能翻身而潰爛!有時會有幾個白人給他們每人的面前扔下一勺米飯之類的東西,或在把以餓死或著被折磨死的人拖出去。
伊喀痛苦的跟本無發把它咽下去,剛吃完不久就會嘔吐出來。一次他正要吃東西時,借著艙門打開的光亮,伊喀才發現和自己一起蒙難的夥伴被從對面的木板上拖走了,他死了。伊喀望著他僵直的屍體無發表達自己的痛苦!現在他的情況可能很快就會和那個夥伴去見面。
有時候這些白人也會把他們趕上船的甲板上,讓他們透透氣,當清馨濕潤的海風迎面吹來,伊喀覺的自己如同獲得新生一樣!這時他看見不遠處還有一艘船,他們上面也有很多和自己一樣遭遇的黑人,他看見了那些白人是怎麼處理死去黑人的屍體,把他們全拋進了大海!突然!海面衝起幾隻他從未見過的怪獸,它們猛的躍出水面!伊喀看到它們的牙齒和樣子比獅子的還要巨大和恐怖!它們幾乎一口就把剛才還飄在水面上的屍體吃掉了!剛才這一幕他感覺十分恐懼。
過了不知多久伊喀感覺船好像停了,船艙的門被又一次打開他們這回被帶出了船艙,又被一個個繩鎖連著拴在一起走下船,誰慢了點就會被抽上一皮鞭!伊喀看到大概有近一半的人沒能活著走出船艙。
當虛弱的伊喀踏上這塊陌生又驚奇的土地時,他明白了一件事,這裡是這些白人的地方!還是他們的一個很大的部落!很多的白人男女穿著奇裝異服來來往往,他們跟本無視自己的存在,那怕是自己黑色的膚色在他們中如此的醒目。
而讓伊喀驚呀的是,這裡還有很一些和自己一樣黑人,他們穿著白人的衣服混在其中。伊喀曾試圖和不遠處一個黑人交流,但他理都沒理自己!反而很煩感的走開了,他說著白人的語言順從的跟在白人的身後。
他們下船后不久,這些白人把他們趕到並關在一個很大的建築里,周圍有圍牆和士兵看守,可他們卻給自己吃很多自己從沒吃過,但很好吃的食物?!特別是,竟還有自己最喜歡的雞肉和牛肉,看來他們和自己還有些共同之處,白人還給他們穿白人的衣服,當時因飢餓和被那可怕的航行折磨的以極度虛脫的伊喀,跟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其它的事與思考,像很多人一樣,搶過食物大口的吃起來!
這段時間裡他們飽受折磨的身體以開始回復,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他們又被帶出了那座建築,之前白人把他們沖洗乾淨,《後來伊喀得知那叫城堡,也叫做奴隸堡。那些白人他們把自己喂肥餵飽后,這樣可以賣個好價錢!》又被栓在一起來到了一個大的類似於市場的地方,他和幾個黑人被挑出,趕上了一個比較高的木製台階,這讓他想起了村子里長老講話的地方。台下很多的白皮膚的人,有男有女他們有的指著自己,喊著說著還笑著不知是在幹什麼,伊喀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自己很想逃跑,可現在的環境跟本不可能!他真想用口水去吐他們!可他知道那不是一個卡扎瑪薩家族裡戰士的行為。
這時他看見幾個白人的看守揪著一個老黑人,那個老黑人很怪,他穿著一身破舊的黑色袍子,體形削瘦而衰老,胸前掛著個兩根小木棍交插成個木架樣的東西,手裡還拿著一些厚厚的紙張,一邊掙扎一邊用白人的話語大喊著: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罪孽深重的傢伙!!你們當初被上帝憐憫拯救!上帝讓摩西把你們帶來這裡!可你們卻像病毒和瘟疫一樣殺擄奴役你們的兄弟姐妹!!你們像強盜般把印地安人世代生活的家園變成你們的私人領地!!把非洲人劫掠來此成為你們的奴隸!!你們把上帝的這塊伊甸園,把這裡變成他們的地獄!!你們每天總向上帝祈禱!懺悔!!可其實你們卻想自己把上帝取而代之!!你們以為他睡著了嗎!不!他每時每刻都在審視著你們!!他在給你們機會!你們這些罪人!!卻毫不驚醒!!罪孽深重!!啊!罪孽啊!!看著吧!總有一天上帝會把你們拋棄!!連懲罰你們的機會都不給你們!因為你們把自己獻給了魔鬼!!你們迷失在自己的貪婪和慾念中!那一天!審判日!會來的!!撒旦的地獄之門將如潘多拉魔盒般被你們自己的雙開!!魔物大軍會活活的吃掉你們那無藥可救的靈魂與**!!霹靂與閃電摧毀你們所為的家園!!趕快向上帝懺悔吧!懺悔吧!!」
伊喀又看見那倆個抓自己的白人走來,和其他一些白人談論著。
「嗨!斯布侖艾隆斯!你和威斯克這回從非洲又帶回些什麼啊!!這些貨看上去還真不錯!!」說著那個人拍了拍邊上一個黑人的肩膀和大腿。
「好啦!你想要的象牙在東邊!這裡是奴隸拍賣場。那邊,這些黑奴可都是上等貨!看多壯啊!那個瘋老頭可不值錢,我可以買一送一!」
「你知道最近棉花價格看漲!我們要很多的黑奴!牧師來一個吧,反正是白送的,給那些黑奴解解悶!」
「放心吧!雖然路上死了一些,但這在預算以內,我這回還多帶回不少!而且,都是上等貨!你要是買的多等會算你便宜一點!!」
「好!可女人和小孩這回怎麼沒有啊?」
「是啊!上回的貨色可真不錯!我還沒玩夠哪!就是很野!一個個野性十足!不用點刑不行!我用鞭子才把她們訓服!」
「就是!我上回買回的黑女奴,好不容易讓她懷了孕!沒想孩子剛生下來就被她給摔死了!她說別想她的孩子也當奴隸!我一生氣一槍打死她!這些非洲黑奴真是太野蠻啦!太不文明啦!」
「那你的損失會很大啊!」
「是啊!600多塊!還不算這一年的吃穿!本來生個小黑奴出來我就可以賺點。」
「好啦!好啦!先生們!這還不好辦!需求決定產量嗎。下回我給你挑幾個上等貨色!」艾隆斯笑著像個專家一樣說。
「威斯克!這邊的這個黑奴很不錯!多少錢!?快說啊!」
「那是當然先生!這是艾隆斯特意挑選的!900美圓起!看他多壯啊!准能幹20人的活!快來買啊!」
伊喀猛的一下抽回了自己的胳脖!
「看!他很有活力!!決不是假貨或者有病!」
「我出920!」
「90!!」
「1000!」
「1100!!」
「1120!」
「1200!」
此起彼伏的叫價聲中,拍賣台的後面,斯布侖艾隆斯正在數著這次生意的本錢和利潤,他貪婪的眼神望著手上的黃金護腕,和盯著桌子上的貨款,這還不是全部!特別是自己這回白得了個用黃金製作的金護腕,和多來帶回了10來個黑奴!更不要說那些貨物和象牙了!這回可以說自己賺大了!就算是拋去威斯克那份,自己也是賺足了!賺大了!為了紀念自己的這次成功的航行!斯布侖他決定把這個黃金護腕,當成家族的傳家之寶!一代代的傳下去,讓自己的後代一起享受自己今生的成就感!
《斯布侖在他這次行海貿易的第二年,也就是1716年的8月斯布侖和他的助手跟和伙人威斯克,在第二次去非洲運送貨物的貿易航行時,船觸礁沉沒,倖存的水手們看見他們兩人被一隻從沒見過的巨型鯊魚咬成兩節!以後的歲月里兩個人的後裔里沒有一個能活過0歲。基本上都是死於意外和戰爭而且,他們活著時的行為和脾氣都很怪異和暴戾。他們倆的家族滅絕在第八代,他們是阿爾伯特威斯克和布萊恩艾隆斯在200多年後的美國俄勒岡州,1998年浣熊鎮事件中全部遇難。也有人說他們的家族可能是被什麼東西詛咒了。》
伊喀後來才知道,自己最後以1700美圓的價格賣給了一個白人莊園主,他還給自己起了個白人的名子叫「伯艾爾史恩森」,可就在到達這裡的第三天他就逃跑了!他是名戰士家族的勇士,是絕不會給他們當奴隸的!可他很快就被追回,結果是得到了一頓鞭打!以後的日子裡伊喀又逃跑了數次但都以失敗而告終,在第四回逃跑失敗后,伊喀得到了最嚴重的一次鞭打,他昏了過去!那些白人罵罵咧咧把他關在草房裡,在草房裡他一邊撫著自己被打的鞭傷,一邊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伊喀這時才覺得自己真是太不冷靜與愚蠢!每次竟都毫無目地與準備,每次出逃都是以失敗而告終!夜晚的黑暗不能保證自己安全的太久,自己不熟悉這裡的地形道路,沒有武器和乾糧,連自己跑向那裡去找誰都不知道。更讓他突發奇想的是,他還不會說那些白人的話,而農莊里的那些黑人卻會!?也許,等學會了這種語言可以幫自己逃亡!伊喀下定決心,這次是自己最後一次的逃跑!要麼他們找到我的屍體,要麼我獲得自由!!
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伊喀開始規規矩矩的幹活勞作,他盡量讓白人覺得自己和別的黑人奴隸沒什麼兩樣,除了自己身上的累累鞭傷外。伊喀甚至還很歉虛的向別的黑奴學著那些白人的語言,和熟悉周圍的道路地形。其中他還經歷了這塊土地上最奇特的一件事!天氣的溫度會因為時間而變的冷與熱?!
那天伊喀準備不久后開始逃跑,可是天突然變的很冷,那些黑人說這叫冬天來了,一到他們所說的冬天,有時天上還會下起一種叫雪的白色的東西!大地都會被這種東西覆蓋,人走在上面會留下腳印!看來冬天不適合逃跑。就這樣他整整準備了三年!這三年他渡日如年,每天對自由的渴望無時不衝擊他的心!今天,他要開始行動了!
那天夜裡,他跳上一輛送煙草和棉花的馬車出逃了!這樣省了不少自己的力氣與時間,他計算過等到那些傢伙知道后,自己早以安全或逃的無影無蹤了!開始他一切順利馬車帶著他駛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莊園,他看見一片一望無際的森林時便跳下了馬車,進入了森林裡他自由了!伊喀在森林裡渡過了幾天,這幾天成為他一生中來到這裡最美好的時光!他喝著泉水和吃著野果與自己親手抓的野味,雖然這裡不是家鄉,但要比在別人手下為奴要強千百倍!可是就在一天的早上他聽見了有吹號的聲音,他站在山頭上望去有很多的白人,他們趕著獵犬手持獵槍,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把自己包圍了!他們還帶了女人和小孩在空地上架起了餐桌與帳篷,一些黑奴還幫著做飯!看來是他們要不抓住自己不會罷休!這時一個騎在馬上的白人用望遠鏡看見了自己!他大喊:「嗨!!我看見他了!!那個黑鬼在那裡!」接著揮了揮手,那些獵狗便向自己的方向追來!後面的白人也一哄而上!向自己的方向圍了過來,並胡亂的開槍!
伊喀開始像瘋了一樣的奔跑!可他不知為什麼,怎麼也擺脫不了身後的追趕自己的聲音!而且,漸漸的這些聲音不緊緊從身後,還從前後左右,四面八方傳出!該死!自己被圍了!!獵犬開始向自己跑來!那些英國大丹犬體形巨大而兇猛!伊喀拼了!他掏出了自己私藏的一把短刀!殺死了一條撲向自己的獵犬,接著又殺死了第二隻,但更多的獵狗撲了上來!廝咬著自己的手臂和身軀!拿著獵槍的白人這時以走了過來,但他們不急於趕跑獵犬,而是收起槍看這一場難得的人狗大戰。就在伊喀殺死第六隻獵犬時他的手以拿不起刀了,這時穿來一聲槍響!他感覺自己的左肩被狠狠的錘了一擊!這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擊倒在地!他昏過去之前,最後看到的是一張大丹狗的血噴大口,上面的巨齒就和自己在大海上看到的鯊魚一樣!它帶著外溢著黏稠的口液的大嘴,大吼一聲!!向自己咬來!
「醒醒!醒醒啊,是我。你的父親!兒子!求你別死去!睜開眼睛看看我!伊喀!伊喀。」
伊喀聽見一個聲音充滿了關愛與傷心的呼喚,而且越來越急切!幾年來他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聲音。是父親?不可能,不!我一定以經死了,不然我怎麼聽見父親的聲音?不,不要在讓我醒來!黑暗中感受死亡的招喚,要比身處白人運奴船里昏暗的船艙強千百倍!我是一名戰士,寧可這樣死去,也不原意為他們當奴隸!!
我一定是以經死了,死了!不然怎麼還能聽見父親的聲音和自己族人的語言?可為什麼我還是在一片黑暗裡!這時一道亮光照射進來,伊喀醒了。
「感謝上帝!主啊!謝謝你!!」
「他都昏迷五天了!要是他真的死了,你的200多美圓可就完了!老喬治。」
「看!看!他在看我們。」
「老喬治,你心太好了,只是一面之緣,就把幾十年的積蓄都花光!你的自由我看是沒戲了,我看你還要訓練他幹活!這傢伙老想跑!要是他好了還跑,你可就要被賣掉了。哎」
「我知道監工!請讓我和他單獨待會!好嗎!我會勸他的!」
「好吧!你這老黑奴,別忘了要謝老爺。不然,他就死定了。廢了我們那麼多的葯。」
「給!喬治老爹,這是些糖水是用老爺喝咖啡剩下的糖泡的,你把麵包泡一下在喂他,不然我看他會給噎死的。」
「太謝謝你了!珍尼!我下回一定幫你剪些花來!
伊喀現在什麼也聽不清,聽不懂,兩隻眼睛只能微微的睜開點縫,一切對他來講很模糊,他感覺自己向是被放到火堆上烤的魚一樣,火燒一樣的疼痛從腳到頭。他看見自己的身體四肢連額頭都纏著繃帶,嘴和肚子極度的想喝水和吃東西,不時發出類似祈求的聲音,很快一勺勺的清涼水,和被水泡的很軟的粗麵包被人送進了嘴裡,伊喀像台鐘表一樣機械式的嚼咽著,當他吃完喝完后睡眠很快又衝上頭頂,在一次猛的把自己擊垮這次,他睡的很溫暖香甜,那種感覺像是睡在自己家的床上。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伊喀睜開了眼睛,這回一切都清晰的進入了他的視線里,他看到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身邊一個穩重面帶慈祥的老黑人,他望著自己可憐而又激動的說:「伊喀,你也來這裡了。還記的我嗎?我是父親啊!」這是克拉塔亞族的話!伊喀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在說一遍!!」伊喀說著猛的坐起身!但身體上的傷痛很快就把自己又按了下去!
老人又說了一遍,接著拿出自己脖子上的獸牙綴飾,上面刻有文字和符號,那是自己族人成為戰士的證明。老人接著說出自己母親和村裡很多人的名子與事情。伊喀因喜而泣!在父親懷裡大哭起來!這對父子一直在哭著語言以無法表達他們現在的心情,這時門被打開了,父親突然把自己緊緊的抱住,並小聲說「別出聲孩子!」一個黑人婦女端著兩碗熱湯和幾塊麵包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后就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伊喀推開父親大聲的問道:「父親!!父親,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又怎麼還活著!!?這是那裡?你快回答我啊!!」
伊喀的父親這時因傷心難以答覆,過了很久他才緩慢的說起了事情的原因。
「那天,我去找珍珠給你媽媽做條項鏈,本來我都以找了。但我突然看見有很多其它部落的人被大酋長手下的人捆著押走,隨行的還有白人,被捆的人里還有我的幾個好朋友。我上前和他們理論打聽,可突然他們也把我綁了起來,說是意外的收穫。於是,我就來到這裡。」
伊喀聽完后沉默了一會兒,也把自己的事跟父親說了一遍。父親望著伊喀混身的傷,說道:「別在跑了,你回不了家,我也回不了。留下來吧。」
「什麼!!父親!你不是個戰士!!不是個男人!!你竟干心為他們為奴!!你丟家族的臉!!」伊喀說著把父親遞過來的熱湯打翻在地!!
伊喀的父親並沒有發火和怪罪他,只是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碗。
「下回在發火,別拿食物撒氣,它們沒錯。孩子。忘了,克拉塔亞族,」
「你沒有資格教育我!!你不是我父親!!我沒你這樣的父親!!你知道媽媽多想念你!!你為什麼還要救我!不讓我死啊!!你丟家族的臉!你為什麼不像個戰士一樣去死啊!!」伊喀激動的說完!用摻滿繃帶的著自己。
這時父親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他插好門拴然後轉回身,當著伊喀的面慢慢的解開了自己的上衣,接著又解開了腰帶。
伊喀開始是發楞,但馬上他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父親身上鞭傷累累,胸前和腿上還有槍傷和被狼狗要過的痕迹,比自己的還嚴重。
「如果死,可以回去見你媽媽和你們,可以回家鄉!我寧可馬上去死。」父親平靜的說完又穿戴整齊。
「我來時跟你一樣,逃過,戰鬥過,為此一條腿也被打殘了,我曾成功的逃走了一個多月。但都失敗了,我發現一切跟本就是白廢。因為這裡不是我們的故鄉,逃出了這裡,只是又進入了一個更大的白人的莊園。除非那些白人肯宣布你為自由人。」
「我不需要他們的自由!我本來就是一個自由的人!生下來就是!」
「是,可你都看到了,感覺到了,不用我在多說。本來他們看你快死的樣子想拿你喂狗,我對老爺說買下你,我說曾是你的好朋友,並且原把幾十年來攢的錢都拿出來貼補給老爺買你的錢,你不會知道他們用什麼價格買下你的,0斤牛肉的錢,孩子。他們以為你死了。但你打死了那位老爺不少條好的獵犬,所以還要加些錢。然後兩位老爺以友情的價格成交了你。」這時父親頓了頓說「我當時看見你胸前飾物上文字,你的樣子,我就決定要救你。那怕是買回的是你的屍體,我也要親手葬了你。當時讓我看著死去的孩子的屍體被狗吃,還是讓你先活下來,但可能會淪為奴隸的身份上選擇,我寧願選後者,因為我是你的父親!」
「那你甘心這樣過下去!!當奴隸!」
「不!我想自由,想回家,想你媽媽和伊達!做夢都想!如果是幾十年前的我,我會殺了你,那怕你還是個孩子,因為這樣你就不會是個白人的奴隸,而是帶著一個自由人的身體死去!可現在這跟本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但我活著一天就不會停下這種信念。那怕它以不可能實現,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我不會攔著你在次逃跑,我不會去過多的勸你留下來陪我。我為你而驕傲孩子,真的!就是你想跑也要養好身體吧。還有,你的左臂可能不會向以前那樣靈活了,右腳也被狗咬掉了兩個腳趾頭。」
「那我也要跑!!我不是你!」伊喀這時說不出話了,他不知該怎麼指責父親。
「好好休息吧,吃點東西好下次在跑,這很管用,我以前曾試過,真的。」說完父親走出了屋子,關門的一剎那父親又說「別浪廢食物和水,它們是無辜的,它們和土地森林都不是我們的敵人。還有,不要跟別人說我是你父親,不然白人會賣掉或殺了你我,叫我偉伯羅傑斯老爹就行了。或著,老花匠。跟他們說我曾跟你聊過天,所以救你。」說完父親沉鬱著臉邁著蹩著腳的步子走了。
自從和父親相逢並交談的那天後,伊喀難以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失散了幾十年的父親和自己在這裡以奴隸的身份相聚,可現在的父親變的讓自己難以接受,自己還要逃亡嗎?還是撇下傷痕纍纍的父親?他每晚都為此而痛苦的捶打自己的頭,希望能得到點解脫。他現在住在父親的房子里,這裡比自己曾待過的奴隸房要好的多,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和父親小聲交談一會兒,然後慢慢的睡去。
這天父親走進來說「你要做個選擇兒子,你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要麼幾天後逃走,要麼留下來當奴隸,主人說他不會養個奴隸,我跟他說你的傷不適合乾重活,他說你可以幹些雜活,也可以跟我住在一起幫我的忙。」
那晚伊喀一個人在星光下沉思了很久,走與留生與死,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這麼痛苦的活著,自己想死來解脫這一切,可一想剛剛重逢傷痕纍纍的父親。他望著莊園外通向遠方沒有盡頭的大路,是那樣充滿了希望與誘獲,未知與虛無,而身後的父親的小木屋卻是那樣的真實。不遠處那些和自己一樣的黑人奴隸們,吃過晚飯後在篝火和小提琴手鼓的伴奏下,盡情的起舞歌唱。伊喀能覺出他們是在快樂的真心的歌舞,彷彿他們跟本就不是奴隸,而是在自己的家園裡。父親曾說過他們有些人,或著很多人都是在這塊土地上出生的,他們跟你我一樣是白人眼裡的黑人奴隸,但他們不是非洲人,因為他們很多不知道自己來自那裡,自己的祖先又在何處,他們對家鄉和親人的理解也不會跟你我一樣,我也不知道這是種解脫還是可憐。
那天他一個人坐在地上,靠著樹,望著天上的星星,伊喀不會和他們去一起歌唱起舞,父親也不會,但他誠認那音樂確實很好聽,舞蹈也很熱烈一點也不比家鄉的差,過了會兒他慢慢的走進了父親的小木屋裡。
第二天,伊喀挑起兩桶水去給地里的工作的人送水,他還會幫廚房搬東西和替父親整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