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2】泡溫泉

「你哪兒聽到的？」顧綿綿扶額道。

「我從你那兒聽到的。」凕滄道。

顧綿綿看著他，滿頭問號，「我沒說過這個話啊。」

「那你好好想想。」凕滄道。

顧綿綿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反覆的回想，確定自己根本沒說這話。她抬頭剛問凕滄怎麼回事，只見到他已經走遠的背影。

「喂！等等我啊喂！」顧綿綿說著，快步上前。

便是這樣吵吵鬧鬧，呃，主要是顧綿綿在吵，凕滄在聽，兩人走到了距離萬林客棧稍遠地方的山林中。

「我曾經來過這裡，知道這裡有個叫昌鹿泉的地方。」凕滄邊走邊對顧綿綿道：「聽這裡的妖族說，昌鹿泉傳說是上古大妖昌鹿身殞之處，由其鮮血所化，受傷的人或妖族若能侵泡此泉水，便會很快痊癒。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侵泡在泉水中，對你大有好處。」

「這麼厲害？」顧綿綿左右看看，感覺林子已經荒蕪很久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人經常來此。要是這泉水真的能讓傷勢很快痊癒，肯定有很多妖族在這裡，但是一路上別說妖了，連個小鳥兒都沒有。

凕滄搖頭，「那是很久以前的傳說了，大約是我五六百年前路過這裡時聽到的。以前這個地方很多妖族來往，偶爾也能看到幾個人類，不過這次來，附近的妖族已經不知道這個地方。也不知什麼原因，看樣子這昌鹿泉是荒廢了。」

顧綿綿低頭看著路，小心翼翼的避開樹枝等物，道：「會不會是泉水枯竭了？你沒有找這裡的妖族問問原因嗎？」

「這裡的人連有這個地方都忘記了，哪還能知道昌鹿泉怎麼荒廢的。」凕滄道：「我帶你來就是看看，若是昌鹿泉只是被遺忘，正好你可以在裡面泡一泡，調養身體。若是枯竭了，就當我帶你出來閑逛，反正附近也沒什麼地方好逛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顧綿綿心裡仍是感覺很溫暖。

凕滄並不是個擅長甜言蜜語的人，他不說，但是會用行動來表達。很多事情，就算是臉上面無表情，嘴裡的話也冷漠無比，可他所做的事卻是真的很溫暖。

「其實我傷的沒那麼重。」顧綿綿道：「只不過跑的久了很疲倦罷了。而且你不是一直跟在我後面幫我把問題都解決了嗎？危險都在你那邊，我就是受了點小傷。」

「靈力透支，心血用盡，若不是我給你輸靈力，你以為你現在能好好站在這裡？」凕滄表情嚴肅的說道：「而且我昨天檢查的時候，發現你的魂魄比之前渙散了一些。你是不是遇到了其他的事？」

「渙散？」顧綿綿想了想，扯下頭上的紅繩道：「我記得我在山洞裡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好像靈魂出竅似的，飛出過山洞。我還看到有個大蜘蛛化成了個人，我飄到他旁邊，被他發現，他就抬手用白色的絲線攻擊我，要不是這紅繩變作火焰把那些絲線全部燒掉，我說不定就被他抓住了。」

回想起來，顧綿綿仍有些心有餘悸。

「蜘蛛精。」凕滄沉吟道：「我見過他，有些本事。」

「那你跟他打起來沒？」顧綿綿好奇道。

凕滄瞥了她一眼，「他無意追你，我與他打鬥作甚？」

顧綿綿悶悶道：「我醒來的時候還吐了口血呢，還以為你會幫我教訓那個蜘蛛精。」

「與其想這些，不如想想怎麼養傷吧。」凕滄說完，頓住道：「到了，這裡就是昌鹿泉。」

昌鹿泉在一處深林中，周圍有茂盛的草木遮蓋，泉水上還落了許多枯葉，沒有枯竭但很荒蕪，一幅許久沒人來過的樣子。

兩人順著小路，由上及下，站在昌鹿泉邊。

「這裡的水是溫熱的，你褪了衣服在裡面泡著有益處。」凕滄道：「泉水不深，一人多高，底下是一層軟泥，你下水時小心些別滑倒便是。」

顧綿綿點點頭，她彎下腰去便要去撥開水面上的浮葉。凕滄忽然拉住她，順手便朝泉水打了個法印，只見那法印慢慢變大，逐漸籠罩整個水面。

「我許久沒來這裡，若是泉水中生出什麼妖物也不稀奇。」凕滄對顧綿綿道：「這個法陣可以查探泉水中是否有危險的妖物。」他說完，那法陣便在水波泛起的漣漪中逐漸消散。

見此，凕滄才道：「下水吧，我在附近，有事便叫一聲。」

他說完，轉身乾淨利落的往林中而去。

直到見不到凕滄的身影，顧綿綿才回頭去看泛著水汽的昌鹿泉，她褪下衣物，將其放在岸邊的石頭上，緩緩如水。

昌鹿泉就像凕滄所說的那樣，泉水溫熱，像是溫泉。顧綿綿靠在岸邊，舒舒服服的泡溫泉，整個人愜意得不行。

凕滄在林間轉了很長一會兒，大約覺得顧綿綿已經入水，這才回來。他回來時帶了不知從哪裡摘來的果子，背對著顧綿綿坐在不遠處的山包上。

「從今天開始，我們停留在這裡的每一天，你都要過來泡著。」

顧綿綿舒了口氣：「挺舒服的，就是沒什麼療傷的感覺。我看這泉水也就是泡著舒服，這麼多年荒廢，就是因為沒什麼作用。」

「我當年路過這裡時，這泉水還是有幾分作用的。」凕滄摘了個果子，轉身隔空扔給顧綿綿道：「這果子也是昌鹿泉附近才長的，吃了它，再泡泉水，對你有好處的。」

泡溫泉的時候，除了在水裡舒舒服服想睡覺之外，其實很無聊。顧綿綿接過果子，感覺長的像荔枝，有皮，裡面是乳白色的果實，吃起來有種淡淡的甜味，不濃，很爽口。

「這果子叫什麼？」顧綿綿道：「挺好吃的。」

「這叫昌鹿果，跟這泉水差不多的名字。」凕滄緩緩道：「傳說昌鹿泉水是由叫昌鹿的大妖的鮮血所化，這果實便是它的眼睛。」

「咳咳咳——」顧綿綿咽了口中的果肉，邊咳邊道：「眼睛？」

再看手中的果肉，原來看著像荔枝，現在卻完全不像，這白色的中間有個黑色的果核，整個形狀也是細長的，可不就跟眼睛長得一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