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變的殘忍
「大魎使者?」蘇忘生眼角一跳,「所為何事?」
「奴才在門外候著,也不敢近聽」,葉公公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只知道像是皇上在向魎國君討一樣東西。-www.-」
忘生亦然是滿頭霧水,低下頭繼續用膳了。
西連夜,為何要將她圈在這樣一個別苑裡呢,若是為了保護她,卻又為何一次都不相見呢?
她沒想到,最忍不住相思痛苦的竟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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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生吩咐侍衛們在院子中做了鞦韆,無事間,她不是待在涼亭中便是待在鞦韆上,晃動著身軀,遙望著瓦藍色幾近透明的穹空,眯起眼聽風聲在耳邊一遍遍呼嘯而過。
這天,葉公公來到了苑中時,一如平常伺候著,淡淡道:「娘娘,衛酯,亡了。」
她手中動作一停,睜大眼望著葉公公,「衛酯,滅了?」
短短三日,一國亡滅,這讓她不禁也有些震驚。
「皇上將衛京中衛宮焚燒,未留下衛皇族一個活口,將衛酯皇室全部八十六口人當做俘虜帶回到了衍京,婦孺幼兒亦然算作在內,今日午時城門口前,全部斬首。」
葉公公臉色很是不好,繼續道:「城門前從未斬殺過這麼多人,腥氣衝天,血匯成溪,奴才派了上百個內監一起,方才清理乾淨回來。」
忘生只覺得胃中湧上了酸苦,急忙放下手中箸,捂住唇阻止了想乾嘔的慾望。
她扭過臉不去看滿桌豐盛的膳食,揮手讓撤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葉公公,帶我去見皇上。」
忘生抬首毅然吩咐葉公公,「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便是了。」
西連夜……你是怎麼了?
她要見他!她心中慌張的有些不知所措,無法將那個許下自己一生一世溫柔情意的人與葉公公口中的人重合,西連夜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娘娘」,葉公公靜靜立在原地,「這院中有數十侍衛,苑外,更是十幾位大內侍衛在日日夜夜守著,老奴帶您出了門,想必,頭顱也就落地了。」
蘇忘生腦中懵然,空白一片不知該如何思考了。
她坐到凳上,無意識間手指攥住了衣衫一角,旋起身,拿出紙筆,寫下幾字信函,交予葉公公手中,「葉公公,回宮時代我將此交到皇上手中。」
葉公公跪在地上搖頭,「望娘娘恕罪,奴才恐不能完成娘娘吩咐了。」
他遲疑著,好半晌才繼續,「昨兒個奴才向皇上提起娘娘的事由,只問何時接娘娘回宮來,奴才從未見皇上那般生氣過,他命奴才以後就留在娘娘身邊伺候著您,從今兒開始,奴才沒有皇上的准許,也進不了宮了。」
蘇忘生扶住額,將手中信函握成一團廢紙,扔到了地上。
心中鬱結越來越濃,擰起的疙瘩越皺越緊,這代表什麼,她與西連夜,完全隔絕開來,她的身旁,再也沒有西連夜一分一毫的信息了。
西連夜,你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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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忘生自從聽了葉公公那日的言語后,每日食不知味,飯難入口,臉色黯淡下來,身形也變得消瘦了。
炎熱的午時,外出買些蜜餞果脯給她食用的葉公公匆匆忙忙踏進苑子,直奔到忘生門前叩門,「娘娘,奴才有事稟告,奴才剛才在外面,看到了不得了的……」
忘生打開門,望到葉公公滿臉慌張,就請他進屋,斟了杯涼茶給他,「葉公公,你慢些說,不必這麼急切。」
「衍京這幾日民心大亂,人心惶惶,奴才今日外出,竟見的從皇宮裡來的侍衛到客棧中搜走了一些民眾,沒有任何罪名也被銬到了大牢中,明日全部問斬吶!」
蘇忘生正欲舉杯飲茶,聽聞此言,手心一抖,茶水一般撒到了溫熱的肌膚上,涼意涔透到血液中,「是……皇上的旨意嗎?」
葉公公點頭,蘇忘生扔下茶杯,什麼也不顧的朝外衝去。
「娘娘,娘娘你做什麼去?」
葉公公攬扯她,她全然不顧,隨手拿起房中短弓,跨著鏗鏘大步朝著門外便走去,「去見皇上!」
門前侍衛見勢,以劍相擋,沉著臉面道:「娘娘,沒有皇上的吩咐,您不能出這苑子。」
「我強出,你們又能如何?」蘇忘生臉面上充滿怒氣,一把扯住葉公公的衣袖,朝著院中一眾侍衛怒聲喊,「葉公公,帶路,本宮這次是非要回宮的,你們要擋我的話,有膽量的就殺了我,沒膽量的就立在那兒不要多嘴,否則我也定不客氣。」
葉公公腦門驚出了汗珠,蘇忘生將他護在身後,冷眼掃過滿屋立著的人,滿眼倨傲,「還不讓開——!」
蘇忘生是個什麼樣的地位,眾人是比誰都清楚的,縱使皇上有嚴令,可丑妃娘娘若真的傷了一分一毫,誰擔待的了。
一個個的只能看著蘇忘生踏著大步朝外走去,想隨又不敢隨,只因為她手中始終舉著弓,搭上了那射穿心口便能立斃的針箭。
一路出了別苑,門前果然立著大批身著便衣的侍衛,蘇忘生見此,同樣威脅相待,他們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放行。
葉公公到院前牽了馬車,帶著蘇忘生朝著衍宮方向奔去,顛簸中,忘生臉色更加蒼白了,只覺總是隱隱寒意隨在身邊,不自覺摟緊了身子,手心握緊了西連夜贈予自己的玉佩。
葉公公駕車到了宮中把守較為鬆散的側門,亮了腰間的內監府牌子,進了宮內。
外宮一過,馬車不可再行,蘇忘生下了馬車,緊皺著眉頭直朝君上宮的方向走去。
未免葉公公受罰,她吩咐葉公公回別苑中去,徒步走向了君上宮。
君上宮門前侍衛林立,把守森嚴,忘生垂著頭,朝里走去。
往日丑妃娘娘的容顏早已翻天覆地的變化,旁人看來,只將她誤認為是內監府里伺候的小內監,便放行了。
她踏步走進君上宮內,腳步不由便變得緩慢起來。
整個宮內,院內,還有院中擱置的酒壺和翠玉杯子,那半盞酒杯和一旁的搖椅,處處都是西連夜的氣息。
眼中有些酸脹,這個人,已是多久未見了,聞到這熟稔而令人懷念的氣息,她竟然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朕吩咐的利刃呢?」
不遠處遙遙傳來西連夜沉穩而平淡的詢問聲,忘生心一慌,忙躲在了亭后的草叢中,蹲了下去。
剛蹲下她就開始後悔自己下意識的舉動了,如今這樣一躲,更看到亭子那方的他了,她此次來,不就是為了見西連夜的么?
「回皇上,已制好,今日便可送到宮中。」
「嗯」,西連夜輕輕應了一聲,「如此甚好。」
他坐在石凳上,手指輕輕扣起擱在石桌上,靜靜吩咐,「就在那荷花池前殺了吧,將二位貴賓請來,共同觀賞見證才是。」
「可那是丑妃娘娘的……」
西連夜眼神淡淡掃過去,那人臉面勾下頭,謹慎道:「是,臣遵命,還有昨日抓來的人……」
「今日午時,城門前,一同斬了吧。」
他的聲音很是慵懶愜意,在忘生聽來,卻還是那樣溫柔而牽戀人心的,可是卻沒想到,確是要殺人頭顱,輕鬆除去他人生命的話語。
「備龍攆,移步荷花池。」
身旁的人一聲吩咐聲,上攆聲及碎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不一會兒這裡便靜默下來。
蘇忘生攸得站起身,望著那早已沒人的地方,一股莫名的不安將她從頭到腳牢固的籠罩開來。
拔起腳步便朝著那乾枯的荷花池旁奔去,也不顧路上有人攔擾了,不顧他人驚訝的眼光,直步朝那令人不安的方向奔去。
西連夜要做什麼?
那人剩下的半句言語……她的什麼……
西連夜說,就在那荷花池前殺了吧……
一股隱隱的不安告訴自己,蘇忘生,你有很重要的東西,要被西連夜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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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到荷花池邊,眼見荷花池邊立滿了層層侍衛,戒備很是森嚴,臉色亦然沉重。
從遠方便能望見西連夜坐於龍攆上,身旁坐著一身著月白衫的陌生男子,眉目清朗,目光柔和,面如芙蕖淡然而寂定,手中執著一把無字摺扇,緩緩在身前晃動。另一旁是曾在客棧里見過的那位漣王爺,他這次蒙著面紗濁了幾分,只能看到一張細長而勾人的雙眸,遮去了傾國傾城的面貌。
他們三人靜靜凝視著前方,荷花池前,擺放著一玄鐵寒籠,用紅色的布料蓋著。
忘生未能跑進他們,在外層被當做內監擋住了去路,她低聲怒斥,「放肆,別攔著本宮。」
此時,有人向西連夜遞上了玄星寶劍,劍身修長冷冽,拔劍出鞘便閃出耀眼白光,寒氣逼人。
籠布掀開,一抹熾眼火紅映入眼帘,嬌小的身軀和豎起的紅色毛髮,忘生心頭一緊,「夜兒!」
夜兒盯著那玄鐵寒冰打造的劍身,兇悍的大嘯出聲,撕咬著籠桿,平日里溫順的黑色眼珠瞬間迸發出了令人駭然的火紅色。
西連夜舉劍,鏗一聲砍在牢籠鎖鏈上,牢門打開,夜兒大吼一聲衝出窄小的籠內,戒備的對著西連夜,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抓痕。
那是夜兒要攻擊之前的徵兆。
蘇忘生看到西連夜舉起劍朝著夜兒一步步走去,顧不得侍衛的阻攔,一把推開他朝里圍奔去。
「西連夜——!」她厲吼一聲,沖向西連夜,「你要對我的夜兒做什麼!」
西連夜聽到她的聲音,蹙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只片刻便又恢復了一望的平靜,他向身後人吩咐,「抓住她!」
侍衛群涌而上,去抓朝前奔走的忘生。
忘生掙扎著,眼望著西連夜不顧自己一步步逼近夜兒,情急之下喊道:「夜兒,快跑——!」
夜兒身軀很是嬌小,它聽到蘇忘生的聲響,又看到這麼多人挾持她,便呲起怒容朝她跑去,而忘生的方向,正要經過西連夜身邊。
西連夜眼中冷光一閃,忘生心中一沉,搖著頭掙扎桎梏,「夜兒不要過來,不要……」
嚓一聲,切開皮肉的聲響。
西連夜抬手臂,一劍砍到了夜兒的脖頸上,夜兒眼瞅著忘生的方向,來不及嘶吼慘叫一聲,頭顱與身體分割成了兩瓣。
蘇忘生睜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夜兒——被西連夜殺了。
夜兒以為她在受害,奔到她的方向來救自己,然後,死在了西連夜的劍下。
腳尖碰到了東西,她低頭去看,是夜兒的頭顱,夜兒沒有流一滴血液,睜眼而亡。
她抬起臉,看到西連夜垂著劍身,扔到了地上,身旁立馬有人遞上盛著清水的金盆凈手。
跌跪到地上,忘生捂住胸口,一股股火熱的咸腥朝喉中湧來,酸痛的令她只想嘔吐。
西連夜此時微笑著朝身後兩人道:「朕這場表演,兩位還算滿意否?」
那位雪白衫公子收起了扇,望著忘生,朝西連夜笑了,「表演尚為不說,只是要送君一句,珍惜眼前人才是。」
說完立起身,身旁一位青衣侍衛到他面前,「爺,皇上飛鴿急詔回大軒,該啟程了。」
那公子點了點頭先行去了。
這是什麼……殺戮儀式嗎?
忘生捂住胸口,禁不住熱腥的衝擊,張開口地上便是一片血跡,胸口像是被灼燒了一般,鮮血從口中一次次湧出,止也止不住。
這些血液滴到到地上,艷紅的妖媚,紅蓮泣血般,隨著她的眼淚向下掉。
西連夜望著跪在地上不斷嘔吐的蘇忘生,只看了一眼就轉過臉去,朝那旁的漣王爺道:「這麼美麗的血液,相信並非朕一人,漣王爺也是初次見,要多望幾眼才是。」
漣王爺挑起眼角,一聲輕笑溢出輕紗,「美人泣血圖,著實美的很,可惜本王沒興趣。」
說罷,起身抬起腳步朝著遠方去了。
忘生吐了許久的血液,最終只覺喉中乾澀的能燃出火來,再也嘔不出一滴血,躺倒在地上,雙眼變得昏花而朦朧。
一雙雪白的靴子立定到她的眼前,聲音輕柔輕柔的,可是又清冷清冷的,「沒朕的吩咐,誰准你來的?」
她的手上沾染了血液,抓住了他雪白的靴,留下一塊快如圖騰的血跡。
「西連夜,為什麼……」忘生仰起臉,「你真的變了么?」
西連夜動了動腳,躲開她的碰觸,直立著身子俯視她,「朕一直都是如此。」
不是的……
她再張口,到口的話語已是說不出一字來,眼前發黑,漸漸昏迷過去。
「宣太醫診治了,送回別苑去。」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所能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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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夜空中皎潔銀月如葩,繁星點點與幽微的月色同時射下,砸在躺在床榻上蒼白著臉面的女子面上,凄美而無神的目光望著無盡墨黑的蒼穹,更顯惆悵。
「葉公公,你沒事吧?」
蘇忘生轉臉,望著一身傷痕仍然跪在屋中身子微顫的老人,「他……派人打你了,是嗎?」
「回……娘娘的話,是老奴枉顧皇上嚴令,擅自助娘娘入宮中,是奴才的錯,皇上罰,是應該的。」
他顫巍巍的身子,艱難說出這些話語,望著忘生的臉面,頭栽在地上狠狠磕下一個頭來,「娘娘保重身子,晚膳備好了,您還是用些膳吧。」
蘇忘生躺在床榻搖頭,閉上眼,「我不餓,現在什麼都不想用,將那膳食撤了吧。」
葉公公靜了半晌,只好將去撤膳食。
她望著葉公公的背影,「天色沉了,葉公公不要在門前跪了,到屋中歇著吧。」
「皇上吩咐了,跪夠三天三夜領罰」,葉公公停了停手上動作,「從皇上登基那日起,老奴便伺候著皇上,果然是老了,現在總是難測聖意,總是受皇上處罰。」
忘生起了身,望著葉公公的背影,心中不忍襲上,「葉公公,罷了,我起身用膳,你陪我一起用吧。」
葉公公挨了板子,身形有些踉蹌,走到忘生面前扶她向膳桌前走去,「謝娘娘開恩,娘娘……多為肚中皇子著想啊!您身子太過虛弱了,是奴才照料的不夠好……」
忘生停了停,點了點頭,朝著桌前坐下,執箸用膳,只是,這些膳食到了口中,全變得又澀又苦。
葉公公聲稱不敢逾越,到門前繼續跪著去了。
她撫著腹部,忍著不舒適感,大口大口用起膳來。
這是她與西連夜的孩兒……在這時來到世上,本應是無盡的歡欣與期盼的,可現在,她不懂一切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那日之後,她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后便又身在了別苑中。
那日午時,西連夜下令斬首了那些抓取的無辜良民們,血流成河,民生哀怨。
繼而,侍衛們全被撤了去,侍女們也漸漸一個個離開了……
整棟別苑中,只剩下了葉公公和她二人而已。
葉公公因上次犯下的罪過,被剝除了宮籍,趕出宮去,她被安置在這別苑中,無人問津,更別提說再進宮與西連夜相見了。
這種感覺,像是要被漸漸遺忘一樣。
而就在此時,她發現自己有了孩兒,懷著欣喜到城門前,被侍衛嚴厲擋的徹底,只言皇上聖諭,三大正門,五大側門,嚴令丑妃娘娘若進宮,絕不放行。
違者,斬立決。
她的心冰如寒潭,在宮門前坐了整整五個時辰,從白天坐到黑夜,無人問津。
這種被人忽略的感覺,著實不怎麼好受;
被西連夜遺忘到陌生的感覺,讓她心痛的幾度昏厥。
她只是不懂得,西連夜,魎京里的一言一行,竹屋中的聲聲字字,古鎮里的世世承諾,馬背上擁著自己的柔情蜜語……
假的,全是假的么……
回了衍京,為何與從前便是大不相同了。
若是如此,西連夜,你讓忘生情何以堪,如今,腹中還有著你我的孩子,你倒真是如此狠心,不來看你孩兒一眼嗎!
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流落下來,砸到碗中,發出清脆的滴落聲,忘生的手指有些發抖,手指顫著顫著,箸落玉碎般,碟兒碗兒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割破了她的指,染上了她的淚……
這淚水滾燙灼熱的讓她不敢碰觸,她不知,是為夜兒,還是肚中的孩兒,亦或者是,為了西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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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蘇忘生一早醒來走出院子,看到葉公公還跪在門前,縮成一團倒了下去。
她連忙跑到他面前去探他的鼻息,察覺到尚有氣息時才終於鬆了口氣,從屋中拿出薄裘蓋到他身上,晃動著他的身軀,掐了人中,他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葉公公睜開眼,嘴唇在陽光下有些乾裂,看到是忘生扶著自己,想行禮,又發現膝蓋完全僵直動不了,只好無耐道:「娘娘,奴才沒用,不能給您行禮了,您且再候一會兒,奴才給您備膳食去。」
忘生搖頭,將他的手臂擱在肩頭上,攙著他回了屋,放在了床榻上。
她做了些清粥小菜擺到葉公公桌前,「葉公公你腿腳不便,好好歇上些時日再起吧,這裡現在只有你我兩人,不必再拘泥那些禮節了。」
「娘娘……」他欲言又止,看了看天色,「奴才不知跪夠了懲罰沒有,日頭還未升起,算不得三天三夜……」
「葉公公」,忘生坐到他床榻前,倪著他淡聲問道,「皇上已將你趕出了宮,何必還要守著這勞什子懲罰呢?」
「老奴一心一意伺候皇上,就算皇上舍了厭煩了,奴才也為曾經伺候過皇上而高興」,葉公公扭頭朝忘生笑,「「皇上是主子,一生一世都是奴才的主子啊。」
忘生沉下眉眼,「你這麼記掛著又如何呢,他不會記得,更不會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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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結局倒計時。。。)