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聚集
「代替？」林玉珏很是意外，雖然他那已經可以稱之為衰弱的身體無法支撐他做出比較劇烈的動作，但他還是有些發抖，隨後這種顫抖突然劇烈了起來，那並不是林玉珏的反應。
不是怕，不是冷，而是一種憤怒。
「你要來代替他做什麼？」林玉珏一改之前和豐如玉對話時的老朽氣息，一股讓豐如玉從心底湧上寒意的氣息猛然爆發，「別太自傲了人類，林玉珏能夠壓制我並不是他有多少本事，而是我被魂癸算計，感到不爽的自我懲罰罷了。受制於這身體直到如今，你真以為是他的能力？」
「奎比蒙斯？」豐如玉彷彿早就料到了一般，並沒有對「林玉珏」此時此刻的表現露出半分驚訝，但是在說出那個名字之後下意識的緊繃身子還是暴露了什麼，「很榮幸......」
「我不管你要說什麼，做什麼，這和我都沒關係。你那虛偽的一套我借著林玉珏的眼已經從豐詭夢的身上看到了，你和他比還差的太多。」『林玉珏』冷笑，「不用試圖拖時間，我和你對話只是因為林玉珏還沒死。至於你在進陵園前埋下的那些玉可以提早發動，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拖住我一秒。」
「對了，還有你們人類的勇者之鄉......是這個名字吧？貌似在準備些什麼有點意思的東西，不過那玩意轟轟天上那群還成，或許對那個並沒有過來的老樹妖也能造成點麻煩，可惜對我並沒什麼用。」
「......」被看穿了。
豐如玉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雖然因為對方是超神級，自己能採用的手段確實不多，但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確實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怎麼？還是不離開？」『林玉珏』看著豐如玉，眯了眯眼，「確實，我佔據林玉珏的身體精神可以讓他稍微休息片刻，但是他撐不住的。」
「那您可以殺了我。」
「好主意。」奎比蒙斯突然大笑起來，猛然一掌劃過豐如玉的脖頸，隨後豐如玉那張俊美的臉龐和身體直接分離開來，但令人驚奇的是兩截身體猶如幻影一般消散在空中，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意外，「拿分身來試探我到底能不能殺了你，結果滿意么？」
「毫無反抗的機會，我甚至無法反應過來您出手的速度。」一聲清脆的玉佩碰撞聲音，隨後豐如玉的真身在奎比蒙斯的注視下出現。
「你很機警，從一開始就設下外面的陣法，派遣自己分身進來，甚至將自己真身隱藏起來......是叫命運玉訣來著對吧？有點意思的技巧，人類在這方面的天賦是值得肯定的。」奎比蒙斯看著豐如玉，搖了搖頭，「但這一切都是徒勞，你也許感受不到。」
奎比蒙斯伸出手指指向天空，神色有些淡漠有些嘲諷：「那些傢伙已經一個個地聚集起來，阿瑞斯似乎沒有打算過去，不過其餘的基本已經到場，就差我一個我不應該過去么？」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魂癸和魔尊......哈，雖然我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但是你們人類確實是這樣計劃的，這兩個傢伙會幫助你們去對抗因果神還有戰神，而龍皇你們似乎也有方法，唯獨我的出現是最大的變數......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應該已經是七零八落了。那又何必來阻攔我？」
「這並不是我的計劃。」豐如玉搖了搖頭，「不過不可否認，無論任何計劃，您都是最大的隱患。」
「那你不應該一個人來，那些個什麼賢者勇者的，很忙么？」奎比蒙斯笑了笑，但是這笑聲中沒有任何笑意，「不過比起像我這種計劃外的變化因素、最大隱患，還有什麼值得忙碌的嗎？」
豐如玉並沒有立刻回復他，他很意外奎比蒙斯對於自己的態度，從一開始發現奎比蒙斯已經能夠佔據林玉珏的身體和自己對話之時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接下來奎比蒙斯的反應與其說對自己有殺意，倒不如說是一個不滿自己態度但卻沒有敵意想法的樣子。
這讓豐如玉有些疑惑的同時也開始有了一種奇異的猜測。
也許，奎比蒙斯並不是威脅，而可以是助力？
奎比蒙斯看著豐如玉，彷彿明白了他此刻的想法，突然抬起頭看著天空，隨後伸出手指了指：「想上去看看么？」
「緋紅女皇的契約？」以極速趕路的烏特雷德猛然停下了身形，一臉獃滯地看著趙忠，「這算什麼？」
「不然你覺得他為什麼能夠一直握著聖劍？」黑鎧少女似乎又恢復到了三年前和眾人一起時的那種感覺，對於烏特雷德的話語依舊是那般冷淡，「他的靈魂已經和聖劍緋紅女皇綁定在了一起，一旦完成簽約內容，他就會取代如今的劍靈成為聖劍的新劍靈。」
「毀滅碎片曾經留下的勇者殘魂對於魔氣異常敏感，就在剛才，他已經通過我身上的魔氣感應到了專屬於天魔王的那股死氣消失......」黛安娜的聲音雖然依舊是那種冰冷的感覺，但是烏特雷德卻聽出了其中有著一絲莫名的傷感。
「天魔王出事了？」烏特雷德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為什麼這麼短短一會的功夫，發生了這麼多自己搞不懂的事情？先是小黑那傢伙突然莫名其妙起來，然後是開羅迪斯這個傢伙莫名其妙的出來，隨後是面癱和暴力女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參與進來，最後現在連天魔王這種傳說中的超神級存在都開始莫名其妙的出事了？而且聽黛安娜的口吻，似乎天魔王出的事還不小......
「所以面癱和緋紅女皇簽約最後的對象，是因果神？」烏特雷德抬頭看到面前已經快要消失的背影，心緒很亂，「不對，如果真的是因果神，面癱絕不會這麼執著開羅迪斯！他不敢見小黑......」
烏特雷德在三年來雖然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和趙忠見面，但是自從勇者之鄉一別，烏特雷德和趙忠兩人彷彿早有約定一般，在烏特雷德救下凱特，前往黑色大陸，甚至是在中途烏特雷德因為教皇戰死的消息而偷偷回來過一次五大陸，並且兩人還曾經出現在同一戰場的情況下，都沒有見過一次面......
但是在此刻，烏特雷德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這闊別三年的感覺，反而好像如同當初那段並不算長的旅途還在繼續，至少在前一刻是如此......
「面癱！你實話實說，你最後的簽約對象到底......」想到了某種可能的烏特雷德急忙開口，不過可惜通道並沒有這麼長，在烏特雷德想要確認心中猜想之前，他們已經走到了通道的盡頭——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匹倒在血泊中的銀色巨狼，而那一身紅袍的男子雖然嘴角有些許血漬，但是他的氣場並沒有任何減少的趨勢，反而更加強盛，只是那臉上的平靜讓人不寒而慄。
「我現在的心情，有些糟糕。」開羅迪斯摩擦了下指尖粘稠的鮮血——屬於神獸金色的血液，平靜的神情下是洶湧澎湃的氣息，「我可能會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有沒有想起什麼來？或者說覺得很熟悉？」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多蘭克，因果神輕笑，「和你當初第一次遇到天魔王的時候是不是非常相似？」
「你似乎很希望我承認這一點？」多蘭克沒有收回目光，但是卻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情感色彩，彷彿是在看和自己無關的事物一般。
「是的，你如果願意承認。」因果神沒有否認，倒不如說他很爽快地就應了下來。
「你也可以問問我，畢竟我也是當事人，降。」就在這時，純白色的空間突然像是丟進墨池的布匹一般，一股墨黑瞬間將一半的空間染上了這種令人心中不快的色彩。
「你復活了，需要一聲道喜么？」因果神看向那被染黑的一半空間，依舊是那副微笑，「還有那位客人，其實並沒有必要這麼緊張，隨意找個地方坐就好了。」
「復活這種說法還是適合你，畢竟你才是『死掉』的那個。」伴隨著聲音，那端著紅茶杯的身影飄飄然地出現，那略帶訝色的眼神在多蘭克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發現多蘭克並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把視線轉移，仍舊是盯著那畫面，只是那完全沒有想要掩飾的龍威已經把他和自己隔離開來......
「天魔王？」雖然聲音很平淡，但還是聽到了多蘭克的聲音，紅茶杯放了下來，露出了一副非常善意的笑容：「好久不見。」
「......」似乎對於天魔王的這滿是友善的招呼感到驚異，多蘭克終於將目光移向了他，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眼前男子雖然依舊是那頭矚目的紅髮，但是無論從眼神還是五官，都看不出當初第一次見到天魔王時那張臉的影子。
「真是挺有意思的，當初奧夫·索特為了確認你究竟是不是因果神轉世，故意設計勇者和魔王的戰局。結果到了現在，在見到因果神·降之後，我和你還是能看到這一幕。」天魔王抿了一口紅茶，雖然他手中的紅茶杯中茶水從未見到減少，但是卻依舊冒著熱氣，彷彿剛剛才泡好一般。而看著剛剛多蘭克一直注視著的烏特雷德和趙忠他們的畫面，笑道，「降，這也是你設計的一環？」
「這並非是設計，而是因果。」因果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那邊那位，雖然不勉強你出來，但是既然來了，又何必躲在天魔王的陰影中？這蘊含死氣、魔障、詛咒等一系列力量的氣息可並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事物。」
因果神第二次的開口，躲在陰影中的趙峰終於還是走了出來，神色有些難看，神情異常警惕，不知是針對誰......又或者他對於在場除他以外的所有存在都感到了壓力。
「你和他應該有筆賬要算？」放下紅茶杯，天魔王的目光饒有興緻地看了看多蘭克，又移向了趙峰，與其說是挑釁倒不如說是想要看熱鬧的姿態。
趙峰很清楚，他並不知道這第二神界內除了因果神以外，多蘭克居然也在。如果知道這一點，他可能並不會如此輕易地就選擇和天魔王一同進入此地。至少他現在的準備並不完善。
戰神阿瑞斯的出現，天魔王恢復魔尊之力后性情的變化，這些都是遠出乎預料之外的，哪怕再周詳的計劃也不可能計劃到這些。
勇者之鄉的賢者們現在正通過搜尋齊全十隻永恆精靈，試圖影響到那唯一沒有來到第六界的超神級存在永恆之主。而剩餘的尊者們也同樣在為五大陸戰鬥，人類現在所能擁有的力量並沒有預想中的那般強大。不然也不會寄託於虛無縹緲的「超神級」力量。
趙峰並不是一個愚笨之人，在來到第二神界，看到天魔王和多蘭克時，他已經隱隱約約有一種猜測在心頭形成，而這種猜測中卻有著大恐怖！
「魂癸，回答我......」在趙峰心中，他突然出現一種名為『動搖』的感覺，「你和我簽下籤約，闖入這神界禁地的第二神界，並不是因為這第二神界里有什麼秘密，而是你本來就知道一個信息......你們超神級會相聚在第二神界？」
「發現的不算太晚。」魂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