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明了

一切明了

西連夜聞言,挑起眼角一笑,「如此甚好。」

那人立起身,朝西連夜掃了一眼,道:「只是誠意差了些。」

夜風吹起他面紗一角,忘生偷望去,頓時睜大了眼眸被震懾的一動不動。

朱唇彷彿一粒艷紅的櫻桃,蓄滿了一汪春水的眸,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美的令人望一眼不舍移開眼去。

只是這樣一個偷瞄側面,已讓人震驚人間竟有如此美貌之男子,更難以想象摘下面紗后將會是什麼樣的奇觀。

西連夜擱下透明的玉制杯子,淡淡一笑,「你的規矩,朕知曉,但你若動她,從此這世間,再也沒有漣王爺這名諱。」

好大的口氣。

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轉身朝著門外便走去了,頓嘆滿屋回眸間的繁華朵朵盛開,徒留清輝余情散不盡。

那叫做漣王爺的男子一離開,西連夜朝簾后望了一眼,喚著,「阿丑,出來用膳。」

蘇忘生掀開簾,望著門前那人消失的方向,嘖然稱嘆,「那是誰,長的好生……美麗……」

西連夜伸出手,將她拉到懷中,抱住她垂目望著她,「你敢在我面前稱讚別的男人?」

「說實話又沒有錯」,她摸了摸自己鼻樑,下意識縮成一團,「只是多看了兩眼而已我,又沒有心存歹念。」

「那是鳳殤國此次派來攻衍的將領,漣王爺。」他握住她的手,停止她不住捏自己的行為,「先前的人是大軒國尹將軍貼身侍衛,朕用了些手段將他們引了過來。」

忘生想起西連夜所說退是不退,坐直身子道:「你就這麼直接要求他們退兵?」

「倒也算不上要求,各得其所罷了,朕給他們想要的,他們自然會退」,西連夜道,「大軒,鳳殤都乃大國,大軒君主繼位不久,方才平息了一場內叛,對於攻衍之事只是隨風探勢;鳳殤君主野心是大些,只可惜,派來的人沒有分毫野心,憑生最討厭戰爭與複雜之事……」

「可是那漣王爺?」忘生挑眉,確實難以將那樣的面貌與金戈鐵馬,沙場征戰聯繫起來。

「他有規矩,極討厭生人看到自己的臉面,見到之人必然是呆怔難以回神,但往往回神之際已被他殺了。」

忘生一縮頭,摸了摸脖子,乖乖拿起筷子開始用膳了,原來方才的不夠誠意是在說她,又怪不得葉公公他們躲得不見了蹤影。

「他們想要的……是什麼?」忘生眨著一雙茫然的大眼,望著西連夜問道。

西連夜看了忘生一會兒,揉弄著她的發,微微一笑,拿起糯米糕點堵上她的唇,「阿丑只需好好待在朕的身旁,這些事,不要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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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膳后,西連夜吩咐收拾了東西躺上床榻,招手便要蘇忘生過去。

忘生繞到他的身旁,捂著飽漲的肚皮,痛苦的站到床榻旁遲遲不願上榻。

「上來,朕倦了」,西連夜命令。

「不,我睡飽了。」

西連夜眼未睜開,伸出手抓住她的臂,長臂一撈她便跌到床上,趴到了他的懷中。

她的鼻樑撞到了他的胸膛上,痛的她一聲驚呼,手抵在他的胸前坐起來,「疼!疼死了!我的鼻樑一定斷了!」

西連夜睜開闔住的眼,不冷不淡說道:「現在懂得說疼了?」

她轉過臉,揉著發紅的鼻樑,「說疼又怎麼樣,沒有人心疼,沒有人在乎。」

鼻樑上落上指腹,肩膀被臂膀推著,直直躺到了枕上,她張著一雙大眼不滿盯著西連夜,「疼——!」

西連夜輕柔摁著她的鼻,撫著她的頰,目光沉靜而溫柔,「哪裡疼?」

「頭被撞了,頭疼,你推的!」

「哦,原來如此。」

「我頭疼——!」忘生望著眼睛一路向下的西連夜,繼續不滿抗議,「頭疼,鼻子疼,渾身疼!」

「好的。」西連夜應一聲,低下頭去。

「我頭疼,你撕我衣裳做什麼!」

她白了他一眼,眼見著西連夜強臂一扯,卡擦一聲撕開了自己的上衣,繼而抬眼問說,「還疼么,不疼了咱們就睡覺。」

「不疼了,我不疼了」,忘生抱住西連夜的胳臂,討好一笑,「皇上一定累了,臣妾伺候您入睡。」

西連夜這才翻過身,躺了下去,閉上了雙眼。

她呼了一口氣,小手放到他的衣領前,輕輕解開衣扣,幫他除去外衫,放置好了又匆匆忙忙爬到床榻上,窩在自己應該待的位置,拿起他的手臂擱在該待的位置——自己的腰上之後,才又閉上了眼。

西連夜閉著眼,只一會兒便安靜的睡去了,長睫趴在潔凈的面頰上,遮掩了平日的妖韶與霸氣,面若秋月,色若凝酯,一派安詳與心安讓忘生望著他扯不開眼神。

她抬起手指,細細的,輕輕的畫著他的眉,他的眼,最後,落到那如桃瓣的唇上。

抿了抿唇,她盯了他一會兒,又盯了好大一會兒,還是盯了好大一會兒……足足盯了大半個時辰,才終於下定決心,垂下頭,印在那泛著誘人色澤的唇瓣上。

雙唇相碰,忘生點觸到他的唇,頭顱突然被摁住,唇齒被撬開,舌如蛟龍躥進她的口中,眼睛正對上清明而帶笑的目光。

她向後掙扎著,推開他滿臉挫敗,「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偷吻我的時候。」西連夜將她拽到自己懷中,「阿丑你總是這樣,朕不喜歡委婉,直截了當最好。」

蘇忘生朝後倒,誰道腰肢被他扣的牢,退也退不動,動也動不了,只好哭喪著臉,抬起手去擋他侵略而來的紅唇,「我……我腰疼……不能……不能做那樣的事。」蒼天可鑒,她只是想親一下他而已。

「什麼樣的事?」他無視她的抗拒,扔下了她的外衫。

「我……我這幾日葵水來了……」忘生紅著臉,「不能……啊——!」

全身冷颼颼的打了個寒顫,低頭一望,不知何時自己已被西連夜扒了個精光,衣衫凌亂的扔了一地。

「哦,原來如此」,西連夜皺著眉,語氣很是無奈,「朕倦了,要歇著。可阿丑總是在身旁挑火,只好讓你也累了。」

蘇忘生張嘴還要說什麼,被一個強硬的吻堵住了。

「以後,我再也不做惹禍上身之事了……」

一切的言語被埋沒在西連夜的佔據中,伴隨著喃喃聲,忘生倦的縮到西連夜懷中倒頭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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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抹光亮耀疼了她的雙眼,睜開眼,察覺到自己趴在一片顛簸中,仔細看去,她正獨身處在狹窄的馬車裡。

她掀開簾,朝外看去,馬車正朝著衍京方向賓士而去,朝前看去,架馬之人正是葉公公。

「葉公公,皇上呢,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葉公公身著便衣,見忘生詢問,扭頭笑道:「娘娘醒了,皇上吩咐將娘娘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有要事處理,讓奴才伺候著娘娘。」

她揉著有些發疼的腦袋,「安全的地方,不回宮么?」

「皇上吩咐過些時日再接您入宮,要奴才帶您到安全的地方,順便去見見一個人。」

忘生沒再多問,在馬車中候了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掀開,葉公公扶著她下了馬車。

這是一座不算大卻還雅緻的小苑,更像是極其平常的百姓居住之所,葉公公引著她進了屋,打開門,院中臨立著十幾個侍女,他們見到忘生,勾頭行禮。

忘生朝里走去,走到院中一顆樹下時,登時停了腳步,變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樹前綁著身著白衣的女子,髮絲凌亂,滿身傷痕,臉上和手臂上都是被鞭笞的痕迹,臉面極其瘦弱凹陷,看似是受了許久的折磨。

「娘娘,您再仔細看看,不識得眼前人了嗎?」

忘生走上前去,定睛去望,抿了抿唇,喃喃道:「白月雪……」

那個曾殺害自己孩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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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忘生望著垂著頭的女人,回首望向葉公公,「葉公公,此為何意?」

「回娘娘,這就是皇上要您見的人」,葉公公曲身回答,向旁邊侍女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潑醒。」

話音落,一桶水潑到了昏迷的白月雪身上,她打了個冷顫,緩緩抬起頭來。

忘生望著眼前的女人,聲音很是輕柔,「你醒了?」

白月雪聞言渾身開始顫抖,猛然間抬起頭盯著蘇忘生,「是你!是你!是鬼還是人!」

「是我……」忘生神情淡然,「很可惜,那場大火併沒有帶走我的性命,反而給予了我重生,要你失望了。」

白月雪不可置信睜大眼眸,「你明明是醜八怪,你臉上的東西沒了,不,你不是蘇忘生,你是鬼,你是鬼!」

忘生見她神色異常,語言錯亂,向後退了兩步,走到葉公公面前,正欲詢問,葉公公遞上一把短弓,定睛去看,正是西連夜為她做的短弓,「公公,皇上何意?」

「回娘娘,蓮花妃處心積慮加害於您,皇上已查明真相,自打冷宮那場火勢之後,便將此罪妃綁在了這棵樹下」,葉公公抬起頭,頓了頓,「每日施以刑罰,又不能使其致死,如今娘娘您回來了,皇上要奴才將這個交給您。」

「要我殺了她?」忘生的語氣很是淡薄。

「非也,娘娘,皇上為您特製了這種極短極細密的箭,只要不射向心口處,次針尖形的箭身便會埋到骨肉內,牽連血脈,動一下,便能痛上一日。」

蘇忘生看著早已生命垂危的白月雪,遲遲不去接,想了一會兒,靜聲吩咐,「放了她。」

「這……」

「她的姐姐與我的孩兒,一命換一命,如今她已被折磨成這般模樣,我與皇上已冰釋前嫌,我不想再有人死傷受害。」

「娘娘,可不敢吶!」葉公公跪下來,額頭貼到地上,「皇上吩咐,娘娘必要每日三箭,一箭不可少,少一箭,便賜死一侍女……」

背脊攸得一冷,忘生只覺渾身有些僵硬,她接過短弓,抿了抿唇。

她知道,西連夜是為了讓自己泄恨,又怕自己善心大發放走了白月雪,可這方法,未免太過於霸道殘忍了些。

可是,誰叫他是西連夜呢!

「哈哈哈哈——!哈哈——!蘇忘生,總有一天你也會死在他手裡的,你會像我一樣沒有好果子吃,你以為皇上喜歡你,少做白日夢了,皇上那樣的人,誰都不會喜歡的,他是惡魔,他是鬼魅,靠近他,就只有死,哈哈!哈哈——!」

尖銳而令人驚斛的聲音穿透每個人的耳膜,傳達到心底深處,寒意兀自滲出,忘生只覺背脊涼意又增三分。

「你又知道什麼!」忘生轉過臉,正對白月雪,「你根本不了解西連夜,你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是,我是不知道」,白月雪抬起臉,面目猙獰起來,濕亂的發伴著血珠向下滴落,「但你敢保證你清楚他多少,你了解他多少?愛?那樣的人,會懂得這麼一個字嗎?哈!可笑,蘇忘生,我勸你還是早早明白,西連夜,不,愛,你。」

「我與他之間的事,不需要外人來說道」,忘生舉起弓,眯起眼正對上她的肩頭,「本想饒過你一命,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也休怪我無情了。」

白月雪臉面糾獰,響起尖銳的笑聲,「既然他愛你,為什麼不給你孩兒?別忘了,被寵幸后就賜予墮胎藥的人,只有你蘇忘生!有了孩兒卻被他隱瞞的人,也只有你蘇忘生!他什麼都不會給你,因為你只是玩物,玩物罷了!」

忘生心一凜,聲音帶上幾分怒氣,「閉嘴,你想讓我殺了你!」

白月雪突然安靜下來,憤恨的眼神望著蘇忘生,一字一句喊出口,「你毀了白家,殺了姐姐,蘇忘生,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

囂聲焰語,讓忘生難忍怒氣,臂扯弓開,一個用力箭離弓弦,直朝白月雪飛去。

箭刺入白月雪肩頭,她悶哼一聲,垂下頭去,嘴角流出了血跡,動也不動了。

葉公公等人連忙上前查看,臉色一變,「死了,咬舌自盡了!」

忘生臉色變得蒼白,垂下了手臂,弓箭丟落到地上,眼睛直盯著樹上綁著的白月雪的死屍。

她嘴角掛著猙獰而滿足的笑,雙眼驚膛的睜大瞪著忘生所在的方向。

眼中的恨,是透徹入骨髓的恨意。

白月雪,留下對蘇忘生的詛咒后,咬舌自盡而去,炎炎夏日,忘生渾身冰涼。

她朝光亮的太陽底下走去,任由全身暴晒在陽光下,靜靜詢問:「皇上現在何處,我想見他。」

葉公公吩咐人抬走白月雪的屍體,轉身撲騰一聲跪下,聲音極其鄭重,「娘娘,皇上吩咐了,這幾日,娘娘您不能出這苑子,否則,包括老奴在內,全部,斬立決。」

忘生頭筋一跳,垂頭看著艷陽投下的一個個人影,伺候她一個人,自然是不需要這麼多侍女的,這些人,卻變成了西連夜威脅自己的人質。

他是西連夜,他說過,阿丑只需候著他就可以了。

可是,心潭深處,莫名其妙的糾起了一個結,手撫上腹時才發覺,手心不知何時冷汗涔涔,濡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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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忘生住在了這別苑中,獨自一人,到了用膳時刻便會有人前來送上膳食,待她用完了便又安靜的撤了下去。

整個苑中,聽不到一句多餘的話語與聲音,侍女們對她是極為恭敬的,從來都是勾著頭一言不發,規規矩矩立在該待的位置上。

忘生用了午膳,走到院中,熾陽正烈,烤的她頭腦有些發昏,便坐到了亭中,將葉公公喚了過來。

「皇上現在何處?」

「回娘娘,奴才也不知,只曉得皇上過了明兒才會回宮去。」

忘生想了想,撐住額頭在石桌上,微微閉上了眼,「那皇上可說,什麼時候來接我?」

葉公公仍是搖頭,忘生便不再多問,吩咐他下去了,自己一人坐在亭中納涼。

不遠處傳來了沖刷水聲,她轉過頭去望,是幾個侍女在用刷子和清水清洗綁著白月雪所留下的血跡,一顆蒼天大樹烏黑的樹榦上,偏偏染上了幾分艷紅的血跡,很是乍眼。

短歌終,明月缺,無意話凄涼,一縷香魂化斷蝶。

忘生凝望著自己的雙手,手心有些隱隱作痛,若非當初這雙手,殺害了白玉的未婚妻白家小姐,白月雪又怎會處心積慮對付自己,又怎會落得個香銷魂斷的結果。

算起來,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從前的蘇忘生對蘇白玉的執著,緣起緣滅,她斷了蘇白玉的情,只當時還了從前的蘇忘生所造下的罪孽吧。

她坐在了亭中整整一日,只是望著前方發獃,日沉日落尚為不知,夜風襲面亦然不曉,只道葉公公在耳旁喚了一聲,「娘娘,該用晚膳了。」

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出了亭子,踩著沉重而有些滯慢的步伐,進屋落座,珍饈玉食,翠盤玉箸,擺滿了整張桌子,她牽強吃了幾口,放下箸便吩咐撤下了,躺到床榻上去了。

蘇忘生仰望著頭頂帷帳隨風輕搖擺動,抬起手指,左描右畫,細品心中出現的面容,微微一笑,原來西連夜的面容,不用去想,就已印的很深很深。

她踮起懷中玉佩,捧在手心裡,一股源源不斷的溫熱直傳入肌膚,面前又是西連夜的笑顏,「阿丑,這是曾經是我最重要的東西,現在給你……」

蘇忘生從不知道,原來沒有西連夜在身邊的日子,會變得這般難熬。

更沒想過,那個永遠泛著桃花香氣的懷抱,一時間沒了,自己竟會失眠。

她就抱著那玉佩,輾轉反覆難眠,不知為何,心口慌張而不安的跳動了一夜。

直到清晨泛起晨光時腦袋變得沉重時,才終於睡了過去。

足足睡夠了十幾個時辰才醒來,肚子也開始咕咕餓起來。

穿好衣裳打開門,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小小的別苑中多了幾十侍衛,從院中到她的寢居門前,密密圍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她蹙眉。

葉公公連忙上前,說出讓她十分震驚的消息,「祈胡連夜潛入我衍境內,皇上親自趕往邊界帶兵迎敵去了。」

她扶住門框,「何時走的?」

「昨晚連夜啟程。」

「皇上……可有來過這苑子?」

葉公公搖頭。

「那這些侍衛,又是誰派來的?」忘生掃了一眼滿院侍衛,雖著便衣,但她依然能認出是宮中侍衛。

「回娘娘,是太后吩咐著奴才要好好護著娘娘您,如今京城動亂,要加派人手保護娘娘。」

蘇忘生心中有些悶,「既然如此,到宮中不是更為安全么?」

「將娘娘帶到這裡,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不敢揣測聖意,保護娘娘,是太后的意思,奴才猜太后只是想替皇上好好護著您。」

忘生不再說話了,只是點了點頭,看著屋中慢慢的人頭,回屋坐著去了,看了一眼床頭擺放的西連夜贈給自己的玉佩,氣悶的塞到了枕下。

既然要出征,就不能前來相見么?

他可知她會為他擔心,又可知她思念他到難以入眠?

越想越氣,在屋中踱了幾步,便掀起被褥,鑽了進去,慪氣的什麼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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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忘生便待在這別苑裡,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每日只待在屋中,足不出戶,偶爾向葉公公探聽些外面的消息,才能得知西連夜的動向。

皇上大捷,祈胡倉惶流竄,大敗逃回本國去,皇上將與將士慶功后翌日啟程凱旋歸來。

皇上回京城來了,一路百姓相迎,進京時城門被堵了水泄不通,費了好幾個時辰才將龍攆抬回到宮門口。

皇上在萬民擁護上,意氣風發,安全無恙回衍宮了。

聽了許多,只有最後一句,讓忘生展露了笑顏。

她放下手中打發時間的刺繡,恬靜笑了,「無事便好。」

抬起頭來,眼中是溫柔的亟盼,「皇上可有向公公說起,何時接我回宮呢?」

葉公公定了定,遲疑了片刻,緩緩搖頭。

「回娘娘,皇上……未曾提起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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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忘生不擅刺繡女工,繡起來極為費力,不知刺破多少次手指,流出多少顆晶瑩的血珠,即使是刺好一副簡單的華綉圖,也是要費盡極大力氣,花費好長時間的。

如今桌面上擺放著她刺好的錦繡,已有六七幅了,只是一副比一副美麗精進了,初繡的幾副還帶著自己的點點血珠,不知為何,洗也洗不去,反倒越洗越艷紅,越清晰。

本是一天天算日子的等待著,不知為何現在已懶得再去計算了。

修好一副刺繡,少則三日,多則五日,如今,她與西連夜已是半月有餘未見了。

滿院子的侍衛依然不見減少,侍女們依然勾頭斂聲,整個別苑中還是安靜的不像話。

葉公公並不是一天所有時辰都待在別苑中,只在午膳後來,伺候她用了晚膳偶便離去。

「衛酯本是隨大魎欲侵我大衍,見大魎退兵,少了靠山,便慌忙躲回了國去。皇上即刻命魏將軍率精兵五萬前去衛酯,現已將打進衛京了。」

忘生聽著立在身旁的葉公公如此說,放心了手中勺,抬起眼來,「那衛酯與衍簽下的不戰之約呢,皇上也不顧了么?」

「皇上只頒下了嚴令,滅衛。」

她面色多了詫異,「如此打破兩國之約,難平眾口,定會為其他人說道,也能成他國挑釁的借口阿!」

「娘娘……」葉公公低下的頭看了看蘇忘生,又垂了下去,「皇上的意思咱們奴才不敢揣測,只是皇上他……不是以前的皇上了。」

忘生更是疑惑,「什麼……意思?」

葉公公搖頭,笑著,「奴才多言了,皇上再怎麼變,對娘娘定是不會變的,皇上吩咐奴才好好照料著您,身子出了一點岔子便問奴才罪呢!」

「他今日提起我了么?」她嘴角彎起微笑,「還是不准我出苑子么?」

「外出之事,皇上未准。不過今兒皇上接見大魎使者時,向奴才提起了娘娘,問娘娘如何了,還說要是娘娘有什麼不妥了,就拿奴才腦袋試問呢!」

「大魎使者?」蘇忘生眼角一跳,「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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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妃來襲:王的盛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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