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農莊和店鋪（二）
「老爺，您回來了。」一名農夫正站在原來卡爾騎士的那棟大宅子門口，一臉討好的望著他，真是昨天被吩咐去追男孩賽斯.卡爾的那個。
「那小孩呢？」
「那個小子離開農莊后沒走遠，開始他死活不願意回來，只是哭個不停，我一直勸來著。您知道，他之前過的不算太好，但這裡總是他的家，後來他哭暈過去了，我才把他帶回來。現在他正在柴房裡，好像生病了，我老婆正在照顧他。老爺，那個...,那個...」
「你要說什麼？」
「呃，賽斯其實是個不錯的孩子，只是脾氣有點倔強，農莊的人都還算喜歡他，您...」
「我知道了，我不會為難他的。」林森心想自己缺的就是勞動力，怎麼會無故將那小子向外趕？他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萊托克，我是農莊的一個小工頭。」
「行了，我知道了。小巴克，把大門上的鎖給我砸開。」
鎖鏈砸開后，林森上前將大門猛的推開，一股霉味從裡面竄出來。眾人掩著鼻子走進去。
這棟房子很大，客廳就像一個籃球場大小，一樓有十幾個傭人房，但都空無一物，二樓是主卧，小客廳，書房和客房，除了主卧外，其他房間也都相當簡陋，沒有什麼傢具，灰塵很厚，由於使用的是木窗，不開窗的話，房間里幾乎漆黑一片。主卧的情況好些，林森往那張鋪了厚厚墊被的大床上一趟，軟軟的絨被讓他陷在了裡面。
「這棟房子很少有人住？」林森問萊托克。
「是的，老爺，原來的卡爾騎士在城裡有房子，他很少到農莊來，偶爾卡爾夫人會帶著孩子來這裡休假，不過待的時間也會太久。」
「那這個農莊由誰負責？」
「以前卡爾騎士的管家有時候會來看看，不過這兩年都是賽斯.卡爾在打理的。」
「那個小屁孩？」
「是的。老爺。」
「他今年才多大了？」
「十六歲了，老爺。」
林森回想其那個小男孩居然一身女僕裝，身材瘦小，面無表情的樣子，心想那個卡爾騎士真是夠刻薄的，居然讓自己不到二十歲的庶子管理農莊，這可真夠省心的！
「那賽斯.卡爾的母親呢？」
「賽斯的母親原來是農莊里一個農夫的女兒，從小跟卡爾騎士長大，後來生下賽斯后，就一直在城裡當卡爾騎士的傭人，現在...，嗯，應該還在城裡吧。」
「農莊里有多少人？」
「老爺，原來農莊里有七十多戶，三百多口人，亡靈來了之後，有一百多人逃進了城，還有一部分跟著賽斯在山裡躲了幾天，剩下的都死了。這幾天陸陸續續有人回來，現在莊園里只有八十多人。城裡面應該還有原來卡爾騎士的十來個僕役。
林森想了想，對萊托克說道：「你暫時來給我當管家吧，乾的好就一直幹下去，乾的不好就換人。」
「啊？」萊托克幾乎是喜出望外，管家和工頭根本是兩碼事嘞，他九十度鞠躬彎腰，不停的向林森點頭道：「老爺，我一定好好乾，您有什麼事情都交給我吧，我一定都讓您滿意。」
「先去把農莊的人手招回來，原來的僕役如果願意也可以來侍奉我，一切待遇照舊。人口不夠的話就去城裡的難民里招，補齊農莊里的人手缺口。」
「是的，老爺，我立馬就派人，不，我親自進城去把人手招滿。」
「你識字嗎？」
「呃，不識。」
「整個農莊裡面呢？」
「沒有，連賽斯作為庶子都不識字。」
唉…，林森輕輕的嘆了口氣，統治一群文盲真是個麻煩。
「你下去吧。」打發走萊托克后，林森又跑去賽斯.卡爾所在的柴房，這倔脾氣的小孩已經醒了，但沒什麼精神，坐在床上，斜斜的靠著一個枕頭。一個農婦正在給他喂麥糊，看到林森幾個人走進來，一時手足無措。
賽斯倒是平靜的很，冰冷的語氣搶先開口道：「老爺，你把我弄來做什麼？我對你沒有任何用處，你如果想找孌童，憑您的權勢，找上一打都沒有問題。」
林森被嗆的無話可說，臉色訕訕的半天張不開嘴，心想你這乾巴瘦的小屁孩，思想怎麼這麼複雜，老爺我哪裡像個同性戀？
「我聽萊托克說這兩年是你在管理農莊的，我來是想問問農莊的事情。」
「哦？您想知道什麼？」
「農莊一年有些什麼產出？」
「產出？哈哈哈…，貴族什麼時候關心這個了？請您不要用這麼文雅的詞好不好？您直接問農莊一年可以給您提供多少錢不就好了。」
林森對於這小孩近乎挑釁式的嘲諷予以無視，還是很認真的問道：「我想知道具體的，農莊里到底有多少地？有多少人在種些什麼？一年的產量是多少？你先回答我這些問題。」
「農莊里大概有十五公頃的地，並不是紙面上的十公頃，多出來的都是我們自己開墾出來的，大概有七十到八十人在負責農田，我們一般種大麥或者燕麥，套種大豆，一年的糧食大概能有十二萬磅左右。」
「才十二萬磅？」林森心裡大概換算了一下，一畝地一季還不到一百五十公斤的產量。
「怎麼？嫌少？這些糧食只夠我們自己吃的。」
「你繼續往下說。」
「我們還養不少牲畜和家禽，主要是牛和鴨子，我們有一處河邊的蘆葦林，非常適合養鴨子。每年賣鴨子是農莊的主要收入，我們還打獵，捕魚，一年能給老爺您提供的金幣也就一百三到一百五左右。怎麼樣？是不是讓您失望了？」
林森將這些大概的數字記了下來，他覺的農莊的產出應該還有潛力可挖，但實際的操作還需要多思考一下。
看到小男孩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躺在床上，林森上前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道：「你真是個野小子，不過以後要聽話些。現在好好休息吧，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些的。」
「你！」小男孩好像受驚的小貓一樣，對於林森突然的宣示主權般舉動表現的異常憤怒，「我是個自由民，不是您的農奴。」
「我認為你留下給我工作比較好，現在城裡的工作可不好找。」戲弄完這壞脾氣的小破孩后，林森領著人離開農莊，直接趕路回城，把手下解散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兩三點左右的時間了。
「怎麼了？好像看我像怪物似的，沒見過我嗎？」回家梳洗填飽肚子后，林森又強打精神開始寫這次的戰鬥報告，潘寧則在一旁直愣愣的看著他。
「你不是像怪物，而是已經被當作怪物了，你手下的士兵回城后就開始給你大肆宣揚了。」潘寧搖著手裡的鵝毛筆，一臉的調侃，「你現在的聲望只怕比總督都高，城裡的人給你取了十幾個外號，想不想聽聽？」
「停！我出去跟亡靈拼死拼活不是為了回家后給你找樂子的。我差點死在亡靈的手裡，骷髏的骨爪幾乎就要把我劈成兩半，我手下的士兵死傷慘重，斷手，斷腳，斷腦袋的比比皆是，戰鬥勝利后，我只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受重傷的士兵在哭嚎中流光了血。
輕傷的士兵也只有一份微薄的撫恤，失去勞動能力的他們花光那點錢后恐怕就會餓死。還活著的也沒什麼好高興的，死亡時時刻刻跟著他們身後，戰爭絕對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差點死掉的林森顯然不願意多提跟戰鬥有關的事情，他只是默默的寫自己的報告，潘寧忙道歉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談點好消息，想讓你開心點，我也知道你壓力很大，偏偏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算了，跟我談談你的事情吧，決定好開什麼店鋪了嗎？」
換個話題，大家都輕鬆點。
「我決定開個投資少見效快風險小的。」潘寧把一本策劃書交給林森，繼續說道：「塞德城裡有好幾家洗衣店，重點是這些洗衣店還是很賺錢的，我派人觀察過，每家洗衣店每天大概要清洗一百件衣服，每件衣服的清洗費用是十個銅幣左右，一天就是一個金幣的毛利，僱工大概五個人左右，工資一般是每人兩到三個金幣，拋去其他開支，一個月就能賺十個金幣，這可是不錯的生意。
這裡的人已經可以使用土製的肥皂來清洗衣物了，清潔的效果還不錯，不過每家洗衣店都對自己家的肥皂配方進行保密，但這種保密對我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小時候，我奶奶就自己熬肥皂洗衣服，我知道怎麼造出更好的肥皂！」
「那你們還不如乾脆賣肥皂好了，開洗衣店多累。」
「這個我們也有想過，但一開始還是開一個洗衣店做推廣比較好，只要價格合適，直接賣肥皂也是不錯的。」
「那好吧，我們的化學家潘寧同學，你的肥皂要怎麼做呢？」
「嗯哼。」潘寧先是清清嗓子，接著給林森看一張寫滿工藝流程的紙，上面居然還標明了化學方程式。
「我記得你說你是語文老師來著？什麼時候轉職化學老師了？」
「我經常代課來著，幾乎什麼都會一點。」
「抱歉，我的化學都還給老師了，你直接說就好了。」
「討厭，掃人家的興緻，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整理出來的配方和生產流程，中學小手工課程裡面就有介紹，原材料便宜又容易獲得，加工也方便，去污效果最好的。」
「廢話那麼多，趕緊說吧。」
這個世界使用的是早期的草木灰肥皂，生產很簡單，直接用草木灰混合動物油脂後進行加熱一段時間，冷凝后就是肥皂了。
而潘寧要生產的會稍微複雜點，草木灰是不用了，一堆手下在市場上買到了天然純鹼，價格很便宜，應該是某個鹹水湖的出產。
在油脂方面，則在含飽和脂肪酸的羊油里混合含不飽和脂肪酸的大豆油，這樣造出的肥皂易漂易洗，去污能力更強。
具體的生產流程是使用一個大大的陶缸裝好混合油脂，然後在純鹼中加水，發生水解反應，生產碳酸氫鈉和氫氧化鈉，將純鹼溶液倒入大陶缸內熬煮，油脂和氫氧化鈉發生皂化反應，整個熬煮過程不停攪拌，同時保持在四十攝氏度左右，用手摸溫溫的感覺就好了。
當熬煮一段時間后，再加入食鹽顆粒，因為肥皂在濃鹽水中不溶解，陶缸里會冒出厚厚一層黏黏的膏狀物，將這些膏狀物刮下後放入模型盒裡，冷卻后就是一塊塊硬硬的肥皂了。
「而且，我還在城外發現不少野生的薰衣草，我可以想辦法提取一些香精，這樣我們還可以生產香皂。到時候限量供應，絕對賺錢！」潘寧為自己總算有些用處而高興不已。
「初期有投入多少錢？」
「我算了下，租房，僱工，購買材料，添置設備，按維持三個月計算，大概要五十金幣左右。」
「行吧，我同意了，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這段時間花錢不少，在我們的洗衣店盈利之前，還需要你多多賺錢。」
「啊！我真是苦命啊！」林森捏了捏額頭，將他在農莊了解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農莊那邊先做恢復性的工作吧，等我們的洗衣店走上正軌了，我還是想投入資金對農莊進行一定的改造，應該會有更大的收益的。」
「喂！」潘寧挨著林森坐了下來，用手狠掐了他一把，「你對哪個小男孩不會有什麼圖謀吧？是不是長的很可愛啊？據說有些男人會有戀童癖。」
「天可憐見！我是地地道道的異性戀，同性戀都是應該被送上火刑架的存在。這只是可憐那個小傢伙罷了，你想那麼多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